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些熟悉的人的时候,要依仗的,却恰恰是那个活死人一样的男人。定天下可镇天下巫咒,妖花却是一切毒物的克星。当两者合二为一时,竟是莫名其妙的救回了这个可怜人。他认水枫舞为主,自号虫奴,对于自己的事情确实保持缄默,什么都不肯说。听到水枫舞的话,虫奴岩石一样的脸上没有丝毫感情:“主人言重了,主人救了虫奴的命,虫奴就要为主人赴汤蹈火,这些都是虫奴应做的,主人不必介怀。”水枫舞也不矫情,叫虫奴上了马车:“我想你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吧”“是的,主人尽管放心。”虫奴接过缰绳,驾着马车缓缓地驶进了夜色中的红叶镇。没有去找客栈,虫奴直接驾着马车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停在一栋宅院前。大门两边挂着两盏亮堂的气死风灯,在夜色中照出一抹温暖的光亮。“客栈太招摇。虫奴自作主张租下了这个院落,请主人查验。”虫奴先跳下车,自己上前打开了大门,对着水枫舞施礼道。水枫舞满意的看着这个院子,院落不是很大,五间瓦房外加一个牲口棚就是院中所有的建筑。不大的院儿里竟还开上了菜园子,绿油油的白菜长势喜人,萝卜也顶着碧绿的缨子,看着格外赏心悦目。“行啊虫奴,这么几天的功夫你就找到了这么好的地方,看得我都不想离开了,真想就此长住下来。”水枫舞高兴地走进去左看右看,欢欣的说道。虫奴将张文琪从车上抱下来:“主人喜欢就好,我先把张公子送进房里去。”水枫舞点点头:“麻烦你了。”虫奴进去了,水枫舞跟竹音两个人忙碌着卸了车,把马牵进牲口棚里,添上草料。马车上的东西也搬进了屋里,两个女孩子打了水里里外外的把房间打扫了一下,暂时就安顿下来了。水枫舞闲下来立即就把自己面上的易容给洗掉了,那顶大胡子戴了一天弄得她娇嫩的肌肤格外的难受,现在一摘下来,简直就像是获得解放的劳苦大众,就想高唱胜利歌曲。自由的感觉真好啊水枫舞躺在床上的时候是含着笑的,没有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压着,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在她香甜入睡的时候,不远的莫城里,颜羽换上了洁白的衣衫,戴上面具,由殊然带路赶来了红叶镇。水枫舞不知道,她所极力躲避的那个人,一早就已经派了人到了这里,并且专门查找那些带着病人的外来人。他们的相逢,是否是不可避免水枫舞不知道,即便是胸有丘壑的颜羽也不能肯定。第一百一十四章 猫跟老鼠的追逐俗话说的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鉴于水枫舞几人都非常的喜欢这里。张文琪又身体虚弱不宜舟车劳顿,他们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在红叶镇住下来。这就面临着一个问题,他们得想法子赚钱了。出来的时候水枫舞跟竹音都卷了不少银钱,可是总不能坐吃山空啊,特别是他们之中还有个病人,需要各种奇珍异草来治病的,那钱花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可是,除了贫苦人家出身的竹音,其他人都不懂的普通人是怎么生活的。张文琪不用说,贵家大少爷一只,何况还病怏怏的,出局。虫奴虽说眼下是个仆人,可是以前肯定身份不低,单看此人行动间不觉流露出来的气势就知道了。打点事物照顾一下行程什么的还可以,指望他出去赚钱出局就算是水枫舞,前辈子是农村里长大的,可是前辈子的农村和这里的可是相差个十万八千里,根本对此时的生活方式一头雾水。水枫舞跟竹音脑袋顶着脑袋,相顾无言。做什么好呢做什么才能既不引起追查的人注意又能赚到钱呢头大啊“竹音啊,要不然咱俩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机会。”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招儿了,水枫舞烦躁的站起来道。要说赚钱的法子。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水枫舞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可是无疑都太过招摇,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旦被发现,那他们辛苦逃走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白天的红叶镇分外妖娆,连片的红叶犹如燃烧的烈火,迷醉了众多路人。