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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4(1 / 1)

弄巧成拙将锁给踢歪了。敌军的轰炸机飞掠而过,投下炸弹,身后的房屋受到了攻击,轰隆倒塌。碎石滚落路边,差点砸到他,弗里茨爆了句粗口,委身躲过。这种情况下,他完全可以离弃她,自己逃生,可是没有,甚至连这种念头也没有萌生过。他懊恼地扔了钥匙,对微微道,“你把车窗开到最大,然后钻出来,我接住你。”可是,糟糕的是,车门变形导致窗户被卡住了。无计可施,弗里茨只能砸。他脱下外套,让微微裹在身上,以防被碎玻璃扎到。他用衬衫袖子包住手,然后一拳头砸了下去。玻璃透过布料,扎入他的手背,衬衫上也沾染了点点血迹,触目惊心。可危机关头,这种小伤实在不算什么,弗里茨连看都没看一眼,用袖子扫开碎玻璃,对她叫道,“快爬出来。”林微微将军装裹在身上,从车窗探出大半个身体,幸好才4个月,不显肚子,要不然非卡死不可。弗里茨伸手抱住她,将她一点点地拽出车厢,一边还不忘讽刺她几句,“嘿,侏儒人也有好处。”“你才是侏儒人你全家都是”她使劲骂了回去,把她关在车里,害她差点被炸死,现在还要说风凉话,真能给他活活气死。弗里茨还想和她拌嘴,这时轰炸机又在上空侵袭,在不远处投下一连串的炸弹。他神色一整,忙拉着她跑离目标明显的大街,想躲进地铁入口。还没跑到目的地,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两人都不由被震撼了。重磅炸弹正好落在对街的居民房上,屋檐被掀起,就连沿街的半面墙壁都被彻底撕开了。他们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坐在饭桌边的一对老夫妻,一脸彷徨无措地抬头望着天空上一掠而过的敌机。诧愕也只是在心底短短地一闪而过,接连的炸弹当空落下,让他们自顾不暇。弗里茨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一路狂奔,她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被他扯得脱臼了。她咬着嘴唇,跟在他身后穿梭在一大片残墙碎瓦中,到处都在燃烧、到处都有倾塌,那爆破的声音震耳欲聋,她想自己现在脸上的神情一定也和那对老夫妻一样迷茫。望着弗里茨的背影,她不由地回想起在斯大林格勒的时候,他曾拎着她的领子,强迫她跑出枪林弹雨的情景。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她握了下他的手。即便在这兵荒马乱之际,她的小动作还是立即被他发现了,他回首,眼中映照出一抹光彩。剧烈的爆炸声盖住了他的话音,只是通过他的唇形,她隐约猜到他在说,“别怕,我会保护你。”林微微低下头去,在东线上,两人相互扶持,一步步从地狱逃生的画面毫无征兆地跃出脑中,无比清晰。原来,对他除了恨,还有其他一点微妙的情愫在里面。天上再度掠过敌机,弗里茨大叫了几声,她还没听明白,就被一下子扑倒在地。生死之际,那么自私的一个人,却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作她的掩饰,用生命去保护她。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奇迹战斗机机翼上机枪连续不断地喷射出子弹,沿街一路扫过,耳鸣的厉害,听不到声音,却清楚地望见弹壳落地激起了一大片尘土。当子弹在他们身旁弹过之际,她感受到那股气流迎头扑来,掀起自己的头发,撕裂身上的皮肤。她下意识地将脸埋入弗里茨的胸膛中,握紧双拳,感觉自己连呼吸都要停止了。空袭警报拉响后不久,国防部终于调动驻守柏林的预备军和党卫军,配合空军将入侵者赶出领空。地面的武装部队发出猛烈的反攻,剩余的斯图卡再次重组队形,围攻敌军。敌机的注意力被引走后,这一片天空逐渐恢复了安静。弗里茨沉重的身体压在肚子上,让她不适,她试着推动他,叫了声他的名字。可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趴着,反应全无。林微微吓了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该不会是中枪了吧。急忙伸手摸到他的脸上,没有鼻息,但好在颈间还有脉搏在跳动。她稍稍定下心,用力推开他,让他仰面躺在地上。她拍打着他的脸,急切地叫唤着,“弗里茨,你能听见吗快醒过来”没有反应,他依然双目紧闭,除了袖子上血迹斑斑,一时看不清还有哪里受了伤。慌忙之中,她想到紧急施救,急忙将嘴贴在他唇上做人工呼吸。没想到,地上的人突然张开了眼睛,一把扣紧了她的腰,托住她的后脑勺,撬开她的嘴唇,将舌头伸进去,加深了这个吻。林微微愣怔了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混蛋耍了。