不是在吼女朋友,并且给他贴了一个“暴脾气”的标签。谁也不知道司佑曾经等上几个小时也毫无怨言,因为芮睿的一句话而奔波半个城市去赴约。人是会改变的。芮睿也是一付委屈的口气:“你没说地点啊。”“我”司佑一愣,“不是你说吗”“不是你约我的吗”司佑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恍惚了一下後,怒气也消失了。他发了一会儿呆,讷讷地道:“那就到我们常去的那家吧”“行。”芮睿答得很快,“你路上小心。”“哦”司佑都不记得他是怎麽到那家餐馆了,从进门,到坐下,再到点菜,都像是在做梦般。没过多久,当对面出现个人後,他他才发现芮睿来了。“你来了”“嗯。”芮睿观察著司佑的表情,猜测著早上发生了什麽事,“点菜了吗”“点了。”司佑犹豫了下,又问,“你要吃什麽”以往,司佑点的都是芮睿爱吃的。这一次,他鬼使神差的故意点了些芮睿不吃的,其实他也未必喜欢吃,在长久的生活习惯培养下,他的口味和芮睿已经无限趋於一致了。“你点了什麽”芮睿的这个问话令司佑松了口气──芮睿还是以前的芮睿,一切都没有变,他的那些不满、怒气、愤恨都没有错。“你感冒好了吗别点辣菜了。”芮睿柔声道,“嗓子还有点疼吧”“啊,噢”司佑恢复了平静,道,“那就不要点吧。”芮睿端详司佑的面容,笑著补了句:“如果你特别想吃的话,少吃一点也无所谓。”不对不对芮睿不会这麽照顾他的感观不可能司佑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气,就没看见芮睿露出得意的笑容。、10鲜币第七章 披著羊皮的狼9菜上来後,司佑瞪著眼睛半天没动筷子,他的精神正处於混乱中,肚子也感觉不到饿了。一勺豆腐塞到嘴边,司佑抬起头看著芮睿,刚要张嘴讲话,那豆腐就塞进他嘴里,又快速离开了。他机械地嚼几下,豆腐里带著虾仁的鲜味,正是他最喜欢的。咽下去後,他抬头问:“早上的包子是你做的”“嗯。”芮睿扒著饭,头也不抬地道,“你不是一直想吃这种虾仁汤包吗”“你在外面买就好了。”“买不到。”芮睿把胳膊支在桌上,咬著筷子道,“再说了,外面做的能有我做得好也安全卫生。”司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俩人相对无言,直到菜少了一半後,芮睿听见司佑道:“你以後别这麽麻烦了。”“不麻烦。”“你几点起来做的”司佑的语气始终硬不起来,“包子底上的字母你怎麽弄上去的”“六点。没什麽麻烦的,蒸的时候在下面放个刻好的模就有痕了。”芮睿笑著放下了胳膊,换了只手拿筷子,“怎麽你不高兴”“不高兴。”司佑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反复嘱咐著这全是芮睿的诡计,想想以前发生的事,“我不用你这麽照顾。”“这不是照顾。”芮睿压低了声音,停顿了下,笑著道,“是讨好。”司佑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只得装作没听见。他不希望自己沦陷,但心湖的波动是少不了的。有时候,他真恨不得把脑袋换了,什麽都不记得了,事情就简单了。他埋头吃饭时,视野里突然出现一沓纸,他瞅了眼芮睿,没有接,问:“什麽东西”“你不是为了这个叫我出来吃饭的吗”芮睿有些奇怪,问,“怎麽你有别的事”司佑没答话,拿起那些文件仔细看了起来,令他意外的是,居然是财产让渡以及转赠,律师文书以及各种房契、证券,他估计了一下,加起来差不多是芮睿这些年的总积蓄,甚至包括芮睿现在住著的一幢房子。司佑盯著文件,半天没吱声。芮睿打趣道:“还不满意你签了後,我就身无分文了,再要,我也没有了。”“我不需要。”司佑把文件往桌上一拍,严肃了脸,说,“不需要全部,我只要一部分。”芮睿心中一动,问:“哪部分”司佑在文件中挑挑捡捡,最後留下了一些证券,总价值基本上等同於他这些年在芮睿身上花的钱。他不贪,但也不绝不会圣母到什麽也不要,既然有“索赔”机会,何乐而不为芮睿扫了眼就能估计出司佑的想法,把文件整理好,问:“不要只此一次,你不要就没有了。”“不要。”司佑斩钉截铁地道,“我不是来找你要青春损失费的,我的人生不是你的钱能弥补的。”芮睿笑了下,点了点头:“说得好。”