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先生却不大容易。镇上很多学堂都是大户人家开办的私学,教书先生主要的目的是教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其余人家去念书只能是附学这事儿爹娘还要仔细商量一下。扬儿忙道:“那扬儿可以自己选吗”李欣有些意外:“你知道有哪些教书先生吗怎么想着自己选私塾了”扬儿摇了摇头:“不是的,娘,扬儿的意思是,娘要是看中了哪家的学塾,先别跟爹下定论,先跟扬儿说”扬儿似乎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扬儿也想提前知道以后去的是什么样的学塾,教扬儿的是什么样的先生”李欣很高兴扬儿小小年纪便有自己的主见,当然不会拒绝:“你能这般想很好,能自己拿主意,拿好的主意,以后才会更独立。就想从前你斩钉截铁地说想学医一样,爹娘不也依了你的意思”李欣轻拍了拍扬儿的肩膀,笑容满面:“扬儿也是个小男子汉了扬儿舔舔唇,被李欣夸得不好意思,喝了口茶水想起白日的事来禁不住问:“娘,今天见到的那个小姑娘真可怜,娘认识她的吗”李欣怔了下:“扬儿怎么那么问”“娘心肠好要是见谁可怜,少不得也要帮一把的”扬儿偷偷看了看李欣的脸色,接着轻声道:“我听果子姐姐轻声嘀咕的,说那小姑娘的亲娘跟娘有嫌隙”李欣顿时皱了皱眉,扬儿怕李欣责怪果子,忙解释道:“是我偷听果子姐姐说的”“先生没教你非礼勿听,吗”李欣呵斥扬儿道:“听了便听了,背地里还跟将听别人说的言语给露出来,你让果子怎么想你”扬儿便低下头很是惭愧地道:“娘扬儿错了”李欣叹了口气:“你是男子汉,哪能听别人的私下传言便是无意中听到你也要立刻回避。以后可记住了”扬儿道:“记住了。”瞧扬儿的样子似乎还是放不下孙云静的事,李欣顿了顿还是道:“你要是有什么疑问直接来问娘娘若是觉得可以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娘要是觉得不好告诉你的,你便是问遍了家中的人那又如何”李欣微微弯腰对扬儿说:“你果子姐姐说的倒是没错,但这并不是娘不理会她的原因。”“那是为何”“娘的确跟那小姑娘的亲娘有嫌隙,但那是娘跟她亲娘之间的事情,自然是赖不上这小姑娘。那小姑娘自有她的父母亲人,又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娘要是插了一脚进去,指不定还被说居心叵测。”李欣认真地道:“扬儿你记住,在这世,为人雪中送炭自然是得人感激之事,但凡事总要考虑全面。东郭先生和蛇的故事娘讲给你听过的。做人要怀有一颗仁义之心,却也不能不审时度势,考虑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明白了吗”扬儿似懂非懂,却也认真地点了头:“娘,扬儿记住了。”“你还小,这些道理可以慢慢理会。”李欣笑了笑:“夜深了,还是早些去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扬儿听话地对李欣道了晚安,又走到悠悠床边轻轻亲了她一下,方才回了自己的房间。第二日一早李欣便起身,收拾妥当打算去镇上。关武、杏儿、花婆婆、小碧等人站在道上相送。然而临走前让李欣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孙喜鹊披头散发地冲了过来,厉声指着李欣叫她毒妇。她身后跟着十来个人,都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瞧着便是来者不善。李欣皱了眉头,陈伯立刻吩咐人挡在前头。青丫抱着悠悠往马车里缩了缩,惊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果子性子没有青丫沉稳,自在李欣身边当丫鬟起,也从没有被严厉呵斥过,也知道李欣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当即跳出来骂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要来找我们的茬不成那谁你为什么指着我们家夫人骂”李欣仲手拦了果子下去,关武见是孙喜鹊来找事儿,立马冲在了最前头,怒不可遏:“孙喜鹊你这是做啥”“我做啥李欣你个毒妇,你害我闺女”李欣眉头皱得更深,还不待说话,果子又跳起来:“你闺女是谁我家夫人都不认得”说话间的功夫,跟在孙喜鹊身后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来了,赶在前头的是刁老妖,他手里还拿着一把砍柴刀走到近前便高高举起:“李欣纳命来”眼见刁老妖神情冲动,家中几个长工立马就挡在了前边儿。