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这全仗你精明的生意头脑与非凡的经营能力,我充其量只起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作用你甭不信哪,不是我自个儿瞧不起我自己,像我这么一个不喜欢与人打太多交道、不喜客套的懒家伙,经营你的爱屋及乌楼只是死路一条。不要半个月,没准就死翘翘了”“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自己”“拜托,这不是不相信,这叫有自知之明好吗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说那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么轻松。其实我也是没办法啊”“”“想必你认识我这么久,也知道我这人的性子。心思倒是不小,说得好听点的叫做有大志向,说得不好听的叫有点野心,不管怎么说吧,我还是希望能够取得一点成绩、多赚一些钱的”这是每个人都想做的事。并没有任何值得人置喙的地方。“赚钱也不是为了自个儿小日子多么逍遥,也不是让自己怎么着出风头,甚至是留个名。”这些是她小时候曾经一度想过的事情,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家乡生活感受愈深,她渐渐发现与她心中重新树立的目标来看这个理由实在是微不足道。“我喜欢在村里呆着,不管我以后有多少钱都一样。在村里生活,你知道的,花销并不是怎么大。当然,除去一些特殊情况。”席元龙在听着。“村里的人们是淳朴的,兴许会有各种小矛盾,或许会吵架,但人们的心思比起纷繁错杂的外部世界,还是要简单许多的。”没错,这一点几乎谁都不能否认。“你的名声再高,你的荷包里再有钱,日子都还是那样的过。而你,也甭指望这些能给你多少的福利和优待,因为福利和优待相伴的未必就是你想过的那种生活。你希望那些和蔼的叔叔们像往常一样到你的家里找你爹喝酒,你希望那些总爱说些张家长李家短的婶婶们没事的时候,或是在下雨天到你家里坐坐,顺心的时候跟你说说笑,不顺心的时候找你小小的抱怨两句”她以前并不是怎么喜欢这种生活的,尤其是村里的那帮“三姑六婆”有事没事就坐在一起说别人的是非,没事都能给她们说出点事来,说真的不怎么喜欢。但是,渐渐的,她却发现这其中也有一定的乐趣。每次娘在跟她们说话的时候,她要是得空也会坐在一旁听听。细听之下,她发现这些婶婶们说的东西是她这个实实在在的村里人都闻所未闻、听所未听的,实在是希奇得紧。尽管很多时候,她们都有夸大的倾向,但是当消遣来听听还是蛮有意思的。甄肥肥甚至开始忍不住想:她要是再这样在村里呆上个一两年,有事没事就加入她们谈话的战圈,那么不多久她就很有可能成为她们其中的一员了。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在以前,她一直避免成为她口中所说的“三姑六婆”,可是成了家结了婚之后,就忍不住往这些婶婶们中间挤,多听听她们跟丈夫之间的事儿,还有一些别的夫妻之间的事儿。不知不觉,这似乎已经成为她的一项小小的乐趣了阿旺似乎也发现了她的转变,常笑说她改了性。说她以前懒懒的,不太爱串门,现在一到雨天跑得比谁都勤。有时还拉着他一块跑,让他一个大男人是去不是不去也不是。甄肥肥想起这些,眉眼带笑,暗叹这人真的是不断成长不断变化的。席元龙一动不动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钟,才缓缓道:“你变了”“可不是。”甄肥肥并不否认这一点。“以前的你对很多事都充满了热情,但有时候却像个小刺猬一样尖锐”“哦,是吗”她记得她尖锐的回数应该并不多。“可是你一直都是个好人,一个一度我都想嘲笑的好人。”甄肥肥挑挑眉,这句话她听不明白。“以前的你不会只想着过好自己的生活”“”“你有一个让我自惭形秽的目标,你做生意的出发点也与我不同,尽管我一度认为你的目标很不切实际、甚至是虚伪、愚蠢。”当他第一次在两人的闲谈中,听到她无意中谈起要带领整个家乡致富,如果不是了解她的性子,他真的有可能当场就会讥笑她。