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她不自觉抱住身体,想起上次相同的经历,不由地用尽力气嘶喊:“杰欧瓦冷静一点,别那麽激动,你这样会杀了我的”杰欧瓦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紧绷著表情,像个游魂似的飘到祭台前,将双手浸没在满桌的鲜血里,深吸一口气。“没错,这确实是她的气味”他抬起颤抖的手指,不敢置信地看著指尖流淌的血液,哑声自语,“可是为什麽这里也会有她的血”他的视线逐渐向下,盯视祭台几秒,突然挥手用力一劈,“轰”的一声,祭台应声而裂,从中间一分为二。出乎他的意料,祭台中间是实心的,连条细缝也没有。这简直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这块玉石搞的鬼,那布瑞尔的血究竟是从哪里喷出来的他僵立了片刻,又抬手将玉石劈成了四块。依然没有血迹。再将最大的几块劈成更小的碎块没有、还是没有他开始发起怒来,将所能见到的每块石头劈碎、剁烂,狠狠砸飞,口中歇斯底里喊:“布瑞尔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纳纳的身体宛如置身冰窖中一般瑟瑟发抖,杰欧瓦每喊一声,她的痛苦就增加一分。眼看再这麽下去她和杰欧瓦都会崩溃,为了救他,也为了救自己,她不得已放下自尊心,做了一回连她自己都不齿的事情。“我在这里”她使劲咬住嘴唇,从喉咙挤出不甘不愿的声音。杰欧瓦的反应跟她预想的一样。他立刻停止发泄,转过头,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过於沈重的视线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我在这里,杰欧瓦我的灵魂附在你的第二个天使身上。”纳纳又重复了一遍,为了防止他用读心术看穿自己的心情,还刻意在心里模拟布瑞尔的角色,竭力让自己显出沈痛悲哀的样子。不过事实上,她的情绪确实很糟糕,也真心地感到自己很悲哀,这种强烈的心情很容易便传递到了杰欧瓦那里。而杰欧瓦本就由於受到刺激而头脑混乱,无法仔细分辨她的心情是真是假,再加上疯狂地想念布瑞尔,内心抱有极大的期盼,所以一时之间竟真的相信了她。“真的是你”他动容地走向她,带著不敢置信的表情将她搀扶起来,目不转睛凝视她,随後以一种极其缓慢、犹豫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在怀中。他的头垂在她肩膀,下巴抵著脖子,长时间一动不动。可纳纳能感觉得出来,他在颤抖,他正在用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的激动这让她觉得很不好受,内疚和後悔像潮水般吞噬了她。一时间,她害怕得发抖起来。她为什麽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呢在杰欧瓦最彷徨无助时,利用他的真心,假扮成他心爱的女人,对他开了一个最最恶劣的玩笑,而目的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一些以杰欧瓦那麽高傲孤僻的性格,她实在不敢想象,当他发现自己被欺骗後会有什麽样的反应就在她心惊胆颤,担心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时,杰欧瓦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起来。他的一只手从腰部上移,一路轻抚至腋下,另一只则慢慢下移,托住她的臀部。在她惊得不知所措之际,他的嘴唇很自然地贴了上来,在她唇瓣上辗转,轻吻,鼻息渐渐沈重纳纳紧张得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心里却暗暗叫苦。天啊,她发誓她不是为了要勾引杰欧瓦,才故意假冒布瑞尔的,她真的没有那种企图啊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杰欧瓦真的把她当成了布瑞尔,对她肆意纵情,而她又因为害怕被拆穿而不敢拒绝,结果就变成了骑虎难下的状态怎麽办再这样下去的话,她──“唔”忽然,感觉他的舌头滑入了她口中,她瞬间打了个激灵,全身起了强烈的抗拒反应。不行不可以这样她再也顾不得那麽多,拼命推开杰欧瓦的脸,豁出去似的大声坦白:“住手我不是布瑞尔,我是纳纳啊”可是杰欧瓦只是半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继续在她的嘴唇投下意犹未尽的吻,非但不放开,反而将她推倒在地,把她的双手牢牢固定在头顶。“唔杰欧瓦,拜托你清醒一点,唔”她每次想开口澄清,却每次都被他的唇舌堵住。