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欢迎。直到夕阳快要全部落下去,贵太妃才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大儿子和大女儿。“额娘,大伯和姐姐要呆到过完年才回去,咱们以后有的是功夫。”“回吧。”看着贵太妃睡下后,婉瑜和博果尔相携回到了正院。洗漱完后,婉瑜解开琵琶襟给宜肯额喂奶,不过这次小家伙竟然怎么都不肯吃。“这孩子是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没精打采的。”“哦,让爷看看,这么小你怎么就知道他没精打采”“我可是他额娘,我当然知道。”婉瑜猜对了,宜肯额就是故意的。看看今天,他都看到了什么,阿布鼐和罗卜藏,这对霍乱西北大半个世纪的父子,也是他统治时期最头疼的人。而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人,竟然跟他这么亲厚而罗卜藏还一直贼兮兮的朝他笑笑什么笑,小爷可不想理你。因为穿成婴儿而越发幼稚的宜肯额彻底愤怒了。额娘是我的,阿玛是我的,玛姆也是我的,你们不许抢。我才不要跟你叫哥哥,你是坏人可是他又想着自己千古一帝,不应该跟这些手下败将计较。于是两股观念挣扎,他只能闷闷不乐的睡觉。现在那个额娘竟然来亲近他,哼,既然白天对罗卜藏那么好,现在就不要来管我。如果婉瑜知道宜肯额的心理活动,肯定就知道,他这是傲娇了。不过她现在是一头雾水,夫妻俩研究了一下,只能归咎于今日见了太多陌生人,宜肯额不太适应。“乖,他们是你的伯伯和姑姑,他们都可喜欢宜肯额了。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姑姑还送给你一个平安锁,还有好多好玩的玩具。”婉瑜耐心的哄着,最终还是宜肯额终于抵挡不住饥饿,张开了嘴吃了起来。好不容易哄着宜肯额睡着后,婉瑜让奶娘把他抱了下去。自己整理好两人的睡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刚想睡觉,谁知道身边的人不老实。“爷,那四次已经还完了啊”婉瑜至今还很怨念,自打出了月子后,被博果尔要挟着答应了四次后,她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某人耍无赖,只要她半途睡着了就不算。总算在三天前还完了最后一次,婉瑜现在对这事儿真的是避之不及了。“婉婉,我一定很轻很轻的。”“别啊,明天咱们还要早起,去看额娘呢。”“就一次。”“不行,睡觉。”婉瑜把被子拉过来,把全身上下包成了一个球。“婉婉,你把被子扯过去了,我冷。”“那你去盖另外一条,那里不是有很多么”婉瑜努努嘴,指着床尾那厚厚的一大摞被子。本来按照规矩,两人就应该各睡各的,可惜博果尔偏偏不乐意。“好啦我不弄你了,把被子还我点儿。”婉瑜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松开了手。博果尔哧溜一下钻了进来,把她抱在了怀里。“爷,别闹,我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婉婉怎么了”博果尔搂着她转个身,两人面对面。他粗粝的大手抚摸了下她皱起来的眉头,有点担心地问道。“我也不知道,让我想想。”寝房里长久的沉静,正当博果尔以为她睡着了,想抱紧她闭上眼睛时,婉瑜突然出声了:“是理藩院”、86阴谋败露“是理藩院”“哥哥和姐姐可都住在那儿,婉婉在想什么呢”“今日贤妃所出的阿哥被封为荣亲王,大家的注意力肯定都在这儿。如果想要做什么的话,现在正是最好的下手时候。”婉瑜知道她的推测有些没有根据,可她素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而且太后想要对付察哈尔亲王,那是一定的。现在这种大好的机会,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话,她就不是那个精明的太后了。虽然婉瑜没头没脑的说了一通,但是博果尔还是重视起来。“爷,你大半夜的穿衣服这是要”“恩,我去理藩院那边看看,你且好好等在这里。咱们府离理藩院不远,半个时辰我就能回来了,对了不要惊动额娘。”婉瑜点点头,亲自给他梳好发辫,送他出了王府大门。