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一切都虚无。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追逐和奔跑,他把她摆成个挺胸后仰的姿势,她想表示不满,却万万没有力气去拒绝了。他是最好的师傅,教她怎样获取快乐。她茫茫然撑着,胸脯一起一伏,负载着她所有的感官,在他舌尖翩翩翻飞。他的唇来到她光致致的脖颈,在她耳根底下吹气,引得她一阵咕哝。他听见了,抬起眼,几乎贴着她的红唇问她,“不好么你明明不讨厌”她咻咻的喘息,“不好大白天的”他齉着鼻子嗯了声,“那我晚上到你闺房里去”“不”她低吟,“载止现在人多,姨母一家子都在”她分明情动,还要假作矜持。他扬起那条碧纱裙,从裙底抚上她纤细的腿,“太瘦了,等到了关外一定要好好颐养。”在那温腻的腰肢间流连徘徊,哑声道,“暖,我想要你”她羞得闭紧眼,衣衫不整的歪在圈椅里。窗外的日光隔着绡纱照进来,雪白的身子伸展成一朵妩媚的花。称着身下乌木的坐具,是种惊心动魄的诱惑的美。他贴身上去,才发现她竟在动手脱他的具服。他难掩笑意,嘬了嘬她的下唇,“别急。”他很配合,轻易便将襕袍脱下来扔在一旁。她去剥他的亵衣,果真在他肩头看到那个疤。大概是年代久远,瘢痕都萎缩了,只剩些微的结缔。她抚了抚,不论是否为了掩盖那个胎记,一想起他那么小的年纪受到这种伤害,她心里便会牵痛。她吻那疤痕,可怜的容与。他呼吸急促,迫使她把重心放到他的唇上。手指调了个方向,慢慢向她腿间去。她下意识并拢,他不让,固执的挤进去,在峰尖谷底轻拢慢捻。她止不住的低泣,用最销魂的语调唤他的名字。终于触到濡濡的湿意,他连一刻都等不及,将她抱到胡床上,双双跌进柔软的褥子里。“暖,我爱你。”他冲进她身体里,令人丧魂的所在。她呜呜咽咽的应,缠上他的腰,勾着他的脖颈寻找他的唇,“我也爱你”她在他身下颠踬,极尽妖娆魅惑之能事。他越加疯狂,疾风骤雨一般。他不能思考,只是一味的索取。他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放任的时候,他在她这里不过是个纯粹的男人,没有什么礼教束缚,他也不要做什么圣人。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仅此而已。他那么用力,她躬起身迎接他。混乱中是种酥麻的痛,然而欢愉硕大无朋,她恍惚要溺毙在这快乐里。这样绚烂靡废他的脸变得模糊,她紧紧抓住身下的褥子,把自己绷成了一张满弓。结束在婉转的啼鸣里,酣畅到了极处,神识四下里飘散。她睁开迷离的眼,眼里有揉碎的星光。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容与,我们会幸福的,是不是”第三十二章远梦成归近日暮才送她回去,横竖也不愿避人了,大大方方送进载止去。她母亲见状险些站立不稳,气恼的指着鼻子骂,“沈容与,你还有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收市鼓都打过了,你这会子才让她回来我问你,你到底存的什么心”布暖见她母亲大发雷霆有些怵,吃吃艾艾道,“母亲别生气,都是我的不是。”布夫人接口喝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你且等着,回头我再与你算账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给我进园子去从今日起,你敢出载止半步,我打折你的腿”恨到了极处,又没计奈何,自己先哭了出来,“你这孽障,不丢尽布家的脸誓不罢休么你还要不要在这世上行走往后还做不做人你这不孝的东西”旁边的匡夫人也知道了这桩事,除了震惊以外无法形容她的心情。布暖在她眼里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没想到居然会出这样不可思议的意外。还有容与,他是满门的骄傲,是沈家的顶梁柱。论年纪也不小了,荒唐到这地步,让人始料未及。如今站在门外说话总不好看相,家里的事,总归还是关起门来解决的好。所幸男人们都出去寻欢作乐了,没有外姓人,有什么话也好敞开了说。她扯扯布夫人的袖子,“叫六郎进来吧,坊院里人多,别让人听了去。”布夫人只顾抹眼泪,“他们但凡知道避讳,也不会闹得今天这样。我用尽了心思,最后仍旧一场空。我兄弟叫我吃了这哑巴亏,我上哪里申冤去”一头说着,一头踅身往门里去。