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做媳妇的,露出对婆家瞧不起的样子,以后得多出多少是非再说了,娘家又不是那种靠得住的。“还不听。”四夫一脸抱怨之色。顾莲不想跟她吵架,更不想自己再动气上火,于是摸了摸肚子,敷衍道:“母亲看,现怀着身子不易动气,先不说这些了。”四夫有了台阶下,脸色好转一些。指了指自己带的东西,“给小元宝做了一些鞋子、帽子,又想着,也做了一些小东西。”传授起育儿经验来,“小孩的东西,最要紧是柔软干净”顾莲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心情真是受宠若惊。嗯一定是今天太阳升起的方向不对。还是说因为姐姐生了儿子,母亲心情好,连带看着自己都顺眼了。正这么想着,就听母亲问道:“桐娘和黄大石的婚事,是怎么说成的”“”顾莲肚子里斟酌着说词,总不能把徐姝扯出来,到时候自己都不明白的事,岂不是更加说不清楚因而含混道:“不是去说的,许是徐伯母喜欢给做媒吧。”徐夫对不住了。老家,暂时帮忙背一下锅吧。四夫问道:“是不是李妈妈求了然后就去找了徐夫”顾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奈道:“母亲,别说现怀着身孕,就算换平时,也不会再登徐家大门的,哪里会见到徐伯母”胡编了一个理由,“听说大石哥立了不少军功,想来是因为这个,徐家才给得体面吧。”四夫有点不甘心,嘟哝道:“军队里那么多,徐家就算能够记得黄大石,还不是因为记得,徐夫一向都很喜欢的。”顾莲扶额,母亲不会还惦记着那对翡翠镯子吧都几百年前的事了还好没告诉过她自己救了徐姝,不然联想就更丰富了。不明白母亲为何关注这些,不敢随便搭腔。“的意思。”四夫的目光里带着希望,一闪一闪的,“既然爹除服了,跟徐家的交情又好,不如去求求徐夫,给爹安排一个好点官职。”顾莲无语了原来这儿等着自己。嗯,看来今天太阳升起的方向是对的。心下真是啼笑皆非,“母亲,怎么会想到让去徐家被他们家退了亲,现又央上门去,算个什么再说这么大的事,岂是说一两句话就能成的”四夫不悦道:“成与不成,都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看着小女儿的目光带出不满,“要是爹好了,难道的日子不更加好过看看,没有娘家撑腰,叶家这种地方都要被欺负。”虽然情知母亲的话都是马后炮,但是再分辨下去又要拌嘴。顾莲不由心思飞转。这些年和母亲打交道,也算是摸出了一些门道,硬碰硬是不行的,讲道理什么的更不行,顺着她敷衍是最简单的法子。于是换了口气,温温柔柔笑道:“母亲说得对,父亲好了才有的好日子过。”一副认真的神色,“这几天抽个空,就做点小礼物,叫李妈妈去徐家走一趟。”四夫顿时欢喜起来,赞许道:“就知道孝顺。”作者有话要说:叶家的事还没完,一个一个解决哈顾莲在婆家的最低谷已经过去了s:上一章叶小二说话欠妥,不应该把顾莲推出来,已经修改掉了s:但愿灵感有如尿崩、129原来“孝顺”二字可以这样用的顾莲啼笑皆非,这几年来,从最初对母亲保留着那么一丝希望,到后来一点一点消耗,早就不把彼此当做母女看了。尽管觉得对方的要求十分无理,又荒唐,也懒得动气。反正自己不过是随口编编瞎话,哄这种得罪不起的老小孩玩儿,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更没打算真的去求徐家但是结果却是出乎意料。因为从很早以前,事情就已经开始偏离轨迹。从叶家的有心人开始算计顾莲,再到红玉被人当做枪使,中间佟妈妈怀恨在心暗地里报复,因果线索,甚至可以追溯到叶东海意外失踪,顾莲强出头站了出来,为叶家主持大事,导致阴差阳错的得罪人。所有的导火索造成了一个结果,顾莲到角落,不得不奋起一击,坚持把佟妈妈等人送去了官府刁奴欺主,年轻的主母被老仆算计,这个段子够安阳百姓唠嗑一阵儿了。风言风语渐渐传开传到徐家时,所有的量变顿时成了质变徐策第一个反应就是,“叫你们三爷过来。”但是已经迟了。小厮气喘吁吁找了一圈儿人,回道:“三爷出去了。”难道怎么巧,小兄弟也是刚听到了叶家的消息然后就出去找晦气了吧徐策隐隐的不放心,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去一趟叶家,“知不知道去哪儿了”“带了酒,说是出去找人说话。”