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一点点接近悍马,那人却要抢先致泽依同为死地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因为白云难道人命果真比狗还贱,为了白云,这些人连泽依同都能狠心杀死。阿娜尔再也忍不住,在一个男人拿着猎枪管子将泽依同赶下引擎盖时,她纵身扑了出去,将小姑娘牢牢接住。泽依同本来以为自己必然被狼咬死了,滚了一圈,发现搂着她的是阿娜尔,小姑娘躲在她怀里哭出来。阿娜尔背心像被蚂蚁叮了两下,她闷哼一声,觉得眼前的泽依同变成了双影子,始终还是没躲过麻醉针么她勉强跪坐在地上,抱着泽依同,在她耳边悄声说:“跑跑出谷去,叫白云带你走带着莫啦和顿珠,离开草原,答应阿佳。”泽依同双眼发红,“阿佳,我们一起跑,然后带着白云去别的地方好不好”阿娜尔捂住她的嘴巴,压低了声音:“你先跑,阿佳还有一匹马,再来追赶你好不好”泽依同拼命摇头,她只是天真并不傻,阿娜尔明明是不能一同离开了。“泽依同”阿娜尔突然厉声,“你要带着人来救我”泽依同粗糙的双手抹去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说了好。阿娜尔笑起来,她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换来片刻的清醒,泽依同被她推了出去,有几只野狼暴起,都被阿娜尔不要命的搏斗暂时拦截了。她听见泽依同的脚步声,一声更比一声远,向谷口奔去。阿娜尔捂住自己的胳膊笑起来,鲜血从指缝中蔓延,刚才给她一爪子的野狼,脖子上缺了一块毛发,一个厚厚的伤疤,竟是在银湖边上被她捅了一刀,原来还没死。果真是来找她报仇的吧真是极好,最好一起咬死了这些歹人,雪山圣洁,容不得这些杂碎玷污她的左臂又是一痛,原来是车上的人见她挨了两针还没倒下,又补了一针。阿娜尔意识终于模糊了起来。她隐约听见对方让人守着,再派人下来换车胎。难道要被他们逃出去好不甘心,不甘心啊阿娜尔的伤口处流的鲜血,染红了她倒下的那片雪地。晶莹的白雪,鲜红的蔓延的血迹,她慢慢闭上了眼睛,谷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痛呼声。是泽依同阿娜尔一急,终于彻底晕了过去。第三百三十六章归来,林洛然下雨了么感觉眼皮湿漉漉的,阿娜尔努力睁开眼睛。峡谷中一片黑暗,白云看见她醒来,亲昵地舔着她的脸颊。“白云,你怎么在这里”阿娜尔的视线落在了白云的脖子上,几个深深的牙印,几乎扯下了白云漂亮的皮毛。阿娜尔突然想起来,她现在应该是在峡谷。她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右手的伤口又崩裂了,白云急的不住用舌头添她右臂,药草的香味弥漫,这衷心的马儿,不单为她受了伤,还去寻了止血的药草。阿娜尔的眼睛红了,却不止是为了白云,还有这满地的血。浓雾不知何时散了,两辆破碎严重的汽车,几具冰冷的尸体,有一个牧民大睁着眼睛盯着天空,满脸扭曲,他的腹部被掏了一个洞,内脏扯得一地都是阿娜尔忍住想吐的感觉,跌跌撞撞往谷口跑去。泽依同,泽依同,她昏倒前听到她的惨叫,一定不能有事,拜托。白云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阿娜尔的右臂的伤口在往下滴着血,她没走两步,又发现骑来的那匹牧马,倒在地上,同样肠开肚破。在它的四周,有数百匹野马站满了山谷,她一下就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两车人都死了,只有她还好好活着。是白云,是白云在关键时刻带着野马群而来,驱散了狼群阿娜尔看见牧马的下场,双腿发软,谷口就在前方,她竟不敢往前。她在害怕,她怕谷口等着她的,是泽依同的尸首。胆怯像水草一样缠住了阿娜尔,白云低下头来,蹭了蹭被悲伤包围的主人。阿娜尔眨眨眼睛,将泪水强行眨了回去。她站直了腰杆,往谷口走去。野马群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冰雪中有一滩血迹是那么扎眼,阿娜尔双脚僵硬,一步步倔强往那里挪去。