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神情抑郁地叹气:“我不知道也许你说得没错我虽然无数次告诫自己,不应该再跟她扯上关系,但是潜意识里却仍然把她视为自己的东西。我深深觉得,她是属於我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更没有理由不是所以我根本没有意识到,看见她的裸体会有什麽不妥”“直到现在这一刻,你也这样以为吗”“我一直都这样以为。”“那麽就告诉她,向她热情地表白,告诉她,你在乎她,你想要她,你爱她”罗密欧停顿了一下,窃笑说,“爱到愿意为她换衬裙和生理护垫。”“闭嘴,罗密欧。”克雷蒙德丢出一个再不停止笑就掐死他的眼神,严肃道,“我不会告诉她的。”“为什麽”克雷蒙德犹豫片刻,自言自语道:“我还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气度和自信,可以彻底忽略她和杰欧瓦之间的关系,完完全全接受这样的她我想了很久,却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如果我抱著轻率随便的态度和她在一起,结果却又不负责任离开她的话,对她是不公平的,所以我需要时间,在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的想法之前,我不会让她抱有希望。”、32鲜币女巫的奉献 第三章第三章a reason to refe haess 拒绝幸福的理由翌日,克雷蒙德、纳纳和罗密欧集中在别墅後院的植物园里,进行作战会议。威尼斯正值一年中气候最宜人的三月,没有冬季的冰雪,也没有夏季的豪雨,和煦的春风吹在身上暖洋洋的,足以使人全身心放松下来。不过事实上,真正放松的只有罗密欧一个。他躺在柔软的皮椅里,翘著二郎腿,吃著意大利风味美食“西那野猪”,喝著享誉盛名的“德鲍尔微苦可可”,一副惬意慵懒的模样。纳纳觉得如果他再戴一副墨镜的话,简直就像是在地中海度假的好莱坞明星了。而纳纳就没那麽自在了。她抱著小白、小白白和小小白三只纯种弗尔皮诺犬,坐在一片斑驳的树荫下,眼睛始终不离开她的狗,只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四周的声音。关於昨天发生的意外,她想了一夜,一半时间抱著被子羞愤欲死,剩下的一半时间说服自己原谅克雷蒙德。他也许只是好心办坏事,她想,因为她很清楚他的为人,如果他真的想占便宜的话,也不会到现在只要了她一次。不过,原谅归原谅,这件事还是没法从记忆中抹去,所以她必须更加小心地隐藏自己的羞涩,才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克雷蒙德走进植物园,手里托著一叠威尼斯能买到的最好的甜点,希望能借此化解一下纳纳的怨气,为今後的相处制造一些转机。可纳纳不领他的情,他只好把甜点丢进垃圾箱,找了张椅子坐下,提出接下来的计划:“我打算去佩鲁日。”罗密欧似乎从地中海度假回来了,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佩鲁日哪个国家的佩鲁日”“法国南部里昂远郊,安河河谷边的那个佩鲁日rouges。”克雷蒙德丢给他一个白眼,“你该不会连自己的国家也忘记了吧”“没办法,谁叫我是商人呢,商人就是要四海为家的呀。”罗密欧厚脸皮地笑笑,“然後呢你打算去那里干什麽”“寻找魔镜,顺便打听一些有用的线索。”“为什麽要特意去那里”克雷蒙德看了纳纳一眼,发觉她在听,便接著说:“那是我母亲希尔凡娜最喜欢的小镇,九年前,她在那里突然暴毙,当地的吸血鬼按照她的愿望,把她安葬在了山顶的墓地里。既然布瑞尔的事跟她有关,我们又找不到其他线索,我想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罗密欧对於血族的事并不太了解,只是零星听了几个片段,所以一时也无法发表什麽评论。他瞄了瞄树荫下的纳纳,代替克雷蒙德问:“纳纳,你觉得怎麽样”纳纳一边揉小白的脑袋,一边抬头看著他们俩说:“好啊,我没意见,随时可以出发”“不,我并不打算带你去。”克雷蒙德打断她。纳纳惊讶地瞥了他一眼,嘀咕说:“如果你愿意等五天的话,我的生理期就会过去了。”“生理期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问题是,佩鲁日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它在五百年前就被吸血鬼占领,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鬼镇。当时法国天花肆虐,佩鲁日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全镇的人都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吸血鬼。