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吸引了朝堂上的目光,白情只觉如芒刺在背“朕不想听你这多话,来人,把人给朕带上来”霍锦玉拍拍案几,命令道。殿外两个侍卫压着一名青衣男子走入殿内,走到台阶前,侍卫一踢腿弯,将青衣男子压的跪倒在地。白丞相一看这人是曾经来家里提过亲的翠鑫阁掌柜的王嘉常,心就沉了下去,没想到他竟然背着自己和自己女儿搞上了白丞相已是无力虚脱的坐在了地上,没有力气讲话了,他被气得只觉得有口老血哽咽在喉咙,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今天的事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白情在看到王嘉常时,整个人也就傻掉了,原来圣上真的知道了,早就知道了他却选择不说出来,只等一个发难的时机他是想一举掰倒他们白家白情都能想到的,白丞相如何会想不到圣上早早地把人准备在殿外,就等召唤,这不是早就知道是什么这狗皇帝真会忍耐,整整三四个月呐就这么忍到今日,才在朝堂上发作,真狗前面还演了好大一出戏,真不应该当皇帝,真特么应该去梨园当戏子许是想到自己官职不保,想到整个白家都被连累了,白丞相转过身,抬手就是一个大耳瓜子扇在了白情的脸上,“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真是气死老夫了”“啪”的一声响,将满朝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爹你怎么打女儿女儿是被冤枉的女儿根本不认识那个人”白情伸手捂着自己左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父亲,宛若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好一出狗咬狗的戏码。霍锦玉在龙椅上看的欢,还不忘出口道,“怎么,真的白贵妃莫非是冤枉的那朕便来问一问翠鑫阁掌柜的吧。”霍锦玉看了好一会戏,也是有些渴,端起茶水悠悠然喝了几口,才放下来,那王嘉常跪在地上双腿打着哆嗦,他何时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此刻整个大元国最尊贵的人就坐在他正前方的台阶上“王掌柜,你可认识你身后的那个妇人”霍锦玉缓缓道。“不认识不认识草民什么都不知道。”王嘉常一个劲的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来人,杖刑伺候”霍锦玉今日戏也看够了,不想再同他废话,直接命人上杖刑。王嘉常心里想的好,他若是说了,便是死路一条,他偏不承认,可能还有一丝活路,可没想到,这皇帝上来就杖刑伺候,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我说我说我说我我我说”这王嘉常平日里也是个公子哥,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了杖刑,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连连叫道。“说。”霍锦玉懒得废话。“这这这,小人,小人与,与白家二小姐是,是旧识”王嘉常都快被吓死了。他直面霍锦玉的威压,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冒。“全部如实招来,说错一个字打一棍子,朕手上人证物证齐全着呢。”霍锦玉敲敲案几。“草民与那白情是旧识不错,也也与那白情在在在各处云雨过次,次数不不不多。”说着说着那王嘉常竟然就哭了出来,跪伏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草民知错了知错了求圣上放过草民得贱命一次,都是那狐狸精勾引我的求求圣上饶了草民一次吧”“你胡说些什么”白情急红了眼,一张小脸也是煞白,毫无血色。“回圣上,奴婢亲眼看见这二人数次厮混”什么叫火上浇油,碧落这番话便是了。“白丞相,当真是可恶啊,你们父女两一个在朝堂时不时给朕耍威风,一个在后院私通一个贱民,将朕耍的团团转真是好大的狗胆”霍锦玉猛的一拍案几,巨大的声响将几个本就心怀鬼胎的人吓个半死。“圣上。臣,请求圣上看在老臣三朝元老的面子上,放过白家一次”白丞相索性说起了白家,不再管他的女儿。“欺君大罪,七出之罪,之罪你白家还想摘身而出白情可是你白家女儿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你白家就是有天大的身份也难逃死罪”霍锦玉厉声道。“求圣上看在白家世代为官,为大元国千年基业做出贡献的面子上,饶过白家此次吧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得水她白情早已不是我们白家之人还求圣上放过白家一马”白丞相狠下心狠狠道。