司佑没想到芮睿会这麽说,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你中午找我是什麽事”芮睿没有多废唇舌,“总不会突然想和我约会吧”司佑白了芮睿一眼,犹豫了下,问:“上次,就是我枪击人那次,你来了後我有和你说什麽吗”芮睿的动作停顿了下,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答反问:“怎麽了”“你别老问我”司佑不耐烦地道,“就说当时我怎麽了。”“也没什麽。”芮睿好脾气地答道,“你当时一直跟我说没事了没事了,我把害你的人消灭了,你不用怕,没事的之类的。”见司佑脸色不佳,他赶紧道,“你可不要把这件事赖到我头上,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麽。”司佑想了又想,只能猜测他是因为幻视了那个芮字,所以才担心芮睿受陷害。一想到这点,他不由得自嘲起来,真是生为芮睿的人,死为芮睿的鬼,无论他怎麽逃脱,芮睿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烙印,直接烙在了他的灵魂最深处。“我没怪你,我只是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麽事而已。”司佑应付了句,唤来服务生要求结帐。“先生,您的帐已经结了。”司佑一怔:“谁结的”服务生露出奇怪的神色:“您刚才不是看著对面这位先生结的帐吗”“什麽时候”司佑满脸茫然,“我怎麽不记得了”芮睿示意服务生离开,对司佑道:“刚才我喂你豆腐时,你有些不对劲,我就去把帐结了。”司佑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我精神病发作了”这次,他甚至没有进入恍惚的感觉,这是越来越严重了“没必要说得这麽难听。”芮睿伸过手臂,覆盖在司佑的手上,“你只是有点心理障碍而已。”司佑凝视覆盖著他的手,突然道:“你的胳膊好了”芮睿扬起嘴角,道:“差不多,至少行动没问题。”“是吗”司佑不著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你注意点吧,撑脑袋这种事就不要做了。”芮睿的笑容变得灿烂之极,无所谓地道:“我做了这麽多事,换来你一句关心也值了。”司佑苦笑了下:“可惜你拥有的时候从来不知道珍惜。”“我现在珍惜还来得及。”司佑默默地摇了摇头,站起身:“你永远不会知道珍惜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睿,我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人。”芮睿并没有阻止司佑的离去,能够有这样的进展他很满意。他知道司佑不会要钱,也知道司佑会注意到他的手臂,他安排了所有的一切,层层推进,一点点腐蚀司佑那颗被百炼成钢的心,希望能重新经成一汪春水。然而,芮睿并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总是有人会做出不符合他预料的事来。“头儿,有人找你。”司佑回到办公室後就开始写报告,不管他愿不愿意这是必须的。听见小江的话,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这段时间,每次有人来找他都不是什麽好事。“谁”“不认识。”“男的女的”“男的,小年轻。”司佑想了想,问男女也没用,芮睿男女通吃啊。他无奈地去接待室,在外面悄悄瞄了眼,却发现这人他见过。、第七章 披著羊皮的狼完谢天韵,这个少年他太有印象了,医院那次的袭击他没有上报,当时的他并不想多生枝端,更何况,他也不想被出柜。这些事都是他的私事,没必要牵扯这麽多人,现在则是没兴趣再翻旧帐了。只不过,谢天韵现在来找他干什麽而且,这家夥是怎麽打听到他的工作地点芮睿说的司佑觉得不太可能,芮睿渣归渣,却从来不会做这种容易起波澜的事,芮睿比他更想要保持正直的形像,更何况是让几个情人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大打出手,这种事芮睿向来是敬谢不敏的。他在会议室外犹豫了许久,左看右看,却发现谢天韵和上次见到的有些不同,不仅不再活泼,更有股说不出来的阴郁,看起来死气沈沈的,青涩的面容像是蒙了一层灰般。他端详了会儿,猛然醒悟过来为什麽谢天韵会如此眼熟──这不是以前的他吗以前那个无可奈何,却又怀抱希望的他司佑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谢天韵一见他进来,立时像是屁股长了刺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站在那儿一脸紧张,半天不说话。