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宸珠阁才吩咐窦妈妈,“去请襄嫔过来说话。”不一会儿,邓襄嫔匆匆忙跟了过来,礼毕问道:“公主有事吩咐”顾莲朝窦妈妈挥了挥手,然后问道:“我隐约记得,那日中秋节的夜宴上头,大公主穿了带绒花的绣鞋,是不是”邓襄嫔一怔,有些云里雾里的摸不着边儿,回忆了下,“好像是的。”顾莲又道:“当时你就在瑛嫔的身边,应该记得比我更清楚一些,那会儿她不是嚷嚷着喊冷,让茯苓拿了衣服么后来又隐隐听说什么扣子掉了,好找了一通。”邓襄嫔还是不明白,“是有这么一回事。”“说起来,我一直怀疑大公主饮食懒怠的事。”顾莲主要不为担心大公主,而是担心宫里存了祸害,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别做了什么手脚当时茯苓等人钻在桌子下,大公主就站在旁边,或许”邓襄嫔紧张道:“或许什么”“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没凭据的。”顾莲顿了顿,细细分析,“若是有人往大公主身上放点东西,比方放在那鞋面的绒球上,岂不是又轻巧、又方便”“这”邓襄嫔不免脸都白了,喃喃道:“公主是说,瑛嫔她”顾莲提醒道:“你别忘了,邓恭的妻儿老小都死在谁的手里”又道:“若瑛嫔跟她爹一样,是个眼里只有荣华富贵的还罢了。可是你瞧她,待人不冷不热,皇上那边也不去讨好,入宫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和你叙叙姐妹情谊罢。”邓襄嫔的脸不由更加白了几分。顾莲接着道:“你们俩个虽然都姓邓,说起来也算是同出一宗,可是早就隔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叔叔邓猛和她爹邓恭,想来未必能够亲如手足的,就更不用说你们两个了。”“是,妾身明白。”“要说到一个狠字,只怕无人能出邓恭其右。”顾莲轻轻冷笑,“反正妻子死了可以再娶,儿女死了可以再生,你指望这种人能有多爱护女儿瑛嫔虽然有个爹,其实和父母双亡也差不多。”母亲、兄弟姐妹、侄儿,忠仆良婢,邓家满门死的就剩下她一个换做是谁,都很难不恨薛家的人吧。邓襄嫔的心“咚咚”乱跳,忙道:“大公主的旧物都锁了起来,在原来住处,公主既然疑心有鬼,不如”“别了。”顾莲摆了摆手,“我不过是碰巧这样猜测,是不是还难讲,不必闹得人仰马翻的,再说了,我一个做姑姑的也不好太过关心。”看向她,“由你出面,去找惠嫔一起协理查证,反正你一个人也开不了门。眼下惠嫔正在皇上跟前吃挂落,若是真能查出什么来,少不得要谢你;即便什么都查不出来,陪着你走一趟,少不得也能添上一、二分情谊。”“好,可是那公主你”顾莲淡淡一笑,“我用不着,别管了。”自己和沈倾华的瓜葛枝枝蔓蔓,且有得绕呢。送走了邓襄嫔,去前头陪着徐姝说了几句,又陪太后,一起逗麒麟玩儿。用了午膳没多会儿,徐姝便不耐烦嚷嚷着要出宫,被太后一顿念叨,顾莲笑着解围道:“知道母后心里挂念着妹妹,可是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的,母后多体谅,且容他们新鲜一阵子罢。”这话说得黄太后欢喜起来,连声道:“既如此,那就一起好生回去。”顾莲不便急着走,还要等太后多逗麒麟玩一会儿。徐姝领着自己的驸马出了宫,却不急着回去,只在街上一圈儿闲逛,把各大铺子都遛了一遍,买了大堆东西,仍旧一脸闷闷不乐的。云子卿倒是好脾气,陪着她,逛了大半天,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甚至还由得她换了装束,去茶楼听了一回书。眼见夕阳西坠、暮色漫天,徐姝还是没有找着乐子,上了马车,吩咐道:“去护国长公主府。”自言自语嘟哝了一句,“姐姐也该回来了吧。”看向云子卿,“要不你自己先回去,我去姐姐那儿喝点酒,晚上歇下了。”云子卿还想着要和她搞好关系,笑了笑,“我也没事,陪公主一起过去罢。”到了护国长公主府,刚好赶上护卫们在交接换班。黄大石等人都一起上来行礼。沈澈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朝着云子卿喊道:“云六哥你怎么也来这儿了”看了看徐姝,“原来是陪乐宁长公主殿下。”