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做药引啊,呵呵。”杜纷纷干笑了两声,发现自己笑得有些不是时候,“呃,节哀顺变。”霍瓶瓶平静道:“我弟弟还没死。”“我们还是找蜜荆花吧。”杜纷纷率先朝前走。“杜姐姐。”“嗯”杜纷纷脚步不停。霍瓶瓶指着另一个方向,“山洞在那边。”嘉陵山山洞。一进洞,黏糊糊的湿冷之气迎面扑来,与外面的明媚阳光形成强烈对比。杜纷纷伸手入怀,想要掏出火折子,霍瓶瓶却已抢先一步,举着火折子上前带路,“由我开路,杜姐姐断后即可。”断后断什么后这里又没有追兵。不过她既然这么说,杜纷纷还是很理直气壮地跟在后面的。洞越走越深,越走越暗。原本拖拖拉拉在后面的杜纷纷不由自主地朝霍瓶瓶手中的火光靠去。走得近了,她便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正想问是不是蜜荆花,却听霍瓶瓶开口道:“杜姐姐,你怕吗”她的声音是极好听的,清脆又不失柔和,但在这样的环境里,无论声音多么清脆,多么柔和,若是出现得毫无预警,还是有点阴森诡异的。杜纷纷定了定神,刚想说不怕,霍瓶瓶的身体伴随着尖叫猛地后倾,火折子像鸽子一样飞了起来。下意识地,她伸出手接住霍瓶瓶的身子。霍瓶瓶反身抱住她,满面惊恐。杜纷纷正待问发生何事,只见一只手掌大的蜘蛛如闪电般袭上她的脖子。当脖子上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小痛时,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霍瓶瓶不抱得她这么紧的话,她刚刚完全是可以闪开的。唐门冤案 山洞很黑火很大山洞很黑火很大“杜姐姐”霍瓶瓶的尖叫在整个石洞里穿梭,一遍遍地蹂躏着杜纷纷的耳朵。杜纷纷强吸了一口气,抓住蜘蛛,猛地将它甩到一边,然后连退数步,直到后背碰到山壁,才顺着山壁缓缓滑坐下来。“杜姐姐”霍瓶瓶担忧地望着她,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犹如掉线的珍珠。若是杜纷纷有闲暇的话,定会夸她哭的犹如梨花带雨、海棠沾露、美不胜收。不过,杜纷纷现在一点闲暇都没有。她感到脖子被叮咬处渐渐酥麻,就好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汁,一点一点地朝四周晕开。而她,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霍瓶瓶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青起一大片的脖子,颤声道:“我,我该怎么办”杜纷纷很想开玩笑说,帮我把毒吸出来。但张开嘴后,才发现这句话的难度太高,字数太多,费力太大,她只能颤悠悠地回答:“大夫”“大夫”霍瓶瓶被一言惊醒梦中人,猛地站起身,走开两步,又转过头,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杜纷纷嘴角努力地上扬,但在成功之前,霍瓶瓶已经飞扬着裙花,消失在视野可及的尽头。世界陡然静谧,近乎死寂。火折子的火光趋暗。杜纷纷眼珠乱转着。她的脖子彻底僵硬成石块,好像脑袋和身体从中间断开一般。她想在自己全身变成石像之前找到那只被丢弃的蜘蛛,至少确定它的位置,省得它猝不及防地冲上来再咬一口。到时候,她就不知道自己还会被断成几截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刚才她应该直接捏死那只蜘蛛,而不是放它一条生路。所以师父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果然至理名言,诚不欺我。可惜教训总是要用鲜血来浇灌才源远流长。她一遍又一遍地移动着目光。洞中景物渐渐朦胧,仿佛雾气腾腾。火光渐渐焚尽,山洞完全被黑幕笼罩。她耷拉下眼皮,自我放逐似的靠着山壁昏沉沉地睡过去。轰随着巨响,大地仿佛跳了一下。杜纷纷迷茫地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无数碎石从洞顶稀稀拉拉地落下来。她下意识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洞口被炸了。”悦耳的男声在耳畔慢悠悠地响起。杜纷纷想转头,却发现半点都动不了,只能用眼角看到一颗黑乎乎的脑袋正攀附在她的肩膀上。颈项传来一阵温温的湿热,她颤抖地问道:“你在做什么”脑袋从肩上抬起,移到她的面前,“吸毒啊。”吸毒杜纷纷完全被第一个字镇住了。“叶晨大人啊,这种小事还是不劳烦您了。”叶晨微微一笑,“不麻烦。”然后低头,继续刚才的大业。“不是啊,”杜纷纷一边忍受着那细细的瘙痒,一边认真道,“我觉得你来得这么晚,毒早就蔓延开了,吸这么一点两点完全于事无补嘛。除非你把我的血全吸光”她顿了顿,“当然,血全吸光了,我还是得死。”叶晨终于抬起头,“我知道。”“”知道你还吸“你中的是五色蛛的毒,只要过一个时辰,毒自然就会解了。”杜纷纷不可置信道,“可是我的身体还是很僵硬啊。”“任谁用你的姿势睡了一个时辰都会这样的。”“”杜纷纷缓缓地动了动手和脚,果然能动,“那你刚才吸什么”“吸毒啊。”叶晨神情自若地回答道。“”杜纷纷苦着脸提醒道,“可是你刚刚明明说,只要过一个时辰毒自然就会解了啊。”那还吸什么吸叶晨笑眯眯地问:“还是你比较想听,我是因为口渴”“当我什么都没问。”她一手拄着绵雨刀,一手依着山壁艰难地站起,环顾四周。她的面前有一堆火,火势虽然不大,却足够照明眼前这两方山壁。杜纷纷活动着筋骨朝洞口方向走了一段路,却发现越走越暗,只好又回来道:“你刚才说洞口”“被炸了。”叶晨还是悠悠然地坐着。“炸了”她跳起来,“被谁炸了”叶晨托腮,漫不经心地拨着火堆道:“唐哄哄或是霍瓶瓶又或是那个凶手”杜纷纷无语地掏出身上的火折子点亮,朝山洞的另一头走去。