她的力量在他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以至於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令她动弹不得。情急之中,她只能狠下心,用力咬破他的嘴唇,为自己赢得短暂的说话时间。“听我说”杰欧瓦呻吟了一声,离开了她的身体。“对不起,杰欧瓦,我错了”纳纳双手合十举在头顶,不顾一切地喊,“为了让你冷静下来,我没有别的方法,只能假装自己是布瑞尔,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知道。”杰欧瓦慢慢擦去嘴唇上的血迹,轻声说。一瞬间,纳纳的表情凝固了,惊愕地瞪大眼睛。“你以为,这种谎言也能骗得了我吗别忘了,我可以读懂你的心。”纳纳呆呆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被布瑞尔附身那他为什麽要对她做出这种亲昵的行为这究竟是什麽意思“咚”,杰欧瓦的双手撑在她的头部两侧,俊逸漂亮的脸孔一点一点凑近她,在她耳边的位置停下,低声耳语:“你说过,如果我肯放过克雷蒙德,你就心甘情愿成为我的玩具吧”纳纳惊慌地想作抵抗,却被他紧紧按住。她只能无奈地喊:“杰欧瓦,别再戏弄我了你到底想干什麽 ”杰欧瓦把头埋在她的长发间,沈默了。与其说,他想对她怎麽样,还不如说,他希望她成为什麽可是很遗憾,这一点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在布瑞尔死後,他疯狂地寻找她的替代品,希望能有第二个天使来抚平他内心的创伤,但其实在心底深处,他却从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另外一个女人能够替代布瑞尔。即使是千年後的现在,他仍然不认为纳纳能够填补布瑞尔造成的空白。然而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的精神极度疲惫,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他无法再独自支撑下去。当身体疼痛难忍,或者内心压抑痛苦时,他越来越渴望能有一副温暖的身体可以拥抱,幻想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无条件地付出爱情,哪怕她不是布瑞尔,哪怕她心有所属,哪怕她最後还是会离开他是啊,为什麽不可以呢纳纳是他制造的天使,本来就属於他,她身上散发的温暖正是他此时最需要的东西。他为什麽不能把她据为己有当这个念头在脑海浮现时,他的心底深处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欲望,这股欲望激起了他对自己多年来坚守的原则的怀疑,也十分有效地唤回了他的理智。他渐渐松开对纳纳的钳制,撑起上身,在离她十公分处凝视她的眼睛。“多谢你让我恢复冷静,这个方法很有效。”纳纳害怕地望著他,嗫嚅道:“我、我假扮成布瑞尔,你不生气吗”杰欧瓦没有正面回答,直起身,在她一旁的草地上坐下。他的手上还残留著布瑞尔的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远古野草的泥土气,散发出一股凄凉的气息。“从某些方面来说,你和布瑞尔很相似。”纳纳慢慢坐起来,感觉血液中的冰冷已彻底消失,现在的杰欧瓦又恢复成了那个冷漠而又优雅的碧骸,对她暂时不具有威胁性了。她将揉乱的裙子拉平,擦了擦被他吻肿的嘴唇,默默将头埋在膝间,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怨恨还是同情。过了很久,耳边传来杰欧瓦略微带有回音的低语。“你愿意听听,我和她的过去吗”────刺眼的白光消失的时候,瑟感觉自己似乎坠落在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池里,冰冷的液体包裹住他赤裸的身体,使他的心脏很不舒服。直到呛了几口水之後,他才猛然意识到,这不是水池,而是大海。他开始惊慌起来,睁大眼睛,努力在周围寻找可以让自己保住性命的攀援物,却由於一片漆黑什麽都分辨不清。“救命有人吗”他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试著往一个方向游去,在保持体力的前提下,尽量让身体热起来。十分幸运地,他很快找到了一堵岩石铸成的墙壁,让他庆幸自己并不在大海的中央。随後,又在粗糙的岩石缺口处,找到了一条勉强可容两人并行的狭窄隧道。他立即爬进隧道口,甩去身上的海水,深吸了几口气,开始坐下来思考。首先想到的是,他带来的那面月亮百合不在手上,多半是已经沈到了海底。在这种情况下,他连自己身处哪里、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都成问题,不可能潜入海底去捞镜子。