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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1 / 1)

苏老爷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浅笑。奇怪,这丫头赌对了他真是有些欣赏她这份小聪明的起码她闯了祸以后,能自己想法子去补救,讲出来的故事还能自圆其说苏老爷目光转深,笑了一笑,“好了婉媚,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我问明了你二娘她们,再做理论”婉媚知道自己多说无用,便也释然笑道:“那好,如此便谢过爹爹了”她正打算告辞,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呵呵,老爷你怎地还在忙啊”除了六姨娘柳依依,谁还敢在仰贤堂如此大发娇嗔苏婉媚嘴角微弯,几不可见地一笑,饶有兴味地看向门口。果然,门外转出一个珠圆玉润、风姿绰约的身影,正是一身石榴色的柳姨娘。她笑得轻轻巧巧,婀娜地走到苏老爷身边,飞着媚眼,软软地撒娇,“老爷你都累了一天了,怎地还不歇息人家难得下厨一回,做了几个拿手小菜,专等着你回来用饭等了大半个时辰,左也不见你,右也不见你,饭菜可都凉了”美人在前,顾盼生姿,苏老爷很吃这套,立时将整天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眯眼笑着,把柳姨娘拉到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呵呵,依依你亲自下厨啦好好好,我这里很快就忙完了,过会儿就去绛云楼,尝尝你的手艺,一饱口福”柳姨娘却不依了,嗔了苏老爷一眼,倒向管家李德福抱怨道:“唉呀,我说李管家,今日到底是为了何事呀,把老爷折腾到如许时候”李德福的腰明显地矮了一矮,他太识时务了,一味地垂着头,并不接话。苏老爷最满意的就是李德福为人有分寸。他开颜一笑,点着一旁的婉媚,叹息道:“呵,还不是因为这丫头么她泼了她二娘和妹妹们一身水,怕是要害得她们卧病了。这不,她自己也知道错了,正在这里请罪呢”柳姨娘用香帕捂住嘴唇,扑哧一笑,“唉哟老爷,才多大的事儿呢这件事嘛,我也有所耳闻。可巧赶上了这趟,老爷若不嫌弃的话,我倒想多说两句,也好为你分分忧嘛”苏婉媚默然而立,笑意加深。眼前的这一幕,正是她和柳姨娘事先合计好的她先上演苦肉计,柳姨娘适时充当援兵。只不过柳姨娘巧笑倩兮,舌灿莲花,比她想象的更为得力。苏老爷颔首而笑,“都是一家人,依依你有话就说吧”柳依依这才正了正面色,含笑道:“多谢老爷其实今日早间在紫竹轩,我偶然见到后堂的观音像前供了浅浅的三盘清水,心里感到好奇,便随口问了大姑娘一声。大姑娘心情甚好,说是她昨夜做了一个吉梦唉哟,那个梦可真真是好”她说话的时候眉眼生动,明眸善睐,总带着几分夸张,但苏老爷偏生就是爱看。他听到这里已是勾起嘴角,捻着胡须,微笑着打断道:“是了,这个梦我也听说了,便是观音大士在梦中开示了这丫头,对么”柳姨娘讶然挑眉,“呀,原来老爷你都知道了啊”苏老爷和婉媚都微笑着点了点头。柳姨娘眉头一放,“啊,那就好哪,我当时就说了,大小姐当真是个有福的,今生投了老爷这么个爹爹,生她,养她,疼她,爱她,护她,怜她,不仅我们凡人看得清楚,就连天上的神佛也历历在目,这才会有观音大士的再生之德”她说到后来,声音渐渐低沉绵软,当真是感人至极。婉媚听了这话,不由得心间一抖,再一次触动了心怀。说起来,苏老爷这个做爹爹的,对她这个女儿虽然并无专宠,但也算是予取予求,呵护备至,并无任何失职她心头一热,不禁双目炯炯地望向父亲,眼中有浓浓泪意。苏老爷也微微湿了眼角,略有些不自在。他是孤儿出身,从小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最清楚没爹没娘是什么滋味。他曾经暗暗发誓,将来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们每一个都过得好好的,绝不会有亲情的缺憾。对于婉嫣和婉娇,他可以说自己做得很好。