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鸭能看得到,并且把它画下来。老鸭对他说:“人生,就是在进行中的风景。”奥斯的字典里没有羡慕这个词,但是听老鸭分享他的故事,让奥斯真把羡慕加进了自己的字典里。他这个“爹”,有故事,懂生活,让奥斯很羡慕,不过再想想看,老鸭的年龄摆在这里,奥斯也就心安许多。两人站久了,就坐到沙发上,依然一边品着酒一边相谈甚欢,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却偏偏聊得来。聊得来这个词,对于奥斯来说,是很稀罕的东西。这不是唇枪舌战的激辩,也不是亟不可待的分享,而是淡淡如水的闲聊,时间在这样的闲聊中,变得纯净而又绵长。22不能言说的爱“我想买你一幅唬”奥斯突然想到可以送城主一幅画,她那翻身居高位的身份,想要什么贵重的礼物都不难,送艺术品是很安全的礼物,加上她喜欢美人,这样的人通常来说对视觉路线的东西会喜欢,以他的眼光,老鸭的画会很受欢樱“不用买,我送你。”老鸭轻描淡写的开口。简单一句话,又让奥斯心中为之一振,他觉得自己真是捡到了一块老宝,不,准确的说被一块老宝捡到。他的运气真是很是不错。奥斯心情一好,把手上的酒杯一放,人就扑了过去,把老鸭拥进自己的怀里,来了个彻底的熊抱,看上去像只大熊在撒娇,这样的场景如果让奥斯能干的手下们看到,一定自插双目,抱着墙狠撞。被“缠”住的老鸭把酒杯放下,伸出手回抱着奥斯,手没有动,就这样安静的抱着。“就在这里摸我。”这本应是情欲十足的话,而且在沙发这样暧昧的场景中,如果奥斯换一个声调,绝对可以极致的。但是在奥斯这场投入的角色扮演中,他只是一个缺少爱的孩子,所以解扣子的动作规规矩矩,没有轻佻。他把老鸭扑到,却没有脱他的衣服。奥斯现在是太饥渴了,他觉得自己的皮肤饥渴症很严重,让他有比性更强的欲望。老鸭温热的掌心贴上他的皮肤时,奥斯觉得自己的毛孔瞬间被打开,有种沐浴在阳光下的感受。累了整整一天的奥斯,在老鸭的抚摸下沉沉的睡去,半梦半醒间,奥斯想,他要把老鸭的手保护起来,不能让他再出台,他不想这双手再摸其他人;也不能再做菜,不能让他再受伤。如果奥斯清醒时知道自己动了这样的心思,一定会恶寒,保护欲这种东西,他动在了一个老男人身上。一觉醒来,奥斯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周围还是只有他一人,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正准备上楼去找老鸭,却发现餐桌上放着早餐,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今早有事,不能陪你。奥斯把纸条推到一边,拿起早餐开始吃,角色扮演终归是戏,生活还是要继续,今天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奥斯的眼神变得幽深,一片沉寂。科斯莫皇宫当奥斯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没有预想的宫廷盛宴和觥筹交错的场景,场面完全超出奥斯的预期。“阿迪勒,这是在”奥斯当下就询问一个昨天认识的家长。阿迪勒递给奥斯一块牌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也是我们刚才知道的环节,城主大人临时搞了一个慈善拍卖,说是要为暴力阴影下的妇女筹款,拍卖品都是大家现拿出来的。我们城主大人一向想象力丰富,美人嘛你懂的。”奥斯不明白想象力丰富和美人有什么逻辑联系,他看见来宾很多在登记,捐出收藏来拍卖,虽然奥斯是客人,但是他认为应该参与到这项活动中来,他捐出了从老鸭那里得来的画,计划着一会再把画拍走,借花献佛送给城主,过程结果都会理想。填写拍卖品信息时奥斯遇到一些麻烦,他才想起和老鸭认识了三天,他都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画家只能写匿名者,下一栏再看作品名称,奥斯认为如果再填不详就有些失礼,想了想画的内容,随手写了:不能言说的爱。这幅画的风景是雏菊,在一片红色的雏菊中,一个女孩提着裙子跑的背影。雏菊的花语正是不能言说的爱,因此奥斯的名字取得也算有依据。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这种慈善拍卖本来就是形式大过内容,在座的嘉宾大多是在当认捐,给城主大人捧个场。