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长子长媳在任上期满要回家中来住上一月,再往京中听差补缺,捎来家中的家信上说,打算见见救过他们长子的李欣。沈夫人挂念之事只得两样,一样是沈家的生意,一样便是她亲子亲孙。就好比给李欣的心中,即便是说沈家家中琐事,却也只提及到长子、次子、三子,关于沈四爷,却一言未提。难为沈四爷还帮着沈夫人送信。李欣叹了口气果子正好抱了啼哭的悠悠过来,李欣接下悠悠,宽衣解带喂她吃奶。乔迁宴办得很隆重,在关文和李欣的共同关注下,“关宅”的匾额挂上了正门。刘氏身为李欣生母,关文岳母,瞧着这场景合不拢嘴,匆匆吃过了饭便寻上了李欣这里,张氏、山子、小兜和李歌跟着。李欣最小的妹妹李歌小小年纪便长得一表人才,被人介绍说是关家主母幼妹引得众人都迭声称赞,让刘氏又好好风光了一把。李歌才刚学会走路,一个人在地上颠颠地走着。刘氏也不去管她任由小兜看顾着。山子却是撇嘴,不耐烦地窜到了一边儿坐着,翘起了腿。被张氏狠狠瞪了一眼,这才端正坐好,不过没一会儿坐着又没了个正形。都是孩子,李欣瞧着也不苛责,夸了一句小兜小小年纪就知道好好照顾着小姑姑了,便让刘氏和张氏坐。刘氏打量了李欣这后堂觉得宽敞明亮屋顶也高,让刘氏喜欢的不行。“你们这会儿日子过得好了合该住这样的高屋子。”刘氏啧啧赞叹道:“阿文也是有本事,这才在镇上闯荡了多久就置下这么一份家业。你不知道,村里的人都羡慕我呢说我命好,儿女都有出息。刘氏咯咯笑,李歌停下来歪着头看了看刘氏,也笑了两声,又到处跑着。这会儿不仅小兜追着护着她,果子也追了上去,生怕主母的妹子磕着绊着了。李欣笑了笑,知道刘氏的性子,她娘就是有些喜欢炫耀,这也无可厚非。“娘跟大嫂过来,家中有人料理事吧”李欣问道。刘氏答道:“家里也请了长工的,爹娘这会儿日子也过得滋润,你放心吧。”张氏也笑道:“家中活计都不重,除了要看着那几个孩子有些不省心外,其余都还好。”山子便在一边哼道:“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回,还搁在这屋子里说话,我要出去你也不允”“李航”张氏顿时板了脸道:“你在学堂中念书,也是这样跟先生讲话的”山子年岁大了,家中人也都不再叫他这小名,叫了他大名李航。李航闷哼一声,想必也是怕他娘,当即不敢反驳,微微低垂了头,嘴巴稍稍撇了一下。李欣正看着,却瞧李航朝她这边儿望了过来,冲她眨了下眼睛。李欣一钲然后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搬救兵都搬到她这儿来了也不想想他从前来关家住那些时日,可把她给折磨地够呛的,她能愿意帮他李欣到底是心软,见张氏火大,轻声劝道:“大嫂,他到底是男娃子,正是好动的年纪,让他出去多交交朋友也是应当,今日来客多,说不定他能交到几个好伙伴呢”李欣又看向李航,说:“你去玩儿吧,可以去找找扬儿他们。扬儿和小康可是老惦念着你。”李航就像得了特赦令似的,不待刘氏和张氏表态,当即就大叫一声“谢谢姑姑”,立马就朝门外飞奔,跑得比兔子还快。张氏头疼地抚了抚额:“妹妹,你可不能这般惯着他。他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是拿他没辙的。李欣心想,山子性子自来如此,好在孩子没有长歪,没有别的坏毛病,只是好奇心中了些,玩心大了些,胆子也大了些,倒是不打紧。刘氏也道:“让他野去,野小子不野还不成才了。再说今儿这样的日子,他能惹出什么事儿来最近他都收敛许多了。”婆母都这般说了,张氏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几人叙了会儿旧,陆陆续续的女眷便朝后堂这边儿来了。杏儿和阿秀等人帮着招呼,李欣跟刘氏和张氏打了招呼,也醒了醒精神迎了上到底她才是一家主母。忙碌一天,李欣累得够呛。细数今日的收获,一是得了不少宾客上门送来的乔迁礼,二是见到了很多亲朋,三则是认识了几个以后需打交道的女眷,这也算是提前预备了。送完最后一批客人离开,天色渐渐黑沉下来。