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来了宗衍也没问她是如何认出来的,这两年,他跟着小皇帝也走了不少地方,上至地方官员,下至平民百姓,哪个不知道他这个虽说闲散却无比受皇帝重视的王爷双手双手背在身后,宗衍摆谱,“有冤情找衙门,找错人了吧。”霍灵仙急了,“王爷,就是衙门和司空家官官相护我才没办法现在司空家的人也看我看得很紧,我也是无意之中才发现王爷您的,如果您不帮我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霍家表面上没有受牵连,但实际上已经大不如前了,司空俊不止一次警告霍家不许多管闲事,刚开始还派了人监视他们家,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街市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看到了那个传言中的男人,本来不敢相信,没想到真的是王爷难怪鹤邱的人都不敢说话,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原来被关起来了。能在他宗衍打压之后还帮他们翻身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事他们都不管吗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就是想解决他们留下来的祸事。当晚,宗衍就亲自摸进鹤邱县衙大牢,见到两个模样凄惨的人,回去跟慕宣卿一描述,确认另一个人就是荆凯。未免慕宣卿心里愧疚,宗衍决定早点把事情解决,于是当夜让希辰请来在邻城代天巡狩的钦差,整治官员就交给他了,至于那个还在使劲蹦跶的司空家,鉴于他和卿卿是主要冲突人,自己先收拾一下再合适不过了。有皇帝的御赐金牌,即使和司空家狼狈为奸,县衙也不得不放人,因为本身赫元止就没什么过错,就算衙门里的人编的出来,鹤邱还有很多人可以为赫家作证。慕宣卿前去探望,赫元止伤很严重,精神也不是很好,正沉沉地睡着。赫家被打压很长时间,他早已精力憔悴,后来更被诬陷入狱,这个老好人差点病死狱中,幸好有人福祸与共“荆凯呢”他们兄弟俩在一起应该相互扶持才得以坚持下来,慕宣卿更想去看的却是荆凯,于是问一直照顾赫元止的霍灵仙,谁知这姑娘脸色忽然就变了,佯装不解地问,“荆凯两年多以前他就离开了,据说因为救一个人得罪了司空俊,荆家败落以后他就消失了,谁知道他去哪里了。”慕宣卿冷冷地盯着她,霍灵仙救人心切,所以宗衍就让她跟着钦差大人,没想到他们三人之间还另有猫腻,荆凯难不成还在大牢里霍灵仙不知道慕宣卿早已知道赫元止和荆凯被关在一起,自以为说得无可泄露,慕宣卿直接去找了钦差大人,这位年轻的钦差表情温和,说所有冤屈的人都被救了出来,没有被落下的,那个当官不为民的县官已经被革职查办。他带着慕宣卿来到自己的卧榻之处,让他看帘后浑身是伤的荆凯,“慕公子不用担心,下官听闻荆家已无,未防有人作祟,此人就由下官来照顾。”看来他也知道有人存心不想救荆凯了,慕宣卿心想这钦差做得可真到位,这么照顾一个陌生人。不过荆凯有他照顾,自己也挺放心。年轻的钦差把床帐放下,眼中闪过一抹不明情绪,他若是不对此事上心,恐怕听信了那名女子,只救下赫姓男子,而这人或许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在阴暗的牢中,他在昏迷当中还喊着那人的名字司空俊做梦也没想到当年自己得罪的人就是北狄的六皇子和备受尊崇的祈天者,他之前还在纳闷为何三皇子要帮他,待到后来钟离绯继位,他就彻底抖起来了,有皇帝在后面撑腰,还有谁能动得了他从前因为赫家和霍家的权势才与他们结交,现在谁还看得上他们,自然把稍微得罪过自己、不巴结自己的人统统好一番整治。就在他花天酒地忘乎所以的时候,被人蒙头痛打了一顿,接下来的几天里倒霉无时无刻地跟着他,带了护卫也无济于事。就在他几近崩溃来到县衙的时候,竟然被告知赫元止和荆凯已被放出,新的县令也马上到任到底是谁在跟他作对司空俊哪里肯吃闷头亏,直接去找了那个所谓的钦差,他就不相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不就是在钦差来的时候自己没奉上“敬意”吗钦差他是看到了,同时也看到他身边坐着的那两个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一般的男人,不妙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钦差恳求此事交由他全权负责是两人没有想到的,但慕宣卿莫名觉得他像是为某人出气。