“10万里尔”“成交”“15万里尔”“成交”拍卖没有起拍价,基本上没有抢拍的情形,偶尔几个抬价的,两三次出价后也是成交。里尔是价值星元10倍的货币,嘉宾们出手也都很大方,场面还不错,虽谈不上热烈,但是没有冷场。“下面这幅画作名为不能言说的爱,画家是匿名者”奥斯的画拿上台,主持人还没有介绍完画的信息上,奥斯就听见台下一片哗然:“神明啊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你听见了吗我没有听错吧”刚才还不热烈的拍卖会现场,所有人一看到台上的画, 全部炸开了锅。奥斯开始意识到有事情是脱离他的掌控,这种感觉有些许不安。“500万里尔”有人开始出价了,一开口就是天价。“1000万里尔”“2000万里尔”才第三次出价,就已经超过世界上最贵的唬即使利迪斯城以富庶著称,这样的出价也太疯狂了,在奥斯看来这完全没有理性可言,只是冲着志在必得而去。偏偏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认真,并不是那种打了鸡血一样的冲动。奥斯的大脑在迅速的运转,他分析的方向已经超出了画,而是人。那个将画送给自己的男人,他贫民区的家中全是这种画,任意他拿。奥斯想起今天临走时,他在桌子上放的3万里尔,他以为已经很多,原来对于那个男人根本是九牛一毛。“1亿里尔”一个像竖琴般悠扬动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声音奥斯认识他扭头向后望去,一个一身白色礼服裙的女孩正步履轻盈的走来,金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层叠皱褶的大裙摆如同百合一般惊艳绽放。天使的白色穿在女孩身上,带着精灵般的妖孽,她一步步走来,嘴角带着肆意的浅笑,一双莹蓝的眼眸魔魅晶亮、水光潋滟,带着摄人心魄的光彩。23身份的揭晓米迦,一身白裙的她依然大妖大孽,却多了一份圣洁的气息。“城主大人”所有的来宾因为米迦的到来都起身迎接,大厅里刹那间就人潮涌动、蓬荜生辉。“好久不见,我可非常想念大家勒”米迦的话说得诚恳,却依然没心没肺的笑着。“老板,又见面了,我喜欢你的见面礼”米迦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中翩然而至,走到奥斯的身边,眨了眨眼睛,眼眸里光彩如虹,流光熠熠。“米迦喜欢,我不甚荣幸。”奥斯望着米迦,眸若清泉,从容指顾。“一会再聊”米迦出乎众人预料的丢下美人,迫不及待的就向她拍下的画走去。原来他们认识,而且关系匪浅。众人听见城主叫奥斯老板,奥斯则称呼称呼米迦。这样两个清逸绝尘的人放在一起,还真是养眼啊米迦急切的拿起了拍下的画,欣喜的看着,抱在怀中完全爱不释手,一遍又一遍的细细打量。“我一回来大家就这样捧场,实在是太高兴了,这半年来各位大臣一定非常辛苦,今年的薪水一定要翻倍,再加上10天的假期,当我给大家的见面礼。”大老板加薪又加假,大家自然是欢欣鼓舞,可心里都清楚,哪里是他们辛苦的功劳,完全是这幅画的原因。一个极度没有原则的城主啊刚才应该再出手狠一些,趁她赶来之前拍下,那就真是握着根魔法棒,呼风唤雨了。众人明明得了好处,个个却暗自里悔恨难当、痛心疾首啊“我的城主大人,别以为加薪就可以打发我们,你这次欠下的人情大了。”阿戈斯蒂洛从高坐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了下来,他的声音里带着责备,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关系亲密的人之间才会有的语气。有人出头了,大家心里又一阵欢欣鼓舞。奥斯平静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发现这里的氛围也完全不像政治宴会,更像是一场朋友之间的大派对。而原因,是因为这个曾经他员工的米迦。“安了安了要我怎么补偿都行”米迦轻飘飘的说着,话是极有诚意,但是只是抱着她的画,一副其他事情都和她无所谓的样子。“你欠我的已经有人帮你还了,那2000个女人我已经安顿好,今天拍的钱估计是没有用无意地了。”阿戈斯蒂洛一句话就让米迦从画里抬起了头,她把目光投向了阿戈斯蒂洛身后的台阶之上。一个清晰而平缓的脚步声缓缓而来,不重,却每一步都能敲进人的心底。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了高台之上,他气息安宁,像月光下之下平静的大海,却让气氛热烈的大厅一片寂静。