徐策瞪大了眼睛,借酒浇愁,这何其不像自家兄弟风格事实上,徐离的风格一致没有变。他的确是拎了一壶酒,不过没打算跟谁对酒当歌,更不打打算把酒言欢,而是给安阳刺史送去了。然后告诉他,让他即刻挪窝到幽州去。幽州算是处在了前方第一线,风险和功劳并存,现任安阳刺史掂量了下,决定还是迎难而上,反正不上也得上。徐三爷的笑容里藏着刀子,不去的话,自个儿只怕要被扎个稀烂谈妥了正事,留下好酒,徐离出门上马直奔安阳大牢而去。一番细细交待,让牢吏给佟妈妈等人换了地儿,关到规格最高的重犯大牢,然后吩咐,“把牢里的花样儿让人见识见识,记得留活口。”牢吏一头雾水,应道:“是,三爷。”“若是死了,或者走失,你就替她们在里头蹲着。”“不敢,不敢”牢吏连声保证,“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徐离又问:“你今天见过我吗”“有,还是没有啊”那牢吏话音未落,就觉得周遭季节变成了冬天,冷得自己直哆嗦,咽了一下口水,“没有、没有,小的从来没有见过三爷。”徐离转身回了府。徐策叫了他过去问话,开门见山,“叶家的事你听说没有”“听说了。”徐策抚了一下指间的琴弦,弹出“铮铮淙淙”的悦耳音符,优雅平缓,像是有心安抚情绪似的,“叶家那种长辈众多的家庭,媳妇本来就不好做,但是既然那些刁奴能送官,说明叶东海还是站在顾氏一边的,有这就足够了。”“我明白。”“你明白就好。”徐策停住手势,“你只要记住一条,叶东海死了,顾氏可就是成了大肚子的寡妇。”意有所指,“改嫁或者做妾,可都不是什么好路子。”明明已经退了亲,顾氏对小兄弟的影响却越来越大由不得自己有所担心。徐离对琴音恍若未闻,没有表情,“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继而转口,“正好我想跟二哥商议一件事。”“何事”徐离面向北方,看着凉亭外面的一池悠悠秋水。“邓猛打仗是一员虎将,但是算不上什么好的父母官,所以我想,把现在的安阳刺史调至幽州任职。”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徐策一时不解,颔首道:“的确如此。”然后又问,“那安阳刺史的位置,你打算由谁来接任”“顾廷章。”徐策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小兄弟这是有意要扶植顾家,给顾氏撑腰徐离收回目光,说道:“当初顾老太爷给得东西份量不轻,徐家落魄之际,若非对各省各地官吏了如指掌,难有今日之事事顺利。”“我知道,也没打算忘恩负义。”徐策微微皱眉,语气一转,“顾廷章是在福建做刺史的,做了十几年,却没有听说任何建树。”徐离勾起嘴角,“现如今,安阳刺史还是平庸一些的好。”徐策闻言心头一跳。尽管知道小兄弟是在偏袒顾家,偏向顾氏,但是徐家今后还要四处征战,后方当然要求安全稳妥为上,不求顾廷章能有什么做为,只求没有异心。以徐家和顾家多年世交的关系,顾家又是满门文臣,的确叫人更加放心而且顾氏还救了自家小妹。既然顾廷章做安阳刺史没有害处,不影响徐家的霸业,不涉及军事谋略,自己何必去做恶人于是笑了笑,改口道:“虽说没有建树,但是也没听说出过漏子。”叹了一口气,“只当是还了顾家的人情罢。”徐离静静不语。徐策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次拨弄起琴弦来,淡笑道:“那么顾廷维,还是依旧官复盐运使司一职吧。”顾氏在叶家的日子过得舒心一点,小兄弟也少牵挂一些。徐氏兄弟三言两语之间,就在势力范围内决定了别人的命运,而顾莲,不过是其中一颗随波逐流的棋子。没过几天,棋子享受到了母亲的高规格待遇。四夫人一大早就来了,东西比上次还多,笑容比上次更盛,高兴和喜悦简直掩都掩不住,激动道:“我就知道,只要你去求情一准儿能成”顾莲干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别解释大伯父任职安阳刺史啊别说顾家,就是叶家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上上下下都沸腾了。