“爹”白情早已吓慌了神,听到白丞相决定为了白家抛弃她时,她凄厉的叫出了声,随即就喘着粗气再也说不出话来。看来不论古今,在保大保小这个问题上总是有着各种奇妙的选择呢。“启禀圣上,臣认为白家世代为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次事件均为白情一人所为,应当由她一人承担白丞相说的也没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得水。”一个和白丞相交好的大臣站了出来。“臣附议”“臣也附议”霍锦玉想到上辈子,她被人拉下神坛,就是这群大臣如今日围观白情一般围观自己的狼狈,不管前世今生,这群大臣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一世就是白丞相辅佐二皇子夺得皇位,还将自己车裂,那种撕裂的痛楚她至今仍能回忆起来霍锦玉本来甚好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白家,她一个也不会放过,白情,太岁头上动土,她更不会放过“来人,拟旨”霍锦玉沉下脸,阴狠道,“白家二女,欺君罔上,行事不端,败坏,身犯七出,于礼法不容,于天下所不容与其奸夫当施以浸猪笼刑两日后行刑”拟完旨,霍锦玉又道,“革去白丞相丞相一职削为庶民白家流放至西南滇州,世代不得回皇城”霍锦玉定下刑罚后,便起身离开了朝堂。“退朝”王公公的尖锐嗓音响起。侍卫们将白情与王掌柜拖走,留下一干大臣和瘫软在地的白丞相在大殿上。霍锦玉心里很难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径直向锦祥宫而去。第36章 娶妃风波叭霍锦玉觉得心里很难受,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可以找谁倾诉,心烦意乱之下,便径直朝那锦祥宫而去。宫中的消息是传的最快的。两个时辰前侍卫刚将白贵妃从碧落宫压走, 后脚就有宫女将消息传进了锦祥宫。锦祥宫内颜曦一阵唏嘘, 不知这大房的贵妃是怎的得罪了霍锦玉,被人如此对待,那白贵妃可是还怀有身子呢被这么粗暴的对待,指不定动了胎气。想到白贵妃怀了身子,颜曦不自觉就想到了自己, 自己的身体一切如常,这两天还唤太医看过了, 说是身子骨没什么问题,健朗着呢。言外之意,就是还未有身子。也是,除了新婚洞房之夜,他们可还未在一起做些亲密的举动。想来是自己一个无权无势名存实亡的小国公主不受宠罢这边颜曦还在漫不经心的喝茶想些有的没的,那边锦祥宫门口便有宫女高声道,“奴婢参见圣上”宫女们齐齐跪在地上,霍锦玉抬脚走进了宫内,就见颜曦从殿内走出来迎接自己。“臣妾参见圣上。”颜曦手放身侧行了个礼,霍锦玉点点头,挥手屏退了一干宫女,宫中便只剩下了霍锦玉与颜曦二人。“锦玉怎的想到我这小宫殿里来了, 此时不应当在那新妇的温香软玉里享受吗。”想起霍锦玉头日还从青楼带了一貌美的花魁来,颜曦便没什么好脸色,依旧板着一张冰山脸。不咸不淡道。霍锦玉心里也奇怪的紧,一种感情就要破土而出生长发芽,但她决计是不会承认自己想念颜曦的,“曦儿是我的妃子,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怎的我还不能来曦儿殿内坐坐了”霍锦玉表现出一丝不满来,她原本心情就不好,寻思着来锦祥宫听听颜曦的小曲,没准心情就好了,却没想到这曦儿对她好像不是很欢迎似的。“锦玉想来坐坐,自然是可的。小殿茶水不佳,担心怠慢了锦玉。那可就不好了。”颜曦话里话外全是送客的意思。偏生那霍锦玉屁股跟生了根似的黏在那座椅上就不动了。“曦儿,我想听你弹弹琴,可好”霍锦玉颇有些死皮赖脸的架势,好像颜曦不弹琴,她便不走了罢。颜曦简直要被这人的无耻厚脸皮气笑。这人当真是听不出来自己的言外之意吗颜曦上下打量了霍锦玉几眼,发觉了不对劲,平日里的翩翩公子,今日如丧了气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漂亮的眼眸里也有些黯淡无光。颜曦竟然从霍锦玉身上看出了一丝惹人怜爱的感觉来天,她是疯了吗,竟然能从当今天子,那个骄傲无比的男人身上看出这种感觉,一定是她眼花了吧颜曦怎么看怎么觉得霍锦玉身上有股楚楚可怜的气息,半晌,她还是从屋内抬出一把琴来。霍锦玉一边努力营造着可怜的气息,一边等着曦儿给自己弹琴。却见曦儿将琴放在自己面前就坐回了座位上。这是个什么情况自己是来听曲的,怎么变成弹曲的了曦儿这是何意仿佛看出了霍锦玉的疑虑,颜曦道,“曦儿的手近日来有些酸,怕是弹奏不出美妙的琴音了。”颜曦故意摸了摸手。“那曦儿可有找太医看过要不要紧”霍锦玉一听,就赶忙道。“不碍事的,已经找太医看过了,锦玉不必担心。”颜曦笑道。她心想,自己可不是青楼花魁,也不是梨园戏子,凭什么她霍锦玉要听小曲自己就得给他弹,左右他都娶了个花魁来,论起弹小曲,那新来的花魁不是更在行吗颜曦笃定了霍锦玉堂堂一国之君,是不会轻易在妃子宫中随意弹琴的。