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回了一句没关系。不过她才不是大度的人，心里还是小小腹诽了一下，虽然她前面一直弯腰在那洗手吧，但后来不是扭脖子捶腰了吗还看不到她呀，果然人矮就是被人忽视的命。低头看看湿掉了外套，直接脱了下来。今天里面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子上也印到了水渍，景芊把袖子卷到手肘处，抬头看看还没走却在看她的两人，“呃，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早上还在片场看到你给别人补妆，不如下午给我补妆啊”齐晓亦朝她眨眨眼。拍戏是项技术活儿，对导演固然要讨好，但是对化妆师和摄像师等人还是要拉好关系的。不然得罪人家，故意把你化得丑点或者拍得难看点，你是想发火也没处发的。“好。”景芊点头应下，“我回里面去擦一擦，先走了。”“恩恩，拜拜。”回到他们工作人员休息的别墅，黄莉莉已经帮她领了盒饭。景芊前面说回来擦擦也不过是推脱之词，她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打开了饭盒。果然她不应该抱太大的希望，这才过了一天，饭菜根本没有什么改变。依旧闷闷地扒着白饭吃，顺带听其他人聊聊八卦。说着说着也便从明星的身上说到自己的事情。平时不太说话的金璐倒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她之前跟过的剧组，“你们不知道哦，那次绝对惊心动魄，我一个人盯那么大的场子差点就累摊了，回去都没力气啊对了，景芊你没有在外面接过别的活儿啊”“我以前一直做时尚化妆这块。”景芊咽下嘴里的饭后这才开口说道，并且把筷子给搁了下来，“哪有你们这么丰富的剧组经历啊。”“还好啦，你给我们具体说说嘛。”景芊舔了舔唇，在脑子里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我大学念的和化妆时尚表演什么的完全无关，化妆是平时学的，毕业以后运气好就进了星华，一般都是跟模特团。”说着她腼腆地一笑，“其实我很少有机会能跟着大家出差去服装秀帮忙的，资历还不够啦。”这话半真半假，主要还是她男人不太恩准她偷溜出差。“术业有专攻啦，说起来这次怎么找你来顶班了”黄莉莉憋了许久终于找了个好时机问出了口。明明从来没有做过化妆师助理，却还派过来顶班，而且是高瑞的剧组耶，她才不信会没有其他有经验的人眼巴巴地想进来，哪怕是顶班。“组长王淳跟我顶头上司有些交情，而桦姐对我也挺不错的啊，桦姐就是”“恩，明白，你的小boss嘛。”黄莉莉迅速接口，和金璐对视一眼后就把话题给扯开了。景芊重新拿起筷子挑了口饭塞进嘴里，已经凉了，便也没什么胃口。这个世界上，开后门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的事，如果有关系，自然可以少打拼很多年。有些可以通关系花钱解决的事情，谁不愿意掏钱省麻烦当然这是背地里不公平的交易，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何必摊开来说那么清楚呢“前面陈姐来交代过了，正好接下来几天晚上的戏份也不少，问问我们怎么排班。”“晚上”景芊侧头想了想，“我随意，不过我不太能连续熬夜。”黄莉莉有些好笑地说道：“哎，难道我们会这么没良心都让你晚上留下来吗这样好了，今晚你来盯场，明天白天的话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吧”“恩，我熬夜一天不成问题，白天也可以帮忙，不过明天下午我想早点走行吗”“好的，明晚我来，后天璐璐，先这样定吧，之后还有晚上的戏就再说。”景芊点头，“我打个电话回去交代一下，失陪了。”“牛牛，我今天不回来了，晚上要拍戏我盯场。”不等赵望江回答，景芊又开口说道：“你不许把工作带回家做”曾经有一次她出差提早回来，也没有跟他说想给他一个惊喜，开门回家后发现这家伙竟然在书房熬夜看文件被抓了现行的赵望江连忙吻住她，不让她多说话。“明天接你回家。”“好诶，那我挂了，你忙吧。”景芊握着手机等了一会儿，然后笑出声，“哎，你怎么还不挂”“软软”“呜，好嘛，牛牛拜拜”连续做相同的事情三天，景芊早就有些无精打采了。她果然不应该因为一时想要跟着剧组学习而跑来做化妆师助理。