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无可挑剔,就好像你身体里有一个能够精确控制每块肌肉的精密法阵存在,这太让人惊叹了若不是亲眼看见,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现在的精灵们都像你这么强吗”“泽德先生过奖了,和我千遍一律的射箭相比,您击杀那个暗精灵的最后一刀才叫精彩。我个人认为,在势均力敌的对战中,逞勇斗狠能够占得一时优势,愤怒、悲伤之类极端的情绪也能加强战斗愿望和战斗意志,却不适用于需要长期坚持的战斗。为生存而战时,战斗的要诀就在于控制,这也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不过目前,我想要好好洗漱的愿望比战斗进步的愿望更强一些,再这样湿热地闷个两三小时,我发臭的外套会全面胜过我的弓箭,无声无息杀死更多敌人。”梁小夏揪起自己衣角闻了一下,装作不堪忍受的样子捏住鼻子吐了吐舌头,对泽德俏皮一笑。“呵呵,那样的话,死去的敌人也太可怜了。”泽德从没见过这么幽默的精灵,他接触过的所有白精灵都带着骨子里透出的傲慢,轻轻扬着下巴打着没完没了的招呼,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常常摆出不苟言笑的嘴脸。连泽德的妻子,为他叠衣做饭,生育后代,温柔美丽的白精灵女子,也几乎不开任何玩笑,她只会沉静地注视着自己,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小小的笑弧,表达她的爱意。这是一个聪明狡猾,对人却很真诚的精灵。泽德抬头看了一眼庞大的蛇形神庙,重新思索一遍梁小夏实力上前后截然不同的反应,盯着她手腕上盘踞的小银蛇,眼中在游移之后重新坚定,问梁小夏:“关于离开血腥城堡,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梁小夏愣了一下,转而低下头静静思索泽德的问题。她能够借用美杜莎大神侍的神秘力量,包裹在自己的精神力之外形成意念箭,却因为两种力量不融合,还是不能直接用精神力开启自己原本的空间装备,也不能传送进入遗弃之地。而且她感觉到,相比于精神力和青色力量的泾渭分明,相安无事,自己身上遗弃铭文与青色力量可谓是水火不容,梁小夏几次都想试着启动铭文阵将自己直接传送开这个鬼地方或者一次性屠干净眼前的敌人,却都在使用遗弃铭文时被青色力量死死压制,互相干戈不休。“暂时还没有。”梁小夏略有沮丧地回答到。“那你觉得,这个奇怪的神庙里会不会有能够传送人离开血腥城堡的方法”“说不清,神庙里面我看过了,除了最里面的大地之母神殿外,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话还未说完,梁小夏突然感到头顶传来阵阵眩晕,脚下一软栽倒在地上。极度的困意汹涌扑入意识之海,梁小夏全身都沉得使不上劲,半睁着眼皮看到泽德面对着她抽出腰间的黑色弯刀,心一点点沉到谷底。“对不起千鹤还在外面等着我,我必须得回去。”泽德视线旁移,不敢去看梁小夏的眼睛,步子向前跨了一步,伸手去抓缠在梁小夏胳膊上的小银蛇。能给水里下药,能不着痕迹地打探神庙里的危险做都做了,又何必说对不起。梁小夏讽刺一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泽德会在尸爆术后的关键时候伸出援手,他来得太巧是一直在旁边观战吧。被并肩战斗过的战友,最好朋友的父亲背叛的感觉并不好,梁小夏伤心了一瞬间,用最后仅剩的意志咬上舌尖,拼命用刺痛去抵抗不清醒的意识。决不能睡过去神庙里的生命之树,决不能落入旁人手中美杜莎也喝了同一个水囊里的水,早已被迷得七荤八素,缠在梁小夏手腕上被泽德粗暴一拉,稍微清醒了一点。被打扰睡眠的愤怒小蛇张开大嘴,却没瞄准好方向,对准梁小夏的胳膊就是一咬。“嘶”能将血液都烧起来的毒液顺着梁小夏胳膊上血管迅速流动蔓延,梁小夏疼得打了个机灵,接下来整个身体都变得如坠地狱,血液灼烧沸腾得几乎要冒泡。困顿的睡意倒是一点都没有了。泽德掐着小银蛇的脖子,看梁小夏重新迅速站起来,顿时对手上这条坏事的蛇愤怒无比。被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被自己信任得不设防的人背叛的时候。梁小夏拉开日蚀,空弦对准泽德,眼中火焰燃烧,声音又淡又沙哑。