不管是李欣带来的人,关文铺子里分来帮忙的人,还是从前宅子里的下人,都着实疲累。让下人给李欣见礼等事儿只能等明日再安排了。李欣让大家都洗漱休整了好安寝,她等扬儿睡下,哄好悠悠睡着了以后,方才打了水来让关文泡脚。等夫妻两个躺上床去,四周已经是万籁俱静。关文摸了摸鼻子,虽然已经漱过口了,嘴里喷出的气还有些酒味。他扭身朝李欣笑道:“今日麻烦夫人了。”李欣觑他一眼:“当真是在镇上跟人混久了,还说起官腔来了。”关文便嘿嘿一笑,仲手欲搂过李欣的腰。李欣挣了挣,没挣掉,只能瞪了他一眼,从竹筒中挖出一小块膏体,在手掌心中抹匀了,往关文脸上均匀散去。关文闭上眼睛叹道:“说了这是女子搽的,你老让我抹脸上”“冬日气候干燥,当心皮肤皲裂。”李欣轻声道:“再说也没味道,谁闻你这个。”“唔”关文吁了口气,又问李欣:“这是沈家产的”李欣点了点头:“沈夫人说有京商前来与她洽谈这事儿她特意来信跟我说这件事情。阿文,你说沈夫人是什么意思”关文翻了个身:“要么是想再邀你一起合作,要么就是跟你提一提,看你有什么动作。”“你是说,她试探我”关文却轻笑一声:“她有什么好试探你的,你不是早就表明地清楚,跟沈家作坊划清了界限了吗”李欣想想也是。但又想起这件事跟沈夫人说开了之后,每月沈夫人还是会给她送银子,而她想起了什么创意还是会告知沈夫人一时之间又觉得这界限其实并没有划清。便是深深叹了口气。又问起另一事:“沈四爷今日瞧着很是沉稳,他家中的事儿可都处理好了”关文静默了一下,缓缓坐了起来面对李欣说道:“当初跟你说沈四太太生子那事你没跟别人说吧”李欣当即摇头:“你说不能说,我自然也不会说。再者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真要说沈家德行有亏什么的我这不是捅大篓子”关文严肃地点点头:“所以以后千万不可说这事。”“我听说坊间传闻,说是沈四太太难产,生子便夭折,产后血虚所以送往乡下庄子里养身”李欣犹豫地道:“这便是推脱之词”关文又是点头:“事情已经过了半年多了,也没什么人再提。所以这事以后我们也当不知道,别触碰这个话题。”顿了顿,关文道:“沈四爷仍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只是他内宅之事,我也不好过问。不过隐隐有传言,说沈四太太产后血虚,以后难再有孕,沈家打算以恶疾,、无子,的理由休妻了。”第六百四十五章认人李欣听了这话,面上顿时一片讶色。“当初沈四爷娶亲也算是轰动一时,况且对外也说沈四太太是生子的时候伤了身,说什么恶疾、无子,这岂非”李欣皱了皱眉头。关文答道:“从前安家便只是一家商户,没什么根基,安老爷也不过是个突然发家的商贾。”关文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道:“你夫君我不也是如此”李欣白了他一眼,关文继续说道:“安老爷死后,安家内宅不宁,争家产之事也是像唱大戏一般,你方唱罢我登,也没有个懂生意的人出来操持生意,坐吃山空,日子久了,自然就败落了。如今的安家说句难听点儿的话,比那小门小户有两分家底的还不如。”李欣道:“即便是如此,沈四太太也是沈家从安家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头娘子,如果沈家真的以这样的名头休妻,那不更加落人话柄,说沈家是欺安家败落,家中无人可替沈四太太出头,所以将沈四太太一个可怜的女子休出家门”说到这儿李欣紧锁了锁眉:“你光说沈家,沈四爷是个什么态度”关文又懒懒地睡了下去,半晌后才回李欣的话道:“依我看沈四爷倒是个念旧情的。”李欣眉梢一挑:“你意思是,沈四爷是欢喜沈四太太的”关文从鼻子中哼了一声:“今儿太晚了,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吧。明日你还要认识家中下人想必也是要早起安排家中事务,早些休息。”李欣瞪了他半晌,闻得关文呼吸均匀,有微微的打鼾声,不由叹了口气,几下收拾妥当,钻入被窝中入睡。第二日一大早关文便起床了,他自然是要忙着打理家中生意。因为带悠悠,李欣想来浅眠关文一动她便也跟着醒了,掩被坐起打了个哈欠,见关文动作利落地穿衣理发,李欣也慢腾腾地开始着衣。