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满脸失望地走回来,“不通。”叶晨柔声道:“火越多,我们憋死得越快。”杜纷纷立刻吹灭火折子,又将火堆拨小,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我们现在怎么办”叶晨含笑唤道:“纷纷啊。”杜纷纷身体一绷,粗声道:“在这种危难时刻,我们就不要自相残杀了吧”他的声音格外温柔,“但是你要记得,我是为了救你才陷入危机的哦。”她怀疑地望着他,拖长音问道:“是吗”不知是火光还是眼光的关系,杜纷纷看到一抹类似于寒光的光芒迅速从他的眼角闪过。心底一抽,她立即赔笑道:“是的是的,真是麻烦你了。”叶晨的笑容顿时柔和起来。“不过,你为什么会来救我啊”以叶晨大人往日的人品和言行而论,这种事他不应该是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等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再落井下石以作取乐么这样助人为乐、牺牲自我实在不是他的风格。叶晨随口道:“因为霍瓶瓶来喊救命。”“所以你就来了”杜纷纷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究竟是叶晨,还是一个披着叶晨外壳的善人。叶晨转动眸子,对准她惊疑的目光,嘴角似笑非笑地弯起,“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何而来”阴谋阳谋杜纷纷脑海搅成浆糊后,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想不出来,所以她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叶晨一手撑地,身体缓缓朝她倾斜。杜纷纷看着越来越近的面孔,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叶晨。橘色的光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泛起浅金的光泽。他的眉毛黑而高挑,眼睛亮而有神,睫毛长而卷起,鼻子挺而俊秀,上唇薄而下唇丰润。然后,她发现,那又薄又丰润的地方正慢慢地、慢慢地朝她靠近唐门冤案 心惊肉跳的一刻心惊肉跳的一刻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眼睑仿佛有蝶翼轻扑。杜纷纷全身的毛孔大张,几乎是同时的,她身体像爆炸时的残片,飞一般地弹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山壁上。石洞轻震,顶上又落下几许灰尘碎石,掉在火堆里,火又小了些。叶晨仍在原处,手脚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只是脖子微微仰起,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刚刚刚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纷纷整个脑袋像被烤过一样,又热又涨又晕。叶晨的目光又让她恨不得缩小成米粒,钻进老鼠洞里去。她紧张地拽住袖子,背靠着山壁,慢慢滑走,希望找个他目不能及的地方。火啪啪炸响。杜纷纷觉得那就是她的心跳。尖锐而急促。适才落在唇上的触感一遍又一遍得在脑海里回荡。杜纷纷觉得自己渐渐喘不上气,呼吸粗重而困难起来。“纷纷啊。”叶晨开口了,却不是她想象中那种守株待兔的气定神闲,而是有点气虚。气虚杜纷纷张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气虚这种词,简直比谦虚更难与叶晨大人匹配啊叶晨低声道:“你过来。”杜纷纷的背迅速与山壁贴得密不透风。叶晨转过头,毫不费力地在颇为阴暗的角落找到她的身影,他的眼睛半睁,却丝毫无损眸中锐芒。杜纷纷磨磨唧唧得从角落里蹭出来。“我脚麻,扶我起来。”叶晨伸出手。杜纷纷顿时磨蹭得更慢,小脚步半天还移动不到一寸。叶晨眉头一挑,“你是想在这里憋死,还是在外面被我毒死”憋死还是毒死这才是叶晨大人啊。刚刚果然是错觉。嗯,绝对是错觉拼命说服自己忘却刚才那心惊肉跳的一幕,杜纷纷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可不可以不死”叶晨伸在半空的手掌朝她挥了挥,“那就不要随便找死。”杜纷纷闪到他旁边,伸手扶起他。叶晨的手搭住她的肩膀,瞬间站起,搂住她的脖子,整个人压在她背上。杜纷纷被他骤不及防的重量压得弯腰,用绵雨刀支撑骤然增加的体重,唉唉直叫道:“叶晨大人,你是脚麻,不是脚瘸啊,好歹用点力吧。”叶晨淡淡开口:“想出去吗”“想,但是不想这个姿势出去。”“背我到洞口。”杜纷纷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你怎么了”“”“饿昏了”“”“发烧了”“”“月事来了”“”叶晨终于忍不住轻唤道,“纷纷啊。”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听到这三个字,杀伤力果然倍增。杜纷纷几乎是用飞的扑向洞口。“洞口到了。”杜纷纷觉得呼吸稍稍顺畅了些。叶晨缓缓从她的背上滑下,半倚着山壁,“劈开它。”“哈”杜纷纷瞪大眼睛,呆了半晌道,“你的主意会不会太烂了点”叶晨道:“希望你的武功没那么烂。”武功烂他居然说她武功烂这根本不是武功的问题好不好,有谁闲着没事练武功只为了劈山的她明明是为了劈人山比人耐劈多了。杜纷纷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