一只断臂,就那样孤零零半掩在雪地里,阿娜尔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泽依同,泽依同袄玛,我的袄玛”泪水模糊了阿娜尔的视线,她早就想叫出口的称呼,“袄玛”,与“阿佳”相对应的称呼,代表着妹妹。她的泽依同妹妹,才十二岁,想去上学,常常在地上练习汉字,常常用手将花环抛到半空,以表达她无处倾泻的欢喜。如今她的手臂,带了红珊瑚手链的手臂,就在雪地中极致的痛楚在心中层叠,有一道光线穿透阿娜尔的身体,让她忍不住仰头痛呼。“啊”她是谁她没有妹妹,只有一个弟弟。不对,她有一个好姐妹。混乱的信息在她脑中闪烁,一会儿是泽依同笑吟吟的小脸,脸颊的酡红,一会儿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少年,气质温润腼腆,对着她叫姐姐。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人生阿娜尔不对,我不叫阿娜尔她整个人被一阵看不见的力量牵扯到空中,脑中的束缚的墙壁被打破,仿佛有一万只蚂蚁想要爬出来,扯得她脑袋又痒又疼。两种人生交替变幻,她漂浮在半空中的身体,因为不安,下意识蜷缩成了一个虾米状。有一个声音在问她,你最想做什么最想她此刻最想替泽依同报仇那个声音又道:那就想起你是谁,找回真正的自己。真正的自己,难道就有能力报仇吗她问那莫名其妙的声音,也在自问。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从大昭寺出来,因为一碗酥油茶,悟到自己所缺少的,就是平凡的感悟。脱离没有术法,没有灵力,没有法宝,没有空间的生活太久了,再也体会不到寻常人的喜怒哀乐。火凤说,要想再次体验平凡,由此结丹,必须封印全身的能力和所以记忆,以一张白纸的身份,去享受平凡的生活。那个清丽女子点头应许。手无寸铁要如何在危机潜伏的草原生活那火凤笑道,给你挑了一处好地方。的确是一处好地方,是那曲草原神圣的银湖区,牧民们不会在此放肆,你可以放心睡觉了。哪里是没有危险,她被封印了能力和记忆,就遇见了从银湖中跃上来的鱼怪,好生狼狈,重伤晕倒在湖边。再次醒来时,真真切切忘了自己是谁。一家善良的牧民救了她,带她回了蒙古包,给她取了一个好听的藏名,叫阿娜尔。阿娜尔,快来,我教你挤牛奶阿娜尔,你懂得真多阿娜尔,我叫泽依同,阿妈说是“橄榄”的意思。那“阿娜尔”呢阿娜尔啊,是石榴的意思,莫啦也说你像石榴呢,真漂亮。小姑娘叽叽喳喳欢快地像草原上的雀鸟,她教自己挤牛奶,做酥油,学骑马,两人像亲姐妹,一起放牧,一起学唱牧歌。阿娜尔,是草原上最美的石榴花那个小姑娘不止一次这样说。那个小姑娘,她叫泽依同。自己,叫林洛然。半空中的人影睁开眼睛,一双美目流光溢彩,像是天下最纯粹的琥珀。她的眼中,不再透漏着无助,一丝痛苦被隐藏极好,更多是坚定。她不再是平凡的阿娜尔,是光芒万丈的,林洛然山谷中最后一点薄雾四下溃散,野马们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女人,眼有疑惑。她发出的气息,比那极其凶恶的头狼还要强大。林洛然终于找回了自己。火凤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恭喜你成功了结丹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过我猜你更想先救那牧民小姑娘。”林洛然一愣,“她还没死”没死,那个叫着她“阿佳”的泽依同,居然没死林洛然突然反应过来,怒道:“就算我失忆无法使用能力,你明明可以救她,怎么还眼睁睁看着她断臂”火凤哑口无言,半晌才咬牙切齿:“没她这一断臂,只怕你要做一辈子阿娜尔了,这个法子太过冒进了一些,本皇见你挺享受做草原牧民的生活嘛,难道你愿意一辈子放马”林洛然喃喃,“那也不需要舍去她一条胳膊,让我醒来。”火凤冷哼,主动切断了同她的联系。林洛然知道自己有些贪得无厌,是她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弥补心境的缺失,顺利结丹,好前往蓬莱,为林妈寻找重塑道基的方法,偏偏这种封印记忆和能力的方法及其危险,是火凤施展的,法成誓约已定,就算是火凤反悔想要帮助她恢复记忆,也会触动法则的誓约,受那法术反噬之苦。