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电话时,他就知道苒苒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他不会给自己电话,幸亏他赶来了,原来她是想一个人偷偷的去死。“加齐你站着别动听我说,我不能让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我原本以为,我们还会有10年,或者15年的时间,本来想,我再努力一些完成功课,然后等加齐坐船来接我,我本来想,我要等旷世开花和加齐一起看”苒苒一边流泪一边止不住的颤抖。加齐走到了苒苒的面前,蹲下,安静的望着苒苒,耐心的听着她说。“对不起我不能再陪着加齐对不起,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死了以后,你不要再一个人躲着偷偷的哭”等苒苒一字一句全部说完,加齐微微侧头,俯身吻上了苒苒的唇。时间在苒苒的世界里瞬间停住,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加齐温柔的吻,很暖,很轻柔。就像寒夜里行走的孩子,找到了光亮,加齐的吻安抚了苒苒所有的恐惧与不安。但是,眼泪,止不住的眼泪,无声的往下落。因为苒苒知道,加齐愿意陪她一起死。不加齐,我想你活着,你怎么不明白,我多么希望你能平安喜乐的活着。苒苒想逃开。加齐的手捧上了苒苒的脸,他的舌尖探入苒苒的口中,轻轻滑过她的贝齿,一点一点,舔过她小嘴里的每一寸,再缠住她的舌,辗转反侧时光在这一刻似乎倒流,回到5年前流星之下深情相拥的两人,加齐对她说:“永远在一起,好吗”加齐答应她,再也不会将她丢下。不用再等10年15年,我现在就已经在你身边,不会再把你丢下。终于,苒苒伸出了手环上加齐的脖子,回吻过去,用生命力最后的力量,深深的吻着加齐。这是两人最刻骨铭心的吻,眼泪和血交融,那一刻,他们触碰到彼此的灵魂,在一起。人们常说死亡是一种悲剧,加齐后来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一天,那一刻,他们就这样一起死去,他会认为是一个美好的结果。不再有王权、不再有战争、不再有万劫不复的诅咒、不再有各种责任,他们以最单纯的方式在一起,死亡也无法将他们拆开。捧在手上的旷世,在两人的吻中悄然的发芽,开花,绽放,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美丽。一滴鲜血落滴落花瓣,原本绿色的花朵,在光耀中慢慢的变色,知道成为艳丽的红。那时的两人并不知道,只有世界上最纯挚的爱才能让旷世开花。加齐从未对苒苒表白过,他只是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红色的旷世,交到了苒苒的手中。手指抚上红色的花瓣,光亮顺着苒苒的手指,一路向上,原本渗血的毛孔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旷世,是解药。“加齐,这是瘟疫的疫苗和治疗血清,数据我已经传到你的邮箱,时间很紧,你需要马上回去。”“苒苒你呢不跟我一起走吗”“我暂时不能走,我还要去救纳卡他们,我不能丢下朋友。”活下来,他们就有各自的责任。加齐的国家有百万子民生命垂危,需要他;苒苒找到了解药,她有朋友需要救治。“苒苒,我要你答应我,见不到我,你不许死”“好,我答应加齐。”那一日分别前,加齐得到苒苒一个承诺,两人当时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承诺,对于他们的宿命,意味着什么。云海 燕宿寺哀鸿遍野,哭喊声震天直面死亡,人们沉浸在亡灵的氛围中,突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奄奄一息的静空大师,虚弱的声音朗诵着一段简单的经文,被胁迫的众僧,同时朗诵着这段经文, 处于绝境中的人们没有了最初的慌乱,人们开始跟着高声的朗诵。信仰、神佛,是一种彼岸的召唤,潜伏在人们的精神或灵魂里,在生死别离面前,人们会窥见自己灵魂的单薄孱弱,绝境中,勇气重生。“佛法之海原来如此,我欣赏坚定的信仰。”俊美的少年微微偏头,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似在仔细凝听,似在欣赏。“这样虔诚而恭敬的咏颂,必然会口渴。”