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按住,无声无息,只感觉他伸手过来,很是认真地对付那缠绕之物,没过一会,就解开了她的难题。做完这些,他又不知从哪里变出杯水来,喂她饮下。咕嘟,咕嘟,秦惊羽一口气喝下去,身上的燥热却丝毫未褪,反有愈演愈烈之势,此时,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想要睁大眼细细查看,却觉屋内黑乎乎的,眼前只是团模糊的影子,什么都看不清。为什么只有银翼进来看她,雷牧歌他们呢,都到哪里去了她蹙眉,抓住身旁之人的手:“什么时辰了,怎么这样黑银翼你去把灯点上。”他顿了下,不知想到什么,手掌在她面前挥舞几下,却见她一瞬不眨,表情很是认真明明屋内一片亮堂,她却说黑,叫他点灯她超常的视力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端详着那双子夜般漆黑的明眸,全无昔日的灵动闪耀,只是团迷惘的雾色。秦惊羽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影:“银翼,怎么啦”感觉他满身绷紧似的,忽然起身,朝后退开一大步,旋风一般冲出门去。“银翼”她低唤,心里笃定,这里必然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他怎么会走得那么急“牧歌,魅影,你们在吗”她扬声叫着,接连叫了好几声,才听得外间似有脚步声走过来,走到门外,却停住了,有人在大声说话,渐起争执。其中一人的声音很大,理直气壮,另一人却声音极低,几乎是只听不说。“这桃花错,你也喝过,虽然后劲猛了些,但顶多也就是醉倒个两三日,哪会损伤身体,小子,我看你是担忧过头了”听这嗓音,像是那个不醉翁。另外那人不知低低说了句什么,惹得他突然拔高声音:“眼睛看不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话说出去可是要砸我的招牌的,喝酒能喝瞎眼睛,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喝我酿的酒”两凡又争论一番,语速极快,她竖起耳朵听了半晌,什么都没听清。末了,似听得不醉翁悻悻然道:“要怪也该怪她自己,把老夫那五十多坛珍品都拍开喝了,兴许就是这些个酒混在一起,加之她体质有异,这才有此结果也罢,老夫这就下山请大夫去,哼哼,从今往后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了”他们在说谁,可是说她么她,眼睛看不见了秦惊羽伸出手掌来,眯眼看着,隐约只有个淡淡的轮廓。揉了揉眼,她凝神又看,仍是与之前无异。见鬼这酒喝得,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思量着,身上的燥热又有所升腾,索性扑去前方石璧,循借那一丝凉意来安抚自身。蹭了一会,但觉这地儿虽凉,却没有先前的男子躯体来得坚韧舒适,不觉微微蹙眉,寻思该到哪里去找那人“银翼,死小子,快出来”她哑着声音喊。明明是带着恼意,却不经意流露出难得的娇媚韵味,让端水进来的他,听得心神一荡。“银翼”她喊着,仿若听得他低低回应,那一大团灰黑的影子就在她身后,手掌抚上她的肩,轻轻一扭,就将她扭转身来,一只手榄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方微凉的帕子,罩在她热热的脸颊上。全无惯有的冷峻,他的动作极其轻柔,颇有些小心翼翼,秦惊羽咬住唇,忍住心底那不断叫嚣的渴望,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那不时抚过的手指,微凉,柔软,将那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东西又唤醒了似的,她竟然,想要他更多的抚慰。对于她的思想,他自是全然不察,给她净了脸,顺带将脖子与双手也擦了个遍,一番动作之后,又扶她躺倒,并将那冰琼的帕子叠好,盖在她的额头上。他,是在给她降温吗傻小子,没用的,知不知道,什么叫治标不治本秦惊羽更加用力咬唇,几乎是痛恨自己那些可耻的想法,他不是别人,是银翼啊手指抖索着,慢慢探向领口,她好想,嗯,好想,解去这一身的束缚忽然,她扬起手来,一个巴掌就朝自己脸上拍去魔障了 她竟然想在个大男人面前宽衣解带掌风初起,他已是骤然警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止住她这自虐的动作。