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佑拼命压抑心头的不安,辩解道:“没有的事。”“那你好好的为什麽要辞职”“我就是想回家了,我总不能一直在外面一个人吧我也想有个家。”“你结婚不就好了”又是一段难耐的沈默,之後,司父的语气更加怀疑:“你不会犯了什麽罪吧”“没有”司佑也急了,“我怎麽可能犯罪我想回家不是正常的吗你用得著这麽问来问去的”“我问一下怎麽了”司父也火了,提高了声音,“你回来了,会给我们惹多大麻烦你知道吗邻里街坊都知道你的事,你让我们怎麽做人你现在後悔了,想要家了,早干嘛去了”听见这些话,司佑一下子泄了气,握著电话的手也放松了。片刻後,他轻声道:“过年我就不回去了。”司父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你还是回来一趟吧。”我回去,你们不是丢脸吗虽然很想这麽说,司佑还是挤出一句正常的话:“做什麽”“把你女儿领走啊。”司佑一愣:“我女儿”司父的声音又高了起来:“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你弟弟要是生了女儿,就过继给你吗”司佑已经完全忘了这码事了,当初也只是随口说说,完全没想到家人居然当真了。要让现在的他来养一个孩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本身就自顾不暇了,再照顾孩子,简直是雪上加霜。“我一个大男人,带个小女孩算什麽事。”司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再说法律规定,我这样的单身男性不允许领养。”“我知道。”司父也算是法律系统出来的,这方面的知识当然明白,“我只是让你回来签个协议。”司佑更加疑惑:“协议”司父这时候突然沈默了,似乎难以启齿般,片刻後才道:“孩子你弟妹给你养著,你只要出钱就行了。十几岁的小姑娘,你也不好带,等成年了,再过继到你名下。你过年过节可以回来看看,也算留个後。”这个提议让司佑完完全全的傻了。这不就是让他出钱,替弟弟养孩子吗一个一年只见几次面,叫他叔叔的孩子,这就算有後了司父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如今说这话,其中的含义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司佑差点没笑出来。这种提案,谁会答应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答应吧而且,把这种提案堂而皇之说出来的人,又是怎麽想的呢“不用了。”司佑的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语气里却是淡淡的,似乎轻松得很,“都是一个姓的,本身就是一家人,过来过去反而伤了孩子的感情。”这个理由非常有力,司父沈默了片刻後,讷讷地问:“你过年还回来吗”“不回来了,工作忙。”“那你记得给你妈过年礼。”“知道了。”这对话已经连谎言的程度都达不到了,应该说是,这只是对话双方最後一块遮羞布,扯掉後,就只剩下赤裸裸的肮脏心思与破碎的失望。司佑挂了电话後,许久许久都没有出声,呆呆地盯著雪白的墙壁。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不要说未来了,就算是现在,他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怎麽了”芮睿挥手的动作在眼前逐渐清晰了起来,司佑抬起头,看著眼前熟悉的男人,都不记得他是什麽时候进来的。仍旧是那张脸,依然是那个笑容,似乎时光从来没有变过,他们之间的那些事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他猛地从被子里窜出来,一把抱住芮睿的腰,低声呢喃:“我们一起过吧”芮睿见到司佑那付发懵的样子就在防备,一见司佑爬起来了,赶紧跑过去接住。当听见这句话时,他脑中冒出“这是受什麽打击了”,但是,他的心在这一刻确实突然放松了下来。以前的司佑又回来了。他不用再日夜担心失去司佑,也不用装孙子侍候人。一切又和以前没差,世界再度以他为中心运转了起来。这一瞬间,芮睿几乎是欣喜若狂的。他从来没有这麽高兴过,无论获得多高的成就,多麽伟大的成功,都不如这一刻令他愉悦。他低下头,用力吻了吻司佑的额头,轻声道:“你就注定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司佑没有答话,只是用力抱紧胳膊里的温暖。