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肥忽略心中稍纵即逝的异样,笑着和席元龙打趣。席元龙端着杯子的手一顿。“你叫我什么”老席老席“老席啊,咋样。好听吧是不是觉得特别的亲切友好,嗯”以前称呼自己的死党或是好朋友也喜欢在她的姓前加个老字。其实也不见得要加老字,那个时候加哪字听起来难听点就加哪字,纯粹是为了好玩。“哼哼”席元龙莫测高深地轻哼了下。并没表态。甄肥肥不满意的撇撇嘴,且什么嘛。怎么着也得表现出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啊,好歹我也开始拿你当朋友了的说。“你货卖了”席元龙又问了一次。“昨儿就卖了。本来打算赶晚班船回去的,哪晓得那个老板磨磨蹭蹭的,为了个几两银子跟我扯了那么久。你说人咋这么奇怪馁,那么有钱还死抠简直就像铁公鸡一样,不仅不拔自个儿身上的毛,还要啄别人身上的毛”席元龙将淘好的水递过来,甄肥肥匆匆道了声谢,仰起脖子一口喝尽。“不错,给我再来一杯”甄肥肥放下空茶杯老神在在的对席元龙招呼道。呀这个甄肥肥,还登鼻子上脸了,真拿席家的大佬当小厮了奇怪的是席元龙竟然没拒绝,接过她面前的茶杯又继续为她淘起水来。“货卖得咋样,赚钱了吗”前面一句话问得还行,后面一句似乎有点废了。赚钱这个女人要是赚不到钱也不会卖的吧不,应该说她根本就不会收她应该不是一个会做没把握事的人“尅尅你说呢”甄肥肥贼贼的笑了,也不知她这“贼”来自何处,因何而“贼”。“赚了多少”席元龙懒得跟她猜,明着问。甄肥肥似乎还想卖卖关子,笑着摇摇头。“好吧,那你先告诉我你这次运来了多少斤丝”一斤丝撑死了有个一百文的利润,只要她告诉了他斤两,他还愁估不出大致的数目。“一百五十斤。”甄肥肥这次回答得很爽快。“呵呵,不错嘛,跑一趟苏京城就赚了十多两白银,够你们家花上好长时间了。”“谁告诉你我赚了十多两银子啊”席元龙不解的拧眉,难道是他猜多了,太看得起她了“哈哈你绝对猜不到我赚了多少”甄肥肥伸出两只肥糯糯的手,在席元龙面前翻了翻。“噗三十两”怎么可能就算是那些丝厂的大老板,一斤丝也不可能有两百文的利润。“这个嘛,说不难也难,说难嘛也还是有点难,不过得看你碰上的是谁了。”“什么意思”她莫非是用了什么骗人的法子都说无商不奸,难道她也是“哎呀呀,你这什么表情,活像我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似的。放心,本姑娘心地善良着呢,只是遇到某些人,看不顺眼,占了她一点便宜不算太过分吧”“哦怎么占便宜的。竟能被你占到那么多”“还不是那个老板嘛,小气吧啦的,还专喜欢欺负我们这些小贩子。价钱本来都谈好的,货也收了,等秤货的时候忽然来了个大主顾,有了大鱼了哪看得上我们这些小虾米。咋办呢干晾呗,让我们在那坐着瞎等,好让我知难而退。态度是出奇的差,我要是不跟他赌口气我真的走了,反正现在卖丝也不只他这一家。还有他那个婆娘。哎呦,我的乖乖,那架子端的,整的一个我们都是她的奴隶似的。或许是想在俺们面前充充大头或者施舍施舍咱们吧,说要来秤我的丝。老实说,她本想着能看到我感激涕零的表情的,但是不好意思了,我只给她一个面无表情。等到称秤的时候。你猜怎么着”“怎么着”“那个老板娘根本就不认得秤啊,不,也不该说她不认得,只是她不晓得前面和后面的那个索哪个代表公斤,哪个代表小斤”“可那么大的差别估都能估出来啊”这有点扯了吧。“嘿嘿,谁叫她眼珠子长到头顶上。有时一袋丝干脆就称了两次”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你得相信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尤其是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发生这种事就更加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席元龙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这么说你就笑纳了”“不笑纳还能咋的我说老板娘你秤错了。