他根本没事,刚才不过是在装死骗她同情、吃她豆腐罢了。心里一恼火,她又想去抽他,弗里茨用手隔开,却被她拍到了手臂上的伤口,不禁痛得咬牙切齿。不顾两人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露出个微笑,道,“你明明就是在乎我的”“我”她正想反驳,这时腿间突然有股温热的湿意,伴随着一股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心口一紧,有种无法言语的恐惧虏获了她,比刚才的空袭更甚,双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领,脱口而出,道,“弗里茨,我痛”“哪里痛”“送我去医院,求你,晚了就来不及了”她浑身都在颤抖,脸上汗泪交织,苍白得几乎看不到血色。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指甲陷进了他的手心,像一个溺水的人,而他是唯一的希望。见她那么难受,他也没心情开玩笑了,翻开外衣,去检查她的身体是否有受伤之处。林微微握住他移动的手,道,“去hsk医院找奥尔嘉。”奥尔嘉不就是野战医院里的那个护士疑问迅速地窜过心间,他没多想,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她的脆弱让他心疼,而她的依赖让他欣慰,想起她心口的伤疤,毫无犹豫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紧张、害怕、担忧各种情绪交汇在一起,起落太大,心脏不堪重负,她气一短,晕了过去。怕她是心脏病诱发,弗里茨不敢耽搁,抱着她冲到一片狼藉的大街上。空袭来得突然,大家也逃得慌忙,有些汽车的引擎上还插着车钥匙。将微微放在副驾驶,弗里茨一踩油门,将车飞快地倒出废墟,然后一阵风似地驰骋而去。hsk医院也乱成一团,医生护士刚从底下防空洞里出来,还没有完全恢复运转。混乱之际,鬼才知道上哪儿去找奥尔嘉,弗里茨用枪指着一个护士,硬是让她给安排了一个床位。守在她身边,等待医生的到临。他拨开她额头的碎发,亲了下她苍白的脸,手指轻轻地抚摸过她胸口的伤疤,心中腾起一种感情叫不舍。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踪影,弗里茨等得不耐烦,正想起身,这时医生护士来了。“她怎么了”医生问。“心脏病。”“我们给她做个全身检查,这需要一点时间。”“多久”“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医生瞄了眼他手臂上的划伤,道,“你可以先去外科让护士包扎下伤口。”病房大门被关上,弗里茨在外面焦躁地踱步,等了好半晌,还是没有动静。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有剩余,只能先去外科打发时间。这次空袭造成的影响不小,外科的急诊室里等满了病人,都是一些平民。所以,作为纳粹军官,弗里茨得到了优先治疗的权利。护士端来医疗器具,一见到他这个年轻的党卫军少校,动作更是轻柔。小心翼翼地挑出碎玻璃,给他上药,还时不时地抛去一个媚眼,企图勾搭他。弗里茨瞥了她一眼,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护士叫奥尔嘉的”被帅哥主动搭讪了,她有些激动,道,“很多个奥尔嘉,你问的是哪个”他和奥尔嘉有过一面之缘,只记得她是棕发蓝眼,其他的一概不知。大约描述了下她的相貌特征,然后又补充了句,“她以前跟着第一警卫队去过东线。”“啊,原来你说的是奥尔嘉﹒戈特夏克。”弗里茨耸了下肩膀,对她的姓氏完全没有印象,不疾不徐地继续问道,“她在哪个部门”“妇产科。”小护士停顿了下,“你认识她吗”他没回答,问,“今天她上班”“这个我不知道,你可以去楼下总台咨询一下。”闲聊几句,等包扎完毕,弗里茨起身。没走几步,护士追了上来,她将一张纸片塞在他手中,道,“明天12点来这里换药。我叫格雷特。”弗里茨扬起嘴唇,毫不吝啬地露出那对会诱惑人的小酒窝,道,“谢谢你,格雷特。”格雷特被他两道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红,回去工作了。弗里茨走出医疗室,随手一挥,将纸片扔进了垃圾桶,连她写了些啥都没兴趣看。回到病房,发现人去楼空,他的心一颤,跑到门外拉住一个护士,问,“人呢”“被转去了a栋2楼。”“她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转”护士摇头,道,“我不知道。”弗里茨立即换方向。a座大楼入口处写着妇产科几个字,他正迟疑着,眼前闪过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是奥尔嘉正愁找不到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林微微要去也该去内科,怎么会被转到妇产科他走上去一把拉住奥尔嘉,开门见山地问,“微微在哪个病房”奥尔嘉自己也是大腹便便,被他这么唐突地一扯,吓了一跳。