如今的他不求别的,只希望这样一个带著人类温度的怀抱能够和他相伴到老,哪怕毫无爱意,至少在寂寞的夜晚,他不用再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孤独会蚕食掉所有的坚持。曾经重要的东西,终有一天会变成一个笑话。什麽爱啊情啊,也抵不过家中的一盏灯火。突然间,司佑被推开了。他愕然看去,发现护士正在进来,芮睿整理著弄乱的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司佑苦笑了起来,什麽也没说,钻回被子里。当芮睿和护士调笑著时,他蓦然发现,即使拥有了一个所谓的“家”,他的心里依旧空的。芮睿以前向他形容过心里的空洞──对什麽事都无法提起兴趣,哪怕世界下一秒毁灭了,也连逃跑的意愿都没有。心如死灰是这种状态吗司佑不知道,只是,他发觉,如今的他除了沈默,似乎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每一条路的尽头都是死胡同,而他目前所站的这条路也是空荡荡的。人生路上的风景除了一片水泥地面,什麽也没有。、15鲜币第一章 “爱”之夫夫生活7“芮医师对司先生真好,每天中午都陪著他一起吃饭。”这样的话在医院里已经流传了开来。大家都觉得芮医师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兄弟好得不得了,人又温和风趣,前途无量,绝对是好丈夫的不二人选。如果不是上次那个疯女人把芮医师吓到了,我也有机会做医生夫人吧许多人抱著这样的想法,有意无意的和芮睿套近乎。谁也不知道,中午吃完了饭,芮睿就会锁上门,把司佑拉进洗手间,“吃”另一顿大餐。司佑坐在马桶上,拼命忍住几乎冲出口的呻吟,紧紧拉住芮睿的肩膀。他的双腿被架到芮睿肩膀上,身体折成一个尖锐的角度,後穴里,芮睿的分身毫不留情地开拓著已经许久没有被侵犯的肠壁。他的心脏跳得快像飙车了,脑袋不自觉的往後仰,芮睿的力道极大,撞得他股间生疼,却又不敢出声。“干嘛忍”芮睿一边喘著气一边调笑道,“我喜欢听你叫出来。”芮睿这麽一说,司佑反而更加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也不介意,径自加快了速度,强烈的快感令他很快达到了高潮,颤抖著释放在司佑的身体里。当高潮过後,他还是留恋地轻缓抽插著,几乎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巢穴。芮睿对於性很挑剔,也相当有兴趣。司佑的身体经过这麽多年的调教,早已习惯了他的每一个尺寸,很轻易就能够达到高潮。可惜,这一段时间的性爱,每每都是以他的高潮为结束,之後,司佑也不管半软不硬的分身,草草清洗後就爬上床睡觉。“身体没事吧”每次做爱後,芮睿都会这麽关切的来一句,司佑却只是笑,满是讽刺地道:“你与其关心这个,还不如不做。”“我想做。”芮睿并没有发怒,做完爱後他的心情总是不错,软著声音搂住司佑,“我们好久没做了。而且我都有注意,如果你出事了,我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的。”你不是前段时间还闹得要出柜吗现在,我要是心脏病犯了,你居然只是顾及不让别人知道这些话,司佑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如今的他,都已经懒得再说了,说出来,又能怎麽样呢徒增烦恼罢了。这就是“复合”的代价,他必须付出的,况且,每次做爱後他总是睡得特别沈,这对最近经常失眠的他来说可算是个福音。今天也不例外,在洗手间弄干净身体,司佑一头钻进被窝,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当他醒来时,窗外已经全黑了,肚子里发出一连串的空响。司佑睁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光怪陆离的影子,有些怀疑起生存的意义来。难道我活著,就是为了满足芮睿的需要吗没错,芮睿确实收敛了许多。会关心他,也不再恶语相向,总是笑著和他说话,钱财方面更是不用顾忌,随便他用。如果换作普通的男女夫妻,哪怕没有感情,能够这样相处,也算是一种满足了吧但是,他不满足。他的内心似乎也有了一个空洞,无论怎麽填都填不满──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麽东西去填。司佑爬起来,僵硬的身体吱嘎作响。清冷的病房里没有人影,安静得像是整个世界都不存在般。他缓缓地下了床,坐在床沿休息了会儿,等喘息平复後,他才按铃叫饭。按了许久的铃,护士也没有出现。他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都是芮睿给他送饭,护士几乎都不出现了。