但对于眼前的婉媚,他毕竟还是失言了从前,他没能守护住她的娘亲,昨日,他又差一点没能守护住她本人他欠这个孩子的,终究还是太多了柳姨娘寥寥数语,却把父女二人都说得险些落泪。她急忙顿住不语,小心地看了看这二人的面色,这才更加灿烂地笑道:“啊哈,老爷,大姑娘,你们看我,净瞎说些什么呢,呵呵总之今天的事,其实是一件吉祥的事,至于那些别的,我看都是场误会”苏老爷笑笑地望着柳依依,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婉媚一眼。到了这个时候,他就算再傻、再粗心,也已经看出这两个女子是在一唱一和柳依依来得如此之巧,乃是借着找他之机,特意来给婉媚帮腔的。他即时心念电转。都说女人多了是非就多,他还记得琢玉去世以后,潘怜儿一开始还安安分分的,但没过几年,府里的姨娘们却都死的死,走的走说起来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纵容,才造成了她一人独大、一手遮天的局面他想到自己十几岁出道,有幸跟随岳丈徐老爷子学习名玉和名药之道。徐老爷子告诉他说,君子爱玉,皇室尚玉,是因为玉性温润中正,不与金革争锋。而医药之用,更在于平衡二字,强者抑之,不足者补之,不贪一味才能兼顾全局这二十几年,他将绝大部分心思放在尚玉斋和怀仁堂的经营上,绝不乱出风头,很少有失分寸,这才能在强手如云的京城稳稳扎下脚跟。而在家事上,从前有琢玉帮他打理,他几乎很少操心。在那之后,他自己也没功夫认真理会,如今看来,已是走了不少的弯路,是时候用上平衡抑扬之术了免得他当真子嗣凋零,后继无人他想到这里,便又对柳姨娘宠爱地笑道:“啊原来是这么回事依依啊,幸好有你做了旁证,我才辨明了其中缘由,省得误会了我们婉媚我且问你,你当真看清楚了,那盘中之水确实甚浅”柳姨娘连忙点头道:“是了,确实甚浅本就是供奉用的,意思一下而已,也用不着太多。”苏老爷沉吟道:“也是,这种大日头天里,那一点点水,而且还是观音大夫赐福过的水,想来未必就把二夫人她们泼得病倒了也罢,婉媚,若是你二娘她们并未因此染病,我便不再追究此事,但如果她们当真病倒了,哼哼,爹爹我少不得要罚你一顿”婉媚连忙恭谨回应,“是,爹爹”苏老爷却又问养心斋的丫鬟琥珀,“琥珀,二夫人既是身子不舒服,可有请大夫过来瞧过”琥珀已经听出苏老爷想要大事化小,倒也不敢再一味夸张,只得如实回道:“回老爷的话,二夫人她她白日里仅是微感不适,并未请大夫过府诊治”说了这话她又有些后悔,怕回去了不好交差,复又急急解释,“不过奴婢刚才过来的时候,二夫人确实说有些头疼,看样子是要发起热来,还请老爷去养心斋看看她吧”她才说了这几句,柳姨娘却已是变了脸子,“琥珀,你可真会为主子着想二夫人既是病倒了,自然要请大夫来医治,难道老爷前去看她一眼,她便会好了再说了,老爷一直忙到现在还未用饭,若是老爷也饿出病来,耽误了皇差,你可担当得起吗”琥珀唬得脸都白了,垂着头不敢接话。苏老爷捻须沉吟,“是了琥珀,柳姨娘说得对,二夫人既是已经歇下了,我便不去打搅她了,明日一早再去看她好了。今晚上,你们几个丫头好生看顾着她,但有异常,一定要及时叫人,即刻请了大夫过来二小姐和三小姐那边,我也会派人探问,都是一样的安排。你可听清楚了”苏老爷一向令出如山,连二夫人也不能反对。琥珀只得嗫嚅着答应了,心道,回去以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013 线索今日诸事告一段落,苏老爷便命众人散了,他自己则领着柳姨娘,急急往绛云楼而去。绛云楼在仰贤堂的东北面,过一座木桥便到。而紫竹轩却在园子的东南角,走起来更远一些。婉媚因要回紫竹轩,便有一小段路是与苏老爷和柳姨娘同行。出了仰贤堂,绛云楼的二等丫鬟木槿、木棉各提了一只竹纸灯笼当先引路,苏老爷背着手走在前头,柳姨娘扶着婉媚走在后头,紫竹轩的二等丫鬟石榴则在最后跟着。晚风沉醉,樱花雨落,宝蓝的天幕上低挂着一弯下弦月,洒下淡淡清辉。柳姨娘一眼瞅见溪边的一座八角凉亭,便就欢喜笑道:“大姑娘,明日午后时分,等老爷从城里办事回来,咱们便在这揽胜亭相聚,听曲赏花,为你做寿呵呵”婉媚莞尔一笑,“六姨娘有心了多谢爹爹多谢六姨娘”柳姨娘见她很会替自己说话,自是喜上眉梢,忙又客套了几句。