“悠悠还没醒呢”李欣低声问关文。关文朝一边儿的小木床看了一眼,道:“睡着呢,小嘴巴还吐泡泡。”说着便宠溺地笑了一下。夫妻两人收拾妥当,门口已经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等候着。关文一打开门,那妇人便躬身道:“老爷起了。”关文稍有些讶异,但还是点头,让她端水进屋并嘱咐道:“动作轻些。”近身伺候的自然都知道主家还有个出生不足一岁的女儿,妇人当即便轻手轻脚地进去。李欣理了鬓发,瞧那端水的妇人急忙过来要帮她梳发,阻道:“我自己来,你下去吧,待会儿用了早膳,让家中下人到后堂来,好让我一一认识一下。”妇人忙道:“是,夫人。”青丫和果子是李欣贴身丫鬟,毕竟是一早就跟在她身边的但今儿却没有人家原本的仆从勤快,人家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伺候了,她们俩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着实让李欣有些丢脸。用过早膳,所以家中下人都站在了后堂了。关文坐在主位,李欣在他旁边儿位置坐下,怀中抱着悠悠。扬儿在下首第一位坐了。其余仆从全都站着,包括低头立在李欣身后的青丫和果子。瞧着像是个管事的四十来岁男人站了出来,沉稳地道:“老爷,夫人,少爷小姐早安。”众人便跟着道了句“早安”。“下方所站的便是关宅中所有的下人了簿册在这儿请老爷妇人览阅。”李欣手里捏着所有的卖身契,只是对不上号。这样的场合也不可能将卖身契拿出来拿一张念一个人的名字,让人出来给她认识。这便显得太粗俗了一些。李欣还正想着怎么让他们一个个自我介绍着来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这管事倒是个机灵的。李欣笑了笑,接过簿册,朝关文挑了挑眉。关文不动,对李欣笑了笑。眼中之意就是说,今儿是让她立威的,她来管,他旁观表态便罢。李欣知道关文的意思。他在外拼搏,内宅的事情他不会管,都交给她。他此举,是让人知道在这个家中是由谁做主他这个当家主子将家中诸事都交给主母打理,对主母予以十二万分的信任。李欣扫过人去,翻开薄薄的簿册,一一点人上前问话。二十来个人也不算多,男女管事各一人,厨房上四个人,洒扫屋子的十个人,做针线的两个人,看门儿的两个人,在外行走递消息的两个人,其余的便是从前还没正式分配下来事做的,也就是年纪还尚小的小子丫头,共有四个。起初李欣觉得,他们才刚到镇上安家,委实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着,毕竟家中人口也少。但关文却说,正是因为家中人口少,所以在这个事上更加不能马虎。关宅院子不算小,要是落落的,容易遭贼人惦记。李欣也只能应下来。划分了职责的李欣也不好改变,仍旧让他们各做各的事儿。李欣曾问关文这些人为什么会被从前的主家留下来,可是因为犯了什么错不然单单是觉得不好带走,为何就偏偏留了这些人。关文笑答她道:“犯错倒是没有,可能就是资质平平,没什么出彩的,也没本事让前头那主家记得,更没心眼儿使银子给管事他们相当于是被前头那主家给抛弃了。至于那四个小的,那是才买回来的。”李欣看向最开始发话的那管事,姓曹的道:“曹管事,你与曹妈妈是夫妻”曹妈妈便是早上那端水进李欣屋中来的妇人。曹管事忙道:“回夫人话,是。”李欣嘴角扬起笑来:“你们夫妻俩怎么双双被留下来了好歹也是管事。”曹管事苦笑一声:“回夫人话小的两口子得罪了大管事,当时就被大管事说不带我们跟着去享福”李欣挑了下眉:“哦何事得罪了大管事”曹管事犹豫看一下,方才伸手指了指他们那堆人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子:“这是小人和贱内的儿子,十岁起跟着小人混了个递消息的活儿,却是在一次递消息的事儿上抢了大管事侄儿的功,大管事找茬,被小人和贱内堵了回去,以后就跟大管事交了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