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封一封、赏一赏,回头再慢慢丢开也罢了。”徐离笑了一句,“醋客”顾莲拿眼瞪他,“嫌酸就别理会我嫌酸,就去找你的甜头去。”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面假意哭,一面不停捏他的腰身,“就让我整天以泪洗面伤心死好了。”不是嫌自己没好好的吃醋吗往后一天喝一小口,合不合适两人笑闹了一阵,少不了又是一番旖旎之态。顾莲要趁着这热乎劲儿,趁着徐离对自己最愧疚的时候,把麻烦都解决了,因而漫不经心说起穆世骐,“不过是才得十四、五的小孩子,认了我做姑姑,你倒好,差点没把人家的魂吓没了。”徐离冷哼,“谁叫他卖弄了”这干醋吃的,啧啧顾莲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敢带出来,怕再拂了他的面子,惹毛了,“我看你也是一个糊涂的。”不着痕迹转了方向,“他是我的侄儿,不也就是你的侄儿”这话徐离听了十分受用,话里意思,自才是他正儿八经的丈夫,前尘往事统统掠过,不由嘿嘿笑了,“黑成小泥鳅一样的侄儿。”“谁有皇上你这般风流倜傥呢”顾莲胡乱拍着马屁,又道:“顾家虽然待我淡薄的很,到底我是出自顾家,想着穆世骐娶了我侄女琴姐儿,方才高看他两眼。”用指甲去戳他的胸口,“再说了,不是你为了麒麟的将来,才要拉拢顾家和穆家的这会子又来说我。”不论如何,只管把麻烦都往他身上推就对了。徐离笑嘻嘻道:“别管顾家的那些人了。”两人躺在床上说话,不免动手动脚,“好妹妹,你只要一辈子跟哥哥和和美美的,什么没有”去解那杏的绣花肚兜,口中轻声呢喃,“莲娘,我又想你了”不免一番揉搓亲昵、抵死缠绵,委实难描难画。结果就是,次日天还没亮催着徐离回宫上朝,他却赖着癔症了一会儿,方才满脸没睡够的爬起来,匆匆梳洗完毕出门。此刻顾莲打起精神送走了邓美人,也有些乏,叫了合欢进来给自己捶背,慵懒舒展的爬在榻上,弄完又让灵犀过来细细的通头发,不觉昏昏欲睡。“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对你动情,却是错了”其实那些话,虽然有一些做戏的成分在里面,但也不是编出来诓他的,自己的确有过那些缠绵悱恻的心境,只不过,时过境迁罢了。还是先保住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再说别的罢。“你倒是会拣高枝儿”管贵人一声冷哼,训斥道:“见着惠嫔,倒是比见着自家人还要亲,但凡我说一句什么,你总要帮着描补几句。”冷笑连连,“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你那点小伎俩呢”原先因为皇帝的冷落就有怨气,但毕竟是所有嫔妃一起冷落,好歹还能安慰自己,兴许是皇帝前头正事忙呢最近可好,皇帝倒是不那么忙了,却一个劲儿的看重起自己的庶妹,隔三差五的召见说来也是自己倒霉,偏生那天皇帝过来,自己去了皇太后那边,不然的话,哪里轮得到这个小狐狸精卖弄管贵人心里有气,没事找事,就把小管美人抓来骂一顿。小管美人还是一副怯懦的样子,细声道:“姐姐别生气,我也是,为了咱们两个的前程着想。”“什么前程”管贵人神色鄙夷,“你去捧她的臭脚,是能给你封妃啊还是能给你封嫔”又道:“怎地,觉得皇上宠了你几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连我这个姐姐的话都不听了”“不敢的。”小管美人小小声,心下十分清楚嫡姐的性子。因为从小是被抱在祖母那里养大的,就连嫡母和父亲都惯着她几分,在家的时候就是一副大姐头脾气。仗着她是嫡出、占长,又嘴甜会讨祖母的欢心,别说像自己这样的庶妹,就算见了另几个嫡出的兄弟姐妹,说话也是一样不客气的两面三刀、口腹蜜剑,形容嫡姐再恰当不过了。不敢得罪她,于是越发软和了口气,“姐姐,你且听我说完啊。”管贵人不屑道:“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我是这么想的。”小管美人一脸恭恭敬敬的,小声分析,“如今皇后那边,怕是不中用了。”