大部分长工都是荷花村的人,也是认识刁老妖和孙喜鹊的,对孙家和关家的那档子事儿自然也知道一些。便有人道:“刁老妖,你这是做啥关家和孙家早就没关系了,你这会儿嚷嚷着要人性命前来找事儿,也不怕去衙门吃板子。”瞧刁老妖的样子那是真怒,李欣却不明白他怒从何来。转念间想到孙喜鹊说她害她闺女,李欣更加是摸不着头脑。孙培也赶了上来,憎恶地望着李欣。“你们孙家是怎么回事”李欣立在马车旁边锁眉问道:“孙喜鹊,你说我害你闺女,这话从何说起”“哼你还敢狡辩”孙喜鹊当即大声道:“你说你昨儿个是不是给了我闺女吃的”这是事实,李欣也不会说假话:“是,我巡视我家农田的时候看她在一边儿瑟缩着,好像很饿的样子,让我丫鬟给了她一点儿零嘴儿吃。”“那就是了你下毒害我闺女”孙喜鹊厉声喝道。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一片哗然。果子当即忍不住,站出来道:“你这妇人好生奇怪你自己家闺女没看好,大冷天儿让她自己个儿跑出来不给她穿暖不给她吃饱我家夫人瞧她可怜才让我给她点儿零嘴儿吃,这也是我家夫人好心肠没成想你这妇人却颠倒黑白,冤枉我家夫人哦我知道了,莫不是你家闺女本来就有病的,正好遇上这事儿,想拿你家闺女讹我家夫人吧你是不是穷疯了”果子这话说得刻薄,却说到李欣心坎儿里去了。她虽然确实是可怜孙云静那孩子,但对她亲娘孙喜鹊却的确喜欢不起来。而且这番前来问责,刁老妖是怒发冲冠,孙喜鹊却并没有那么愤怒的样子,瞧着倒像是要来看好戏似的。只是这戏唱主角的可是她孙喜鹊啊关武得了果子的话,当即将孙喜鹊朝外一推:“你他娘的滚蛋才消停了一段日子,你又来找事儿是不是你自己闺女养不好要赖别人果子制的零嘴儿小吃我们家人人都吃的,大家吃了都没事儿,就你闺女吃了有事儿真要下毒害人,害你家手无寸铁连事儿都不懂的闺女有什么用谁知道你闺女会在外边儿,还专门下了毒喂她吃放在哪儿都没有这个理儿”孙喜鹊当即道:“谁知道你们家的人心是怎么长的反正我闺女吃了你们家给的东西后就上吐下泻,这会儿都还昏迷着,你们家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跟你们没完”孙喜鹊脖子一扬,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正要得意,眼睛却忽然脱眶似的,定定地看在一处,然后惊怒道:“小碧,你怎么会在这里”第六百四十二章笑话小碧当初是孙喜鹊为了奚落李欣而让孙培买回来的丫鬟因为后来孙家家中内斗,分家的时候将那些仆人都给发卖了出去。孙喜鹊特意嘱咐了牙婆将小碧“贱卖”,最好是能卖进窑子里边哪知道后来孙喜鹊被孙培禁足,李欣央了孙家自家媳妇儿白慧帮忙,把小碧直接买了回来。所以一直以来孙喜鹊还以为小碧真的就被卖出去受苦了,还沾沾自喜自以为这是戳了李欣的心窝子。没成想小碧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还梳了个妇人发髻,瞧着面色红润过得还不错的样子。孙喜鹊当即就觉得不可置信。小碧的神色也有两分不自然。当初在孙家她没少被孙喜鹊使唤,心里边儿对孙喜鹊还是有一点儿惧意的。但还不待她说话,花婆婆就站出来道:“你指谁叫小碧呢这是我闺女杨碧儿,你这婆娘年纪不大,眼神儿倒是不好”孙喜鹊惊疑未定:“她、她明明就是小碧以前李欣在窑子里边儿的时候”“你他娘的闭嘴”关武立马发怒了,抬脚就踹了孙喜鹊一脚丫子:“上次我大哥警告过你的,你要再敢提这事儿,我们全家都跟你们孙家没完”孙培自然知道厉害,关文是特别跟他打过招呼的,孙培当即就拉了孙喜鹊往后退,对着关武却仍旧是有些怒意:“你们关家这是要仗势欺人不成关二,你倒是越来越行市了打女人踹女人信手拈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关武脖子一梗:“我是不是男人轮不到你说,我媳妇儿知道就成我就打她踹她了怎么样谁让她满嘴都是粪,一开口就全是臭气,一张狗嘴里吐不出根象牙来。”一席话说得孙培面红耳赤,却因为他这话里隐含了点儿黄段子,让孙培一时之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李欣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镯子,低咳一声,说:“孙喜鹊你今儿来就是想找茬的是吧你闺女得了病不找大夫看,却上门来找我闹,这好像有些不合逻辑。