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都起老茧了“你想说什么”“对于实力强大,并不清楚有何企图,你现在是太子,安全第一,不要轻易出宫。”秦惊羽眨眨眼,有丝不解:“不是有你在吗我不是一个人出去,我是跟着你啊,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他也太小心谨慎了,以往她不一样也是在天京城里呼朋引伴招摇过市,哪里有什么危险“别太高估我的能力,我不是神仙,无法面面皆顾。”他执起她的手,在那柔润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答应我,就这两日,留在宫里哪儿也别去,好不好”他的手很凉,掌心却有一丝说不出的滚烫,嗓音柔软得像是春风拂过枝头,说不出的关爱与怜惜。那样坦白,那样纯粹的目光,不带半点杂质,静静投射过来,让人不知不觉沉溺其中,逐渐臣服。秦惊羽微微叹息,她就知道是这样,罢了,一切都交给他吧,如他所愿。“那好吧,就听你的,不过得说好,只两日哦”他轻嗯一声,似在跟她,又似在跟他自己低喃:“两日已经足矣。迷蒙中,不知从哪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她阖上眼,沉沉入睡。一夜好眠,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睁开眼,一摸身边,毫部意外又是一手冰冷。他想必已经走了多时。看着窗户缝隙透出的缕缕阳光,暗自懊恼,怎么就睡过头了沐浴更衣,穿戴整齐,正欲起身去往正殿请安,出门之时,目光随意朝侧旁一督,忽然顿住脚步。“那香炉是什么回事”自己屋里从来不用香料,更别说是熏香了。汝儿拢着手答:“回殿下,燕儿说殿下最近睡眠不好,让奴才去太医署要来的安神香。”安神香这个名宇倒是不陌生,那是出自太医署的特制熏香,用以安眠镇静,辅助休息。母妃那里有外公秘制的药物助眠,不曾用过此物,不过后宫妃嫔在病痛之时倒也用得不少。只是没想到,他会用到自己身上。原来她的疲惫与衰弱,他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屋里炭火将熄,她却感到胸前丝丝暖意。她的燕儿,她的男人哦这日刚用了午膳,正在翻阅梁松送来的卷宗,就听得殿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人声。秦惊羽不悦抬眸:“怎么回事不是说过闲人匆近吗”近来身子不好,脾气也变大了,这还不说,她发觉自己的脑袋也跟着不好使了,稍微纷繁杂乱的环境,都可能影响到她的分析与判断力。真是太累了,该好好歇一歇了汝儿急急出去,又匆匆回来:“启禀殿下,是长公主过来了,好像有什么事。”秦惊羽冷淡挥手:“就说我在忙,不便见客。”她自然知道这位素不亲近的大皇姐是来做什么,之前四皇弟秦昭玉也来过几次,无非就是求她,在父皇面前替他们那位被贬职的娘舅梅澄说些好话,美言几句,以便早日解除处罚,官复原职。梅澄,他虽不是绑架元熙的幕后敌手,但是元熙是在他眼皮下被人掳走的,他难辞其咎,只是一个罢免官职与回府反省而已,罪责远远不够没等汝儿出去回复,殿门冲进来一条人影,随着那行走如风之势,身上的珠玉佩环哐当作响,一进门就是率先发难。“秦惊羽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当上太子就可以目无尊长,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吗”“大皇姐,你误会了。”泰惊羽淡淡睇她一眼,坐着没动,“我只是要事在身,无暇迎客,请回吧。还有,梅卫尉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你”秦飞凰银身要紧,气得不轻,在这宫里谁人不敬她长公主三分,偏生这个皇弟一句话就将她的来意一口封死,不留余地,那样清淡冷冽的性子,与过去实在是天壤之别秦惊羽不再看她,低头继续查看卷目。秦飞凰看着那无动于衷的少年,忽而一笑:“呵呵,三皇弟你也太自信了,我又没说过我是来给舅舅求情的,我只是来跟你做个交易。”秦惊羽头也不抬:“对不起,我没兴趣。”秦飞凰上前一步,哼道:“那五皇弟的性命,你感不感兴趣呢”“你说什么”秦惊羽蓦熬抬头,目光凌厉,“你知道了什么”元熙在后宫丢失之事,连皇太后都被瞒住,一无所知,更不用说是后宫的其他女子。秦飞凰被她瞪得微怔一下,不服气道:“我今日出宫去看了我舅舅,自然是他告诉我的。”