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是真的挺喜欢的。皇太后点了点头,“真是难得,这是你小邓母妃的一片心意。”邓襄嫔不由看向了徐姝,以为依照她和顾莲交好的程度,肯定是要凑趣的,但是实际情况却有些出入。徐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顾莲不是小孩子,倒是盼着徐姝捧自己的那句话,只是她这样冷淡,心中的疑惑越发大了起来,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大殿里,麒麟、几位公主小一辈的,正凑在一起滚一个柚子玩儿。沈倾华坐在旁边,看着玩得欢快的几个孩子,心思却是飘飘忽忽的,那天一时冲动说了那些含糊的话,不过是多年积怨没有控制好,事后亦是觉得后悔,倒不是觉得对不住顾莲和徐姝,而是担心,会不会给自己惹来什么祸事这世上,哪有永远包的住的秘密呢当时还是太冲动了。可是,自己并没有添枝加叶、添油加醋,不停的自我安慰,但却始终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心底里面,也说不出到底是害怕徐姝多一些,还是害怕顾莲多一些,但她两人若是同时翻脸,后果只怕不堪想象。沈倾华万万想不到,这件事不仅最终没有捂住,而且翻脸的人是四个,除了顾莲和徐姝,还有皇帝和皇太后。她只猜对了一件事,后果的确惊人而此刻,邓襄嫔也敏感的察觉到气氛不是太好,已经闭了嘴。麒麟一脚把柚子踢了过来,怔了怔,不解的看了一圈儿,挠头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谁像你这个小话篓子。”顾莲笑嗔了一句。心下却在叹气,谁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凭空猜出别人心中所想徐姝不说,自己就是再想一辈子也想不明白,而误会,却只会越捂越久,越捂越大。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直接把脓包挑破了。等着诸人散了,顾莲在徐姝去往旧时住处的路上,截住了她,“姝儿,我可是做错了什么事”顿了顿,“或许有什么事是我失误了,而不自知,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徐姝不料她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有一瞬间的犹豫,迟疑不语。、不可活“姝儿。”顾莲又喊了一声,目光殷殷。徐姝想起之前的顿悟和母亲的话,万一真的问出什么来,该要怎么收场问不出什么来,又要怎么解释自己的疑心她毕竟是古代女子,不太习惯这样直来直去,因而微微蹙眉,“没有,是你多心了。”“别说我多心。”顾莲摇头打断她,叹气道:“这一、两个月以来,你一直待我淡淡的、不冷不热的,但我自问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实在是想不出来。”忍不住有了一丝抱怨,“以你我多年的交情,到底有什么是不能直说的呢”徐姝闻言一怔。忆起当初在济南混在流民里的日子,自己把脸摸得跟块炭似的,还是战战兢兢,白天夜里都捏了一根簪子在手,准备随时扎破自己喉咙与其像姐姐那样受辱再死,不如自己早做了断。当顾氏惊讶的喊出自己名字,拉了自己进马车时,那一刻,自己仿佛从人间炼狱回到人间,欣喜得甚至以为是在做梦那时候,哥哥已经退了顾家的亲事。是她以德报怨拉了自己一把,脱离浑浊泥泞,事后自己多次提起这事儿,感激她当初的仗义之举,她却说,“徐家虽然对不住我,但是你没有,徐大奶奶想要药死我的时候,是你出声示警,不然或许就没有我的命在了。”始终记得她眼神清澈的那一句,“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是了,便是三郡主和两个侄儿对不住麒麟,自己又没有,问一问她并不是罪过,若是不问就这么一辈子捂着,岂不是一辈子都是个疙瘩从内心来说,自己并不愿意失去这个亦伴亦友的“姐姐”。平时的关心就不说了,当初云子卿的事闹了出来,自己在护国长公主府住了整整好几个月,是她每天陪着自己说话、散心,变着法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哪怕自己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伤心,但是对她的一片关心还是感激的。