相比起来,父亲那个盐运使司反倒不够打眼。毕竟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并不太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位。但是安阳刺史,堂堂正正的一介地方父母官,青天大老爷,大概只有奶娃娃才会不懂,搞不好的,还以为比徐氏兄弟更厉害呢。因为昨天下午,叶三太太就是这么问自己的,“莲娘,你家大伯父做了刺史老爷,是不是徐家也得听他的吩咐”正常的太平年月,刺史当然能够管住一介指挥佥事。可是现在官员并非朝廷委派,徐家更是不需要这些官职名头,如今他们家几十万大军在握,扶谁上去、拉谁下来,全凭自己的一个心意决定哪里轮到大伯父说话了只是这些弯弯绕绕,不提也罢。有这么一个大伯父的声名镇住叶家,比自己努力一百倍、一千倍,都要好使,今时今日娘家总算派上了用场。四夫人在旁边喜滋滋的,不屑道:“以后在叶家,看谁还敢薄待了你”顾莲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过,四夫人很快泼了一盆冷水。因为她又忿忿骂道:“何家、叶家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然后一脸快意,“这下好了,往后你们姐妹俩的日子都好过了。”顾莲很快咀嚼出其中滋味儿来,笑容淡了许多。等母亲告辞离去,叫了李妈妈吩咐道:“往后在二门上看着一点,顾家再来人,就说我怀孕犯困睡下了。”在顾莲安心入睡的日子里,有人却睡不着了。在徐家,薛氏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得知消息的人。气得摔了茶盅,“好哇”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愤怒道:“现在安阳,已经成了他们徐家和顾家的天下”“奶奶”薛妈妈赶忙上前关了门,回来劝道:“没有这样的事儿。”“没有”薛氏手上留着寸长的红色蔻丹,在掌心掐出月牙儿,“我可听说了,顾氏在婆家被欺负的抬不起头,奴才都敢为难她”一声冷哼,“三郎他抬举顾家,不就是念着旧情,想给那顾氏一点体面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有关这种猜想,薛妈妈心里其实也有过,只是哪里还敢在火上浇油只能劝道:“奶奶你别多心。”尽量缓和口气,“顾家本来就是世代簪缨,之前只是几位老爷在守孝,如今人家除了服,自然是要重新回到仕途的。”又道:“再说眼下时局不定,顾家和徐家是多年的世交,想来也是”薛氏烦躁打断,“够了我不想听”“奶奶,邓姨娘过来请安。”薛氏正在气头上,当即怒道:“叫她滚”丫头不便将原话转述,出去见着邓氏,改了口,“奶奶还没忙完,姨娘还是改时间再来说话吧。”主母能有什么好忙的一不管家,二不带孩子,三不做针线。邓氏心知肚明,微笑道:“那等奶奶闲了再来。”出了院子,琢磨去徐姝那里晃一下。否则一整天的,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打发,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小姑子和主母合不来,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值得投靠的对象。正好赶上徐姝从外面回来,似乎心情很好。邓氏上前福了福,“二小姐。”“邓姨娘。”徐姝打量着她去的方向,笑了笑,“我刚才出去了一趟,逛得腰酸背痛的。”还揉了揉肩膀,“我先回去歇着,空了再找姨娘说话。”意思就是,此刻没心情了。邓氏闻音知雅,忙道:“那我改天再来。”眼睛却在悄悄打量,旁边的丫头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瞧着小姑子挺紧张的样子,说了好几句,“拿好,别碰着。”邓氏回了屋,叫了人出去打听。“听说得了一副画儿。”邓妈妈把能问的都问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