所以这面镜子可以确信是丢失了啧,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皱眉想。其次,他在穿越时空时,心里默想的人是纳纳,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必定会降落在离纳纳不远的地方。也就是说,纳纳现在也在这片海的某个地方。想到她现在可能处在危险中,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看来,他这次的穿越还是有价值的,她实在不应该继续待在这种危险的时代。这次如果能成功地将她带回现代的话,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回来了,哪怕被她憎恨,他也要把所有的镜子全部打碎当然在那之前,他必须先找到镜子带她回去。休息了片刻,他开始向隧道深处走去。也不知走了多远,前方渐渐出现了火光。当他快要接近这团火时,突然听到一个清冷的嗓音厉声问:“是谁在那里”瑟下意识将身体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後,警惕地回答:“别冲动,我只是一个不小心落水的游客,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不可能”对方十分肯定地打断他,“你不是普通的游客,快点报上名字和身份,否则我不保证你下一秒是死是活”瑟犹豫了一会儿,正要开口编造一段故事,只听另一个略微成熟的声音说:“等一下,流那蒂卡,这男人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随後,这个声音的主人举著火把,慢慢向瑟走来。瑟将手臂挡在眼前,竭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当看到对方的脸时,他禁不住发出了惊异的声音:“堤法”而堤法看了半天,也渐渐认出他来,原先警惕的表情立马变成了不屑:“什麽呀,原来是你。你不是未来的人吗怎麽又跑到这个时代来了”“在说明那件事之前,”瑟翻了翻眼睛作出无奈的样子,“麻烦你先脱件衣服给我。”“凭什麽”堤法很不客气地瞥他。“凭你在未来花掉我很大一部分积蓄,并且答应要在中世纪还给我的那份交情。”“”堤法一时语塞,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很不情不愿地脱下衬衣,慢吞吞递给他,“喏,拿去吧。”瑟披在身上,顺口说:“还有裤子。”“你这个庶民,不要得寸进尺”瑟镇定自若道:“如果你不希望纳纳看到我下半身的话,就不要罗嗦,快点照我说的做。”堤法沈著脸,在脑中衡量了一下,最後还是决定为纳纳的眼睛著想,脱下一条裤子给他。他可不希望这个“斑比”因为裸体和纳纳发生暧昧,害克雷胡乱吃醋,然後给他一个可趁之机。虽然纳纳说过,他们只是朋友,但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朋友才不会为她牺牲到这种地步。流那蒂卡在一旁默默观察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见连堤法这样不客气的人都拿他没办法,便暗自推测他或许是个相当有身份的吸血鬼。只是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未来”指的是什麽地方,也很好奇他会赤身裸体出现在海底的原因。瑟穿著妥当,总算松了口气,换了种诚恳的语气对堤法说:“幸好我在这里遇到了你,堤法,谢谢你的衣服。”堤法掉头背对他,高傲地说:“现在我们一笔勾销了。”“别说蠢话,还差得远呢。”“你”“对了,纳纳在哪里”对於瑟相当随便的态度,堤法暗自不悦,正要发挥毒舌威力,远处传来一阵沈重的脚步声。流那蒂卡问:“克雷蒙德,怎麽样”“不行,这条路也是死路,看来我们遇到麻烦了。”克雷蒙德低声说,语气中透出焦急。不经意间,他看到眼前多了一个人,目光突然停滞不动,不悦地瞪著这个曾经把纳纳从他眼皮底下带走的男人。“是你”克雷蒙德一时想不起他叫什麽,“你怎麽会在这里”瑟也用类似的目光,瞪著这个引诱纳纳留在中世纪的贵族,不甘示弱回答:“我有事想找纳纳谈一谈。”“什麽事”瑟没有正面起冲突,只是婉转地说:“我希望能保留到跟纳纳单独相处再说。”克雷蒙德瞬时眯起眼睛,大致上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他沈默下来,压下心中莫名的烦躁,丢给他一句:“随你的便,不过眼下纳纳不在这里,如果想见她就跟我们来吧。”────纳纳还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