“你走开,出去”她抗拒着,不仅是因为身体受制,更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斗争,潜意识里,她觉得要发生什么,但不该是他,不能是他头疼破裂,一边推拒着他,一边硬起心肠下令:“你去,叫雷牧歌进来。”就算要发酒疯,要做点欺负人的坏事,那对象,也该是雷牧歌,她那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不是吗感觉他住了手,身体紧绷得像是一块岩石,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觉那目光冷冷瞪过来,竟让她不自觉瑟缩一下,有丝心虚。可她为何要心虚,她分明是为他好啊秦惊羽喘一口气,朝他加重了话气:“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去啊”天知道,她快要忍不住了他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话,却站在床边没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银翼,怎么这样秦惊羽重重吐气,感觉那呼出的气息中都好似带着火焰,就快要燃烧起采了脑子里蓦然冒出个词来,天雷地火强逼着自己闭上眼,不去看他,心里默念,雷牧歌,雷牧歌,雷牧歌快来,快来啊,她都快要撑不下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她睁开微红的眼,看着面前静静站立的男子,那团影子,更加模糊了,她不确定启口:“牧歌”那人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站着。眸底的媚红加深,鲜艳如血,像是进入了一场如绯如霞的幻梦,她终于控制不住,也不想再强行压抑,颤抖着,朝他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然后,缓缓下滑,从面颊滑向下巴,顺着颈项,摸上那微微颤动的喉结,再到突出的锁骨,潜意识里不知想到什么,那手往下又是一滑,行到中途,忽而顿住了。那是他的手,成功止住了她探索的动作。秦惊羽眯着眼,手掌下的触感与想象中有些不同。还记得当年在落月山下林中水潭里看到的,那硬朗如钢的躯体,而现在,竟感觉有些清瘦。是触感有误,还是,根本就没换人但她已经没法思考,一旦触及这份清凉,就如同找到处宣泄心火的妙地,情不自禁要向他靠近,向他索取又或者,她本就是个极无操守之人,让那些理智啊情感啊所有的一切都统统见鬼去,先解除这无尽苦痛,享受这一时之欢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梦。她也情愿把这当做是一场梦,只愿长醉不愿醒。慢慢掰开他的手指,她抿着唇,又朝他身上摸去。这一次,他没有再伸手阻挡,而是任由她摸到他腰间的系带,急急拉散,扯开,将他身上披挂的衣物尽数扯落在地。“别怕,别怕”她含糊哄着,不知白己在说些什么,更不知自己当做些什么,只是,抱着那赤裎的男子躯体,心头有什么东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暖暖的,湿湿的。似是不习惯这样的婆势,翻了个身,她在上,他在下。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呢她喘着气低下头,脑中似有灵感划过,唇瓣落下,正好印在他的眼角。那里,竟有些许濡湿,咸咸的,她疑感舔了舔唇,那是什么容不得她多想,依着一丝本能,她吻住他的唇。火热与清凉相贴,她不由得满足叹息,那滋味,就像是炎炎夏日里香甜软糯的凉糕,刚从琼彻的冰水里浸泡过,正被人喂到嘴边。想要一口吞下,又觉满心不舍,转为小口品尝,细细吮吸。他无声叹息,微微张口,正好接纳她好奇探入的小舌,唇舌纠缠,深入撩拨。濡湿,亲昵,几欲窒息。秦惊羽头昏脑胀,身体细细战栗,己不知是进攻还是迎合,只觉得身上清凉舒爽,但是心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烫的,不仅仅是体温,连同心脏都是快要沸腾渐渐地,她已不能满足于这单纯的唇舌之战,如同一名纠纠而赴的斗士,想要投入到更深远更广阔的战场推开他,秦惊羽艰难直起身来,在她所不知的微微怔愣却又烈焰如炙的眼神注视下,她手指摸到领口,急促解除着身上的束缚。既然是梦。那又有什么关系藉此,为契机。让那些平日被压制被深理的火种,在此刻都释放出来,引燃,爆发让心底纠缠不去的那张脸,那双眼,消失到九霄云外,永世不见不管是对,还是错,是开始,还是结束做吧做吧脑子里如斯混乱,有个声音在高叫着,她深吸一口气,抱住底下的他。肌肤相亲,躯体相贴。