お都说李蘅远是个草包,吃喝玩乐在行,别的什么事都不走心,但是这是李蘅远为了李梦瑶的事,第二次来找冯微了。如果真是没脑子的缺心眼,会这样矛盾纠结吗可惜她现在“病着”,那个死小孩的灵魂一旦她睡觉就会跟她抢身体,害得她时刻担心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白天是一点觉都不敢睡的,晚上也总是惊醒,精神很萎靡,就想不全利弊,怕万一说错话引起别人怀疑,那天她要李蘅远的首饰,冯微狠狠的骂了她一顿,这她才知道,原来小娘子们都要矜持。而且李蘅远也没有要问她意见的意思,跟冯微坐的离她老远。冯微亲手做的江南风味小点心,李衡远没说几句话,就吃光了一盘。接着擦擦嘴。冯微道:“还要吗”李蘅远舔了一圈嘴唇,沉吟良久不舍得的道:“中午厨房说有骆驼蹄子,我先不吃了。”留着肚子吃别的,李蘅远好吃,还得吃的五花八门。冯微笑了笑,点了点头。李蘅远擦干净嘴,道;“小姨也不知道怎么办”还是之前她们说的话题,到底要不要按照老太太的意思,不计前嫌且隆重的把李梦瑶接回来,让李梦瑶一回来就有高人一等的地位。冯微道:“老太太讨厌你阿娘,连带着我也讨厌上,要是知道我给你出主意,还不得闹的鸡犬不宁。”李蘅远一想,老太太为何会闹小姨的意思就是不让她接人。冯微又道;“可是不接,老太太又怎会善罢甘休她是最讨厌我们家,恨不得刘氏把我们都踩在脚底下,九年才找到这么名正言顺的借口,怎么可能放弃了”这也是李蘅远顾及的地方,老太太有时候为答目的不计代价,她真怕老太太闹出个好歹。所以最终还是得答应来太太。李衡远心中叹息一声,道:“我还是按照我之前说的,看李梦瑶这些年变成什么样了值不值得我对她好”冯微本就不爱做声,犹豫不决的事,她就更不爱表态了。正打瞌睡的李不悔听见声音突然恍惚一下,之后撇撇嘴。李蘅远刚好回头碰见她的目光:“妹妹的病怎么还不好换个大夫吧。”李不悔忙坐直了,道:“已经好了许多了,就是犯困,古郎中就很好。”冯微道:“是,就是总睡不醒,我问了老人,说可能冲撞了园子里的花神,晚上去树下烧点纸。”李不悔生病之前去过园子,这个李蘅远知道,那秦娘子特意提了。冯微和李不悔都坚持没事,她不好再说什么了。正没话题的时候,桃子和莺儿走进来。李蘅远以为桃子特意来找莺儿打听园子里发生的事,桃子低声道;“娘子,何郎君来院子里看您了。”“表哥她不是学业很重吗怎么来了。”李蘅远说完,冯微和桃子都有些意外,以往听到何子聪来找她,李蘅远会恨不得跑丢鞋,赶紧回去。李蘅远就是这么喜欢何子聪,何子聪是李家大姑奶奶的儿子,大姑奶奶和姑爷早死,何家无人照顾何子聪,刘老太太就把何子聪接回来亲自抚养。何子聪这个在李家长大的李家外孙,跟李蘅远青梅竹马,刘老太太的意思,也希望何子聪能娶李蘅远,就能当李家半个家,所以总是有意无意撮合。长辈允许,小辈两情相悦,婚事就差一个水到渠成的契机了。可是今日李蘅远竟然还说闲话的问问,不是风一般就走。桃子不知如何回答,恭敬的弯下腰。李蘅远跟冯微和李不悔这才作别:“我先回去看看。”冯微站起来送她出门。人都走后,李不悔扶着褥子想,何子聪,倏然就露出不屑的笑意,李蘅远还当他是香饽饽如果他对李蘅远好,李蘅远最后怎么会嫁给一个郎中,何子聪会看上李梦瑶的。和桃子走在夹道上,李蘅远的脚步并没有加速,而是回头看着桃子:“问过莺儿了”桃子道:“莺儿当时和六小娘子在梨树下菜花瓣玩,并没有见到可疑人物。”院子里有二十颗稼接过的梨树,开的花朵又大又白,花期还很长,是春天赏园子时必看的风景。不过那日她在湖边假山,梨树在西北角,离的很远。李蘅远听完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小姨和妹妹是她最亲的人,可是种种迹象表妹,妹妹有很大嫌疑。她当然不信妹妹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李不悔的性子却跟之前不太像。她是因为做了噩梦,梦的无比真实,所以她好害怕梦境成真,性格转变,她要变好。但是为什么会做噩梦李衡远说不清楚,她就是怕李不悔也变了,变好变坏她控制不住。不过还好,方才看莺儿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做坏事的人哪敢难道镇定而且李不悔那么小,也不可能想到有预谋的指使莺儿。最好的情况,就是自己真的是迷糊记错了。李衡远交代桃子:“再问问园子里其他人,如果都没异样,就不查了,大概是我记错了。”桃子揽下事不过是权宜之计,真查起来发现根本没有线索。她忙不迭的点头,可算有借口推出去了。鸟语花香的季节,人当然要在屋外透气了。李蘅远一进院子,就见何子聪在牡丹丛前来回走动,他今年十六岁,身子如拔竹节般窜高,侧影,已有玉树凌风的胚子了。李蘅远却没有以往的欣喜,长得再好有什么用,跟水晶勾搭连环,可见不能对她从一而终,阿耶肯定不会喜欢。许是等久了,何子聪脸上的不耐烦逐渐明显,突然抬步向大门口:“阿蘅”看见李蘅远又停住了:“你回来怎么不出声,鬼声鬼步的吓我一跳。”又看向立在一边伺候的婢女们:“你们也没看见。”婢女们低头敛息,没人出声。李蘅远站在原地不说话,目光愤懑的看着他。何子聪感觉哪里不对,以往李蘅远院子里的人,可不会配合李蘅远一起来冷漠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