柯迦门农关切的一句话,全副武装的军人,已抬来整桶强腐蚀性的液体,桶盖打开,浓酸与空气接触产生白色的烟雾,强刺激性的气味在空气中扩散,面对抬在面前的强酸,每个人都知道喝下去的后果,比死亡更大的恐惧在人们心中蔓延。就在这时,空气似乎变得透明而质感,带着七彩的光泽,世界似乎在一瞬变得安宁,天空中流光浮动,浸泡在光影中的浓酸,变得不同。却也只有一瞬,如利剑一样的强光将安宁粉碎性的撕破,苒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女孩,你刚才做了些什么”柯迦门农居高临下的看着苒苒,温和悦耳的声音,似在好奇。苒苒现在消瘦到变形,看上去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苒苒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尴尬,拍了拍手,说道:“我最讨厌浓硫酸,在里面加了氢氧化钡,中和中和,还是水好。”说完不理饶有兴致的少年,跑到了静空大师的身边,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疗箱,马上动手开始救治。“苒苒”静空大师虚弱的声音。“是我,我来了,一定会治好您。”苒苒救治手法熟练迅速,用药疗效显著,静空大师虽然烧伤非常严重,但是暂时已经生命无忧,苒苒为大师注射了安睡的药物,静空大师现在需要休息。静空大师昏睡前,伸手拉着苒苒的衣角,苍老的眼睛望着苒苒,满是期许,却说不出话来,他在把云海的百姓拜托给苒苒。“我会尽力。”苒苒点头,安慰着大师。说完苒苒的目光竟是转向身旁两个带着面具的军人,交代说:“把静空大师抬到禅房休息,动作一定要放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两个柯迦门农的手下,就小心翼翼的将静空大师抬走。苒苒立刻又向慧能走过去,小和尚一看苒苒过来了,也顾不得什么僧侣形象,流着血的眼睛,抱着苒苒嚎啕大哭起来。“哇苒苒吓死我了我不要他们用刀割我的眼睛”“不怕不怕,先别哭,我给你治眼睛。”苒苒用手轻拍着慧能的背,安抚着浑身发抖的男孩,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慧能只有11岁,还是一个孩子,平日里苒苒把他当小dd,很是照顾,她本就是护短的人,现在慧能被人逼着,还被人割下了眼皮,她怎能不气。现在却不是发火的时候,苒苒将慧能被割下的眼皮立刻消毒处理,然后给慧能缝合。整个过程柯迦门农都没有制止,相反,非常有兴致的看着苒苒的一举一动。“女孩,你的医术很特别,是泸莱的医术吗”苒苒没有理会柯迦门农的问题,而是声音波澜不惊的说:“谈条件吧”没有多余的废话,苒苒直接进入主题。“哦请问你以什么身份呢”柯迦门农面上依旧温和无害的笑容,依旧彬彬有礼。苒苒已经完成了慧能的手术,将孩子扶了起来,示意一个军人将慧能带去休息,然后转身望向柯迦门农,一字一句的说道:“以我和你同样的姓氏,以我是泸莱未来的主人”156赌局柯迦门农望着眼前这个瘦到不成人形的女孩,一张脸完全看不下去,除了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里面闪烁着从容、倔强和勇气,看着这双眼睛,俊美的少年笑了,讳莫如深。“犹嘉人最喜欢玩游戏,我和你玩一局,你若是赢了,我放过他们,若是你输了,他们全部得死,你整个人也是我的。”“既然是赌命,就公平些,若是我赢了,你整个人也是我的,如何”苒苒争锋相对,寸步不让。“好,有趣的游戏。”柯迦门农答应得非常干脆。“赌什么”“我听说泸莱拥有起死回生的医术,现在我将几个俘虏弄伤,你来救,只要能救活,就算你赢。”赌医术,是苒苒的强项。“可以,前提是病人没有伤到要害部位,我的医疗设备要全部到位。”苒苒为自己留有余地。“成交”苒苒此时指甲陷进了肉里,控制住自己排山倒海的怒火,努力对自己说,她的对手是一个疯子,她必须冷静。苒苒的眼前吊着四个人,分别是纳卡、素攀、腾林和萨库,曾经意气风发的军人,此刻浑身赤o,周身的毛细血孔渗着血,奄奄一息,在见到苒苒后,眼中先是欣喜,随之而来的变成担忧。她的朋友们在为她担忧,然而此刻,她眼睁睁的看着柯迦门农所谓的“弄伤”,是直接将他们像牲口一样开膛破肚,将腹腔里的器官扔进一个桶中。忍住一定要忍住“你违规了,我们说好的前提是不伤及要害。”苒苒试图在和一个疯子交流。柯迦门农面带无辜的说:“没有打开他们的头盖骨取出大脑,也没有将心脏取出,哪里伤及要害了呢女孩,温馨提示,你应该担忧怎样不把他们的器官混淆。”