“泽德,将你手上的蛇放下,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你无力阻止我,”泽德晃了晃手上再次睡着的蛇,另一只手提着黑色弯刀,刀刃轻轻翻转角度向外,“我早就发现了,没有这条蛇在你身上,你就没有办法射出那种淡青色的箭。所以,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我不想用精灵的血去喂我的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第三百七十九章相煎如若假设我们全都疯狂,彼此之间便有了解释,许多谜团也将迎刃而解。马克吐温梁小夏心里明白,泽德说得半点都没错,她是没有任何力气去阻止他了。体内的毒液性烈至极,像一条游走于血管间咆哮的火蛇,又烧又胀,疼得梁小夏感觉身体都快不属于自己,偏偏美杜莎能够让普通人三秒倒地的致命毒液遇到了梁小夏体内的绿色雾气,前者不断破坏她的身体机能,后者尾随其后紧跟修复毒液与生命绿流之间形成了一个脆弱的平衡,堪堪将梁小夏拉扯在死亡线之上。即使她此刻还有钢箭,能够胜过泽德的把握也几乎没有。曾经的对战使得梁小夏非常明白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究竟实力多强,每一刀都能挥舞出气势磅礴的压制气息,她胜算不多。手臂上两个小牙孔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梁小夏脊背抵在神庙石门之前,伸手将衣袖向下拉,脚踩在皲裂的石板地上,一步都不肯让,盯着泽德,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夏尔,让开,否则我让你用生命证明自己的愚蠢。”泽德一刀虚斩,猛烈的气刃扫过梁小夏身侧,在她背后的石板大门上留下一个巨大十字,梁小夏胳膊一疼,衣袖落下半截,上臂汨汨流出黑色的血。“我说,让开你聋了吗”泽德暴躁地握着弯刀,连续挥斩,很快梁小夏身上又多了好几道割开皮肉的新伤口。固执的耀精灵不为所动,被刀风扫过眼前。眼睛都没眨一下,定定望着泽德。眸中光芒坚决如铁。“够了顽固不化的精灵,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泽德已经忍到极限,翻转刀刃对准梁小夏,单手握刀再不保留力气,全力斩出。狂暴的风卷带着锋利的刀刃转眼就到梁小夏胸前。如同一柄带着尖锥的巨大突刺,将梁小夏轰到石门上,脊背重重撞在厚重大门板上,冲开了紧闭的神庙大门。梁小夏抬起酸麻的手臂。看着手中抵挡住泽德全力一击的日蚀,感觉人生真是讽刺。她用泽德送给自己的弓,在泽德的攻击下逃过一命。不再抱任何期望的梁小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仿佛没有看见泽德迈步走入神庙里的身影,自顾自地冷冷说到:“千鹤已经死了。”男人前进的脚步生生顿在半空,背影有片刻的摇晃。然后他转过身,迎着射进神庙的昏暗光线问:“你说什么”梁小夏冷笑。眼中悲哀转瞬即逝,用比之前更清晰更大声的语调回应:“我说,千鹤已经死了,是我害死的,你听不明白要不要我用白精灵语和暗精灵语再重复一遍。”说完。梁小夏无视泽德已经开始颤抖的胳膊,用另外两种语言再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夏尔。你如果想要用这么拙劣的谎言来激怒我,想要绊住我的脚步,还太幼稚了些,你以为自己随便说说话,我就会相信你吗”泽德其实已经生气了,咆哮的愤怒像一片正在迅速形成的漩涡,吞噬他的理智他的目标。“千鹤在被识破混血身份后,决定从西晶森林离开,但是被我的对手抓住利用,他们站在海边山崖上,当着我的面,一脚踩在千鹤脸上千鹤被打得连声音都出不来。他们威胁我答应条件,只要我松口,他们就能释放千鹤。不过,我没答应他们,沉默地看着千鹤被活活打死了,一个混血而已现在千鹤的尸体在我的空间装备中,你想看看吗”“你他妈的闭嘴说够了没有”梁小夏述说千鹤死亡时清淡平常的语气,彻底激怒了泽德。她的绿眼睛中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情感地与泽德对视,没有后悔,没有悲恸,也没有得意,就好像千鹤不过是蝼蚁,是秋天树上落下的枯叶,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关注。