徐姝正挥了挥手要进去,闻声顿住脚步,回头问道:“这是谁”黄大石忙道:“是公主府里的护卫副统领,沈澈。”徐姝看了看,点头道:“我怎么瞧着,你和宫里的惠嫔是有几分像又都姓沈。”不等人回答,自己先抚掌道:“想起来了好像以前听姐姐提过,有个什么沈家老六在府里当差,就是你吧。”沈澈回道:“正是下官。”“你认识驸马”徐姝有些诧异,回头看向云子卿,“你们还是亲戚不成”云子卿淡淡道:“不是。”补了一句,“以前在鹤城的时候,一起玩过几回。”云淡风轻掠过,“沈六公子这一身护卫副统领的服色,瞧着十分精神呢。”沈澈心有不悦,自己喊他六哥,他喊自己六公子。从前那会儿大家混在一起,喊“沈老六”“云老六”的时候,都不记得了还是说做了乐宁长公主的驸马,便瞧不起人了。他在家中是嫡出的幼子,养得娇,脸上的笑容冷了几分,拱了拱手,“公主殿下、驸马,下官告退了。”徐姝微微蹙眉,居然这样自顾自的走了不由恼道:“没规没矩的。”黄大石怕惹出什么祸事来,陪笑道:“沈副统领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有些孤僻,不爱与人说笑,公主殿下别放在心上。”云子卿笑道:“走罢,我们进去再说。”徐姝心头有一抹蛛丝般的异样而过,起初沈澈见着云子卿还挺高兴的样子,好端端的,怎么一转脸就恼了说不出,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不过她看似莽撞任性,实则心思细密,面上神色不显,只是嘟嘟哝哝抱怨,“今儿真是晦气,尽遇一些叫人不痛快的事儿”云子卿微微一笑,“那等下,公主多喝几杯解解愁。”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差不多都是铺垫,下一章开始泼狗血,不是一碗,也不是一盆,而是一桶桶,一路泼到全文结束另外包子会长大的,会有台词的,不在后面几章就在尾声,不在尾声就在后记,不在后记就在番外泥垢了sf′s喋擤ォ妹纸们,挖这个坑以来,不管我是头疼手疼脚疼牙疼还是大姨妈光顾还是感冒流鼻涕打喷嚏,都是保持了日均6000的速度,请大家给勤劳的小蜜蜂打点鸡血,一路日更到结文吧求撒花,求关爱废话多快码字、杀气升腾徐姝不动声色,领着云子卿在护国长公主府吃了饭,又撵了他,和顾莲一起围着麒麟闲聊,直到月明星稀方才告辞。两座长公主府只隔了一条街,片刻便到。回了自己的寝阁,徐姝和平常表现的一样,遛弯儿消消食,跟云子卿随便说了几句家常话,然后依旧各自安歇。除了新婚之夜,夫妻两个竟连同床异梦都没有。徐姝睡了寝阁里面的龙凤合欢拨步大床,把云子卿撵到了内书房的美人榻上,她是个霸道的性子,才不管丈夫人高马大睡着舒不舒服。但也不至于结仇,让人铺了厚厚的棉被褥子,还添了银炭火盆,茶水恭桶等物亦是一应俱全。璎珞和宝珠是贴身服侍她的两个宫女,然当初安阳之乱,徐家的侍女多数走失,她俩个并不是打小跟着的,情分上头只得一般般。虽然私下觉得公主和驸马不妥,但徐姝被恐吓,一句多话都没不敢说。今夜璎珞当值,先服侍着徐姝睡下了,放了床帏,然后才进去服侍云子卿,只低了头不敢吭声儿,生怕惹了驸马爷的晦气。好在庆幸的是,驸马爷脾气温和、性子温文,并没有为着不快给下人难堪过。但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驸马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一个人冷冰冰的坐在椅子里翻书,翻是翻了,目光却明显没有在书上,不知道飘去哪儿了。璎珞回想了一下,从早期出门到回来,公主都没有和驸马爷拌嘴啊怎么莫名其妙生闷气了不由多打量了两眼。云子卿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视线一挑,见对方神色迷惑不解,转瞬悟了过来,继而微微一笑,“去与我煮一碗醒酒汤,今儿喝多了,胃里难受。”“驸马爷不舒服”璎珞疑惑,今天晚上在护国长公主府喝得不多吧只不过不敢多问,兴许驸马酒量浅呢倒是自己这些奴婢不会服侍,都没有留心到,因而忙道:“驸马爷稍等一等,奴婢这就吩咐人去煮醒酒汤。”先倒了一杯茶,方才脚步匆匆出去。