苏老爷也回头笑道:“嗯,婉媚,明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可想好了要什么礼物”婉媚乖巧地一笑,“爹爹,我当真还没有想好,可不可以先记着呢”苏老爷手点着她,深深一笑,“哈哈,你这孩子,我看心眼儿不少若是你二妹婉嫣哪,左不过要些琴棋书画之类的,若是你三妹婉娇,那更简单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总有她看得上眼的至于你嘛”婉媚微微一滞,爹爹明知她与潘氏母女不和,却还有意无意地提起,是不是为了敲打自己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甜甜笑道:“爹爹待我们自是极好的,女儿正是因为身在福中,这才会没了主意”苏老爷微笑颔首,不置可否。柳姨娘走在婉媚身边,已是感到了她情绪的波动,于是娇柔一笑,打圆场道:“呵呵,我说老爷,你们男子心粗,哪里懂得我们女儿家的心思要我说呀,我们家大姑娘最最需要的,自然是一位如意郎君了”婉媚立时红霞上脸。苏老爷则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啊,对对对,依依你说得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他便又喜孜孜地看向婉媚,“对了婉媚,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秀卿表哥今日派人来说,明日朝中休沐,他得了空,想过来看看你,给你庆贺生辰哪”秀卿二表哥冉秀卿没想到他如今贵为探花,出入宫门,竟然还惦记着自己的生辰一想起这位二表哥,她连带着也想起了他的亲哥哥、自己的大表哥冉彦卿,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疼痛是伤心还是屈辱她原以为她会放下,但是就像母亲说的,死过一次也没能让她解脱重生不等于新生,很多事是急不来的,她若要夺回尊严,首先就要过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她于是惊讶笑道:“是吗二表哥要来那敢情好我也多日未见他了,不知他这个翰林院编修当得可好”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岔路口,苏老爷捻须笑道:“呵呵,还是等明日见面,你再亲自问他吧现在时辰不早,你且回去,好生休息”婉媚也放松笑道:“爹爹说得是。便在此告辞,爹爹和六姨娘慢走。”苏老爷负手点头,想派木棉送她,但她却坚决不肯,行了礼之后,便带着石榴往紫竹轩去了。苏老爷一边往灯火辉煌的绛云楼走去,一边回头望向婉媚,只见她们一主一仆在夜色中背影单薄,看得他大起怜意。到了绛云楼,早有李妈妈、斑斓、璀璨等若干丫鬟婆子潮水般围上来伺候。苏老爷用过了柳姨娘亲手做的持炉珍珠鸡、三鲜龙凤球、蜜汁辣黄瓜、莼菜鲈鱼汤、碧玉粳米饭,果然啧啧称赞。泡过澡后,他躺在柳姨娘的绣床上,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他只是少年时代上过几年私塾,此后读书写字,自学成才,不敢说附庸风雅,但也听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句话。人生,真的很短,一转眼他已过了不惑之年。他每每感慨万端,其中一条就是有生之年,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妻女们,都应当过得更为惬意。而婉媚这孩子昨日劫后余生,能活着回来与自己相见,已经是一个奇迹。若是她当时遭逢不测,那他们父女已然阴阳两隔所以,自己那又何苦对她诸多挑剔柳依依洗浴完毕,除去钗环,香喷喷地滚到他怀里,“老爷,你又在想心事呢还在为大姑娘的事不快么”“嗯,她是有几分任性,倒将了我一军。”他眉眼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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