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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6(1 / 1)

辅臣大人这大笔一挥虽得了民心,可也要量力而行,国库里还剩多少银钱,五百万还是六百万可就算顶了天,也断撑不过三月。”季君则面上一颤,却还能忍。“四川和关外的军饷都是赊的,今年的春耕又要整治大片涝田,再加上”上官俊眉一轩,朱唇一挑,“圣德年间的钱制问题。”这一句让季君则炸了毛。上官意瞳眸一瞟,绽出诡异的笑:“怎么,大人以为还能瞒住么,随便找出两枚圣德年间和前代所造的铜钱,比一下就知道了。”帘后,余秭归将荷包里的散钱分作两边,乍看去都是孔方,可细细看来一边要比另一边粗糙许多。拿起成色略差的一枚,她对着光眯眼看去,钱面上四个模糊造印圣德通宝。“铜钱以铜铅混制,铜越多则质越精,反之则越次。大魏祖制,铸钱以铜铅对半,元宁年间就算老皇帝再昏庸,也不敢动乱的钱制,没想到在圣德年间打破了。铜三铅七,哼,官家以钱换钱,用铜三换铜五,回炉再造,只要倒手两次次便可赚取一倍。可天下没有一家的买卖,既然官家能以钱换钱,那商户为何不一方炮制”闻言她放下手中的铜钱,透帘再看,只见淡淡春光洒下,落入季君则瞪大的眼。上官轻笑:“辅臣大人讶什么,商人重利、官吏贪钱这是自古的道理,皇帝铸钱底下人能得什么,就算贪点又能多少,不如彼此互利。商人融铜五而造私钱,以私钱缴税赋,只要税官睁只眼闭只眼,便可省下近半银钱。如今连街头小贩都知道宁收一钱银,不要百文钱,大魏钱制崩坏,这已是商户间公开的秘密。”怪不得,今日那鱼贩情愿贱价,也不愿单卖她一条鱼,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只听帘内切齿道:“上官意,你说这些不怕本官查上官家的税钱么”嘴角一弯,上官带抹冷意地笑着:“我既然敢说还怕你查么,季君则,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如今大魏都揭不开锅了,就算你知道商户黑吃黑,又能做什么难道再抄几家巨富”季君则攒眉不语。“其实,钱制不过是冰山一角,大魏缺银啊。钱不值钱,便越显银贵,大魏银矿本就匮乏,加上近年商家怕朝廷再弄出个什么通宝,富户间流行储银,市面上可流通的白银便愈加紧张。若上官猜的不错,此次辅臣大人放下朝中事物,不远万里来到金陵,是来向上官家借银,可对”闻言,季君则眉尖难以抑制地一颤,就是不答。上官意倒也不急,他随意拿了本书,捧卷就读。适时春风几许,拂动他额间黑发,明媚春色落了一地,更显俊容清雅。这才是旷世美男吧,她微地迷惑了,再偷觑,却被他瞥眼逮个正着。黑瞳亮得可疑,微扬的唇角难掩得意。哼,得意什么,她不过是看了一眼,错把妖孽当天仙罢了。她很有志气地转眸,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手中的书册。扫过,再回来。她呆住了。这书她明明藏好的,怎么到了他手上,浪荡子和病秀才,个中曲折真是非常人所能观瞻。转身背对帘子,她一时气短,可恶的病秀才,看她狂放浪荡子,哼哼,她明的不行还能偷想么。看她猛虎下山,看她猴子偷桃,秀才啊秀才还不求饶她正在心中暗自逞凶,就见侧间的门外有道人影。她骤地凝神,屏住呼吸走到门边,出其不意地撩起帘子。大眼对大眼,萧匡的脸上有些尴尬,可目光还是不自觉地流连门里,他一瞬不瞬地凝着竹帘,眼中是和煦春风也化不开的郁色。林伯终究拦不住他啊,谁又能拦住余秭归暗自叹息,闪过身,让他进去。一室悄然,不同于书房争锋相对的寂静,侧间里静得哀伤,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喜欢能一个人露出如此痛色。既然春已暮,又何必苦苦留春住,这种痛她不懂,可从鸾说这是因为先喜欢的人便输了,不仅输还是绝无翻身机会的一败涂地,所以感情上要做庄家。“不能起义么”当时她一问就问倒了阿鸾。