去码头坐船之前,慕宣卿忽然改变了主意,“或许在去南越之前,我该去别的地方看看。”他预感到在南越或许会待很长时间,不如先改道去青阑。青阑皇位更迭,现如今的皇帝必定不会像之前的阑帝那样依赖祈天者,所以还记得他的恐怕只有那两个丫头了。再度踏上青阑的土地,倒是不用担心会被认出来,以宗衍的功夫溜进去也不是难事,只是不知没了祈天者卷云、卷舒会被派去哪里。宗衍笑了,伸出一指,“那不是有个认识的”慕宣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前面茶楼里应该是些读书人在集会,一个个高谈阔论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仔细一看,人群的中央不正有个脸熟的人温君玉,他离开阮清风,果然回到青阑来了,看他谈笑风生的样子,过得还不错。他们面不改色,但某人无意中往外一瞅心都凉了,他们怎么来了温君玉身边的人看他脸都白了,心疼道:“温兄,怎么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温君玉回神,“多谢陈兄关心,君玉没事”温君玉在那人耳边耳语几句,离了座位走了出来。慕宣卿和宗衍本也没打算上前,但见人已经走到了跟前,温君玉不是很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道:“许久未见,两位还好”宗衍道:“自然极好。”温君玉的脸黯然一瞬,“不知两位前来青阑是有何事若是刚到,君玉可尽地主之谊。”宗衍道:“我和卿卿只是路过看个把人而已,不会在此停留,不劳费心。”温君玉:“”刚抬脚就又被拦下来了,温君玉似是难以启齿,“慕大人到底是青阑的祈天者,但北狄和青阑并不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关系,宗大哥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慕宣卿无语了,“你是在暗示你会通风报信”这温君玉应该很不想看到他才对,怎么还坚持要尽地主之谊,莫不是还对某人贼心不死慕宣卿默默地心理阴暗了,难不成主要目的是邀宗衍进家门,既然他回了青阑,又看似风光无限,纪封玄应该待他如昔,他怎么还不知道珍惜慕宣卿是真的怒了,不只是因为自家男人被觊觎的关系,而是有时情非得已人的一颗心会分成几瓣,但不能贪得无厌,妄想得到所有人的爱他一开始还觉得温君玉身不由己,把错归咎于那些个男人身上,如今看来,问题还是出自他本身。温君玉哑口无言,真正的原因他怎么能说出来“温兄好心邀请你们,你们竟然恶言相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忽而严厉的指责声传来,却原来是那个陈彦青,他见温君玉匆匆出来,关心之余跟了出来,没想到听到这样的对话,对于温君玉的好意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把人往坏处想听温君玉言下之意,其中一个不就是他们青阑失踪已久的祈天者吗还有一个莫非是北狄人“这位难道是祈天者大人,可惜青阑国新皇即位,已经没有所谓祈天者的位置了。”陈彦青说的是事实,没有这一代的祈天者指定下一代,也就意味着祈天者到此断绝,与其让百姓惶恐不安,不如快刀斩乱麻,这一点纪封玄做的不错。宗衍刚想说话,被慕宣卿抓住了手,他焉地回身,笑道,“陈修撰还是老样子,一切以温公子为上,只是盲目地为他说话真的好吗,你在朝廷做官难道从不追求事情真相,只看中自己的心差点忘了,不知现在称呼陈修撰可是冒犯”当初阑帝为了安他的心,下令把陈彦青押入天牢,之后虽然慕宣卿答应饶他一命,却再也没关注过他的消息,眼下也的确不知他是否还在朝为官,还是升官了陈彦青确实觉得受到冒犯,他逃过一死,也差点连官都丢了,但好在当时时局不稳,阑帝为安臣心,降了他的官职,两年他才又爬上了当初的位置,他本想好好讽刺一番,如今温君玉还不是皇帝的人但此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的人面如美玉,体貌皆属上上乘,说是绝世倾城也不为过,就连他身边的温君玉也似乎一下黯淡下去了他这边看得痴痴的样子,殊不知对面几个人各有心思。