你给我算多了。她立马给我吼了一句,你说什么。我秤错了我秤的货比你放的屁还多你说我能咋的,我还能咋的”甄肥肥惟妙惟肖的学着老板娘的话。边说边磕着手窝,啪啪直响。“不咋的,她给你你就收着,哪怕她把一家厂稀里糊涂的算给你了你都可以接着。”“耶嘿,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的做法了”“不然还能怎样对了,既然你手头上有钱,那么我就不用操哪门心子了,也不用急着将小吃食收益分成给你了”“操哪门心子你干甚要操心子”“你们家前段日子不是做了新屋嘛,做那么大一间屋,对你们家来说应该够呛吧”“耶你咋知道孙管家不是说你这一个月都是在苏京城,没回去过嘛就算回去了,我家做房子对你是多大的点事儿,你从哪儿听来的还能让你这么上心,竟然还操起心来了”甄肥肥的确有点惊讶。“怎么办,这个问题真不想回答,怕你听了会得意。”席元龙懒懒的伸伸腰,斜坐在椅上。“额呵,那么我更得非听不可了”甄肥肥眼睛泛着光,双手趴在桌上直盯盯地瞅着席元龙。“好啦,得意就得意吧。”席元龙坐直身体,整理整理衣衫,酝酿了下嗓子。嗯,搞得蛮慎重的样子。“你的事迹码头上都传开了,有褒有贬,快成一个传奇了”“事迹传奇”妈呀,这是属于腕的专有词汇啊“对啊,说什么老马家的丫头男人志,英雄胆。咳咳还有一颗不耐寂寞心”“什么”甄肥肥的脸刷地红了,忽的一下又变青了,马上又变成紫色的了。不甘寂寞喔从以前到现在,她最讨厌听到这个词了。要知道她从来都是耐得住寂寞的好吗活了二十年,就交了一个男朋友,不,是个骗子。死党们整天在她耳边提什么男友男友,又是托人介绍、联谊啥的,她可一样都没做过。要知道,她的心里可纯洁着呢。她一直认为一个人啊,一辈子交一个男朋友就够了,那个人就是自己未来的老公当然,这似乎有点不太可能,那么就更加得慎重了。令一方面,她不想到处找什么男朋友,对男人也没那么大的兴趣。比起交男友,她更希望能学点实用的东西,赚点钱,带着家乡老区致富。曾记得家乡的一位老大妈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女孩子甭愁嫁,男的还有可能娶不到老婆,女的嘛,只要你是个母的你就能嫁掉”嘿嘿,这句话给了她多大的鼓舞啊她放心大胆的打着光棍,过着她悠闲恣意的单身小日子,完全没操那个心,也没刻意的追求什么。怎么到这儿来了,竟摊上这么个难听的名头了呢她除了将阿旺领回家,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吧不是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他们何曾看见过她与阿旺有点啥是牵了手眉目传情还是亲了她的肥脸来着又或者看到她不守妇道或是红杏出墙来着都没有吧,可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啊席元龙没理会甄肥肥脸上不断变幻地神色,径自说道:“汉子们都在说啊,这老马家眼看大门头子就要倒了,哪晓得横空窜出个胖闺女。这儿忙活一下,那儿抓一爪子,窜到这滴,又蹦跶到那滴能吃苦,能流汗,肩够硬,胆子够大,脸皮也够厚。苦弄苦弄着,唉呀一不留神,还真把一个家子撑起来了,活得人模狗样的”喔天这到底是夸人还是损人tn的眼红了就直说,用得着话中带粪嘛,听着刺耳“老实说,刚听到他们说你做了一大厢屋我也有点不相信,不过”“不过什么”“不过”这个女人似乎总能做一些不可思议令别人难以想象的事她做的事,别说其她的女人,就算是一般的男人都做不到一个原本大字不识半个的女人,忽然出现在他家院宅之中,信手便能写出绝对一个原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懒妇,陡然出现在他家的码头之中,举手投足间张显着非凡的力量一个终年懒散在家歪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孝女,悄然蜕变,破茧成蝶。翻山踏水,勤劳苦干,山穷水碧间留下她疲惫的剪影,微风细雨中传递着她惮精为家的一片赤诚一个原本不知苦为何物委屈为何物的独女,孤独站在角落里,受尽冷眼和嘲笑,只为寻找着那生命里的一点曙光。