“别紧张。”司佑挤出个笑脸,“你找我”“啊,对,我”谢天韵吱吱唔唔著,都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我、我来看看你。”这一次,谢天韵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只不过,当然不是出於他突然不喜欢芮睿了,正是由於喜欢芮睿,所以他才觉得,如果芮睿要照顾这个男人,那他也必须和这个男人搞好关系,绝不能让芮睿为难。只要芮睿高兴了,他也高兴。所以,他自作主张地偷偷雇佣了私家侦探,司佑的工作也不是什麽特别的秘密,很轻易就查了出来,他就按著地址找来了。谢天韵是一心想要和好的,态度自然就温和了许多,再说了,他对於试图杀死司佑的事即有愧疚也有恐惧。他不明白当时怎麽就走火入魔了,事後回想起来,他还是很害怕的。这不同於第一次的冲动,这是有预谋的计划,他从什麽时候起居然敢这样做了“对不起”司佑一直不说话,谢天韵坐不住了,他毕竟是个少年,面对的又是警察,心理上的紧张和压力早就令他濒临崩溃了,自然也就特别低眉顺眼。“没事。”司佑苦笑了下,此时他所处的位置真是尴尬之极,看见一个“以前的他”并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你也有难处。”这样宽容的话令谢天韵一怔,随即露出不屑的神情。他认为司佑是个伪君子,所以才会迷惑了芮睿。不过,这样的人他倒是更擅於应付一些,装出一付笑脸道:“是啊,真是抱歉,我知道错了,以後决不会那麽冲动。谢谢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司佑听著谢天韵滔滔不绝的马屁,哭笑不得,等了小半个小时,他终於受不了了,打断谢天韵的话问:“你来的事芮睿知道吗”“知、知道啊”谢天韵立时紧张了起来,语气也结巴了起来,“他跟我说,要和你好好相处,要对你道歉。我想,我们既然都喜欢同一个人,那也不用这麽针锋相对。”针锋相对爱同一个人,所以要好好相处司佑真是无奈了,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这绝对不是芮睿教的话,这次谢天韵来肯定也不是芮睿授意的。这样一来,如果被芮睿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麽风波来。“你还是快走吧。”司佑也懒得和谢天韵多费口舌,这时候的谢天韵绝对什麽话也听不进去的,“不然被芮睿知道了就不好了。”谢天韵立时就毛了,他觉得这是司佑在示威,昭示芮睿对他的爱。这简直是一种挑畔,他很想一拳打过去,但芮睿的名字还是压制了他的愤怒。他犹豫了下,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吧,我走了。”走到门口,他突然又转过头,冷笑著道:“司警官,你的脖子还好吧”说完,不等司佑反应,他迅速就抬腿走人。司佑愣了下,并没有阻止谢天韵的离去。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淤痕,思索了片刻,隐约想到了什麽。可是,他不敢肯定,芮睿有做到这麽绝逼谢天韵到这个地步以前,就算是他,也没有到这个程度,偶尔还是会对他温柔一点,如果兴趣来了,稍微体贴一些,能令他高兴好几天,不然他也不会熬得了这麽多年。“头儿,那人走了”小江探进头来,问。“嗯。”司佑走出了办公室,小声道,“怎麽样有没有人和他一起走”“有啊。”小江一脸鄙视地说,“一堆保镖,超大排场的,居然把警车的路都挡了。这人是谁哪家的公子哥”“我怎麽知道。”司佑苦笑了下,“行了,赶紧工作去,不要乱想。”司佑窜回办公室,把门和一堆好奇的眼光都隔绝了,坐在办公桌前继续打那份该死的报告。等到完成时,时间已经接近下班,他不由自主地拿过手机,手指按在消息键上。芮睿会发消息来吗他知道不该有这种期待,可是,这时候他就是无法按捺心情。无论是好是坏,他总是想要有个结局。烦恼和痛苦随著芮睿的改变越发严重,哪怕他做出再多的调整也没办法。等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