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还提高了许多,这会儿遇上的要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没准儿她就直接喊金吾卫来处理了。顾婉也没放在心上,径自进宫,见了皇后。柳氏还留下她一起吃饭,吃的便是顾婉带去的两只野兔,由御厨妙手烹调,味道鲜美,吃饱喝足,柳氏又拉着顾婉说了一阵家常。还看了百戏,听了教坊司新出的妙曲,才放她离开宫门。出了宫,顾婉心情不错,想起刚才碰见的那美少年,又琢磨着也有好几天没见宝琴,听说一品斋的生意太红火,她和王刚都忙得很,于是,转向一品斋。顾婉上了一品斋二楼,在屋里坐了片刻,吃了几块儿点心。中年妇女和那少年就被宝琴领到她的眼前,两个人都换了新衣服,中年女子也洗漱干净,人显得比刚才精神些,那少年就显得更漂亮了。因为是顾婉派人把他们送过来的,宝琴自然上心,不但把自己的新衣服贡献给那女子穿,还让王刚去外面替那少年弄了一身儿新装。两个人进门,看到顾婉,那中年女子便诚惶诚恐地跪下磕头。顾婉扫了一眼,给宝琴使了个眼色,宝琴立时上前把人扶起,笑道:“出门在外,我们娘子没那么多规矩,大嫂,您有什么话,便直说吧。”那中年女子愣了愣,咬牙静默片刻,终于伸手把那少年推到身前,大哭道:“王妃,奴也是没办法,才求您做主奴是生是死无所谓,却不敢害了大郎王妃,大郎是皇上的亲子,是当今万岁的亲儿子,奴一路从涯州被追杀到大庸,您可要为奴做主”“噗咳咳,咳咳咳”顾婉一口茶水喷出,呛得她一阵剧咳。宝琴也傻了眼,愣是忘记伸手替自家娘子拍拍背,顾婉咳了半天,脸上涨红,就又听那女子哭喊:“皇后娘娘要杀了奴家,奴家死了也就罢了,可大郎是万岁的骨血,不容有失,就请王妃看在皇家骨血的面上,救一救大郎吧。”顾婉更傻柳氏要杀她开什么玩笑,柳氏这些年想儿子都快想疯了,好几次甚至当着弟妹,不顾颜面的哭诉,说只要能有一个沐延旭的孩子,她愿意折寿十年,柳氏为何要杀她她说的要是真的,柳氏就是心里泛酸,难受,也肯定会兴高采烈地把孩子接进宫教养。宫里又不是没养过庶子,只是没养活罢了。退一万步讲,自家嫂子不乐意外面的女人给皇帝生儿子,真要杀人,对一国皇后来说,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哪里需要花费心思这女人还能一路上从涯州赶到大庸顾婉叹了口气,心里至少有分不相信,私生子在这个年代也不是司空见惯的,又不是拍电视。她脑子一乱,居然想起在未来收视率奇高的那部叫什么还珠格格的电视剧,那电视剧当时没人信,却也能反映出一点儿问题来民间似乎很多人都觉得,皇帝便应该是四处留情,历朝历代,好像都有皇子流落民间的传闻。当然,这少年出生时,沐延旭还不是皇帝,只是涯州一世家公子,肯定比皇帝在外面留下血脉,要容易得多。“你这女子,莫不是疯了,千万别胡言乱语,败坏皇后娘娘的声誉。”顾婉还没说话,宝琴已经出声叱责。那少年显然和他娘亲不是一样的心思,面色有些古怪,深深吸口气,振了振衣袍,恭恭敬敬地跪下:“王妃,小民娘亲的脑子糊涂了,还请您千万别她的话放在心上,小民是听说薛神医到了京城,特意带娘亲入京看病的。”少年的声音清朗,情感也真切。顾婉脑子里千头万绪,却也知道,这话万万不可传扬,干脆就派人把这一对母女安顿在客栈里,又请了大夫给那女子诊治。幸好庆朝一向不以言获罪,哪怕那女子的话里,有那么一点儿大逆不道,有违法的嫌疑,大部分时候,人们还是愿意宽容的,顾婉也没有计较的心思。第二百零九章假的事实上,那中年女子的话,顾婉根本一个字都不信。她自认还是比较了解沐延旭的,那位皇帝陛下虽说不是个刻板迂腐的男人,但绝非好色之辈,责任心也重,说他在外界留下子嗣,那绝不可能。再说,以那中年女子的才貌,就是年轻的时候,大约也只寻常罢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沐延旭也不大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顾婉不信,她回到家,把这事儿告诉沐七,沐七听了,也不相信。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是派人去涯州详查。查了半天,也没查出这个女子与沐延旭有什么交集,顾婉和沐七都松了口气,甚至有些怀疑那女人真是精神有问题。