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与其暗自心伤,不如起义吧想到这,余秭归不由热血上头,她一掀帘角,正对与上官的黑眸。默契啊,陈胜兄她吴广真是小小感动了,将帘角掀得更开,露出一边痴痴凝望的萧匡。见状上官微地挑眉,她亦挑眉,正是电光火石,四目相接,他眼角抽抽,终于难以抑制地瞥过眼。不必如此感动吧,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只是起义兄弟的小小对眼啊,看她多有大将风度。将竹帘细细理好,她坐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一会,终于有人憋不住了。“上官意,你赢了。”这声十分不甘,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本官奉新皇旨意,特来向金陵上官家借银。”矮榻上,某人轻轻翻过一页书,看得是津津有味,好似充耳不闻。季君则怒道:“上官意,还不接旨”黑瞳从纸上淡淡瞟开,上官意徐徐坐起,理顺睡皱春衫。“不借。”“你想抗旨”上官意合起书,意态懒散地瞟他一眼:“辅臣大人大可让顺天府尹来抄上官家,这样天下富户便能看清银子还是藏起来的好啊。”一针见血,正戳到季君则的痛脚。见他怒极攻心,面色铁青,上官意不由心情大好。“要上官家借银,也不是不可能。”季君则猛地抬眼。上官踱步到帘边,袍角刚好遮住帘后的萧匡,然后道:“求人么总要付出点代价,若辅臣大人对我磕三个响头”“舅”不等萧匡出声,余秭归便点住他周身穴道。“不可能。”季君则断然拒绝。像在他的意料中,上官意轻轻一笑:“那可难办了。”话虽如此,语中却无半点苦恼之意,他看眼竹帘,目光似能渗进帘里。“方才大人说与阿匡情意深厚”他别有意味地沉吟,季君则听了,脸上浮起痛色:“是我对不起阿匡。”“只是愧疚”见上官的脸色有点冷,季君则加重了眼中的暧昧,虽未答可犹豫的面色足让萧匡欣喜,他眼波微微颤着,那般的小心翼翼,像稍不留意这点欢喜便会溢出来似的。看得余秭归微地心酸,不敢瞧他。“那这点代价对大人来说也不算什么了。”上官意开怀抚掌,“上官向来护短,只要大人与我成为亲戚,万事皆可。”亲戚季君则傻眼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上官虽不屑酸儒道学,却也明白大人置身官场,不能留人口舌。改天自家人关门办个酒,大人和阿匡就算礼成了,如此甚好”上官意兀自说着,就听一声碎瓷,青花笔洗裂了一地。“士可杀不可辱”季君则胸口剧烈起伏着。“辱”上官眯起眼,“方才让你跪下,你尚且说不出个辱字,与阿匡一起却是辱了”“大丈夫岂能为人男妻”季君则怒道。上官意步步紧逼:“原来大人在纠结这个,谁夫谁妻是你们之间的事,若阿匡愿意为妻,我也不会拦着。”“痴心妄想”季君则受辱似的低吼。萧匡闭上眼,满心欢喜同那天青色的笔洗一起碎掉。周遭静静,只听季君则怒极的喘息,他手撑桌案,双眸如剑刺向上官。俊美的脸皮带点阴冷,上官意徐徐抬眸:“与上官家结亲,和萧匡绝义,选一个,我就借银。”他一怔,只有片刻。“绝义。”见季君则眼中还有算计,上官看向竹帘。“你呢”“亦同。”竹帘打起,萧匡双目坚定。“阿匡怎么会,你不是还没回么”季君则讶到失态。萧匡眼不看他,向上官意重重跪下。“往日是外甥无知,连累了舅舅,还请舅舅恕罪。”上官意欣慰笑开。“醒了就好。”萧匡郑重叩首,站起身,大步而去。望着那道身影,季君则有些怅然,待收回视线,只见上官意轻弹只见,一张银票轻巧飞下。他双手一接,一两“你”“怎么,嫌少可在我看来这价钱还高开了,辅臣大人的义值一两”上官轻讽挑眉。季君则双目瞪圆,气得重咳。上官意闭目享受着,待咳声渐止,方才取出一张巨额银票。“我要海运铁券。”虽是恨极,可银子面前,谁人不低头。“好。”当朝第一权臣,季君则咬牙道。当晚,起义成功的陈胜兄倒在矮榻上,又成了病歪歪的上官老爷,可惜吴广弟还不想变回贴身小丫头。“起来喝汤。”捅捅老爷,吴广弟摸啊摸,咦,那本书给藏哪去了。“咳咳秭归咳你在找什么。”“在找”回过头,她说不出话了。老爷半倚榻间,莹莹春眸染抹水光,微一咳嗽,便落下几缕黑发,发梢轻轻掠过他半敞的胸膛,好似骚在她心上。