声音越发压低,“惠嫔和瑛嫔两个,还是惠嫔的性子软和一些,而且二姐姐嫁给沈家的老五,管家和沈家已经是姻亲了。”管贵人讥笑道:“什么姻亲不过是太后娘娘的意思罢了。”又道:“二妹妹嫁过去这一两年了,别说儿子,就连个丫头片子都没剩下,眼下正在闹饥荒呢。”“是。”小管美人顺着她的口气,继续道:“但不论二姐姐和沈家老五情分多深,在别人眼里,他们到底是夫妻,管家和沈家的姻亲也是跑不掉的。也就是说,不管我们和惠嫔亲近不亲近,别人瞧着,始终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管贵人一怔,倒是想不出反驳的言辞来。“再者,瑛嫔又是一个冷冰冰的性子。”小管美人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咱们要巴结也巴结不上,还不如讨好惠嫔,万一她将来能抢先更进一步”不敢说封后,指不定自家姐姐还在做着美梦,“封个妃什么的,咱们也多了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啊。”管贵人有些不痛快,但是不得不承认庶妹的话有几分道理。关键是自己不得圣宠,要不然,哪里还需要再拉拢别人呢只盼将来,能得个让皇帝赏识的机会,或者先生下一个皇子,到时候就再也不求人了。她咬了咬牙,“要这样,你的想头也不算太坏。”“我总听姐姐的就是了。”小管美人应得柔顺,心下却是嘲讽。都进宫了,嫡姐还当自个儿是在管家的时候呢这副自以为是的愚蠢性子,也就能在自己面前摆一摆,回头摆错了地方,只怕少不了要吃苦头的。姐妹俩一番你进我退的谈话,紧张的气氛,这才总算缓和了一些。然而随着一道圣旨下来,姐妹二人彻底闹崩“皇上有旨,擢升美人管氏为正五品贵人,迁景和宫西面副殿。”“叩谢皇上恩典。”一番接旨忙碌,整个景和宫都沸腾热闹起来了。皇帝赏赐擢升嫔妃位分,已经是一年前的事儿了,隔了这么久,新升上去的小管贵人又得圣眷,只怕是前程无量呢。且不说小管贵人和心腹们的欣喜,有心人的各种讨好。只说她的嫡姐管贵人这边,简直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半晌都不过神来皇帝不仅擢升了庶妹的位分,还让她迁了西殿,俨然已经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这口气,如何能够咽得下去没过多会儿,又得了另外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就在皇帝给景和宫下旨的同时,还擢升了美人邓氏为襄嫔册封仪式三日之后举行。管贵人不免再憋了一口恶气,差点没缓过来。与之对比,沈倾华就显得云淡风轻了许多。“这是双喜临门。”她淡淡吩咐道:“把那对赤金嵌三色宝石的镯子找出来,再把前几天得的那匹烟霞色蜀锦拿上,这一份是给襄嫔的贺礼;另外有一支灵芝头祥云纹的足金簪子,再配一对赤金小鱼的耳坠,这一份等下送给小管贵人道贺。”沈妈妈看了看主子的脸色,悄悄下去准备。窗外秋风渐起、寒气微微袭人,沈倾华感受着那一丝丝的清凉之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意,什么惠嫔、瑛嫔、襄嫔还不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儿。可笑后宫那一不知的傻女子,还在争得你死我活。之前皇帝忽地宠幸小管贵人,而那段时间,护国长公主也经常出去骑马,别人自然看不出什么,自己却清楚,一定是她和皇帝闹别扭了。昨儿瞧着皇帝眉开眼笑、喜色满面的,想来今时又和好了吧紧接着,就是这么一番眼花缭乱的册封旨意自然是为皇长子麒麟分散火力的。而她捧了小管氏做贵人,除了为儿子着想,同时也好让管氏姐妹互相攀咬起来,一箭双雕之计,自己这个知情人不难想明白。只是捧着邓氏,还捧得这般高高儿的,又是为何就算邓氏看着大公主,到底不是让人忌讳的皇子,似乎,也没这么大的功劳啊沈倾华想不明白,不免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皇宫里,嫔妃们勾心斗角、暗流涌动。