水枫舞带着竹音,两个人做了简单的易容又戴了幕离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两双眼睛四只耳朵不停的四下里扫描,希望可以找到点事情做。“我说月小姐,没见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啊”竹音小声的在她耳边说,“要不然,咱们还是做回老本行,去个大户人家里做丫鬟吧”“不去”水枫舞近乎赌气的别过头,还做丫鬟她这一辈子就跟丫鬟脱不了关系了。“那边有家大酒楼,咱们去看看招不招帮工。”水枫舞一指前面的酒楼,不顾竹音的呆愣迈步就往前走。“哎,月小姐,等等啊”竹音一把没捞住她就跑前头去了,顿时急的跺了跺脚,挤开人流跑过去把她拉到一边的客栈旁边,小声的说:“月小姐,人家酒楼是不招女人的,你去了也是白去。”是哦,水枫舞恍然记起,这里是封建的古代社会啊,歧视女性的啊。“请问一下,有没有带着病人前来投诉的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钻进了水枫舞的耳朵。水枫舞身子哆嗦了一下。眼睛悄悄地转了下,瞄向客栈大堂。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柜台前,墨色的长衣衬得他僵硬如铁,浑身都有一种利剑般的气势,仿佛随时都会出鞘伤人。旁边一个白衣人,白衣如雪,潇洒惑人,雪白的幕离遮住了他的脸。即便如此,他却还是让水枫舞感到了战栗。那那那,那不就是竹竿男殊然么那么旁边那个人的身份不用猜了,呼之欲出。水枫舞下意识的弯下了身子,一手捂住了嘴巴,悄悄转身拉住了竹音,向她摇摇头示意不要出声,紧接着两个人蹑手蹑脚的从客栈边溜走。客站旁边不远就是那座酒楼,眼见颜羽和殊然已经从客栈里走了出来,水枫舞头皮一麻,拉了竹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酒楼。正往外走的颜羽忽然一怔,就在刚才,他忽然感受到了妖花的气息。虽然很微弱,而且是一现即逝。但是还是被他极敏锐的捕捉到了。优美的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笑容,呵,这小丫头果然在这里呢,看样子已经发现自己了,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太过慌张使得妖花的气息泄露出来。逃跑颜羽嘴角流露出一丝冰冷的气息,只要他还活着,这件事情就不可能。“殊然,去那家酒楼。”颜羽的目光锁定了那家近处的酒楼,幕离下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水枫舞拽着糊涂的竹音直接钻进了酒楼里,迎客的小二瞧见两位姑娘进了门,立即热情的迎了上去:“呦,您二位里边请,要点儿什么”水枫舞喘了口气,“小二哥,麻烦你,我们要见掌柜的。”店小二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来者是客,何况人家是找掌柜的,说不准有什么关系。他也不好多问什么,对里面吆喝一声:“掌柜的有人找”转身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掌柜是个中年人,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头上挽着髻,簪了只莹润的玉簪,总之,他像书生多过像掌柜。看见水枫舞两人,掌柜微微一笑:“不知两位小姐找本人有什么事吗”竹音扭头去看水枫舞,水枫舞此时只求能有个地方躲一躲,刚才妖花气息外泄,颜羽发现她的同时。她也发现了颜羽的动作,那个人已经向这边过来了,而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掌柜的,可不可以让我们在这里做工我会很多新奇菜式的。”水枫舞不敢说求人家让自己躲一躲,怕会引起人家怀疑反而更快暴露。酒楼掌柜愣了一下,继而微笑:“抱歉,我们的酒楼不收女工。”“我知道,你看可不可以这样,”水枫舞深吸口气,强行平定下自己的情绪。“我可以为你们提供菜式,你们只需要分给我一定的红利,这样可以吗”掌柜的奇怪的看她一眼,水枫舞的打扮看起来并不像个缺钱的人,所以她的提议引起了掌柜的好奇:“这位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门口小二一声高呼:“呦,二位爷里面请”水枫舞回头一看,吓得身子一缩躲进柜台里面,倒是把掌柜的吓了一跳。颜羽走进酒楼,幕离后的眼睛在喧闹的酒楼里一瞥,微微皱起眉。他是个有着严重洁癖的人,这种人多杂乱的地方会让他感觉到分外的难受。水枫舞瑟瑟发抖,她自己其实是很奇怪的。要说害怕,她并不怕颜羽。最多也就是有点小小的畏惧,可是为什么她要这么逃呢颜羽并不会伤害她。就算知道自己两个人不能共存,他也不会伤害她。