今天芮睿不知道去了哪里,护士也把他遗忘了吧司佑苦笑了下,不得不出病房。这并不是个大动作,他最近恢复得不错,伤口虽然还未拆线,但不再隐隐作痛,心肺功能也有了相当好的痊愈,至少不用每天吸氧了。只是,中午芮睿“干”的恶果还有影响,为了酸痛的腰,他不得不扶著墙慢慢走出去。刚一到门口,司佑就听见了芮睿的声音。他把病房门推开一条缝,正好看见光滑的墙面上,两个人影正在谈笑。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芮睿了,女的声音有点熟悉,估计是哪个护士。他沈默的站在门里,看著那两个影子越靠越近,之後,男的把手搭上女的肩膀,两个脑袋轻轻靠在了一起。谈话声停了。司佑突然发觉,他一点也不生气,一丁点情绪的波澜也没有。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他即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一点也不意外。这不是麻木,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平静,就像深深的海底,不见丝毫风浪。司佑觉得这样的平静很好,至少比较轻松,不会像以前那样痛苦不已。他往前一步,推开门,伸出头去轻声道:“有人吗”靠在一起的俩人闪电般分开,芮睿顺著声音看过来,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小护士则扭过脸,一语不发的匆匆跑走。芮睿疾步走过来,带著一点愤怒意味的道:“你出来干什麽”“饿了,找吃的。”司佑淡定地道,“我的饭呢”芮睿有些意外,他打量了下司佑的表情,却什麽也没看出来。他心里立时怀疑起来,在他看来,司佑即使不会再为了出轨这种事大吵大闹了,但好歹也会说两句,讽刺一下或者发怒找碴也是正常的。太平静了,平静到他总觉得似乎缺了什麽般。直到司佑吃完饭睡著,芮睿都表现得非常温柔体贴。司佑淡定的接受了一切,像是什麽事都没看见般。第二天,再之後,都是如此,他完全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无论芮睿疏离还是热情,他始终保持著冷静的态度。芮睿越来越觉得慌乱,他把握不住这样的司佑。原本,他以为从前的司佑又回来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回来的只是表象,内里却完全不同了,这个司佑不是他所想要的那个。当他把这个想法试探的说出来时,司佑露出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你觉得我这样说很傻”“你这辈子说过最傻的话就是这个了。”司佑重新把视线移到杂志上,悠悠地翻过一页,道,“以前的我早死了。”芮睿干笑了下,问:“怎麽死的”“被你杀的。”芮睿沈默了几秒,说:“我并不想这样。”“不管你想不想,事实就是如此。”司佑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不相干的人,“你最好早点接受。”杂志被拿走,芮睿的脸在眼前放大,司佑听见带著不满和威胁意味的低语:“如果我不愿意接受呢”“你愿不愿意接受,和我有什麽关系”司佑淡淡地道。芮睿气笑了:“我爱的是你,怎麽和你无关”“哦,对了,顺便说一句,我觉得你这不是爱。”司佑似乎想起什麽,随口说,“如果你硬要称这为爱,我也无所谓。不过我有些不懂,你想要一个怎样的我”“我要一个会为了我痛苦,爱我的司佑。”司佑笑了起来,说:“好。”好芮睿挑起眉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麽接话了。等到了下午,他居然真的见到了“以前的那个司佑”:在和一个护士“客套”的时候,他看见司佑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那一刻,他简直是欣喜若狂的,恨不得冲上去抱著司佑狠狠亲几口。整整一天,芮睿热衷於和每个护士调情,哪怕平时他根本最不上眼的也不放过,只为了享受司佑黯淡的眼神,中午时,司佑更是热情无比,令他获得了一场爽快的性爱。傍晚时分,警报声大作,陆长带著护士冲进司佑的病房,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进行抢救。晚上,司佑被送进了加护病房,昏迷不醒。芮睿守了司佑一夜,陆长也一夜没睡,好几次,他以为要抢救不回来了,如果不是芮睿绝不放弃,可能这会儿他已经在填司佑的死亡通知单了。陆长最不明白的,明明已经好转了,怎麽突然又恶化了而且还恶化得这麽突然根本找不出病因。他怒火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