路过寝阁的时候,不由进去多问了一句,“公主可曾睡下要不要喝醒酒汤”徐姝在帘子内“哧”的一笑,“没听说喝果子酒还会醉的。”语音一顿,“是驸马要喝醒酒汤么”璎珞觉得她语气不太好,小心回道:“是。”帘子内静默了一瞬,“去吧。”璎珞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不可闻。徐姝躺在床帏里面,隔了双层的纱幔,一层莹白,一层淡紫,勾勒的外面的物事迷离朦胧,自从那次惨变以后,就落下了不敢黑着睡觉的习惯。自己利用云子卿逃避婚姻,而他,只怕也有目的。疑点有很多,一点一丝尚且不明显,今儿被沈澈提醒,把往昔的蛛丝马迹都堆积起来,谜团儿越绕越大。第一,自己要求不圆房他没意见;起初以为他是畏惧皇权、贪慕富贵,所以不得不忍气吞声,自己没有太过疑心,反倒觉得这才更好相处。第二,那天在宫里见着惠嫔的时候,他喊了一声“娘娘”;当时想着他分不清宫里规矩,见后妃都喊“娘娘”,还惹得自己一阵好笑,这会儿回想起来,只怕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早就认识了,他知道沈倾华封了惠嫔,所以才喊“娘娘。”第三,明显沈澈看着他很是高兴,想来之前挺熟的,他却应付的十分冷淡,只怕是为了避嫌,为了不让自己有所联系。徐姝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凌厉起来。要是云子卿真的敢利用自己,那可真是胆子不小哼喝几杯果子酒就要醒酒汤,自己还没醉呢怕是心中有鬼吧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只不过,也不能一钉耙就把人打死。兴许只是为了避嫌呢不过到底是什么,想个法子试一试就知道了。灯火阑珊,邓襄嫔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居然,居然被她猜中了大公主的鞋子绒绒球里,被人藏了药,虽然只得指甲盖儿那么大一点儿,但是太医却说,大公主体弱年幼、不比大人,这点份量足够让她饮食懒怠,继而日渐消沉了下毒的人心机深沉。因那绒绒球是用狐狸毛做成,沾水风毛就不好看,所以平日清洗鞋子,一般都把绒绒球给摘了下来。虽说大公主不只那一双鞋子,可中秋节那双,是她心爱的,整个秋天隔三差五的穿,正好给人可趁之机真的是她应该,就是她吧。堂妹不,邓襄嫔摇了摇头。正如顾氏说的那样,虽然彼此都姓邓,实际上却隔了有八竿子那么远,叔叔和邓恭交情亦不深,反倒因为都是皇上收下的强将,彼此有些忌讳。而堂妹她,明知道大公主现在是由自己抚养,仍旧痛下杀手邓襄嫔顾不上堂妹是怎么想的,只是担心自己,照顾大公主出了这么大的篓子,那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发作呢。本来这事儿下午就要回禀皇帝,偏生前头忙,一直挨到天黑都没有空回,倒是给了一个缓冲的机会。挣扎担心了一夜,次日天明,邓襄嫔早早的去见了沈倾华,避了人道:“昨儿我想了一宿,这事儿,要不还是等长公主回来再说。”沈倾华原是冰雪聪明的人,怔了怔,便猜出对方用意。邓襄嫔不想瞒着、掖着,照实说道:“起先让大公主挪地方是她的主意,后来疑心大公主的鞋子上有污秽,也是她的想头。”讪讪一笑,“咱们总不好把功劳都给抢了。”沈倾华心下一哂,什么怕把功劳抢了邓氏的意思,是想把护国长公主推出去做挡箭牌吧自己是专门掌管六宫事宜的,没有照顾好大公主,叫人给下了毒;而邓氏是抚育大公主的,就更不用说了。这事儿皇帝知道,还指不定怎么发作处置呢。虽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机,可是并不想揭穿,和她担心的一样,亦怕皇帝知道雷霆震怒,叫自己跟着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心下略有犹豫,“如今护国长公主常住在外面,昨儿才来了,要等她下一次回宫,少说也得七、八天去了。”“是啊。”这一点邓襄嫔当然也知道,就是想叫沈倾华一起拖延的,可是又不想先开口,只是吞吞吐吐的,“倒是有些为难。”沈倾华微微蹙眉,怎地她还想躲在自己后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