化妆师没见着人影，反正就她们三个天天苦哈哈地盯场，坐没得坐，空暇时间聊天也会口干舌燥。总之这不是一个舒服的差事。而且，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做白工的呢当初赵望江可没跟她提工资的事啊嘛，肯定是被他这个老板私吞了下午三点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景芊早就不顾衣服裤子的脏乱随地坐下了，一把小伞搁在肩窝处，另一只手举在额前向前看去。旁边还有两个几乎相同的造型的人，黄莉莉早就不满地抱怨，凭什么那些化妆师可以在室内休息上网，她们要在外面日晒雨淋的这不，景芊才刚刚捶捶自己的小腿肚子就又要跑去给人补妆了。“嗨，我前面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了。”齐晓亦闭着眼睛让景芊重新再眼睛周围补上粉底。“景芊。”简洁地回答了她，景芊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那边还有几个人在等着。“对了，我看你穿的挺单薄的，前面你的外套湿了我让人给你拿一件吧”把粉底给抹匀后，又拿了支粉饼刷，在她的颧骨处修饰了一下，“不用麻烦了，我们跑来跑去的多穿一件还嫌热呢，谢谢你哦。”“啊，没事。”景芊朝她弯弯唇角露出笑容。作为一个还算挺有名气的明星，齐晓亦对她这个化妆师助理太过客气了，而有时候客气和虚伪只一线之差，她还没有练就能清楚识人的慧眼，也不会妄下结论说齐晓亦这个人虚伪，只是在娱乐圈里混得不错的人，有几个还是有纯粹的良好心境的再说，景芊也不否认自己有时候也会虚伪一把，对于有些人和事，尤其是对领导所决策下来的事情，就算心里再有不同意见也最好是烂在肚子里。这样才能社会上更好的混下去，大家心知肚明，人都有虚伪的一面，有些是善意的而有些则恰恰相反。一直觉得自助旅游是很好的休假方式，景芊的爸爸妈妈喜欢到处旅游，不仅是因为能看遍各地风景，更是因为沿途的看到的发生的事情都会是你完全预料不到的意外。在陌生的国度和陌生的人打交道，那也是一门技巧，可以练就识人的眼光。等到傍晚时分，景芊忽然意识到晚饭还得吃一顿这里的盒饭，无奈地朝黄莉莉求救，“可以叫外卖吗”“不知道啊，这次大家的保密工作都做得比较到位，也没什么记者蹲点的样子，不过你还是小心吧。叫到外面，你出去拿就是了。”“这个主意好”景芊连连点头附和，“谢谢呀。”“不客气，那晚上你一个人加油哦。”“恩”景芊的笑容一深，嘴角旁边的梨涡又露了出来。回到大厅里，一些人在整理晚上要用的道具，还有些人就去休息了。景芊翻开手机通讯录搜了一遍，果然只有一个八仙阁的电话，还是当初景煊存进去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好，省得要惊动赵望江，到时候可少不了他的冷脸。“喂我要定餐”接线人员说到了目的地会打她的电话，于是景芊就干脆拿着手机上网，免得到时候电话接不到，那不是亏了拍戏的别墅区离八仙阁是有段路的，所以等她接到电话也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如果再等下去就要开拍了，哪有时间吃饭呀。景芊问黄莉莉借了一双拖鞋穿，运动鞋穿久了闷在里面也怪不舒服的。她拖着拖鞋揣着钱包一路小跑到别墅区的进口去拿她的晚饭。chater 8景芊难得鬼鬼祟祟了一把，接过装着好几个饭盒的食品袋，把钱递给送货员也没要找零便直直地跑了回去。“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的景芊吓得手一抖，差点把饭菜全部打翻，回头一看竟然是方靳，这让她有些意外，“我叫了外卖。”“啊，吃独食啊。”方靳笑了笑，转头看看身后，“记得别说看见过我。”景芊连连点头，她想咧，他叫住她会有什么事，大概是躲着经纪人要去哪蹦跶吧不过还真看不出来，方靳已经三十岁了哦。稳住心神的景芊赶忙跑回去享受她的大餐。据说晚上是不能吃太多的，不然容易发胖。这种理论景芊也搬出来用过，全部被赵望江的黑脸给挡了回去。加上熬夜是个费体力的活儿，所以她更要多吃一点了前面喉咙感觉有些痒痒的，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不是个好征兆，通常就是要感冒咳嗽了。身上就穿着一件衬衫，湿掉的外套在衣架那挂着，她又没有多余的衣服，似乎是着凉的样子。吃过饭收拾妥当后，已经快八点了，有人过来通知她过去片场。