这些吸血鬼便以居民的身份在当地生活下来,一直繁衍至今。”“见鬼”罗密欧夸张地叫起来,“那些居民都是吸血鬼我去年还向他们推销过武器呢当时我就想,怎麽会有力气那麽大的人类,把我的枪柄都捏弯了,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可见无知就是幸福,你能活到现在也多亏了你那粗壮的神经。”“克雷蒙德,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乐观豁达的性格,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我不会怪你的。”罗密欧悠然喝了口饮料,继续说,“那现在怎麽办我和纳纳可不能去那麽危险的小镇,我们会被当成食物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我倒不认为会有吸血鬼愿意啃你的骨头不过对纳纳来说,那里确实很危险,所以我打算一个人去。而罗密欧,我要你留下来照顾她。”纳纳这时走到圆桌旁,插入他们的对话,说:“不,克雷蒙德,我要跟你一起去。”克雷蒙德转过来瞪著她,两颗宝石般湛蓝的眼睛射出不悦的目光。“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纳纳平静地回应他,鼓起勇气说:“你有你的计划,我也可以有我的,如果我什麽事都听从你的安排,只会不断重复过去那种依赖你的日子。可事实上,我已经没有理由再依赖你了,克雷蒙德,我必须学会从心底把你放下,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每件事都能够自己来决定。”克雷蒙德愣住了。他知道她会用这麽疏远的语气对他说话,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她会绝望会死心,也是因为他迟迟不去修复这段感情的缘故,可真正听到她说要“把他放下”时,他还是忍不住胸口刺痛,一种说不出的寂寞感在身体里蔓延。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慢慢考虑他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还没来得及决定,就已经和她失之交臂了在纳纳的注视下,他心情烦躁地回到话题:“你要知道,佩鲁日的吸血鬼是萨伯同盟中较为特殊的一个族群,组织对他们的管制很有限,凡是主动去镇上观光的游客,都会被默认为送上门的食物,他们可以尽情吸干游客的血,而不必受到组织的惩罚。”“法国各地有著数不清的吸血鬼,我不论走到哪儿都是食物,待在威尼斯别墅和待在佩鲁日山顶,从本质上来说并没很大区别。”“那里的吸血鬼不怕天花,并不代表这种病已经消失了,你到了那里或许会被感染的。”“不会的,我身体里有牛痘疫苗,对天花免疫。”“”克雷蒙德再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好板著脸孔妥协道,“好吧,随你的便,不过你必须女扮男装。”“没问题。”纳纳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转身背对他:“谢谢你尊重我的决定,还有昨天的事,我原谅你了。不过今後我还是希望你记住你的承诺: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要随便碰我。”说完,她抱著小白挺胸抬头走出院子,小白白和小小白一左一右跟随在後,俨然两个贴身保镖。罗密欧盯著纳纳骄傲的背影,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语气中带著欣赏和一些感慨。“克雷蒙德,如果你还在犹豫的话,那可要抓紧时间了,通常女人都不会等男人太久的。”克雷蒙德却表情呆愣,望著纳纳消失的地方,心里郁闷地想:这只奴隶犬自从跟他在一起後,地位不断上升,继成为贵妇犬之後,又一路爬到他头顶上莫非,她现在已经变成女王犬了────七天後的早晨,纳纳身穿黑色法兰绒衣裤,脚踩一双大头皮鞋,还特意戴上一顶马鬃做的黑色假发,乱蓬蓬的小卷毛让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这身打扮显然很成功,因为就连罗密欧都没有一眼认出她来。他站在河岸边的贡多拉旁,疑惑地盯著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发出恍然大悟的笑声。“纳纳”“是我。”纳纳也跟著笑起来,扯了扯松松垮垮的裤脚管,俏皮地说,“看到这样一身打扮,你应该没有心情上来搭讪了吧”“唔确实很难引起我的兴趣,我想你现在应该是全欧洲最安全的女人。”