水枫舞混乱的心里忽然划过一道亮光,她在害怕不是害怕颜羽会伤害她,恰恰相反,她担心真的会有那一天,真的有一天自己两个人必须要死一个,到那时候颜羽会为了她放弃自己。水枫舞很怕死,尤其是重生后,得到第二次生活的机会她对于生命更是珍惜。可是她也不想颜羽为了这件事死去,不希望那张美的惊人的脸庞会因为她失去生气。就像失了水后慢慢枯干的花朵。原来。她是这么在乎他的。那曾经的一点点好感慢慢的在心底发芽,最终成长为名为感情的花蕾。颜羽已经向着柜台走过来了,殊然走在她的身边,替他排开身边的人,免得有人会碰到他这有着严重洁癖的主子。水枫舞紧张的额头上有汗水渗了出来,心脏砰砰直跳。“怎么在这里不是叫你先去院里等着的吗”正在这节骨眼儿上,一个清冷的男声却忽然响了起来,“算了,总是这个样子,跟我一起进去吧。”水枫舞诧异的抬头,看着这个把自己从柜台里揪出来挡在身前的男子,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掌柜极为恭敬的行礼:“公子来了,里面已经备好了房间,请公子先去休息。”“知道了,”那公子点点头,“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收拾床铺打点洗脸水,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毛毛躁躁的。”水枫舞一拉明显呆住的竹音,刻意沙哑着嗓音答应道:“是是是,公子息怒,奴婢们这就去。”说完拉着竹音,脚步匆匆的往后堂走。那公子哼了声,跟在后头步履悠闲地晃向后面,身体有意无意地遮住了水枫舞的身影。颜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目光微微凝了起来。“御主”殊然不解的看着忽然停住脚步的主子,“发现了什么了吗”“我想,我已经知道小舞在哪里了。”颜羽嘴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走吧,不必再找了,很快就会有人自己找上门来的。”殊然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还是很恭敬地跟在颜羽身后走了出去。水枫舞带着竹音走进酒楼的后院,并没有去找什么公子的房间,更别说什么铺床叠被了。竹音一直都在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水枫舞一概忽视,直到看到那公子走进后院,这才欢呼一声扑上去:“刘若言,真的是你”年轻公子一张冰雕一样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暖色:“月姑娘,好久不见了。”“谢谢你了。不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水枫舞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事儿有点困难,毕竟她娇小的个子想要拍上高大的刘若言的肩膀,踮起脚尖来还差不多。刘若言苦笑一下,很自觉的微微弯腰,配合的让她拍上自己的肩膀。水枫舞幕离后的眼睛满意的眯了起来。第一百一十五章 刘国舅刘若言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月姑娘。还是里面说话吧,万一外面那两位兄台找进来的话,可就糟糕了。”水枫舞讪笑一下,带着竹音跟着他进了一间格调极其高雅的房间。门一合上,竹音便忍不住问道:“月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又是逃又是躲的,可真是把我弄糊涂了,难道是追兵到了吗”刘若言这位清冷贵公子进门后就自己去洗脸洗手去了,这时候也拿着一块湿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道:“是啊,那两个是什么人,你要这么躲着他们。”水枫舞摘下头上的幕离,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把颜羽曝光于人前,支吾道:“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这么一时半会的可是说不清楚。对了,我都扮成这样子了,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这是明显的转移话题啊刘若言轻轻地看她一眼,也不揭穿她:“虽说我没有绍兄那样的一个好鼻子,可以闻香识美人,但是一双眼睛倒还过得去。凡是易容之类的东西,在我眼中都是形同虚设的。”水枫舞呼了口气,这些贵公子还真是不能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