托盘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她皱起眉头,不满地望向弗里茨,但眼中的不满立即转化成惊讶。“你,你不是”叫不出他的名字,但对他这个人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他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弗里茨没心思和她叙旧,见她不回答,便按着她的肩膀晃了晃,“她人呢在哪个病房”“a201。”弗里茨扔下她,走了几步,又转身折回来,问,“她心脏什么病”“心脏”奥尔嘉一怔,下意识地道,“她心脏没病,就是有点出血。”“出血”他一时无法理解她的意思,“心脏出血”“不是。”奥尔嘉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爱恨恩怨,她只知道弗里茨在战场上救过她们俩个的命,对林微微也是情有独钟。这次,又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微微送进医院,所以对他不设防。“那是什么”“就是有点动红而已。”弗里茨越听越糊涂,没耐心地加大了音量,“你给我说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毛病”“是”奥尔嘉正想解释,这时,负责的主治医生来了。弗里茨扔下她,快步走向他,开门见山地问,“a201的中国女人生了什么病”“没病,只是动了胎气,休息会儿就好。”“胎气”他一怔,突然想到微微隆起的腹部,顿时恍然大悟。一张脸倏地沉了下去,眼底被一大片阴霾笼罩了,薄唇抿成一直线。这平地一声雷,在他心底倏地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让他失控,弗里茨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怀孕了”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底,见他又是一身军装,医生显然是误会了。以为他是孩子的父亲,而基于种族法,对这个消息并不是那么欢喜。但不管怎样,医者仁心,也是工作上的职责所使,这些忠告的话不得不说。“她还在孕前期,如果你希望母子平安,就请节制欲望,过量的性生活对胎儿生长会有影响。还有,情绪波动也会导致流产,恐惧、紧张、激动、不安所以尽量少去刺激她。”可是弗里茨哪里听得进去,被这个消息刺激得心里空荡荡地什么也没剩下,唯独那句她已经怀孕四个月的话,还在脑中不停地回荡。他推开人群,冲了出去,直接去了二楼,闯入她的病房。林微微还没醒,无力地躺在那里,看见她,一颗心痛如刀绞,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和理智。她竟然怀孕了她竟然背叛他而他还像傻瓜似的围着她转,以为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感动她,最终进驻到她的心里,可谁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向他打过开心门。她没爱过他,从来没有,她的笑容、她的温情都是装出来的,是假的不管他做什么,他们都是陌生人,她永远防着他。想到这一点,让他怒火冲天,踢开椅子,狠狠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崩裂,白色的纱布上血迹斑驳,可他感觉不到,因为心中密密麻麻的刺痛掩盖了一切。以前两人逃难时,她也曾调皮地拿玉米当孩子,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有了,却不是他的种。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停止挣扎,转而在他身下哀求他的温柔;为什么她总是紧张地伸手覆盖住腹部,拿防贼一样的神情瞪他;为什么她会总是吐,肚子会隆起,原来如此为了保住孩子,她可以撒谎,可以委曲求全地忍耐,可见这孩子对她是多么重要。真伟大他连连冷笑,眼底的冷意几乎可以让空气结成冰。四个月珠胎暗结四个月,谁都知道,就是把他蒙在鼓里。好样的这是谁的孩子鲁道夫的不,这不可能,4个月前他们一起撤出哈尔科夫,他根本没有换防的机会。不是鲁道夫的,那是谁谁动了他的宝贝,究竟是谁盛怒之中,脑中突然跳出了一幕,是林微微和弗雷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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