泽德很聪明,能判断出来梁小夏的话,她言语中对当时场面细节的描述准确到位,一点都不像是谎言。正是这种判断,使泽德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跳动的血液都被抽空了,惶恐之后,迅速被另外一股暴虐的,疯狂的复仇之心替代。丢掉了黑色弯刀,泽德握拳迅速冲上,梁小夏感觉到肚子上一疼,被一个拳头重重击打在柔软肚皮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腰像断了一样再次撞击在石门上。“你杀了我儿子,我就送你去和他作伴。”此刻的泽德双眼通红,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豺狼,一手提起梁小夏的衣领,将她举起来向地上狠狠一扔,一只手踩在她想要去拿弓的手背上。“对了,他们是怎么虐待千鹤的,我就怎么对待你。让我们看看,伟大的耀精灵弓猎手没有了手以后怎么拉弓”泽德蹲下身,一只手握上梁小夏被踩着的手指,抓住她的食指,反方向一点一点向上提起。“千鹤死后,你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耀精灵,这是你应得的,背叛朋友的人,不值得可怜同情。”梁小夏冷笑一下,“背叛朋友的人”,手上突然传来的剧痛使她闷哼一声,脊背后瞬间透出冷汗。食指折了,角度诡异地向手背上弯曲。泽德却没停下,转而捏住梁小夏的中指,重新向上提起。“你不配做人,不配享受这世间提供给智慧生物的一切,像你这样的败类,只适合当食物所以,耀精灵,等你死了,我会割下你的头颅放在酒坛里泡酒,就着酒一口口吃掉你的肝脏。”中指也被掰断了,梁小夏疼得脸色惨白,嘴里却倔强地不发出半点求饶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一双眼看着泽德扭曲的脸庞,猛地将手一抽,扭身将蹲着的泽德踢翻,一把去夺泽德另一只手上捏着的美杜莎。两股方向相反的力量同时施加在小银蛇细长的身子上,拽得美杜莎差点被撕扯成两半,剧痛使她一下子就从昏睡中醒来了。“嘶痛放手”美杜莎感觉泽德捏着脖子的手像一个铁箍,掐得她骨头都要断了,后面梁小夏拽着她尾巴,力气大得她尾上鳞片要全被撸下来,还有拉扯中快要破开的肚皮不堪忍受的美杜莎迅速从蛇身恢复成半人半蛇的女身,脱离泽德的控制和梁小夏的争夺。“耀精灵,你抓疼我了。”粗大的银色蛇身缠上梁小夏身体,美杜莎趴在梁小夏背上狠狠一勒,“就像这样。”梁小夏被勒得吐出一口心头黑血,感觉体内的蛇毒去了几分,脸色回转。“对不起,大神侍小姐,下回我会小心不抓疼你的。”相处不过一天多,梁小夏早就捏住了美杜莎的脉,稍微加大了一点体内绿色雾气的流转,拍了拍蛇女长发柔顺的脑袋,就哄得美杜莎不再生气了。泽德见梁小夏站起,防备地向后退去,他也恐惧梁小夏手中的青色箭矢,转而想到自己已经折断了她的手指,心里又稍微安定一些,打定主意后甩开梁小夏和美杜莎,直接转身向神庙深处跑去。“耀精灵,他是谁为什么要向里面跑”美杜莎疑惑地询问,笨重的蛇身缠在梁小夏身上,让她急欲追上去却动弹不得。梁小夏见泽德的背影即将消失在神庙深处,急得口干舌燥,抓住美杜莎喊到:“松开我,我们得快拦住他,不能让他进神殿里去。”梁小夏没回答美杜莎的问题,认为自己已经是对方朋友的美杜莎也没追问,听话地从梁小夏身上下来,扭着蛇身,胳膊抱住梁小夏,速度极快地向神殿里滑游过去。“离开的关键一定在那个神像的手中”泽德一进入神殿,第一眼就落在大地之母手捧的绿色树枝上。对妻子的下毒基本完成,后续余毒投与不投,关系不大。只要自己先离开,断了整个血腥城堡唯一的出路,将那个该死的耀精灵永远囚禁在这里,也算是替千鹤报仇了。“快,快拦住他”梁小夏不能拉开有实体的弓,却不是不能拉开直接由自己的精神力形成的弓。从美杜莎身上抽取青色能量后,手掌一挥,一柄如同蓝色火苗的意念之弓从她伸开的五指中伸展开,弓的表面覆盖淡青气流,很快,一支同样的淡青色箭矢从弓的中心出现,被她轻巧地拉开,瞄准了奔跑中泽德的背心。泽德已经准备去爬大地之母雕像的脚了,仓促中向背后一望,见到一支指向自己的淡青箭矢,心直接冷透半截。那是什么弓那耀精灵不是手指断了吗只要一箭,刚刚被殴打,手指被折断的屈辱全都能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