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自己和她,比和两位哥哥还要亲密许多,是这世上除了母亲以外最最亲近的人。顾莲一向很有耐心,见她目光闪烁犹豫,轻声道:“姝儿,你说吧。”轻轻握住她的手,“若是我做错了什么而不知,说出来也好改了;若是你误会了什么,说出来才能解了咱们的心结,怎么着都比捂着要强。”仿佛有一块大石压在徐姝的嘴上,半晌了,才艰难开口,“是三郡主的事。”“三郡主”顾莲不解,蹙眉想了片刻,忽地目光一闪,“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对她下了毒手吧”徐姝见她的惊讶之色不似作伪,心内松了一口气。“姝儿你怎么会这样想”顾莲十分惊讶,苦笑道:“没错,她和两位小郡王打算害了麒麟,我很恼火,这一点我没打算否认,但是”简直无语了,将徐姝拉到一个凉亭里面,细细道:“我不说那些自己良善的空话,你只想一想,我平素的为人可有这么傻气三郡主小孩子不懂事下耗子药,我就也回头再下一包吗”徐姝的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言语。“咱们先且不说是用什么法子,也不说你有没有证据。”顾莲心道,这个误会可真是够大的了,难怪最近皇太后和她都不待见自己,叹气道:“便说我真的是个毒妇,想要为儿子报仇泄愤,那我也应该先害了二哥,再灭了两位小郡王,否则的话,岂不是在给自己招祸”她问:“你说对不对”徐姝不防她说出这么一番惊人之语,但是细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若她先害了三郡主,难免会激得哥哥和两个侄儿报仇,岂不是自找麻烦“再者说了。”顾莲又道:“三郡主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现如今又不准进宫,还有沈瑶华看着她,对我能有什么威胁更何况,麒麟毕竟没有真的出事,我哪里就那样歹毒要去害一个孩子呢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真的是一个毒妇了不成”“不”徐姝一时语塞,那些心事不知从何说起。“姝儿你便是疑心,总也该有点证据才对吧”顾莲清楚在什么时候,该用什么表情,带了几分闺蜜之间的坦率,质问道:“无缘无故的,你就这样怀疑我,可还讲一点道理么”徐姝见她这样直来直去的说话,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踏实,低声娇嗔了一句,“我也是一时相偏了。”问道:“那为什么三郡主病了以后,你就不闻不问了。”这又是听谁说的顾莲来不及先问这些细节,解释道:“当初是惠嫔过来说了一声,说是三郡主着凉了,有些发热,还嚷嚷着想要见二哥。偏生赶上我在陪邓恭父女说话,便让窦妈妈出去问了,惠嫔说不要紧,她去皇上那边请旨示下。”忍不住一脸苦笑,“直到三郡主的死讯传出来,这中间,她都一直没有再提过此事,我还以为早就已经好了。”徐姝闻言脸色一变。顾莲补了一句,“对了,中间我还问过皇上两句,问三郡主的病好些没有有没有让她见二哥皇上那会儿不太高兴,说别理她,只是小孩子脾气。”叹气道:“皇上也没说她病重啊,我真的,以为是三郡主闹闹孩子脾气,早就好了。”徐姝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想起沈倾华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想要发脾气,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丢人,忍气问道:“怎地这么大的事,惠嫔都不知会你一声”顾莲原本就是七窍玲珑心的人,见状顿时了悟,明白徐姝是听了谁的话了,怕其中再有误会,因而再三央求,让徐姝把当天原话重复了一遍。听完以后,不由一阵轻笑,“她果然是一个聪明的人,倒会断章取义。”徐姝恼道:“她也忒大胆了遇事居然不回报你”“不回报这事儿倒不怨她。”顾莲微微沉了脸,淡声道:“偶尔听皇上提了一句,问惠嫔最近还有没有打扰我说是他交待过,最近让我好好的养身子,不让惠嫔用那些琐碎小事叫我烦心。”“那她也是一个搬弄是非的小人”徐姝咬牙切齿道。谁给她的胆子不知分寸的乱上眼药,把自己和母亲耍得团团转,还以为自个儿很高明是不是不过,也不能说她的做法不高明,若非顾莲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来问自己,只怕这事儿还真能捂一辈子呢好好好,往常倒是小瞧她沈氏了。