温君玉掐着手心努力把翻涌的心思逼下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慕宣卿对这人则低看了一分,有些人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极容易看清;宗衍则几乎按捺不住插瞎某人的眼珠子,敢盯着他的卿卿流口水陈彦青被温君玉叫回了神,想到方才眼前之人话里的意思,下意识想辩解,却无从说起,很快脸憋得通红,“这我”“现在各国也算处于友好时期,你说我们要求见阑帝,他会不会以礼相待”“不要”温君玉猛地大声道,失了常态,陈彦青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的反应,然后忽然醒悟,皇帝陛下或许还没有见过这副样子的祈天者吧,他是在担心陛下会迷上眼前这个人。“为何不要”慕宣卿冷冷道。“这是我最后可以待的地方了,他们一看到你就全都失了魂,眼里还哪有我的存在我不想再尝到那种感觉你为什么、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难道就因为以前没有得到封玄的爱吗你还要来见他”温君玉彻底喊出了心底的话,他觉得他不能再受一次打击了,陈彦青的表现把他心里残存的一丝希望全都打破了。“温君玉”慕宣卿攥着拳头,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打上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称得上才子,你原本的心思不就是用自己的学识为皇帝效力为百姓谋福祉吗别说你忘了,但我眼中你只在争抢着男人的眼神,那种只爱美人的肤浅男人有什么好争的还是你天生就享受男人的追逐这种习惯已深入骨髓再也改不了了”“我不是这样的”“还说不是纪封玄不在乎你几经波折,毅然还你一个和从前无二的日子,他难道不是真心待你不真心待你的人只会把你锁在身边做个什么也不会的花瓶,你该知足了,人生在世找个这样的人也不容易,还求什么呢这么怕我站在他面前,你不相信他,你真的喜欢过别人吗”真心喜欢一个人会无条件的信任他,而且,若是宗衍有一天被站在他面前的美人夺去了心神,争取不来他必定会狠狠报复然后潇洒转身像是感觉到他内心所想,宗衍使劲捏了捏他的手心,表示自己才不会变心,他才不是肤浅的男人哩。旁边某个肤浅的男人涨红了脸,忽然觉得严词劝责的人好吸引人,可惜以自己在他面前的所有表现来看,他必是连话也不屑与自己说的。温君玉怔怔地听着,慕宣卿话里的意思他像是明白又不明白,他明明一直按照自己的本心在生活,怎么听他说起来却是一团糟呢想想被困在阮清风身边的日子,想想其他男人看到自己容貌时闪亮的眼神,再想想封玄全力支持自己做官的样子可是他真的不敢赌慕宣卿难得说这么一段话,不过外人说再多也没用,得自己想清楚。“我和纪封玄没啥关系,怎么会来找不自在不要想当然。”不再与他们多说,慕宣卿拉着宗衍走人,身后陈彦青脚步一动,却想起自己似乎没有资格询问他们的去处,只得一声叹息。“话说到那份上,若是再想不通那就没办法了。”一时的钻牛角尖没关系,但本心如此就难改了。“”没有回话,慕宣卿奇怪转头,就看到宗衍一脸的长吁短叹,复杂地很,“这副样子似乎跟我有关系”“真想把你揣兜里谁都看不见可是还想带着你看遍山川河流、踏遍每一寸土地,这辈子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一直到老。”“我们可以找人少的地方啊还有,你的易容术可以派上用场了,我不介意你在我脸上弄块黑斑红斑的。”“好主意啊”清爽的风就如此刻他们轻松的心情,不管此行会不会见到纪封玄,他们的生活是不会变的,到处走走停停,遇到、送走路途中的过客,等到累了想安定下来了就找个合适的地方居住,不管是北狄还是其他地方,就像他之前所说的,只要是身边这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卿卿,我爱你。”53、番外 真爱青阑没了祈天者,他费了好一番精力才稳定了朝堂乃至百姓,也许是心里梗着一股气,他做得远比曾经的阑帝多得多,赢得了上下一致的赞誉。也就是在这种和谐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