然后她一个人,就着微弱的灯光,回到正房看起账册来。拿着一本账册,平时很简单的东西,现在她是心烦意乱,一点儿都看不下去。她无意识的在宣纸上乱画着,想象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时间慢慢过去,婉瑜的心里越来越忐忑,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管有事没事,现在她都不能慌。不知过了多久,打更的声音传来。“什么时辰了”“主子,已经子时一刻了。”婉瑜心里一惊,手中的毛笔掉在黄花梨木书桌上,溅起一团黝黑的墨迹。博果尔出去的时候才戌时,到现在两个时辰过去了,他却还没回来,那肯定是出事儿了“南梦,你去门房问问,爷可曾有消息”南梦应声称是,快步走了出去。到了门房还没等她问,府里的大门突然敞开了。“福晋还没睡”“主子一直在看账册,说是等爷回来一起睡。”“叫福晋来松溪院,快”博果尔到达松溪院的时候,发现这里的灯是亮着的。守门的老太监看他过来,忙迎了上去,“主子半夜醒了,听乌嬷嬷说爷出府了,就一直等着您。”没过一会儿婉瑜也来了,除却怀胎的头几个月,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晚来松溪院。“爷说说,到底是怎么了”博果尔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快马赶到理藩院后,阿布鼐刚好没睡,兄弟俩就谈起了当今的朝局。可没过一会儿,一大波士兵突然包围了理藩院。蒙古亲贵都被吵醒了,那带头的人说理藩院内藏有南明叛贼,要彻底搜查。几番争执之下,还是宰桑先松口了。而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阿布鼐的院子中,众人找到了化身为蒙古侍女的前明公主。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阿布鼐的床底下藏着一件龙袍这下阿布鼐是百口莫辩,现下他已被暂时囚禁于理藩院。本来那搜查的官员也想留下博果尔的,博果尔二话没说直接踹了他一脚。“爷可是和硕亲王,你一个狗奴才也敢拦着”端顺的额驸拉住了那个官员,博果尔又踹了两脚后,潇洒的跨上马,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这这可怎么办”饶是贵太妃平日里再处变不惊老谋深算,如今事关她的儿子,而且还是这种最难洗刷的谋逆大罪,她这一时之间,竟是也乱了阵脚。“额娘,大伯他肯定没有做这种事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媳妇相信大伯一定会没事儿的。”“对啊额娘,我跟大哥聊天的时候,他还说觉得这次来可能有危险,大哥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婉瑜坐在贵太妃身边,轻轻地揉着她的额头,柔声的安慰着她。这一夜,对于三人来说,都是格外的漫长。婉瑜静静的陪着贵太妃坐着,博果尔也一反常态得安静,三人之间的气氛虽然压抑,可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太阳微微生起,一缕阳光照进来,打在婉瑜的手上,也打在贵太妃的脸上。贵太妃站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对着儿子媳妇摆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阿布鼐是我养大的,虽然他也有点野心,但不是那么蠢得人。博果尔、瑜儿,你们收拾好了,带上宜肯额,咱们去刑部”婉瑜看婆婆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突然间感觉心里有了底气。她从床上站起来,却没注意一夜没动腿麻了,这一起身她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去。博果尔适时的接住她,“额娘,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咱们总不能穿着绸缎去刑部吧。”贵太妃眼前一亮,给了儿子一个赞许的眼神。