“这误会可大了些。”顾莲轻轻叹了口气,起身道:“你陪着我,一起到母后跟前说个清楚罢。”到了太后跟前,说话就不能像方才那样直接了,委婉的解释了一番,然后神色诚恳道:“母后,若是我真的害了三郡主,今日的话有半字虚言”不想让对方有一丝怀疑,咬牙发了个誓,“就叫麒麟将来不认我这个娘”有些东西,光凭解释是不能完全说清楚逇,但是,没有那个母亲能够忍受儿子不相认,这个誓言总有几分力度吧。皇太后顿时惊骇道:“你说不是便不是了,发这种毒誓做什么”顾莲一脸平静,淡淡道:“我心坦荡荡,不惧毒誓。”虽然把事情给弄清楚了,也解释清楚了,但终归还是有一丝寒心,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怎么讨好,儿媳这个角色永远都是外姓人。皇太后知道此番猜疑举动伤着了她,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安抚她道:“也是事情太过凑巧了,你别往心里去。”语音一顿,“其实,哀家并不只是怀疑过你。”那还怀疑谁顾莲心里一动,是沈瑶华还是后面半句却是不能再想了。大殿里面有一阵奇异的沉默,徐姝插嘴笑道:“这下好了,事情闹清楚了大家清清爽爽的,也免得彼此看着都跟乌眼鸡似的。”顾莲亦是有心缓和气氛,笑嗔道:“你让我受了这么大的冤屈,怎么补偿还想轻易混了过去不成”这可不是现代的平等社会,即便有怨气,回头自己慢慢散了便是,没必要闹得大家脸上难看。往长远了说,自己还要陪着皇太后和徐姝几十年,她们是麒麟几个的皇祖母和姑姑,是皇帝的母亲和妹妹只能修好,不能交恶。徐姝“哎呀”了一声,“少不得,我去与你做几天端茶倒水的丫头罢。”“算了,快别介。”顾莲莞尔一笑,“我还怕你打碎我的茶盅呢”又拣了一箩筐的话来打岔,说些麒麟和小豹子、小狼的趣事,将气氛调动起来,转移之前大殿内的淡淡尴尬,好歹有了一种刻意之下的温馨融洽。说了半晌,顾莲在缓释得差不多的气氛里离开。皇太后看着那个翩翩然袅娜的背影,等她渐渐远去了,叹气道:“闹成这样,叫哀家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有些埋怨,“你们俩私下说清楚,回头再告诉我也是了,还来当面说破做什么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徐姝却道:“她连毒誓都发了,不当面说清楚哪里能够放心”心里有一淡淡的怅然。尽管冰释前嫌,但总归记忆里有了一个“嫌”字不是不然的话,她又何必前来发那种誓言眼下除了这件事产生的裂痕,还有彼此位置的悄悄变化,只怕,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亲密无间了。而自己,须得慢慢适应彼此的新关系。母亲或许不需要顾及这些,不论什么时候,她都是皇太后,整个后宫里面最最尊贵的人,而自己这个公主,将来却是要向皇后行大礼的。她可不是被皇帝哥哥厌恶的薛氏,且育有三个皇子也罢,算是提早给自己提了个醒儿罢。皇太后皱了皱眉头,着恼道:“惠嫔从前瞧着还不错,怎地最近也学坏了竟然做这种架桥拨火的事儿难不成见顾氏做了贵妃娘娘,她就心里不痛快了。”“谁知道呢。”徐姝收回那番复杂的心思,讥讽道:“她从前的确是很不错。”云子卿的事忍了多年,加上被沈倾华戏耍的那口恶气散不开,等于火上再泼一盆油,因而悠悠一笑,“不然的话,她怎么有胆子勾引我的驸马呢。”断章取义么自己也是会的。皇太后惊骇的望着女儿,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勾引驸马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了闷闷的。”徐离问道。顾莲一直在琢磨,皇太后和徐姝的猜疑从何而起,仅仅是因为三郡主吗怎么会被沈倾华一挑拨,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抬头看向皇帝关切的目光,难道是,因为皇帝对自己太好,所以叫她们心里不舒服了。也不对呀,早几年可不是这样的。“咦”徐离眨了眨眼,“居然看朕看的痴了。”凑近了一些,“让你看个够。”手上却不老实,在她的衣襟里面开始游弋,“到床上去看,岂不更是清楚一些”顾莲捉住了他的手,轻声问道:“我有时候,是不是与人为善太过了”不是自己天生圣母情怀,只是想着,待人以宽、人待己宽,可是却又副作用,让人以为自己软弱好欺。而云子卿的那件破事儿,除了让皇帝冷落沈倾华一些,实际上对她并无任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