但是,以泽依同的手臂,来助她于失忆中找回自己,林洛然又哀痛莫名。她轻轻落在了地上,白云眼睛里有迷茫,不认识她这个变化很大的主人了。她将一粒小还丹拿在手心化掉,手掌抚摸过白云脖子的地方,白云的伤口制住了血,不出两天,白云就会完全痊愈。它低下头来舔了舔她的手心,想要把残留的药液,涂抹到她受伤的右臂去。林洛然抱着它的脖子,一人一马又找回了默契。她和阿娜尔,原本就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是,林洛然拥有“阿娜尔”所没有的能力。圈起一堆沙石,将泽依同的断臂和她骑来的牧马都掩埋了,林洛然又往案发现场走去。与方才的惊慌失措不同,林洛然是冷静自持,眼力超群的。她不单一眼就扫过,这血迹斑斑的现场,只有人的尸体,并没有狼尸,还发现那坏掉的挡风玻璃,凹进去的引擎盖,是被某种生物,以大力一击而成。是那只伤了白云的动物林洛然怀疑是否为草原狼群的头狼连白云的速度都会被它所伤,倒是有些门道。一想到可能是这东西伤了让泽依同断臂,还掳走了她,林洛然的眼内就覆盖上一层比寒冰还动人的薄霜。她耳力非常,灵力重回体内,万事都在掌握中的感觉很微妙。残破的悍马中居然还有微弱的呼吸声,金系灵力在她指尖汇聚,她抚摸过的地方,车门被完整地切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在皮座椅上苟延残喘,看见林洛然冷着脸站在面前,他剧烈咳了起来。“你你居然没死。”一颗金牙沾满了鲜血,在这雪山中也洗不掉铜臭的金光。林洛然突然笑了,“我没死,所以你就得死了。”那男人瞪大了眼睛,胸前被狼抓出的伤口血流不止,“你,你不能杀我我有很多钱,给你钱,救我。”林洛然原本手心已经冒出了火焰,听到他的话,反而一愣。“对,我杀了你,那我和你也没什么差别了。”那个中年男人,看见林洛然指尖变魔术一般冒出又消失的火焰,他眼中光彩更胜,“修仙者,你居然是修仙者”林洛然不再看他,毫不迟疑离开了。中年男人狂热大叫:“仙子,仙子,仙子收下我吧,我可以将万贯家财贡献,可以为您寻来天下最珍贵的宝物,您喜欢什么,老鹰还是赛马仙子”林洛然已经骑在了白云背上。“走,我们去救泽依同。”白云的尾巴在半空中甩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这是中年男人瞳孔中最后的一道光。第三百三十七章青木狼王一身上的衣服沾满血污,林洛然从空间中拿出“如意衫”换上,因为要骑马,如意衫变成了英伦女骑士服。当灵力重新回到身体内后,细胞新陈代谢很快,右臂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有粉红色新长出来的皮肤表明这里在半天前,曾被草原狼狠狠抓伤过。老马尚且识途,何况是白云这样的异种。林洛然恢复之后,能感受到白云体内淡淡的灵气,它被称作天马,并非是以讹传讹,看来血统确实非常,只是因为如今天地灵气稀薄,白云在雪山当中虽然没有意识主动修行,倒是被动吸纳了不少水灵气。那头狼呢林洛然很好奇这又是怎么个存在。还懂得抓了泽依同诱她前去,这匹草原狼,一定也不是普通的角色。白云在山涧间行走矫健,载着林洛然跨越溪谷时,凌空飞渡了七八米,不负它天马之名。一人一马不到半小时,便来到了雪上之巅,白云扯着林洛然的衣袖往悬下看,这皑皑白雪的圣山,西峰笔直往下,落差不下千米,透过谷底的云雾缭绕,林洛然看见一个隐藏在雪山当中,在这冬季尚是鸟语花香,青草葱葱的世外桃源。这难道是狼族的居住地白云马头轻点,示意林洛然所见到的并不是眼花。这倒是有意思了,这雪山峭壁滑不溜秋,草原狼当然没办法从绝壁进出,山下定然另有隐蔽出口,白云这奔马找不到也罢,还将她带到山顶来。要是换了其他人,还真拿眼前的境地没办法,林洛然只是摸了摸白云,让它不要那么不安。“你到山下等我。”白云流连不愿离去,林洛然已经是纵身跳下了绝壁,惊得白云往前走了两步,踩踏了绝壁边的冰层。林洛然当然不是自杀。她刚刚跳下,就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