痒痒的触感,真是十分荡漾啊。有一瞬间她想要听从余氏家训,推倒再说,可一想到推倒的后果“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秭归,你在念什么”老爷倾身靠近。她炸毛似的跳起。“没什么,没什么,我给你盛汤。”于是,吴广弟变身了。贴身小丫头吹吹汤,任病弱老爷就着她的手,极慢极慢地喝下。今天有点怪,老爷的目光委实太春天了点,看得她不得不找个安全话题。“子愚,你不是说要干掉季君则么。”“我改主意了。”“哎”她真真诧异,原以为就算山无棱天地合,上官老爷也要整死某人的。“就这么干掉他实在太无趣,不如弄得他只剩半条命再松手,就算他权倾朝野又怎样,只要我愿意,季君则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话题更加不安全,一抹汗,换“子愚,我瞧你白天抱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那书看完了么。”“嗯。”老爷的注意力全在汤上,很好。“看完了可不能乱放,你放哪了”那可是难得合集,快说,放哪了。心头急切,眼神和缓,她忍啊忍,半晌就听老爷悠悠一声:“忘了。”“”“怎么,秭归想看”上官老爷十分体贴地问。“当然不想。”如果有面透心镜,定能看出她此时鲜血直流。话题割肉,再换“白天是你叫林伯拦住萧匡的”祸水东引,绝对安全。喝口汤,老爷温顺点头。“哎,林伯年纪大了,哪里能拦住年轻小伙。”她叹气道。“年纪虽大可记性却很好啊。”老爷挑眉,有些不妙。“浪荡子垂涎病中美色,还带家丁前来骚扰这桥段听来熟悉,似乎与我白日所读之书如出一辙。”林伯,你没义气不知从哪儿,老爷摸出了那本好书。“宜春香质,浪荡子垂涎病秀才,恶家丁逞凶劫美人”黑瞳危险一眯。“小丫头,想通房了么。”书卷一扔,老爷“凶狠”扑来,小丫头欲哭无泪。天塌了,地裂了,病书生变身了,明明她才是那个浪荡子啊,她才是啊第三章 做人不能余某某上自当朝辅臣撑着病体离开金陵后,某人终于决定不再蜗居。这日,上官老爷撑着双臂,任小丫头为他欢快着衣。“我今日出门,秭归很高兴”这声漫不经心且略带笑意,可她再傻也听得出绝非如此,一抬头,果然那双黑瞳弯弯似刀。是她太过大意了,就算巴不得他赶快出门,也该等他走了再仰天长笑不是。她沉痛反省,却不急着敛笑,这位老爷太过精明,此时变脸就等于不打自招,她道:“见你身子大好,我自然欣喜非常。”“欣喜非常么。”点头,看她的目光多真诚。上官意慢吞吞地瞟她一眼。“既然秭归这么顾着我的身子,不如一同出门,陪在我身边你该更放心才是。”真诚抽搐了,飞快眨眼,她道:“今日你出门,我倒是放心的。”闻言,他挑眉,神色有点不爽。哎,这人,非要她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么,人说伴君如伴虎,她是伴上官如伴小娃娃啊,她暗自一叹。“那日你以白银换海运我就猜到,子愚,你是又挖了个坑等着季君则跳。”“你果然明白。”上官凝着她,轻轻笑开。“我明白,季君则自然也明白,他肯答应是实在没办法,谁知道背后会不会也给你下套。”“这半个月就是给他下套的。”月眸瞪他。上官意俯下身,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点。“就爱你这般看我。”她脸一热,故作镇定地为他整装。“既然知道他意图不善,你又不是傻子,这回叫了九个管事回来,出门就是给他下连环套的吧。”上官哈哈一笑,宽袖一扬将她卷入怀中。她微微仰头,只见他颔首望来,墨色的瞳眸深不见底,如春风里微漾的湖水,他俊容本就清雅,如今更染抹勾魂桃花般的春情。“秭归,你还让我等多久。”这声音有点轻,有点怨,怨的她差点就要答应了,差点。来而不往非礼也,余氏老祖宗说过,做人要厚道,别人送你一拳,你就还他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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