再次出府时,三人一身布衣,挑了襄亲王府最差的一辆马车,由博果尔亲自赶车,慢慢向刑部驶去。刑部大门前,两尊两米多高的石狮子矗立在那。再往前一步,就是一面大鼓,鼓锤放在鼓架上,四名士兵站在威严的刑部大门旁。博果尔把“虚弱”的额娘扶下车,婉瑜也跟着下了马车,安顿好额娘和福晋,他在四名士兵惊讶的目光中,拿起鼓锤敲响了那面直径一米半的大鼓。大清入关后,这面鼓还是第一次被敲响。“你们是谁,别来这里捣乱。”士兵正欲赶走二人,正巧被来点卯的济度瞧见了。“这是哪门子的风,把博果尔吹来陪我喝茶了”刚调笑了一句,他突然看到了站在马车侧面的贵太妃,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今个儿这事儿不小。“给贵太妃请安,有什么事儿您直接派人来知会一声就成,哪劳烦您亲自跑一趟。”“不敢劳烦济度大人,老身如今是戴罪之身,只能自己来刑部请罪。”说完她还朝济度一鞠躬,就这一个动作把济度吓得跳了起来,“别介,这要是叫阿玛和额娘知道了,我会被打死的。贵太妃您可千万别说笑,您可是我的长辈。”“昨日宫里来人,在理藩院查出了龙袍。阿布鼐如今已是戴罪之身,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当下他都背负着着罪名。老身作为阿布鼐的额娘,博果尔作为他的弟弟,理应一同受罚。今日老身前来,就是想请刑部各位大人明察,早日帮阿布鼐洗清冤屈。”事情果然大条了,这是济度的第一反应。然后稍微一想他心中就有了成算,看察哈尔亲王不像是没脑子的,不然他得有多脑残啊,上京受封赏,还要带着龙袍和前明余孽博果尔这一锤子,迅速传遍了北京城,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儿。如济度这般想的不在少数,大家心里都是明白人,这分明是宫里那位,看贵太妃不顺眼了,然后想把察哈尔亲王拉下水,让她自断一臂。贵太妃,也是个可怜人啊虽然大家都明白,可站出来说话的朕没几个。蒙古王公那边,虽然他们性子直,但东西是在理藩院里搜出来的,他们真的不方便说话。满族亲贵那边,早就看蒙古势力大不顺眼的他们,自然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甚至有些人还乐见其成。“此事小侄回去后,会禀报阿玛额娘。还请贵太妃和襄亲王放心,只要有我在,刑部一定秉公处理,保证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清白的人。”济度这句话已经够清楚了,他会查,查到证据就上报。但是在郑亲王允许之前,他不会主动为阿布鼐开脱。济度把襄亲王一家送上马车,瞪了那四个侍卫一眼,然后转身打马回府,他要快点把这事告诉了阿玛。郑亲王府,济尔哈朗用完午膳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的福晋,“淑惠,这事儿真的不好办”“爷,都是妾身强人所难了。但是你也知道,妾身一直想要个女儿,这些年瑜儿经常来,妾身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哎”想到瑜儿那副乖巧的模样,济尔哈朗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是爷对不住你,二十年前,若不是你替爷喝了那碗汤,现在”“爷不要再提了,咱们已经有了明泰,妾身就知足了。等他明年娶了福晋,妾身就等着抱孙女了。但是瑜儿那边,如果察哈尔亲王真的被定罪,瑜儿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再说贵太妃还送了咱们药丸子,若不是有那个,妾身现在怕是见不到爷了啊”济尔哈朗一阵感动,把淑惠抱在怀里。心里却是想着,能帮就帮吧,以他今日的地位,就算是帮了,又有谁能说什么而回到府里的婉瑜和博果尔对济度和其他人的态度有些气愤,相比起来,贵太妃则是很平静。“额娘,他们怎么能这样呢往日咱们府里,也没亏过他们什么啊,甚至能帮的地方咱们都会帮忙。”“你们俩还是太年轻了,就说瑜儿你,心里明明什么都清楚。那些人啊,恨不得察哈尔不在了,蒙古彻底听从大清的号令。”婉瑜当然明白,可她就是气不过。还好没过一会儿,郑亲王府传来了信,“察哈尔亲王是贵太妃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