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她被谁挟持了”应啸天急得不知如何作答,却见两个侍卫用刀挟持了一位丽装女子,神情忐忑地走了出来。那女子衣饰凌乱,花容惨淡,已是不大清醒了“这。这不是佟贵妃么”待得看清来人,众人无不瞪大了双眼,长公主也不由得惊讶出声。可是,紧接着又走出来两名持刀侍卫,他们挟持的是另一位宫衣女子。那女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肤光胜雪,姿容绝世,正是宫中第一美人萧淑妃端王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声痛呼脱口而出“阿秀”然后刷的一声,只见他从亲卫腰间抽出一柄佩刀。指着那两名侍卫,厉声喝道:“他娘的,放开她”“哼哼”那两名侍卫哆嗦着脚,干笑了两声,像是在给自己壮胆。“王爷,王爷”淑妃乍见来人,又悲又喜,绝美的脸庞上也滚下了泪珠。“哈。好一对苦命的鸳鸯”门首忽然传来了一声低哑的讥笑,随后,一位黄裳红帔、相貌冷酷的中年女子缓缓地踱了出来正是永瑞帝的元配皇后谢氏。她虽然服饰明丽,形容却极为憔悴,脸上泪痕斑驳,还未干透。换做平常。众人定要下跪参拜,可是眼下的情况极是诡异,康王爷和长公主面面相觑,一时也没了主意。堂堂皇后。在国丧之日,用利器挟持了两位嫔妃。到底意欲何为“皇后娘娘你这是要干什么”端王爷冷冷道。“哼”谢皇后扭曲着面孔,冷笑了一声。点着端王爷和萧淑妃,恨恨地骂道:“好你个应九龄你指使娼妇文秀,毒害陛下和本宫的啸宇孩儿此等深仇,天高海深,人神共愤今日,当着康王和长公主的面,本宫定要取了你们的首级,为他们父子偿命”“啊什么陛下是被淑妃毒杀的还有啸宇,也被淑妃害死了”康王爷和长公主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端王爷也是一样的惊讶,他愣怔地看向淑妃求证,淑妃却回给他一个欣悦的、含泪的微笑。霎时间,端王爷的心沉了下去文秀她,她果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做出了这等傻事长公主深深蹙眉,唤过仇诺问道:“阿诺,你倒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说的,是否真有其事”仇诺一脸沉痛地点点头,“回禀义母,根据孩儿所见,陛下一身发黑,大皇子七窍流血,确实是中毒而死”啊长公主惊骇地捂住了嘴“皇儿我可怜的皇儿你死得好惨哪”谢皇后再一次嚎哭出声,哭得整个人都虚软了过去。左右连忙将她架住,可是她马上又往淑妃身上扑去,戴着纯金护甲的双手直往萧淑妃脖子上掐,“娼妇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你害死陛下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儿子儿子,儿子,我就这一个儿子,没有他,我可怎么活啊”谢皇后状若疯狂,左右极力将她拖住,但她与萧淑妃本就离得极近,很快便在淑妃白皙的耳畔扫出了两条浅浅的血痕殷红的鲜血隐隐地流了出来,一转眼就变成了黑色“阿秀阿秀”端王爷急得直往前扑,发疯一般的大喊。“你们两个蠢货,还等什么,还不给我动手本宫和大皇子平日是怎么待你们的”谢皇后狂吼着下令,眼中怒火如炙。“是,皇后娘娘”挟持淑妃的那两个侍卫身躯一抖,咬咬牙,高高扬起了佩刀。就在这个转瞬即逝的时机,只见应啸天和仇诺的袖底同时射出两道暗光,那两名侍卫身上忽然就迸出两道血箭,他们晃了晃身子,便软软地栽了下去。“阿秀你没事吧,阿秀”端王爷冲上前去,将摇摇欲坠的萧淑妃抱了个满怀。“王,王爷”萧淑妃回应了一个虚弱的微笑。说话间,她的脸颊愈发苍白,口中也流出了一线血沫。