却没想到,那霍锦玉当真走到琴边坐下,撸了撸袖子,就准备弹琴。颜曦见此举动已是哑口无言了,她没想到霍锦玉当真会放下皇帝的架子为自己的妃子弹奏一曲。她是越发看不懂这人了。“铮”的一声响,霍锦玉苍劲有力的双手开始拨动起琴弦来。紧接着,一阵优美的琴音流泻出来。颜曦听出来了霍锦玉弹的是俊秀山河,是江山壮阔之美霍锦玉的手继续拨动,手势快的令人眼花缭乱,这一段,弹的是繁盛的城池,热闹的街巷琴音继续流出,响彻宫殿,颜曦好似乘着霍锦玉的琴声游遍了大元国大江南北。但接下来,琴音画风一变,金戈铁马,铁蹄铮铮,刀剑相撞,一股血腥的杀气在大殿中弥漫开来,一股磅礴的气势自霍锦玉身上迸发出来。颜曦也只曾在自己父皇的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气势,原来,他霍锦玉在朝堂上便是这般风采吗没有去过霍锦玉朝堂的颜曦如此感叹道。琴声愈发的犀利,霍锦玉的十指在琴弦上飞舞,一股穿堂冷风嗖嗖吹过,将霍锦玉的长发猛的扬了起来,她的手指猛的拨在最粗的琴弦上,发出“嗡”的一声低沉粗重的声响,紧接着双手在几根粗弦上来回拨动,丝毫没有美感的琴音宣泄出来,琴的主人仿佛要宣泄什么一般。都说琴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弹出怎样的琴音,他的人便可知一二,换而言之,什么样的人便能奏出什么样的乐。霍锦玉紧闭着双眼,也不看琴,也不看别处,双手十指舞的飞快,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多久了,她已经多久没有摸过琴了上辈子她登基后一直忙忙碌碌,数十载如一日,每日除了处理政事就是处理政事,没有走过大江南北,没有逛过几次繁华街市,没有听过几次小曲,没有摸过一次琴,她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她其实很喜爱琴,琴能道出一个人的心声,能宣泄一个人的情感,高兴的时候弹琴,助兴;悲伤难过的时候弹琴,可以发泄看书只在,伍伍柒玖壹柒叁壹叁她今日很不开心,她以为这么些天过去了,上辈子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噩梦,只要时间足够,就能忘却,事实上她真的快忘了,却在看见白丞相那张无耻的老脸后,在看见大臣们围观白家好戏的时候,一切又涌动起来,当初,那一天,她真的忘不了她永远不会忘记,上一世,那一日,在朝堂上,这群大臣,是怎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二皇子从皇位上逼下来,是怎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围攻,被击败,是怎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压倒跪在地上,是怎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衣物一剑撕裂那种屈辱,她没齿难忘她也不会忘记,第二日醒来时,自己在刑场上,衣不蔽体,是怎样被百姓围观,是怎样被五马车裂的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重的惊人的琴音流泻而出,仿佛重锤敲在心头。一瞬间,颜曦仿佛置身嘈杂的人群,在围观着什么到底是什么这人仿佛将琴当做倾诉的利器,在喋喋不休的倾诉着什么。颜曦好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想说些什么。颜曦曾经调查过霍锦玉,霍锦玉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在宫中从未受过欺负,甚至从小一直被当做储君培养,最大的变故也不过是他的父皇过世,紧接着母后过世,再接着,他就登基了,称了帝,更没人敢欺负他了,他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战争,可这诡异的血腥味又是从哪里来,这股煞气又是从何而来他现在的模样,他的琴音,仿佛告诉颜曦他受尽了委屈。这种委屈,委屈的颜曦突然一阵心疼。颜曦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人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日这样。霍锦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一次,在外人面前褪去了伪装,不再温润有礼如谦谦君子,不再似出入青楼那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