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故而季家文知晓。苏小培他们到了神算门,顾康却是不在。神算门的管事招呼了他们。冉非泽说了些客套话,说他们想来看看九铃道人的屋子,给他上柱香。管事很感激,领着他们去了。一路冉非泽又套了些话,像是都有谁人来拜访过九铃道人,九铃道人是否有什么未了之事了云云。管事一一答了,其实压根没说上什么来。一行人到了九铃道人的屋子,大家给他的灵位上了香,苏小培仔细观察了屋内摆设,没看出什么线索来。冉非泽给她递了个眼神,苏小培会意,与那管事一边说话提问一边往外走,那管事被她领出了屋外,冉非泽嘱咐季家文把风,他迅速把九铃道人的桌子挪了出来摸了背面,并没有暗格,其它地方稍做打探,也没什么不妥。季家文跟着干坏事,很是紧张。好在冉非泽很快摸完,在管事重又进来之前,拉着他一道出了门。管事原想出屋看看他们做什么,见他们出了来忙招呼,说是掌门顾康也未交代何时回来,也不好留他们,怕耽误他们的时候,不如待掌门回来,再去相请。苏小培与冉非泽皆应好,两人互递一个眼神,向管事告辞。管事欲送他们到门口,行至一半时,冉非泽忽然心里一动,说是内急,借用一下茅厕,管事忙招呼位小仆领着他去,冉非泽脸憋得通红,捂着肚子道:“太急了,失礼了。”而后飞快地用轻功“嗖”地一下消失在前往茅厕的路上。小仆跟不上,只好立在原地。苏小培忙打圆场说冉非泽真是失礼,不用管他。她又问了些卜卦算命之类的问题,管事和小仆一一作答。冉非泽飞奔至转角就换了方向,他来过神算门,知道各人居处,此时偷偷摸摸地东绕西弯,潜进了顾康的房间,他房里没有书桌,冉非泽摸了摸其它地方,没发现什么可疑地方。他想了一想,又转到另一个院里,那是神算门的书斋和掌门议事之处,那有个很大的书房。冉非泽进了去,一看这里三排大书柜,另有两张书桌,他挪开其中一张,摸了摸书桌背面,没有暗格,把桌子挪回去,又挪开另一张桌子,正欲查看,却听得门外有人声。“真是不巧出了门,让姑娘和冉大侠久等了,季小侠也来了,江掌门这两日可好来来,书房里坐坐。李叔,快让人上茶,教人去看看冉大侠,带他到这来。”是顾康,他回来了。冉非泽迅速把桌子挪回原位,此时门口是走不了啦,从窗户跳出来又会被门外的人瞧见,这时门外的人已经走到门前,冉非泽飞快闪身,躲在了书架后头。同一时间房门开了,顾康领着苏小培季家文进了来。冉非泽暗暗懊恼,他才离开多一会,这么巧这人就回来了他瞧准了时机,趁着旁人未注意,给苏小培打了个手式,苏小培不经意转眼,却看到冉非泽躲人家书柜后头,吓了一跳。她迅速收敛了惊讶,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她坐在面对冉非泽的方向,顾康便背对着书柜坐了下来。两边都寒喧客套几句,苏小培道:“这次来,其实是有事相求顾掌门。”顾康笑笑:“苏姑娘不必客气,请说。”“不知顾掌门是否知晓,我遇着了怪事。”顾康挑了挑眉:“是何怪事”“我被人从宁安城掳走,失了记忆,可平洲城那处有位女子自尽,留了遗书,说她已将我杀死。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她为何要给自己扣上个杀人罪名,也不知我在玲珑阵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因此我想求助神算门,为我卜上一卦,指点迷津。”顾康稍一思虑,点一点头:“这个我倒是可以为姑娘一试,不过卜卦得到卦室,姑娘且稍坐,喝杯茶,等冉大侠回来再过去如何”“那人今晨乱吃东西,实在是失礼。实不相瞒,我为这事忧心忧虑,夜不成眠,今日来本以为见不到顾掌门了,失望之极,没想到走之前竟见到掌门了,我心中实在是着急,不如掌门先为我卜卦。”顾康想想,答应了,他起身道了句“请”,领着苏小培他们往外走。