“罗密欧”纳纳哭笑不得地瞪他。“别瞪我啦,好吧,我承认这麽说是违心的。”罗密欧温和地笑了笑,一改平日的不正经,诚恳地说,“不过,如果继续把你当作一个女人来欣赏的话,我恐怕会做出对不起克雷蒙德的事来,所以在分别之前,记住你现在这个男孩的形象,对我来说有益无害。”平时听惯了他的恭维话,纳纳也没有在意,只是怔怔地问:“分别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佩鲁日吗”罗密欧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你们,是为了向你们说再见的。对了,顺便告诉你,你的三只小狗我会替你带回法国的。”“谢谢你可是,你真的要走”“三个月的假期对商人来说实在太长了,还有许多生意等著我去做呢啊你不用觉得内疚,我的每一天、每一小时都被克雷蒙德用高价买下来了,这段时间我不但没损失,反而还大赚了一票呢。”纳纳渐渐收敛笑容,心情复杂道:“克雷蒙德他花钱请你来保护我吗”“不,不完全是这样。他邀我从伊夫林到威尼斯一路同行,更多的是为了我的安全。你知道的,当时城堡那一战,我惹火了萨伯同盟消隐会的首领加奥,他担心我会遭到暗算,就买下我三个月的时间,把我放在他的眼皮底下这就是他关心别人的方式,虽然很难理解,但这就是克雷蒙德。”纳纳听出他话中有话,微微涨红脸咕哝:“你在暗示我什麽吗”罗密欧笑了笑,正要开口,眼角瞥见克雷蒙德从别墅走出来的身影。他忽然很想使坏,便故意抱住纳纳的脖子,将她的身体扳到一定角度,使得阳光从正面打到她的脸上。然後他俯身低头,贴著她的耳朵说了一句话,刺眼的阳光下,他们的脸部细节看不太清,因而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接吻一样“砰”别墅大门发出沈重的撞击声,罗密欧立刻知道他的恶作剧得逞了。他拍了拍纳纳粉嫩的脸颊,又向克雷蒙德挥挥手,拎起三只狗笼,以自认十分潇洒的动作跳上小船,在两人的注视下越行越远。而纳纳却被蒙在鼓里,对克雷蒙德铁青的脸色感到大惑不解:“怎、怎麽了”克雷蒙德从口袋里拿出丝质手帕,递给她,语气生硬道:“擦干净。”纳纳呆呆地接过手帕,擦了擦被罗密欧拍过的脸颊,心里还在怀疑是不是罗密欧的手套上有巫术药水,所以他才会叫她擦干净。却听他气恼地说:“不是脸,是嘴唇”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误会那种事,显然占有欲过重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把手帕还给他,故意满不在乎地说:“我为什麽要擦干净这是罗密欧留给我的饯别礼物,我要回味一辈子。”说完也不管克雷蒙德的脸色有多难看,自顾自走上马车,对罗密欧的恶作剧忍俊不禁起来。────圣马可广场的马车租赁铺里,罗密欧租了一辆双人小马车,将三只狗从笼子里转移到车上,随後自己也钻了进去。马车很快走上平坦的道路,罗密欧惬意地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已经回到远在伯酒莱的老家,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里,品著当地特有的美酒。然後,隔壁那位美丽的少妇听说他回来了,便立刻跑来看望他,看到他出浴的模样她肯定会大叫,不过当然,她不是真的害怕,而是兴奋,他会用一整晚的时间来让她忘记自己的丈夫想得太深入,他禁不住飘飘然起来了,甚至还发出自嘲的笑声:“真是的,为什麽我看上的都是别人的女人呢”他看向三只小狗,笑嘻嘻问:“你们说呢”小小白抬起後腿挠痒,小白白无聊地啧嘴,小白干脆把屁股对准他。“你们这些小坏蛋,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吧”罗密欧坏笑著脱下手套,举起惨白的骷髅手,五指格格作响,作势要给它们点颜色瞧瞧。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车里的一人三狗全都被震得跳了起来。狗开始不安地大叫,罗密欧一边发出“嘘”的安抚声,让它们安静,一边打开车窗,探出脑袋问:“喂出什麽事了”事实上,这句话只说了一半,他的喉咙就被某样东西勒住了一条银色的鞭子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硬生生从马车里拖了出来,一直拖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呜”大惊之下,他急忙从口袋掏出匕首,想要砍断鞭子,可出乎意料,这件武器的材质比想象得要强韧许多,他从没见过这麽坚硬却又能操纵自如的鞭子。他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