俊美的少年“善意”的提醒,四个人的器官,是放入同一个桶中。“请把他们抬上手术台,然后你的人全部出去,我需要立刻手术。”等柯迦门农的人全部退出,苒苒立刻用“安宁”将素攀、腾林和萨库三个人“封”住,然后先给纳卡手术。“纳卡,现在我们的命绑在了一起,你们能活,我们大家都能活;我救不了你们,我们大家都得死。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苒苒一边为纳卡解毒一边说道,这一仗,他们的对手是柯迦门农,赢下了几乎所有黄金一代大神的疯子,胜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是他们必须得放手一搏。手术进行得很顺利,苒苒这一年在泸莱所学长于外科,今天这样的情形,世界上能救纳卡的,除了她的老师,只有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三个小时、五个小时苒苒开始流汗,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她和纳卡相识的最初,他们并肩作战一起救素攀,只是此时此刻,她全力以赴要救的人换成了纳卡。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苒苒的额头,男人粗粝的指腹为苒苒擦去汗水,像晚间微凉的夜风,安静而祥和,却能抚上心头。苒苒的目光迎向纳卡,微微一笑,他们依旧在并肩作战。“纳卡,知道吗我很庆幸这一年我没有浪费光阴,否则今天,我只能抱着你哭,束手无策。至少现在,我可以努力治好你。”“我不会死”纳卡的声音有些嘶哑,苒苒没有将他全麻,他的头脑现在很清醒,这是他对苒苒的保证。嗯,不能让纳卡死苒苒百倍的努力在完成手术,这样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自己。纳卡没有再说话,苒苒知道他本来就是一个寡言的人,他只是会伸出手,轻轻的为她拭擦着汗水。苒苒没有制止,她只会配合的把头放低一些,这样纳卡擦起来就不会很费劲。他们依旧是搭档,他们一起在努力。纳卡的手术进行了一天一夜,苒苒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一处缝合。“好好睡一觉,快点好起来。”苒苒为纳卡注射针剂。“嗯,我一会醒来帮你。”冰冷的男人闭上了眼睛。苒苒笑了,这个男人啊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要帮她,不过苒苒知道纳卡说的是真心话。看来还得给他多注射两针针剂,让他多休息一会。苒苒马上又给纳卡补了两针。顺利完成了纳卡的手术,苒苒又来到素攀的跟前,对他进行救治,很庆幸毕维斯把“安宁”给了她,她不可能同时进行4台手术,如果没有“安宁”,那么她只能救得了一个,其他三个人都得死。“素攀,你的命是我花了13个小时救回来的,这一次,你也得努力撑着,不能死,知道吗”“安了安了,反正命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条命归你了,死活都由着你说。”苒苒笑了,素攀的性格比纳卡开朗,他们在一起时说说笑笑一直很开心,真没想到这次说笑到手术台上了。为自己连续注射了两针,苒苒努力让自己保持体力,全力以赴的投入到素攀的手术当中。这场赌局很难,难的不仅是医术,而是她的体力能不能撑得下四台手术。她一刻都不能休息,“安宁”的施展需要她强大的意念支撑,她哪怕是打一个盹,腾林他们几个就会没命。不吃、不喝、没有一刻的休息、高强度高精度的手术、意念力分秒不停的集中,其实这场赌局,柯迦门农玩的根本不是素攀他们几个,他在玩苒苒。他心情愉悦的看着她,一点点消耗自己的命,去完成一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救助。倔强的人,就要用倔强的方式让她生不如死。一定要给她希望。希望是什么是娼ji,她对谁都献媚,对谁都蛊惑,让人们心甘情愿将一切都献给她,殒身不顾,待你牺牲了所有以后,她就残忍的抛掉你,绝望和毁灭是唯一出路。五天五夜苒苒片刻不停的坚持了五天五夜,她最后手术的人是腾林,她的身体早就已经超过了极限,死死咬住的唇已经血肉模糊,通红的双眼全是血丝,她的身体每一秒都有可能会倒下。不能停不能停苒苒连续给自己注射了5支兴奋的针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