只是,也不能放任她四处胡说八道,败坏沐家和柳氏的名声,顾婉干脆把这事儿托付给了信王,让信王询问清楚,如果他们不是专门来闹事儿的,便给些盘缠,送他们回涯州。沐七还专门叮嘱了几句,别太过分信王从小就是狠人,以前和蛮人打仗的时候,就以手段毒辣著称,连达瓦族最精锐的战士,碰上他都背脊发麻,要是让他知道这娘俩胡说八道,指不定会下黑手把两人掐死,乱葬岗一扔了事。却没想到,信王刚接手,沐延旭就接到消息,还回忆起一段说不清楚的疑案来。那中年女子姓金,闺名香浓,以前是原涯州刺史刘辉家养的舞姬。容貌虽然只是清秀,可跳得月夜甩袖舞,却是涯州一绝,在刘家所有的舞姬中。名列第209章的舞姬,私家养的,一般都没有太好的下场,结果最好的,恐怕就是教坊司的舞姬了,能在教坊司多学些东西,年老色衰之后,还可能被聘请教导新人,要是教出几个比较出色的徒弟,养老没问题。金香浓当时已经二十几岁,在未来看,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正是花样年华,可在这个时代,却已经过了最好的时光。更何况,金香浓还是个舞姬,职业生涯更加短暂,她这样的,除非给人做妾,让当家主母作践,否则,想办法入教坊司,显然是最好的结果。柳氏对她的选择也比较满意,以沐家的地位,介绍个有绝活的舞姬去教坊司,小事儿一桩,大家都很满意。于是,这事儿就这般过去,沐延旭虽然有点儿膈应,却也不曾放在心上,他一个大男人,还怕别的女子占便宜不成,至于柳氏,根本只当这个金香浓也和她以前处理过的别人送来的丫头,舞姬之类一样。俩人都没想到会留下后患,因为世家家养的舞姬,为了让她们跳舞的生涯更长些,大部分一开始被买来的时候,就是灌了绝孕药的。再说,刘辉当时是要讨好沐延旭,可不是找沐延旭麻烦。顾婉前世当了那么多年侯府夫人,比较知道内情,一看见情报上显示,金香浓是舞姬出身,更不相信沐延旭和她会有孩子。却没想到,十多年后,沐家执掌天下,金香浓会忽然冒出来,还口口声声说她儿子是沐延旭的孩子因为沐延旭很少吃亏,金香浓还是他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别人算计,自己还被弄得不清不楚的女人,所以,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有些印象。如今,这女人找上门,信王才提了提,他就把旧事想起,虽然觉得脸上不好看,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这桩公案告诉自家弟弟,哪怕担心丢人,这事儿还是要调查清楚,总不能平白无故,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个孩子来再说。沐延旭和以前不一样,要是他还在涯州,还是沐家公子,那就什么别说。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孩子冒出来。也就是点儿小麻烦,可他现在是皇帝,他的子嗣问题,已经成了国家大事,不能当私事处理。沐延昭的生日宴,外面热热闹闹,内室却气氛颇为凝重。信王蹙着眉:“本来挺隐秘的事儿。现在可好,闹得流言四起,大家都下不了台”沐延昭低下头,脸上略带了一抹忧虑:“闹出事的时候,就在宫门口。来来往往的权贵无数,这消息想隐瞒,本就不容易还有,那个不知真假的侄子,也不是好相与的,他一言不发,可只看他的面部表情,许多人都觉得他是为了大哥的名声在隐忍。”信王也苦笑:“那小子确实是人精,真不知道区区一个舞姬。怎么能养出这般七窍玲珑的孩子来。”沐七和信王都探听过,金香浓只给那少年起了个小名,叫童童,没有大名,不过,金香浓到是送他去私塾读了书。这小子的功课,在私塾里也算是顶尖的,当然,不能跟那些长在世家,资源丰厚的世家子比,可在他那个年龄,却也不算差。学问也就罢了,只要认真肯学,寒门子弟出头的也不少,可那少年为人处世,甚为老成,总是不急不躁的,在京城这几日,曾有不少王公大臣近距离观察他,便是一开始对其印象不佳,见了几次,多数人也觉得这孩子不像小户人家能养出来的,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相信,他的确是万岁爷的子嗣。