她也是连番追问,不懈努力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过这趟出宫之行的收获远不止如此秦惊羽盯着她的眼睛,厉声喝问:“梅澄跟你说了什么该死,他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事实”“你别乱猜,我舅舅什么都没说”秦飞凰一着急,从衣袖里摸出个纸卷来,递了过去,“是我从舅舅府里出来,回宫的路上,有人拦住了马车,塞给我这个,叫我一定要转交给你,说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须得尽快赶去。”秦惊羽接过来展开,那纸上只写了一个城外荒庙的地址,没有署名,但字迹工整,极为眼熟。那是燕儿的笔迹。捏着字条,秦惊羽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不是说两日么,这样快,他就已经找到元熙了但是他为何不自己将元熙带回来,反而叫人送信给她心中的疑虑一闪而过,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她多想,绕开面前的秦飞凰,夺出门去。背后响起秦飞凰急声呼唤:“真能找到五皇弟,我可是最大的功臣,你记得要帮我舅舅请命复职”“知道了”只要元熙能平安回来,她什么都愿意答应。马车刚出了宫门,没走多远,就有人围合上来。“怎么是你们”秦惊羽掀开车帘,吃惊望着来人,竟是影部身手最好的数名弟兄。“燕主今日一大早就将属下召来,潜伏在皇宫外围,保护主子的安全。”那为首之人上前一步,隔着车窗拱手行礼,“燕主有言,请主子务必留在宫内,不能轻易涉险。”秦惊羽心中一暖,又是燕儿,他考虑得真是周全,不仅让自己答应,让汝儿监督,还在宫外留人守护。“我不是涉险,而是你们燕主约我出门。”秦惊羽扬了扬手中字条,心情大好,笑道,“来得正好,倒是省下我四处去找帮手,走吧,跟我一起去”一队人马行色匆匆,出城走上官道,策马疾驰。等赶到指定地方,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马车停下,秦惊羽望着坐落在树林深处的荒庙,漆痕斑驳,年久失修,如一艘孤舟,在风雨汪洋中孑然飘零。四周静寂得出奇,没有半点人声。元熙,就在里面吗想到那多日不见的幼弟,胸口一热,对着那虚掩的庙门颤声低喊:“燕儿燕儿你在不在里面”随着她的唤声,庙门从里面打开,一道冷漠至极的男声陡然传出“他不在,但是我在。”剑眉锋利,狭眸似冰魄寒光直射,阴寒杀气扑面而来,压力瞬间席卷周身。俊美如斯,亦可怖如斯。秦惊羽睁大了眼,惊呼:“是你”一时脑中昏昏,思绪混乱。明明是燕儿的字迹,为何出来的人会是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爱恨情仇 第二十九章 血泪殷殷从庙门里出来之人,竟是萧冥,那个冷酷铁血的南越皇子他竟然无声无息来了大夏,还深入京师重地秦惊羽止不住的震惊,听着身后弟兄刷刷拔刀的声响,微一扬手道:“这字条,是你写的”萧冥点头,俊脸上满是自信而狂妄:“正是。”“竟是你”秦惊羽攥紧了拳,自己这是怎么了,自诩过目不忘聪明一世,居然认错了笔迹,以至以身犯险可是他的笔迹,怎么就和燕儿的那么像是巧合,还是有意模仿,引她上钩对方是一国皇子,若是平时,当与他寒暄周旋几句,但是此刻,断无这样的心情。秦惊羽沉下脸来:“敢问冥殿下,拦下我大皇姐的马车,设计诱我前来,到底是何用意”问话的同时,也耳目并用,暗地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形。荒庙背后就是一片密密的林子,说不准是否有理伏,而自己尚在离他数丈之外的矩离,身边还有这么多携带武器的弟兄,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再怎么说,这也是大夏境内,他一个外来人士,也不敢与自己这当朝太子撕破脸面,执意为难,而雷牧歌当初的警告还记忆扰新,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不会去招惹他只是,那字条萧冥笑了笑,一步步走近,笑意森冷,未达眼底:“不是跟你那大皇姐说了吗,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元熙”秦惊羽眼眶一红指着他恕斥道,“是你干的你派人绑走了他”自己猜错了方向,不是向海天,是他,他才是真正的幕后敌手“是又如何”萧冥眼眸乌沉如墨,流露出恶魔般的光芒,并不否认,只轻轻吐气,“怎么,你担心了,着急了”不是她按捺不住,而是他成心要逼她失控秦惊羽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火辣辣似要燃烧起来:“把他还给我”“你忙了这么多天,一直在苦苦寻找,是不是很累,很艰辛,很痛苦”他不理反问,冷笑着,语气戏谑,一副猫玩耗子的口吻。