而在距离京城千里之遥的延庆城外,却是一片蔚蓝无云、山高日明,整个天空干净的好似一面镜子,能够透到人心里去。叶东海坐在车头迎风吹面,微微一笑。果然到外面散一散心,看看大山大河大好风光,心情就开朗了许多,和巍峨宏伟的大自然相比,人是那么的渺小,一点点烦恼也就不足为提了。更简直一双儿女相伴在侧,心中无有不足。因为七七和宥哥儿都还年纪幼小,所以一路走得极为缓慢,只在白天凉快的时候赶路一阵子,然后见到茶寮就停下歇脚,听闻寺庙道观就进去烧香祈福,到了城镇就带着儿女们下去逛逛,慢悠悠的,一个月才走了这段路程,好不悠闲自在。栖霞寺的事,后来气头过去慢慢回想也悟过来了只怕得三分真、七分假。他们自然是在栖霞寺见过面的,不过那时节,正是徐家起兵造反之初,徐离第一次遇见她,哪里会有那么的多儿女情长而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千金,也不能头一次遇见,就和陌生男子搂搂抱抱在一起的。皇帝不过是故意刺自己的眼罢了。不由摇头一笑,现如今想不想明白的,也无甚要紧了。她被皇帝抢了回去,不论虚虚实实,已然欢好,已然浓情蜜意,而且还生下了一个皇子,除非皇帝死了,否则她怎么可能还有身甚至即便皇帝真的死了,因为孩子的牵绊,她也断不可能再回头了。既如此,又何必让大家一起烦恼呢她对叶家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一双儿女的平安成长罢了。可是七七和宥哥儿,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作为父亲,肯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他们的,她,实在无须这般担心牵挂莫不是连自己的品格都信不过想到此处,叶东海不免又有一些不痛快。继而连连摇头,这段时间散心散得好好儿的,怎地又烦恼起来罢了,往后总不去想京城的人事便罢了。叶东海不想自寻烦恼,但眼下却有麻烦自动找上门来。马车正走在进入延庆城的官道上,往前眺望,已经能够隐隐看到城镇轮廓,想来不消几柱香功夫就能进城。就在此刻,对面飞快的跑过来一辆青帷马车,扬起一路灰尘还罢了,居然出人意料的,忽地掉落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来那少女穿了一身海棠红的单薄秋衫,双手被捆在身后,口中塞了帕子,面上沾了一地灰尘,且看不清容貌,拔脚起来就飞快的往前跑“小娘皮”那马车飞快停下,跑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喊道:“往哪儿跑再敢跑,先把你膀子给撅折了”马车上头还有几个人,哈哈大笑,“你要是连小娘皮都追不上,就回去喝尿吧”追人的汉子跑得更快了,三步两步,就上前抓住了那个少女,用力一带,还骂骂咧咧了一句,“跑跑个球啊”偏那少女是一个烈性的,见逃不掉,趁对方猫腰之际,下死劲的朝那人头上狠狠撞去,不光把对方撞得头破血流,自己也满面鲜血晕了过去在黑暗来临前的一刹那,心内暗道,老天保佑让自己就此撞死投胎去吧反倒不知道后来的那一串“乒乓”乱打。等她再次悠悠醒来之际,已是躺在床上,慌忙四下看了看,瞅见奶娘章氏正在旁边拧帕子,且自己衣衫完好,方才惊魂未定的松了一口气。“别怕。”章妈妈见她醒了,赶忙过来,与她把情况一一说了,“是一位姓叶的过路行商救了咱们,那一伙匪徒已经扭送官府了。”那少女正要说话,门外“吱呀”一声,进来一个用青花布包着头的中年妇人,自我介绍道:“妾身宋三娘,是我们家三的乳母。因着你们是女眷不方便,我们二爷特意让我过来递个话儿。”并不问对方详情,只道:“想来你们遭了劫匪,失了盘缠,要回家且缺一些路资,这些就送与你们吧。”将一包碎银子和两张银票放下,转身就走。临到门口,又停下叮咛了一句,“对了,我们二爷说如今虽是太平盛世,但你们两个女眷总是不方便,最好去找个镖局护送方才妥当。”那少女原是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听了这么一番叮咛,再回想起这半年来自己受得煎熬苦楚,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