有什么东西如烟花般,在眼前炸开,散起层层叠叠的浪花,她义无反顿地,覆身而上,交融的那一瞬,仿佛听得他沉沉的低叹,似欣喜,又似无怨的满足。因为醉酒的关系,身下早已是春潮泛滥,濡湿得不可思议,但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动作,还是让她觉得有一丝涩疼与不适。女子的第一次,大抵都是会痛的吧只是没想到,向来怕痛的她,这回竟还如此忍受得住。好在他很是配合,憋着不动,让她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一点点沉入进去。男欢女爱,原来就是这样的身心的热痛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感受。一开始,是她按住他的肩,如女皇般掌控着主导,但到了后来,却是他扣着她的腰,反客为主地动作。那紧密的嵌入,那强烈的撞击,令她不知所措,神魂颠倒。激情的刹那,她甚至连脚趾头部蜷缩起来,头无力偏在他颈窝处,一身的力气瞬间化为乌有,眼底满是迷蒙的氤氲,只无意识地,低低哀鸣。这是情感的放纵,是身心的放飞,原本就不清晰的思绪被撞得支离破碎。他是谁,她又是谁,是现实,抑或梦境她不愿去想,这些,统统都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只除了,此时此刻,身躯相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只在暗黑里绽放的花,眼眸间渐浓的欲。浑身湿漉,汗水黏在身上,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她微微扭身,他以为她要逃离,忽忽然捧起她的脸,撬开她的唇,深深吻住。一个绵长的,不安的,略带惩罚性质的吻。短暂的停歇之后,他加快了动作,狠厉得让她几乎要昏死过去。迷茫间,她想要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的表情,然而眼前依旧是那么黑,纵然她努力瞪大眼,但一切都是枉然。她听得他的闷哼,感觉到他背部线条收紧,那巨大的压力,终于令她承受不住,指甲在他肩上恨命一插,脑中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张了张嘴,她仿佛受了蛊惑般地,几若无声,低喃出一个字。她自己都没听请,但他却似乎听在耳中,先是一僵,继而抱着她不由自主地颤抖,激情释放。计久,许久,才觉他分开彼此,将她圈在怀中,温柔的吻落在她汗湿的鬓边。睡意来得那么猛烈,那么突然,她根本来不及笑话回味,眼皮就已经沉沉阖上,但心里还有那么多疑感,那么多不解,她不想就这样睡去,不想手指无意识地探索着,抚摸着,连连糊糊之际,也不知摸到了何处,手感有异,忽然定住。那里,有一处凹凸不平,铜钱大小,与周遭细密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是个年代久远的伤疤。心头一沉,暗黑来袭,她无力抵挡,终是昏睡过去。凤舞九天 第十六章 佳期如梦她睡得很不安稳,蹙着眉头,一直翻来覆去。许多前尘旧事,原本不在意的记忆,如今都涌上心来。皇宫盛宴,歌舞升平,她扒开那冷峻男子胸前的衣衫,探头探脑朝里查看,看到的却是一块年代久远的疤痕,触目惊心。而后场景一变依稀是落月山下的水潭,雾气升腾,却凝为雪峰山壁的温泉池,赤裎相对,影影绰绰,那英伟阳刚的身躯,遍布着被军营生涯磨砺出的细碎伤痕。烟雾收起,夜色迷离,仿佛又回到芷水之上,德泽湖心,一叶孤舟随水飘零,狰狞的鬼面幽光一闪,为了她那黑衣包裹下的躯体曾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惨痛重创,他的身上,又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创口疤痕那么,方才,她摸到的那个疤迷惘之际,似有一双臂膀轻轻拥着她,周身被暧洋洋的温水浸泡着,一点点揉擦清理,微哑的声音在耳边不住呢喃,轻柔如梦,令人安心。相拥而眠,不知天日。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惊羽眼皮跳了几跳,头脑昏昏,意识混沌,朝身边摸了下,不想竟摸了个空。睡梦中那个温暧的胸怀,却是去了哪里吃干抹净,就撒手不管了心底无端涌起一阵烦闷,睁开眼,面前仍是那该死的黑暗,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连抬抬手都觉得累,更别说起身查看究竟了。不用去摸,也能感觉到身上是不着寸缕,光洁清爽的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