她想伸手抚摸思寐多年的这张脸颊,可是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呵,她就知道,苦命如她,永远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好运当啸天孩儿派人来通知她,说是二皇子将要起事,请她设法保全自己,她却偏偏豁了出去,想要最后再赌一把结果,她并不是输给了旁人,而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这一念的野心,输给了这满身的毒药“王爷,夫,夫君能在临死之前,再见你一面,我,我余愿已足我这肮脏的身子,本就再也配不上你,请你,忘,忘了我吧”口中的黑血越吐越多,全身的力气都在离她而去,可是她心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不,阿秀,我不许你死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端王爷紧搂着她,热泪滚滚而下。“娘亲,娘亲”应啸天也从呆愣中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地奔到她身边,含泪跪了下来。“王爷,啸天,对不起,我,我”文秀勉强浮起了最后一个微笑,握住端王爷和应啸天手终究无力地松了开去,那长长的睫羽上犹然挂满泪珠未完待续104 岁月静好大结局数月后,出京的官道上,离别的长亭中,苏老爷端杯在手,凝望着西郊苏园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岳父大人,是不是还有没办完的事务不知能否由小婿代劳”应啸天恭谨地问道。他穿着一身素色服饰,面上似乎清减了几分。“夫君有所不知,爹爹这是放心不下我娘呢”婉媚微微泛泪道。她如今已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腹部高高地隆起,脸盘也越发丰腴,肌肤却一直莹白如旧。“请岳父大人放心,等夫人临盘以后,恢复了身子,我自会带她拜祭岳母大人的坟冢,勤加祭扫”应啸天忙道。苏永贺点点头,“好,多谢王爷费心”原来,现如今已是大胤王朝第五代君主应诺的天下。据说他本是先皇应九州的第三子,其母来自民间,先皇登基以前,曾经与她有过一段情。只可惜此女早亡,没能被先皇迎入宫中,直到今年年初,才被今上追奉为“庄敬皇太后”。今上自幼流落,却甚得先皇嘉赏,终凭先皇遗诏即位,得到了端王、康王、韶音长公主以及文武百官的拥戴。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从前的谢氏、佟氏等巨族大族,均在这场变故中衰败了下去。前任端王妃佟贞儿,甚至撇下自己残废的儿子,常伴青灯,削发为尼了。而从前的端王应九龄,也已经辞去了王位,传位于世子应啸天。他自己则不顾家人的劝阻,捧着爱妻的灵位,又哭又笑地离去。有人说,他是去了终南山修道。婉媚见应啸天面色伤感。知道他不喜欢“王爷”这个称号,因为这会让他想起遁世的父亲,还有那惨死宫中的母亲她于是岔开话题道:“爹爹,你们这次举家外迁,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六姨娘,她刚出了月子,还需要好好调养,还有我的宝贝弟弟珉琛,日日夜夜都要有人在身边,好好照顾”苏老爷见她如此牵惹。不禁失笑道:“好了好了,婉媚,这些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爹爹岂能不放在心上倒是你自己,很快就是做娘的人了,一定要事事谨慎,不可逞强唉,都怪爹爹不好。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迁居,不能守着我的大外孙出生”说罢,止不住的长吁短叹。想当初,若不是正月里的那场兵祸,好好的苏园如何会在一夜之间变得残破还好女婿提前派人过来,带着大伙儿藏进了临仙阁中的密道。一家人才得以保全性命。事后,看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弹指间灰飞烟灭,他却再也没有年轻时的那种雄心。罢了,钱财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一家人平安康顺。还有麟儿珉琛承欢膝下,其余的也就随它去了婉媚和应啸天相视一笑。婉媚道:“爹爹说的哪里话此去宣州,也就是三两日的路程,旦夕相聚,又有何难”苏老爷哈哈一笑,连连点头道:“也是,也是”他见六姨娘柳依依在马车里撩起车帘,频频往这边看来,忙道:“王爷、王妃,时辰已经不早,我们这便启程了来,我们共饮此杯,彼此珍重”“爹爹珍重”婉媚含泪道。“岳父大人珍重”应啸天也举杯一饮而尽。两下里别情依依,又洒了不少的眼泪,苏老爷方才三步一回头地去了。