匡夫人忙示意他们两个跟上,一行人进了载止,布夫人率先迈入厅堂,对着墙上的条画缓了半天神,方回身对容与道,“说吧,你究竟打算怎么样我们布家欠了你多少,你如今要清算,就一并给我算算清。丁是丁卯是卯,也好叫我知道多早晚是个头。”他仍旧是自若的样子,注视别人只浮于表面。仿佛永远与人疏离,淡淡的,有些置若罔闻。只有看布暖的时候是用心的,见她低落便在她手上一握。转而对布夫人道,“请姐姐见谅,对于暖儿,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那时你强行带她离开别苑,我不同你争抢也是怕伤着她。姑娘家生死关口上,只有母亲能给她最好的照顾。多谢你替我救回她,但是现在我要来坐享其成。我不会和她分开,就算你恨我,我也不在乎。我同她到了怎么样的程度,姐姐是最知道的。如今还要棒打鸳鸯,已然是做无用功了。”这话布夫人头回从他口中听见,没有感动,有的只是无尽的惶恐。她愕然道,“你竟说得义正严词你知道她是谁她是你外甥女啊你们打算就这么背着不伦的罪名活下去”又自顾自点头,“是,我也听见了外头的传言,说你不姓沈,说你是云中独孤家的后人。告诉你,那些昏话我一句都不相信。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管你身体里流的是哪家的血,既然在我沈家,就是我沈家的人。你到天上去,还是布暖的舅舅。就算你改了姓,你也堵不住悠悠重口,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你在不在乎是你的事,我是不会让我女儿陪着你一道背骂名的。我情愿她去做姑子,也不能叫她活得半人半鬼”匡夫人站在边上插不上话,只是讪讪搓着手,被这一团乱麻搅得头昏脑胀。两边都不肯退让,听着也似乎都有道理。只是事情这样复杂,针锋相对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她中庸起来,“还是从长计议吧别伤了和气,咱们几十年的姊妹了。”“若不是瞧着这二十多年的情分,我早就报官去了”布夫人负气道。感月觉得大人们都太积糊,她憋不住,冒冒失失的说,“姨母,佛堂里那个小龛不是如濡姐姐的孩子么舅舅和姐姐孩子都怀过,您还作梗干什么非要叫她嫁给别人,万一人家将来嫌弃怎么办依我说,从一而终是最好的,何况他们还相爱”她的话没说完就给匡夫人捂住了嘴,瞪着眼睛呵斥她,“小孩子家家,懂个什么尺长寸短有这闲功夫啰嗦不如读书去,长辈们说话,要你掺合”布暖却道,“母亲息怒,气坏了身子,暖儿难辞其咎。才刚他要说的都说了,我也同母亲交个底。走过了那样多的艰难险阻,我早已经是个半残了。母亲没有发现么,我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不管是蓝笙还是谁,我一个都瞧不上。”她把视线转向容与,“我就要他,我要嫁给他。母亲阻挠也没用,就像感月说的,阳城郡主知道我们从前的事,我过了门,未必有好日子过。您还是让我和他在一起吧,我们是真心实意的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母亲就当可怜儿,给儿一条活路吧”“你竟这样不知羞耻”布夫人扬手一记耳光打过去,“只怪我以往纵着你,把你纵得不知天高地厚。你趁早给我歇了念头,否则我就当没生养过你”这下惊着了在场的人,布暖捂脸哭起来,匡夫人忙上去抱在怀里,冲布夫人嗔道,“有话好说,怎么动手打孩子”容与见了比剜他肉还痛,这趟把她送回来简直就是个大错,早知道将她安顿在一处,就没有这皮肉之苦了。遂冷声道,“姐姐若是容不下,我这会子就带她走。六郎虽不才,保护妻小的能力倒还有。”“呸”布夫人啐了一口,“你好意思说这话什么妻小她何尝是你妻小你有脸子叫我丈母娘,我还没脸子答应你呢”布暖挣出来,“母亲何苦说这样的话你别折辱他,要打要骂都冲我。造成今天这局面的是我,要不是我当初千方百计,舅舅也不会被我连累。”布夫人气得脸色煞白,“你是看我没进棺材,要使把子力气送我一程么我这会子悔死了,早知如今,当初就该送你进敬节堂,也好过眼下熬可。”她闭上眼,表示不愿再听了。咬着牙缓了半天,指着门对容与道,“你走,再不要踏进载止一步。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打从今天起,只要我活着一日,你们就不许再见面。除非我死了,管不着你们了,你们爱上房揭瓦,由得你们去。”哪知这话一出,两个人像粘在一起了似的,密密的搂成一团。