秦惊羽抿紧了唇,摩挲着风影戒的戒面,宽大的衣袖遗挡住这十小动作。她看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为了无熙,她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要忍“是,你说得没错。”纵使心里憋屈得要命,此时也只能是扯出尽可能自然的笑容,顺着他说下去,“冥殿下远道而来,一出现就跟惊羽开这样大的玩笑,呵呵,我家元熙年幼体弱,又喜哭闹,是个烦人的小东西,还请冥殿下尽早”“五皇子很乖觉。”萧冥打断她,说得一本正经,“而且这也不是玩笑,我是真心诚意想请五皇寻去南越做客。”“做客”秦惊羽浑身一颤,心中的臆测果然成真。此次的绑架,只怕是与身处南苑的痴儿皇子萧焰有关。萧冥斜睨着她发白的脸色,发出一声嗤笑:“你在担心你的弟弟吗”秦惊羽咬唇不语,看着他冷笑,表情如魔,充满恨意的嗓音一点点从那张薄唇里溢出:“你们让我二弟在大夏皇宫一呆就是七年,我只不过是让五皇子在身边待了几天而己。”秦惊羽不寒而栗,强自镇定:“这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萧冥目光一凛,脸色愈发阴暗沉郁,咄咄逼人,“难道只你大夏皇子才是爹生娘养,锦衣玉食,我南越皇子就话该背井离乡,身陷重重宫墙,忍受这幽闭囚禁之苦”听他提到南越皇子,敏感的神经线顿时拉响警报。萧焰作为质子,依照当初两国的协约,尚有三年多时间才能返回南越。元熙被掳,只怕是南越皇室已经等不及,想要缩短甚至是立时中断这一期限。原本她是不愿意放萧焰回国,还曾经想过制造事端延长时限,但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也无需禀报父皇,她想她能做这个主。并无半分犹豫,秦惊羽迎上他的眼神,坦然道:“那好,我立即回宫,两个时辰之后带萧焰来见你,两两交换,质子协约就此作罢。”说完一挥手,脚步跟着撤退。“慢着”眼前人影一晃,肩膀被人扣住,巨大的力道痛得她几乎要迸出眼泪。身形快得不可思议,她敢说,他的武功绝对不在燕儿之下“主子”身后的暗夜门人持刀逼近,在接收到她的眼神警示之后,停步不动,死死盯着那俊美邪魅的男子。顺着他的手势,秦惊羽仰起头,神情无辜:“冥殿下,你这是”两人相隔不足三尺,近距离射杀,就算对方武功再高,也是避之不及。但是元熙还不知被他藏在哪里,他如果在此地伏诛,消息传出,他的手下必不会手下留情,而且,风影戒里暗藏的毒针消耗无补,仅存一枚,一旦射偏,触怒他不说,情势将不堪设想不行,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呵呵,你这提议不错,不过”萧冥笑声桀桀,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讥嘲之色,“我可没答应啊。”秦惊羽按下如潮思绪,憋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心急如焚,他却漫不经心,说变就变,实在是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千方百计抓走元熙,不就是想换回萧焰吗,他还想怎样“一开始,我也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一路上听闻些事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萧冥松开手,不徐不疾,说得风轻云淡。“冥殿下心思难测,惊羽愚钝,还望明示。”如果没有之前雷牧歌的警告,也许她还能继续与他周旋下去,进一步摸索试探,再慢慢思忖这其中缘由,只可惜,已经被打过预防针,知道他的为人心性,便无须多此一举。不想再装糊涂,跟他这样的人装糊涂,不过是场笑话,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