数辆马车在便衣卫士的护送下,迤逦而行。苏老爷和柳依依不住地回头探望,而潘氏和婉嫣、婉娇母女三人却自始至终没有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婉媚轻叹一声,爹爹这么着急地举家迁移,不只是因为苏园的破败,而且也是为了将二娘她们带走,以便留给她一份安宁清静吧可是她能回报给娘家人的,实在太少太少“夫人,日头大了,我们也回去吧”应啸天牵起婉媚的手,温柔道。婉媚点点头,“好的,夫君”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如今,她和他,都只剩下彼此了。将来的岁月中,她只想和他、和孩子相依相伴,喝喝茶,下下棋,煮煮饭,做做衣裳,品味每一个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的日子。坐在舒适已极的马车里,感受着那轻微的颠簸,婉媚忽然想起了一年以前。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在这条黄土滚滚的官道上,负伤的她,第一次遇到了仇诺不,现在不能叫他仇诺了,他已经登基为帝,成了大胤朝的新君而且他的大名也改了,认祖归宗之后,他也姓应了呵呵,真想不到,他会是先皇的亲生儿子,自己夫君的堂兄但是幸好,先皇有他这个儿子要不然的话,在大皇子中毒去世、二皇子谋逆被囚的情况下,被拥上帝位的人,很可能就是夫君了不,那不是她想要的幸福。打死她都不要做皇帝的女人,在那个囚笼般的皇宫里度过自己的余生,与三千佳丽争抢同一个男人“夫人,在想什么呢”应啸天呵呵一笑,小心地揽住了她臃肿的腰身。婉媚默默地贴上了他的胸口,想了想,终于还是问了出口:“无忌,我在想,如果一定要二择其一,你是要一个平凡的我,还是要更多、更大的权势呢”“傻瓜这个问题还用问么我现在这样,不是已经给出了答案”应啸天轻抚她的乌发,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最好的岁月就在眼前,宫中的那位兄弟恐怕羡慕死他了吧,哈哈呵呵,婉媚也笑了。是了,那些头痛棘手的军国大事,还是丢给宫里的那个人去处理吧不过,以他的能力和决心,天底下根本没有事能难住他,不是吗更何况,他还有一位红颜知己,将门之女司马繁星,偷偷跑去了北疆,说是要和父兄一起抵御戎狄,回报他的救命之恩呢“对了,无忌,我真的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说服陛下,让他乖乖地接受先皇的遗诏的”婉媚好奇地问道。“呵呵,这个么,却是我和陛下之间的秘密了”应啸天微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温和地搂过她,轻轻贴上了她的脸颊。“真的不说么,夫君”婉媚作势嗔恼,“哼哼,你若是一定要瞒着我,我便罚你一个月之内,不得喝我煮的茶”呵呵,她的茶,乃是用随身空间多宝仙山上的灵药煮的,世间别无分号,只此一家全文完亲爱的读者,拙作金闺婉媚到本章就宣告完结了,清酒蜜桃在此感谢读者的支持、鼓励感谢你们的陪伴,让我一路走到了今天期待在新的作品中和你们再次相会115 好事将近番外初秋时节,婉媚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应啸天初为人父,自然大喜过望。此时恰逢大胤在对北戎的战斗中连番告捷,应啸天便给这孩子起名“应连捷”,家中都唤作“捷哥儿”。喜讯传开,韶音大长公主忙忙地赶来看望,连道:“此番多亏了侄媳,一举诞下麟儿,我啸天侄儿可算是有后了”婉媚的身子还有些虚弱,在床上欠身道:“托祖宗的福,亦多蒙大长公主眷顾,我夫妇终于有了这点子骨血我如今也没有别的心愿,只盼这孩子快快乐乐地长大,将来能成为有用之人,这便足够了”大长公主笑道:“侄媳说哪里话,我瞧捷哥儿生得眉清目秀,将来定会聪明伶俐,谁见了他,还不得多疼几分呢,呵呵”二人说笑了一阵,大长公主又叹道:“可惜王兄遁入终南山修道,不能亲手抱一抱他的小孙孙更可惜的是,皇上登基半年有余,一直忙于整顿吏治,处理北疆的战事,直到如今也还没有册妃立后朝臣对此早有非议,偏偏皇上从前散漫惯了,对这些议论俱都置之不理,唉,我真怕再这样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