沐三咬着一只肘子,含含糊糊地道:“按说,这事儿大哥应该最清楚,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你还能不知道”沐延旭的脸一下子黑了问题就出在他不知道上十五年前,沐延旭虽然已经年纪不小,可他那时候就柳氏一个妻子,连个小妾都没有,在男女情事上面,单纯得很,他只知道他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也确实看见那个女子躺在他的床上,除此之外,什么印象都没有。沐延旭很想对所有人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他相信,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他不认为自己真迷糊到和女人上床,第二天会不记得的地步可这事儿,是他这般随口一说,就能了结的“要不然滴血认亲”沐三咕哝。信王一巴掌拍过去:“你话本看多了”又不是那等无知乡民,他们世家子弟,谁不知道滴血认亲根本就不准确。其实,这事貌似很复杂,但真要处理,并不困难,沐延旭是皇帝,他只要亲口说那女子妖言惑众,冒任皇亲,别管别人信不信,一切也就结束,很简单,但如今满朝都盯着他子嗣的关头,他总不愿意如此粗暴地解决问题。何况,沐家几个兄弟,现在最担心的,反而不是这母子俩,而是怕他们俩是受人指使,是有人想要挑事儿。毕竟,在如今皇帝无子的情势下,要是别人都相信那孩子是沐延旭的子嗣,肯定会有很多人提议将其立为太子。信王叹了口气,苦笑道:“大哥,你也别太着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臣弟替你把金香浓这十五年来的事儿都给查清楚,那孩子总不会是石头缝里冒出来的,肯定能找到他的父母亲人。”顾婉这边的气氛还算不错,至少柳氏根本还不知道这一出。“婉儿,最近小七是不是也很忙万岁好几夜没入后宫,他们几兄弟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柳氏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句,心里琢磨,是不是达瓦族又闹事,或者是哪个世家又不服气,折腾上了。顾婉哭笑不得,也只有含含糊糊地对付过去,要是换了未来,她还能让沐延旭和那孩子去做亲子鉴定,现在能如何难不成还从随身商店里,花上巨额的,足足要超过五十万的积分,买dna亲子鉴定的技术和仪器她买不起,就算买得起,做了鉴定也没人相信第二百一十章查清顾婉不打算和这桩怎么想怎么别扭的烂事儿扯上关系,既然是男人们惹下的麻烦,本就不应该影响到家里的女人。大家也有志一同地瞒着柳氏。顾婉和她二嫂,三嫂,是担心柳氏知道此事伤心难过。而另外一群怀有其他心思的大臣们,既有担心柳氏对那少年不利的,也有站在一边看笑话,向要从中渔利的。总之,等到柳氏影影绰绰地听到些流言,知道大庸竟来了一少年,还江湖谣传说,是她男人的儿子时,已经是半月之后。柳氏刚一听到消息,就傻了眼,差点儿没昏死过去。这位一向贤惠大方的皇后娘娘,头一次气得脸色铁青,一口气把凤仪宫给砸了个稀烂,连平日里最珍惜,沐延旭送她的首饰匣子都给砸碎。砸完东西,柳氏火气还是没有撒出去,心口一个劲儿地疼,甚至还叫了御医。沐延旭吓得脸色雪白,别的都顾不上,急忙就赶到凤仪宫,一进门,见老婆倒在床上,脸色难看,他也难受的厉害:“夫人,你该相信我,我不是那等小人。”他和柳氏幼年成亲,几十年相互扶持,感情不一般,早就不是什么爱情,而是亲情了,见发妻这般,他怎么会不担心,在凤仪宫伏低做小好半天,小心翼翼地劝说许久,才让柳氏稍微缓过劲儿。柳氏到底还是了解自家的丈夫,心里不大相信自家男人会闹出大笑话让她难堪:“你该知道,我虽然不是大度的。可我自己不能生,命不好,哪里忍心拦着你纳妾,哪里愿意让你绝后。要是你看上哪个,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我就是心里酸。也会高高兴兴地把人迎进门,可是你不能背着我乱来,更别说还和外面的女人生孩子”沐延旭心里大恨,苦笑:“你放心,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他下了狠心,要是此事确实是别人下套,他非要把那混蛋的皮扒下来不可安抚了自家妻子。扭头沐延旭就压榨几个弟弟出去干活,务必把事情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