晚上的场景和白天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景芊感到很是新鲜，欢欢乐乐地站在最后朝里张望。晚上的海滩看出去有些吓人，一个浪花接一个浪花地拍过来，而从海面望出去是没有尽头的黑。可是摄影师的强力灯光硬是把拍摄区域照得通通亮。人都到齐了，有人在看剧本也有人在聊天。景芊摸摸自己的手臂，感到有些凉意，还好出来的时候把那半干的外套给带上了。导演就站在摄像机后面跟一个人说着点什么，肢体动作也很大。景芊就这边看看那边瞅瞅，再踢踢脚下的沙子混混时间。大概是剧本出了问题，景芊这么推测，不然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还没有开拍的迹象。本来她想着跟向忆晴煲煲电话粥的，可惜一看手机只有一格电了，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景芊，过来一下”今天那个接她进来的王淳也在现场，这时候突然喊她过去倒是让她有些吃惊。“请问有什么事吗”高瑞盯着她看了一眼，指着不远处的齐晓亦说道：“她的妆我不满意，眼睛不够狭长，镜头上没有味道”景芊转头看看王淳，见他点头，这才走过去。强烈的灯光打在齐晓亦的脸上，景芊抬起她的下巴仔细观察了下她的眼睛，说老实话，她觉得已经够狭长了，难道眼尾部分还需要加长一些导演的话就是圣旨，景芊见高瑞今晚的心情实在称不上好，她还是听命行事吧。景芊用了一个比较简单的方法，把假睫毛眼尾处剪下三分之一粘在齐晓亦的眼尾处，再用睫毛膏刷到一起，最后又为她重新加深了一下眼影。“导演，你看这样行吗”高瑞挑了挑眉随即点头，“ok场记准备准备”接着就到处吼起来，这声音真有穿透力。景芊瑟缩了一下，勉强压下捂住耳朵的冲动，躲到了一边。眼见王淳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走到他边上小声说道：“请问剧组有消炎片或者感冒药吗”“你生病了”王淳把她从头打量到脚。王淳是知道景芊跟高层有些关系的，具体的倒不是很清楚，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上头还特地关照了一下。“喉咙有些痒，想吃点药预防一下。”王淳点了下头，“我去帮你拿药。”刚迈出一步又转头叮咛一句，“导演现在估计心情不好，你自己机灵一点，他提什么要求你就做什么，哪怕要你化个女鬼妆你一样给我照办”“我懂，谢谢组长。”景芊往靠近灯光的地方站了站，哪怕是照明灯打在身上也会感到有些暖意的。相比之下，齐晓亦才比较受罪，赤着脚踩在沙滩上，不时还要感受一下海水凉凉的温度。王淳给她拿了药，她吞了两片，这样起码可以保证接下来不会有什么感冒症状。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这话不是说假的，每次她喉咙犯痒，第二天早上起来必然就声音哑掉，糟一点的情况就再加上一个重感冒，从来没有例外过。把剩下的那版药片放进外套口袋里，想了想还是等下给齐晓亦吧，这个天在海水里泡泡脚也是很容易生病的。十二点的时候赵望江给她打来了电话，她匆匆说了两句就以手机快没电为缘由把他赶去睡觉。自己寻了把小椅子坐下，除了前面高瑞的特别要求，其他的没她什么事，只不过没想到竟然会有宵夜吃。热乎乎的酒酿圆子让景芊精神一振，等拿到她的那碗喝了口汤咂咂嘴便直接捂着手不放。酒酿的味道很淡，小圆子倒是软软糯糯的很好吃。胃暖了起来，自然整个人都连带着舒服了，被海风吹得冰凉的手脚也有些回暖。导演趁大家吃东西的时候说了些鼓励的话，又找了两个演员单独去谈谈。景芊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脑子里却突然想起昨天赵望江提起要生孩子的事情，盘算着这个年纪是该当妈了，赵望江从来不在乎她的身材，最好她浑身上下都肉肉的，抱起来也舒服，所以她自然也不怕有生完孩子身材走形的烦恼。整个晚上的拍摄过程持续到近4点，天都快亮了的时候，高瑞提了一句等下九点集合就解散了。景芊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准备在沙发上眯一会儿。熬夜伤身，而他们从小就知道应酬、酒会是什么，长大一点后偏偏又逃不掉去参加的命运，平时补归补，但终究对身体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