待人走干净了,冉非泽从暗处出来,想一想还是不甘心,听得门外无动静便再去摸了摸那桌子,这次摸到了,没有暗格。冉非泽出了屋子,绕了几圈,随便抓了个仆人说他找不到他带来的姑娘和小伙了,那仆人忙领他去见管事,管事又领他去卦室。卦室里,顾康正开卦,卦盘的光点落在下面沙盘,划出些符号。顾康紧皱眉头,一脸沉重。季家文看得紧张,小声问:“上面写什么”顾康看了看苏小培,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姑娘”“顾掌门请说。”顾康又看了看冉非泽,再看看苏小培,叹了口气,道:“是个死字。”季家文吓了一跳,看向苏小培和冉非泽。这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对视了一眼,没甚表情。第81章屋内安静了片刻。苏小培问:“顾掌门,我想寻个人。不知顾掌门可否帮忙也测他一测,看他如今如何,我又到何处寻他为好”顾康问:“是那位程公子”“是。”苏小培点头。“顾掌门知道”“官府曾下函寻此人,冉大侠也曾到处留书寻此人,故而知晓。”“那请顾掌门一测,如何”顾康想了想,点点头。他重打散了沙盘,重点烛光,卦盘拿在手中,念念有词。季家文屏声静气盯着沙盘看,苏小培却是盯着顾康的表情。冉非泽看了看顾康,又再打量了这屋子。过了一会,顾康道:“程公子一切安好,只是如何寻他,这卦里倒是没说,只说缘牵一线,缘至必见。”季家文又看了看苏小培,心里嘀咕这卦算了等于没算,啥也没说。苏小培却很平静,道了谢。然后她又开口,这次冉非泽却是与她异口同声:“顾掌门。”两个人唤完对视了一眼,然后苏小培谦让了一下,“好吧,让壮士先问。”“顾掌门。”冉非泽老实不客气先问了:“方才你给苏姑娘卜个卦,那个死字,是她死还是旁人死”顾康一愣,哪有人这般问的“我只读卦意,不敢乱猜。”“那再多测一卦解解这死之意呢”顾康摇头:“多测无用,天意不可强求。我门规矩,一人一日只测一卦。”冉非泽点头:“那这般吧,顾掌门为我卜一卦。我与苏姑娘情投意合,顾掌门测测我们的姻缘如何,我便能从中推断是姑娘死还是旁人死了。”顾康又是一愣,转眼看了看苏小培。苏小培一脸认真严肃,眼角都不瞄冉非泽一眼,好像压根没听见。冉非泽又道:“顾掌门莫瞧她,她害羞。”这说得顾康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再看苏小培,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开卦算字,过了一会答:“冉大侠奇缘已至,奈何凶险。”苏小培其实并不是真想算卦,也不把结果当回事,她拉顾康过来算卦是因为先前与管事聊天时他介绍了有卦室,而她为了让冉非泽脱身才出此策,可没想到冉非泽会提出要算他们之间的姻缘,听到“奈何凶险”这个词,她心里陡然一沉,忍不住垂下头,这个结果,还真是准啊。冉非泽却似是不甘心,又道:“凶险不怕,只是最后是善果还是恶果”他摸摸苏小培的脑袋:“若是善果,便是说苏姑娘无事,若是恶果,便是说苏姑娘极有危险,那我们可得当心才好。”苏小培抬头看顾康,顾康看看这两人,安慰道:“凡事当多加小心便好。”苏小培与冉非泽对视一眼,冉非泽冲顾康微微一笑:“顾掌门果然高明,当日九铃道长与我说,他为苏姑娘算卦,卦盘裂了,算不出来,顾掌门却是可以,想来顾掌门技高一筹,当真是好。”顾康脸微微一僵,而后迅速恢复如常,施礼道:“冉大侠过奖。”冉非泽笑笑,与苏小培再对视一眼,然后告辞离去。三人走出神算门大门,季家文小心翼翼道:“姑娘莫慌,这算卦之事,也不能尽信,神算门虽然威名在外,但算卦只是算卦,听听便好。凡事小心,定不会出事的。”苏小培笑笑,谢他。冉非泽却是敲季家文脑袋:“姑娘家能乱安慰的吗”季家文揉脑袋:“未曾乱安慰,是真心实意的。”真心实意就更讨人嫌了。冉非泽又敲他脑袋:“去,去,将你大师兄叫来,我在我那屋里等他。”“叫他做甚”“自然是商议大事。”