带领家乡致富多么崇高的想法啊可听起来怎么觉着好荒诞然而,出于对她的了解,他选择了沉默。而以后的事实证明,她果然兑现了她所说的。的确,马回村很多人受到了她的恩惠,得到了她的好处。她也真心为马回村做了一些实事,这是许多人都有目共睹的。但成家之后的她呢有丈夫有儿有女之后的她呢,可还记得当初心里那份美好而崇高的“誓言”“”“你希望带领你的家乡致富”席元龙已决定说出来,就不打算说一半。“我做生意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然而你与我不同,你更希望、更在乎的是自己能够给别人、给你家乡的人们带来一些什么。”“是的。”甄肥肥回答得很坚定。这曾经是她求学上进并为之不断奋斗的最大的动力,但因为一次莫名的穿越,她离开了生她养她的故乡,离开了那个她热爱了二十年的小山村,还有那些可亲可敬可爱的人们她上大学的钱是全村的人帮她凑的,她是村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当录取通知书寄到她家的那一天,全村都沸腾了。老爸老妈当场就哭了,哥哥一个劲地拍着她的脑袋,说她是好样的。然而她家穷,她们的小村子更是穷。她永远忘不了村长伯伯颤抖着手将那些一百、五十、十块还有一块、五毛揉的皱巴巴的钱交到她手里的情景。老爸老妈常说,她是村里所有人的孩子,等将来有出息了,不能忘记这些帮助过她的人,要真真切切的为他们这儿做一点事情好久没有想起这些了,甄肥肥忽然有些伤感。要不是大佬提醒,她有可能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淡忘这些事情。而这些,却是她一生都不应该忘记的可是,她并没有忘了她应该做的事事实上,不管她到了哪里,遇上了是些什么样的崭新面孔,她都没有忘掉这个伴随着她数年并且激励她不断前行的动力和目标席元龙或许并不这么看。他刚才说的一番话,岂不是暗暗“指责”她因为生活的安逸,而忘记了她以前的理想和定下的目标“那么现在呢现在你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吗”第二百七十四章剖析我眼里的她第二百七十四章剖析我眼里的她“那么现在呢现在你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吗”席元龙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眼,等着她的答案。“是的。”甄肥肥几乎毫不犹豫。“没有改变”“从未”同样的毫不犹豫,却多了一抹坚定。席元龙笑了。“我应该庆幸,至少你这点没有变”就算她整颗心都变了,至少这点她还没有变。这句话说得很深奥,一般的人听不懂,至少甄肥肥她就听不懂。“你可以接着说了,你刚刚把话题扯远了”席元龙舒服的把背靠在椅背上,冲她昂昂下巴道。“额”甄肥肥摸摸脖子,不好意思,她老毛病又犯了。“我刚说到哪儿了”老毛病犯了不可恶,可恶的是她居然还找不回来。“你刚刚说到赚钱也不是为了自个儿小日子多么逍遥,也不是让自己怎么着出风头,甚至是留个名”“对对,是这儿,是这儿。”天她一下到底跑了多远席元龙也不知是对她的老毛病有了深刻的认知所以毫不在意,还是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说话方式,只是顿了顿,便问:“既不是为了逍遥,又不是为了出风头,那你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我们刚刚不是一直都在说嘛”“”席元龙愣住了。眼睛里飞快地闪过好几种眼色,过了许久,才舔了舔唇道:“所以,你真的一直没有忘记你想要做的事”“那当然”或许有很多的往事她一时忘记了,但有些东西已经存在于她的骨血、她的生命中,这些是不会因为外部的环境而有任何的改变的。“我应该相信你的无论如何我都应该相信你的”席元龙喃喃着,声音很小、很轻,甄肥肥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那这跟你说的性子有什么干系”绕了一大圈。终于开始慢慢绕回两人说的话题上去了。