再者说了,我跟你闺女可没有仇,我跟你有仇都没想法子来害你,何必跟你闺女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姑娘过不去。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我瞧着她过得凄凉我心里只有可怜她的份儿。我自认为自己有副好心肠,你想诬陷我,恐怕是找错事儿了。”孙喜鹊还沉浸在见到小碧的震惊里,对李欣这番话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刁老妖立马举着拿了砍柴刀的手怒气冲冲地接话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我闺女平日里都好好的,就昨儿吃了你给的零嘴儿,半夜三更就突然发作了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听”果子嘴快地立马回道:“谁知道你闺女回家后吃了什么,谁又知道她什么时候吃了我给的零嘴儿的你们这家人好生奇怪,闺女还病着不念着给她请大夫给`她治病,倒是有闲心跑来跟我们要说法我们能给你们什么说法自己家闺女不好好看着,随时随地都能被人给拐了”陈伯上前道:“孙家的,我家夫人要去镇上,没闲心跟你们胡闹。”陈伯年纪略长说话也有些分量:“这时候你们就该让大夫给你们家娃子好好看看,怎么全家都涌上来了漫说这事儿还没个定论,就是有定论那也是娃子的命最重要。你们这般作为,倒像是上门来讹钱的了。”李欣踏上了马车,也不再搭理人,招呼过小碧来吩咐了两句。小碧点点头,和果子一人一边掀着车帘让李欣进去,随后小碧下车,目不斜视地走到花婆婆身边,开口道:“夫人说了这边儿的事儿陈伯和我娘处理她赶着去镇上。”“你们”“二哥,带人开道。”小碧对二狗子道。二狗子立马应了声带着长工把孙家人给撇开,给关家的马车腾出地方来。赶车的马车夫也不含糊瞧着路让出来了,立马就挥鞭子赶着马车朝前奔去。孙喜鹊在后边儿气得跳脚:“姓李的你给我站住你给我停下你是不是心虚了所以还跑我看你就是心虚了”杏儿冷眼瞧着,这时才发话道:“我大嫂是不耐烦理你,你瞧不出来吗还在这边儿上窜下跳的,也不嫌丢人。”孙喜鹊倏地一下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杏儿。孙喜鹊心里是无比恨杏儿的。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一个算是“前妻”,一个算是“现妻”。孙喜鹊和关武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作威作福,可关家穷困潦倒,不合孙喜鹊的心意。杏儿跟关武在一起后,两人齐心协力过子,小日子越过越红火。此乃其一。其二,孙喜鹊本以为关武就是个“没种”的男人,本想着就算杏儿跟他在一起,也不可能会有孩子什么的。哪知道杏儿才嫁过去两月就诊出了喜脉,这无疑是在孙喜鹊脸上打了个打耳光。而其后,孙喜鹊生了个闺女,人家罗杏儿却生了个儿子,这可是关家头一个正经八百的孙子,地位可是不一样。孙喜鹊心中不平衡可想而知。再有便是如今,孙家荷花村大户的位置早就拱手让了出去,而关家却崛了起来。这便是颠了个个儿了。村里已经有人说了,孙喜鹊是没那个福气,她要是还是关家媳妇儿,保不准也跟人家李欣和杏儿如今似的,吃香喝辣,顿顿白米饭加肉菜,还可能有丫鬟服侍呢,只待在家中数银子就好种种事情加在一起,孙喜鹊自然就恼怒非常了。杏儿回瞪孙喜鹊一眼:“你这当娘的,这时候不守着你闺女,却来这边儿讨说法,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劝你还是回去看着你自己闺女的好,好歹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再是姑娘你不喜欢,那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儿子摔了个跟头没哭我都心疼地不行,你倒好,孩子生病了,还有心思跟人翻旧账。”孙喜鹊正待反驳,那边儿道上却跌跌撞撞冲过来一个人,正是在孙家帮工的。“醒了,醒了”那人大喊道:“闯儿,醒了”刁老妖一顿,立马冲过来揪住那人的领子问:“什么我闺女醒了”“醒了,醒了”这人脑子有些不大灵光,但就因为如此,帮工给的工钱才少,平日里帮忙做点儿粗活:“漂亮夫人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