冉非泽回头看了一眼神算门的宅子,离得有些远了,几看不到。“没听方才顾掌门说嘛,凶险凶险,莫忘了,九铃道人之死还未曾查清,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季家文一听,顿时认真起来,转身就跑:“我即刻去找大师兄。”冉非泽看着他的背影,背手踱步,喃喃不满:“毛毛躁躁的。”“我倒是觉得十八挺稳重的,是个好孩子。某人年纪一大把了,那才叫轻浮幼稚。”冉非泽斜睨她:“明日的饭也不做了。”“十八答应给我送饭的,那孩子定是能说到做到。”“澡膏牙药没收了。”苏小培撇眉头瞪他:“壮士再孩子气些没关系。”“那被子也没收了,啊,姑娘的衣裳也是我的银子买的。”苏小培不走了,杵在原地。“骗你的。”冉非泽立时软了,拉着她往家走,“被子还是你的,衣裳还是你的,澡膏牙药牙枝全是你的。不过饭我还是不乐意做的,总得给爷们留些面子。”苏小培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一路无语被拉了回去。她心道这日子没法过了。男人的臭毛病发作起来真是难治,专业人士都招架不住。最重要的是,她也快病了。她踏进屋子,竟然有种回家的感觉。这真是大大的不妙,正欲叹气,冉非泽却忽然背过身来,弯了腰,脸对着苏小培的脸,差点鼻子碰鼻子。“小培,他吓唬你呢。我可不信他卜的卦,九铃道长比他高明,为你卜卦卦盘却是裂了,他算不出你的,那顾康却能算,我不信。”苏小培这口气终是叹了出来:“壮士下回转移话题,请承上启下,有个过渡转折。若是论吓人,壮士与他们相比可是不遑多让。”“正是他们。我便觉这事有些怪,虽说不上来究竟如何,但付言吓唬你,今日那告示吓唬你,顾康也来吓唬你,我可是不乐意的。姑娘突然想去神算门,是觉得九铃道人也许挡了某人的道,于是才成为目标,是也不是只是罗灵儿与付言的共同之处是他们桌子后头都有暗格,那顾康却是没有,若说他们是一伙的,却没了这共同之处,可若不是一伙,那个死字,却又太巧合蹊跷。”“壮士说的对。”苏小培承认冉非泽确是聪明的。“他卜出那个死字,与卜后头的几卦,姿态神情确是不同。”冉非泽微笑:“所以你让他接着卜卦,就是算对比比较一番,是吧”“对。壮士让他卜自己,不也是想与九铃道长的对比比较吗”“他测的那些与道长的都没甚差别。道长说那程公子舍身舍命当能如愿,顾掌门说他如今一切安好,这倒是不冲突的。只偏偏在你这一卦上不一般。”“卦盘裂了,会不会就是死卦”“那当然是大不一般,完全不同。”苏小培沉默,摇了摇头。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若是九铃道人挡了某人的道,碍了某人的事,最有可能的便是同门中人,可是顾康已是掌门,还是九铃道人给他的位置,他应该没这个矛盾冲突才是。苏小培没想通,她把顾康的资料和评价都记下了,今天记了许多人的,一人列了一份,她干脆都贴在了自己屋里的墙上,按各时间线和关系线排列着,这样看着好思考。这一天好几个人上门,苏小培里屋的门开着透气,大家眼睛扫到那一墙符号文字,都奇怪地扫了两眼,却没说什么。访客是分批来的。先是白玉郎和刘响,来报说他们查了查那告示,没查出来是谁贴的,他们会接着留意,看看会不会再有人贴。之后萧其和季家文来了,还真带了两个食盒过来,季家文一脸我信守承诺的样子,而萧其看着冉非泽的目光充满鄙视,“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吗冉大侠居然要蹭我玄青派的饭。”冉非泽老实不客气地把饭全吃了,然后对苏小培说:“你看,你非说要比较一下玄青派大厨与我的手艺,这下尝出来了吧,玄青派不过如此,还是我做的饭好吃。”萧其顿时被噎着,这臭不要脸的,他之前就该在他那份饭里下点巴豆。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