“正如我刚刚说的,我这个人有那么点小小的野心,想赚很多的钱”没有钱很多事都无从谈起,想做实事很多事怕是也做不起来。“可是我这个人呢。又有一个千百年来很多人都剔除不掉的劣根性,那就是懒”“我太懒了,更不喜欢张罗。很多事你让我在后面做点决策、出出主意想想法子把把关还行,说到执行我可比我们行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差远了”“问题不在于你行不行,而是你想不想。”席元龙并不认为她的执行能力不行。毕竟在他三楼开张的时候,他亲眼见过了她的分配和行动能力。“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啊”甄肥肥对此显得很无奈。“我一有时间,我就宁愿在床上躺着”。不用说,这应该是以前的马财财给她留下的身体惯性,她以前整天都躺在床上,害得她现在一看到床身子就软了,好像没长骨头似的,就想在上面歇歇。“我还喜欢坐在家里秋千上晒太阳。”这应该是星星跟毛毛两个孩子“害”的,要不是他们非嚷着阿旺给他们做秋千,她也不至于玩到了甜头。有空就在上面巴着。“同时,我吃完饭后还要走一走。”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爹喜欢这么干。还老是拉着娘一块走。而她呢,看到夕阳西下爹跟娘并肩而行的身影就有一种携手到白头的感动。于是乎,在村里的每个黄昏,只要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她都会和阿旺手牵着手走上那么一走。“像这样的事还有许多你说像我这样的,适合整天在哪个厂里铺子里呆着,做这事干那事吗”这说的是一句老实话,可若是有些人听了,会觉得这马财财怪矫情的。你说你张口闭口这么懒,你做生意干嘛呀你还想赚那么多钱干嘛怎么着。难道钱是天上掉下来的,而且就刚好砸在你手里席元龙自然不会这么看,难得她对他如此真诚,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他又怎忍心在这糗她只是“我记得你以前也干过不少重活”而他,也正是因为她罕见的勤劳和为家里的困窘而拼命忘我所打动的不是吗“”甄肥肥怔了怔。而后轻轻笑了笑。“是啊,我也干过不少的重活。”打山货、卖苦力、扯葛藤,最苦最累的活她都干过现在想想,真的有些不可思议。换成现在的自己,是怎么都不肯也做不到的。这是不是很多人都难能逃脱的弊病每个人都喜欢安逸,说得再好听,谁都不愿放弃现有的好生活去过苦日子的“那个时候你一点都不懒。”“我现在却很懒”甄肥肥有点无奈。“可是我却相信,你的懒却不是真的懒。”“哦”“你能懒的时候才懒,不能懒的时候你绝对不会懒。”席元龙忽然觉得今天他们俩不是在聊天,而是像两个故作高深的老学究一样在探究高深的哲学问题。“这么说吧,别人在忙你闲着的时候,你就算再不想动也不会让自己闲着,也不好意思发懒”因为这样她会自责,她会内疚。不可否认,她是一个心眼很好的女人。“说下去。”“你在不需要你忙的时候你绝不忙,你在不需要你辛苦的时候你也不会自找苦吃。但是,若你真的再一次处于困境,你一定不会再说懒你会重拾你的勤劳,重新擦亮你奋进前行的心、迈动你铿锵有力的脚步,挑下所有的重担、汗水和劳累”这才是她从某一点而言,她有一点像他爹,他家的那个老头子。这句话听起来很可笑,但是只要静心地听听他怎么说,就知道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了。他家的老头是个永远都闲不下来的人,就像是一些做了一辈子的农村妇女一样,即使没事也会找一些事来做做。他家老头也是这种人。做了一辈子,盘算了一辈子,到老了还是不肯闲着。虽说将绝大部分的生意交给了他和二弟打理,却无法做到完全撒手。不管他和二弟将生意打理得多好,他都无法完全放下心。这不是说老头不信任他们,而是老头就有这种毛病。他跟二弟也都了解,只是不想他年纪一大把了还老是为这事为那事操心,所以很多事都瞒着他,让他安心在家颐养天年。可令他们两兄弟无奈的是,老头总有本事找些事忙忙。生意不让他打理行啊,我过问一些地租的事。地租也不让他管了没事,我把家里的那帮下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