挫折没有将她压垮,嘲笑侮辱没能压弯她的脊梁,她毅然屹立在太阳初升处他知道,只要她没有倒下去,她终究有一天能走出禁锢她的藩篱这样的女人,这些事他不知道别的男人能不能做到,最起码他席元龙就做不到未完待续第七十七章午后小楼三两事第七十七章午后小楼三两事“嗨嗨老席,不过什么呀你发什么呆馁”甄肥肥不停地在席元龙面前挥舞着肥手,终于将席元龙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不过我相信你终究一定能够把房子做起来”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相信这个女人可以。“喔,你这么相信我啊唉,老实说,做个屋子也真是不容易,把我的家底用得都好或是了”“好或是你没扛一屁股债啊”这女人还真有她的做那么大一厢屋,不仅没有扛债,还有一点结余是吗“哪啊这不到了这会儿,买头进屋的肥猪都买不起,还是跟人赊账的,就等这批货卖钱给她了。”不过这批货比自己预期的要多了十几两,这么一来,家里还是可以结余不少的。“你这是在跟我哭穷吗”席元龙好笑地问。“啥哭穷跟你哭有用不要是有用的话,我大声点哭,看看你是否能多给我点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乱扯了,说正经的啊。你那六十两我一时半会儿的还还不了,先欠着,不过你放心,三个月之内一定还你,而且一个子都不会少你,行吧”“不行还能咋的就算是把你卖了也卖不到六十两啊”席元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道。奇怪,甄肥肥这次没和他争,只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对了,老席,你长期在苏京,你晓得在哪儿可以弄到天麻子吗”前些日子听人家说收什么天麻。这不这季丝也快结束了,也是时候开发点其他的财路了。“天麻子你要那东西干嘛”这女人,又要捣鼓些啥“还能有啥,种呗”甄肥肥怕他太笨,赶紧加了一句。“为啥种当然是为了卖钱啊怎么样,都明了吧”“你会种那东西吗”他可记得马回村甚至是上家唐还没人种那东西。不过在大禹的某些地区倒是专门种植天麻茯苓这些东西,难道这个女人又要想开个先例,在这种天麻“会不会我干嘛在这拉呔”笑话,前世她老妈可是收天麻的好手,自家也曾种过大片大片的天麻。而她从小就是泡天麻水澡长大的。她会不会不过她想改变传统种植天麻的方式,那种传统的方式经营管理不科学,天麻块茎再生力逐年退化,而且受天气自然灾害的影响大,天麻种植效益不高。如果采用人工栽培天麻的方式,不仅科学易行,而且可以省却很多的烦恼,加大效益。只是施行起来有点难度。不过等她慢慢摸索一番,应该不是问题。人工栽培天麻有多种形式,甄肥肥综合决定之后还是选择采用田地畦栽种植。这种栽培方式不同于室内箱栽种植,室内箱栽天麻不受晴雨天气影响,产量稳定,但需要置办铁架和木箱。而且还要消耗水电,不适于用在这里。依着现代的生活水平,顶多可以采取田地畦栽种植。这种室外栽培不用置办铁架和木箱,投资较省。除了菌材、种源及劳力开支。就没什么需要支出的了。席元龙错愕,这女人到底还会多少人不会的东西“额。这你也会喂,蛮牛。没想到你会的东西还不少嘛”“蛮牛怎么又是蛮牛你有多长时间没这么叫过我了,nn的,我还以为你忘了呢”甄肥肥不高兴地爆粗口,手使劲地搓一下自个儿的圆脸,骂骂咧咧地瞪着桌上的杯子。“这”席元龙从上到下将甄肥肥打量了一遍。“要忘记很难吧”“哼”甄肥肥爱理不理地哼了声。对于别人加诸于身上的嘲笑讽刺或是嘛不好听的话,她都自动的选择忽视、最好是无视。“好啦好啦,别把话题扯远了,我说的那天麻子你能弄到吗”这段时间家里要看蚕,暂时应该没有时间上苏京,不过幸好离冬麻下子还有段时间,把蚕看看、准备准备菌材都还来得及。“在如今的苏京城,你要你袖里有钱,什么东西都能搞得到”这句话丝毫不夸张。苏京作为大禹的第一商业大都市,又与四国毗邻,要什么样的商品货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