布暖道,“我和他一道走母亲要拆分我们,我宁愿学上回那样一根麻绳吊颈”布夫人闻言晃了好几下,天又闷,加上这巨大的刺激,背上的汗从毛孔里滋出来,热得她恍恍惚惚。她抬手抹抹额头,料着自己差不多要跌倒下来了,只强撑着,“好啊,母亲带大你不易,不求你回报我,可你也不该这样来气我。真是造孽的,女大不中留,说的就是你”她捧着心滔滔不绝的流眼泪,“天爷,我怎么遇着你们两个冤家,当真是要我的命了”布暖看她母亲哭得这样,一头羞愧一头心疼。扑过去跪在她腿边,抱着她母亲膝头道,“母亲,阿娘原谅暖儿不孝吧我如今也没法子,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匡夫人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她们母女呼天抢地,她嗟叹得啧啧咂嘴。情这东西比刀子还利,看情形等闲阻挠不了了,她唯有劝解,“大姐姐,你消消气,这是何必呢儿女大了,再不是爷娘能管得住的了。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将来就是走得苦,也叫他们自己承担。你做母亲的,尽到了心力就是了。我也听说了他们前头的事,你瞧这模样,不是前世订下的姻缘么怪只怪月老系错了红绳,没那把剪子能剪开,你就认了吧瞧着你们的母女情,瞧着二十八年的姐弟情,该撂下的就撂下吧”布夫人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把以往的点点滴滴都捋了一遍。她看见幼小的容与,看见他小小的身量站在北风里的,流着眼泪叫她阿姐。她到底不是铁石心肠,她自小就疼爱这个幺弟,即便他把布暖害成那样,她也没有真正恨过他。怎么办呢她没主意。不想看见他们自苦,更为他们的将来忧心。谁能理解她作为母亲和姐姐的痛苦这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她就是个神仙也理不出头绪来。她长长叹息,拖了点尾音,“蓝家那头怎么办还有二十来天,怎么退掉呢阳城郡主少不得震怒,会以为这是戏耍她家。”她自言自语,“也许不会,说不定反而庆幸。”布暖和容与对看一眼,不约而同松了气。布暖趁机道,“不必退,不是有感月么,叫感月代替我。”听者俱愣住了,感月扭捏的瞥瞥布暖,递个眼色夸她提得好。匡夫人唬着了,“这是谁的意思”布暖道,“蓝家这样的人家,门楣高,蓝笙人又和气,我瞧感月和他很般配。况且我问过感月,她对蓝笙也中意,何不促成他们”匡夫人倒吸一口冷气,“你们这两个孩子无法无天,主意忒大了点”絮絮叨叨念上几句是肯定的,到最后也细思量这门婚,若能结下来实在很不错。渐渐接受了,不过忧虑蓝笙那头的说法,“你们不能私自决定,这事要知会人家。拜堂容易,往后要过日子的,别到最后弄出仇家来。”两个人唯唯诺诺应了,布夫人才对容与道,“天不早了,你先回府去,好生想想后头的对策。”复嘱咐布暖,“送送你舅舅送送容与。”事情还算顺利,这里的麻烦算是解决了。他整整衣冠,郑重的对座上的布夫人打拱作揖。今天以后就是新开始了,虽难免尴尬,但只要有她,这点问题便不算问题了。第三十三章关锁千重出得载止抬头仰望,暮色四起,天上没有星月。黄昏将过,已然入夜了。他知道知闲母女还在,想起这个就觉烦闷。如今请神容易送神难,就算退了婚,还是这样纠缠不清。打发不掉很令人沮丧,若是单纯的不想回高陵,那在将军府长住也没什么。可是事情不像他期盼的那样,他不能忍受知闲自以为是的去找布暖。拉拉杂杂说了那么多,所幸布暖这回算是明白的。要是受她挑唆再同他闹,这笔帐算在谁头上他叹息着翻身上马,抖了抖缰绳,马蹄在黄土垄道上踢踏。一声声,谧静的夜里分外清晰。换作以往他可能会顾及情面,知闲的母亲毕竟是老夫人的娘家妹子。他或是问个安,或是家常聊几句,总归面上敷衍过去。但现在想来似乎不必多说什么,他没有这个好兴致在她们面前周旋。他不欠她们的,讨她们欢心不是他的义务。长久以来他面面俱到,现在活得自我些也不为过。宵禁时分三十六街上畅通无阻,就算他有意拖沓,集贤坊到春晖坊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门上的小厮早已恭候着,见他到了忙不迭出来叉手迎接。他下马扔了鞭子,也不说话,自顾自卷着衣袖往门里去。汀洲上来空手,“六公子回来了”他嗯了声,顿住脚望了望碧玺台方向,“还在么”汀洲躬身道,“才用过饭,在渥丹园里和老夫人说话。”他本想进园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