那个刚才还一副无所谓的米迦,在看到来人的一瞬,就立刻有些跌撞的跑上前去,她的脚步每往台阶上走一步,就慢上一分,她仰着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台阶上的人,在离那人还有一步台阶时,那人向米迦伸出了手。还隔着一步台阶,米迦却停了下来,她抬头望着对她微笑的人,伸出皓白的小手握住地方的指尖,然后轻轻的吻下,似在膜拜。“希佐,我拍下了你画的画勒。”米迦的另一只手还死死的抱着她的画,像一个急于邀功的孩子。男人的目光中带着宠溺,温柔的望着米迦,轻柔的说道:“米迦,你长高了。”在场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眼神中带着惋惜、带着同情、带着叹息、带着期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寂,恭敬的行礼,开口称呼道:“教皇大人”其他来宾全部一片肃然,恭敬的对高高在上的来人行礼:“教皇大人”奥斯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却内心里早就波涛汹涌、翻江倒海。这个现在高高在上、众人敬重的教皇大人,昨天晚上还抱着他在沙发里睡了整晚。奥斯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自己的呼吸,让他很不顺气,比震惊更加强烈的情绪排山倒海的将他包围,奥斯的牙咬得很紧。“人们受害常常是因为对人没有仔细的察验,人们遭受祸患往往是由于对人心慈手软。因此说人的内心隐含着太多的欺骗,不能光看他的外表。世上的事缺少情爱,做好事的人最后却得不到功劳。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防范别人不要心存侥幸。这种技艺学习,才能成为一个有智能的人。”奥斯11岁学习权谋术就知道的事情,他竟然在这个男人身上错的如此离谱。这是怎么发生的是因为第一夜剧痛之中意志力和判断力的薄弱是第二天早上晨曦中的温暖的闲谈让他迷惑那么接下来呢一次又一次,他的判断力到哪里去了现在只要多看台上的人一眼,他就越发嘲笑自己的离谱。拥有那样高贵的气质的人,怎么会是一只鸭子这已经是荒唐到极点的事情。这个男人被他误会,没有辩解,还配合他一路“玩”到了底。可笑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啊即使这个影子一般存在的教皇没有照片可癣信息可查,奥斯也知道他是教廷中神一样存在的人。他是宗教改革的推动者,他让神权和世俗分离,他在宗教的理念中加入了环保主义和人权思想奥斯仔细谋划啊他从不是像米迦玩笑的那样肤浅,跑到这里来“追”这个男人。他可以让教廷的传教进入图里达;他可以动用自己的力量推动环保主义;他可以用掌握的医疗从生存权开始促进人权发展只要他真是个博爱世人的神,他就有办法对他接近,只要这个神存有人性,有喜欢的东西,那么就没有他奥斯收服不了的。然而现在,奥斯还没有出手,就已经一败涂地、全然无措。24 裸身高高在上的那个人男人,他就只是伸出一只手,他的目光温暖而柔和,亦如每一次望着奥斯一样。而台阶之下的那个万事不入心的女孩,此时褪去了所有妖孽的气质,像一个纯净的天使,亲吻着他的手指,仰望着他。画作上那个女孩的背影,与此刻米迦的背影重合。“不能言说的爱”不,是根本不用言说的爱。奥斯扭头问身旁的阿迪勒:“米迦和教皇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阿迪勒,他支着下巴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教皇看着米迦列拉城主长大,算得上是城主的恩师,对我们的城主一直极尽宠爱。可惜了你也知道教皇是不可以结婚的。哎”所有的神职人员必须保持贞洁,不允许结婚,这是奥斯知道的。但是,奥斯回想前几晚那个把自己拥入怀中,温暖抚摸的男人,再想一想阿戈斯蒂洛和他去开房时的情形,让他怎么相信这是一个守贞的男人米迦曾经说,让教皇陷入爱情是根本可能的事情。奥斯现在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已经有人试过,结果失败。米迦,米迦列溃明明知他接近教皇的目的,却还是帮了她,她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