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图纸正是霍锦夜前两日派人给他送来的五座城池的城防图乌氏嘴角大大的勾起,向身后做了几个手势,千人大军便寻着夜色分做几路往城池方向去了。牧休城城墙上,零零散散的站着几个士兵,城墙上好几处角落都没有火把,黑灯瞎火的,几把云梯轻轻搭在了几处没有士兵巡逻的城墙上,身着黑衣的北国士兵延绵不断的爬上了城墙,远处有牧休城守城士兵拿着火把走了过来,还没走近,就被北国士兵一剑射穿了喉咙,连叫声都没有发出,就倒地了。火把的滚落引起了其他守城士兵的警觉,可是为时已晚。城墙上开始厮杀起来,守城士兵捉急的高声尖叫,引起了下面士兵的注意,可是早在几天前,霍锦夜就借着自己二皇子的名头,调走了大半士兵,还将不愿意归顺的其中一位将领调到了牧休城,打算借此机会铲除后患。由于兵力不足,城门很快就被北国士兵占领,大元国副将远远的听到城门方向传来了厮杀声,火光冲天,心道不好。赶忙穿了铠甲提起长枪就朝外跑去。可是为时已晚,城门已被北国士兵从内打开,上千个北国士兵和百姓呼喊着从城门冲入了城内,他们身后跟着大大小小的拉货用的马车,浩浩荡荡的闯入牧休城。城里还有夜市,人们在听见厮杀声后就作鸟兽散,纷纷回到自己家,家门紧闭,街市上灯火通明,给入侵的北国人指明了道路。北国士兵们冲入城后,均是心中一喜,乌氏果然没骗他们这样轻易的就攻进了城池,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仿佛这个城池张开了怀抱在欢迎着他们。牧休城的大元国百姓们瑟瑟发抖的瑟缩在家里,祈祷着守城将士能够赶走入侵者。然而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早就被霍锦夜放弃了。副将提枪冲出府衙,见到的就是远处浩浩荡荡的北国士兵喊杀着在城里横冲直撞的场景,他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间,就要吐出来。他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决定今夜就将自己的性命交代在这里,和牧休城同进退了。副将就要冲上去,就感觉后脖颈一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北国士兵们在城里横冲直闯,踢开了一家又一家的门,都一拥而入,抢的抢,拿的拿,看见家里有大元国的百姓拦着的,不是踢开就是直接杀了,活脱脱一副土匪样有的北国士兵抢红了眼,直接放火烧了大元国百姓的房子。一时间,城内哭喊声哀嚎声不断。烧杀抢掠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蒙蒙亮,城门外不远处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土地尘土飞扬,是援兵来了,为首的一马当先的正是二皇子霍锦夜。北国人在城外吹起了撤退的号角,拉货用的马车咕噜咕噜滚着轮子满载着抢掠来的物资从城中出来,向北国疾驰而去。霍锦夜带着人马虚虚的进攻过来,两方假意短兵相接,然后北国人马装作打不过一般且战且退,最后“逃”走了。这一仗,霍锦夜“大获全胜”。他将未守住城的罪名加在刚调过来的守城将领头上,自己却得一巨大的军功。甚是欢喜。接连一个月的时日,北国边境先后有五座还算硕大的城池遭了北国乌氏的毒手。守城将领无一不被安上了叛国的罪名,霍锦夜是这样说的,若是守城将领没有叛国,北国怎的就对大元国边城的防守知道的如此清楚想来定然是将领通敌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大元国西北边境几座城池民不聊生。北国人大肆的烧杀抢掠,让鲜血都染红了土地。民众是愚蠢的,他们只知道是霍锦夜带兵赶到,赶走了北国人,只道是守城将领真的通了敌,致大元国百姓于不义,霍锦夜在边境的名声反而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军法处置了两名守城将领,其余的三位将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便当作逃兵论处,革去了一切官职。是为罪人。霍锦夜还在城中声情并茂的安抚着因为他而受了无妄之灾的大元国百姓,另一边,一个屋子内,三个脱了军甲的将领脸色难看的聚在了一起。他们醒来时便被关在了这间屋子里,身上除了常服什么都没有,包括能证明身份的令牌,还有战士从不离手的兵器和军甲。不知在屋子里呆了几日,每日都有人给他们送水送饭,生活倒也还说得过去,只是没有了自由,他们只道是自己被霍锦夜和侯小将军软禁起来了。他们醒来后有交流过,发现他们都与侯小将军约谈过,并且都未有跟从侯小将军,想来此番是被侯小将军给报复了,说不定,待他们吃饱喝足,出去后等待他们的就是借口斩首了。三人抱着混吃等死的心态,度过了不知多少天。终于,他们等来了第一个走进屋子的人。“吱呀”的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走了进来。“三位将领想必都等不及了罢”来人背着光站着,开口道,“今日,吾是来放三位将领出去的。”“放我们出去侯小将军不追究我们的事了吗”张副将首先开口道,他不认为瑕疵必报的侯小将军会轻易放过他们。“呵,侯小将军侯太尉是吧救下你们是圣上的旨意,与那忤逆的侯太尉无关。”黑衣人嗤笑一声,似乎对侯雨文很是不屑。“圣上的旨意救下我们你这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将领疑惑道,他们难道不是被侯雨文给软禁了吗“呵,你们当真以为,侯太尉会这么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出去看看吧,了解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前提是先改变下你们的形象,你们这样太显眼了。”黑衣人拍拍手,几个黑衣侍卫便抱着几堆东西走了进来。一番捯饬后,剃了大胡子修了眉形的三人换上了锦缎衣袍,清洗了面首,戴上发冠,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三人收起身上的凌厉之气,各自挑选了一把扇子,手上一抖,扇子展开,清风拂动着几人垂在脸侧的发丝,甚是飘逸。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很是惊讶,原来自己也有这么公子世无双的一面。“酒楼青楼等地都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祝你们此行愉快。”黑衣人语气轻挑的说道,“至于为什么你们刚被调到驻守城池就发生北国偷袭一事,想必三位也不是傻得,自然是能想明白的。希望三日后我们还能再这里相见,圣上大费周章救了你们,可不是让你们送人头去的。”三人见黑衣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为他们三人做了不少事,也算是勉强信了黑衣人的话。三人依次走出了屋子,向外面走去,忽的,张副将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你是否有证明身份的物件”可就这么几息的时间,背后屋子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空荡荡的屋子,张副将背上一凉,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些人,好高强的武功三人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院子,走上了街道。院内屋子后面假山后,黑衣人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叫好:嘿装逼成功众黑衣侍卫:为了装个逼,至于连轻功都用上吗黑衣人扭过头假装看不见大伙的目光,仿佛刚才那个差点从假山上摔下来的人不是他一般。第60章 战乱,即将来临三人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上了街道, 刚从小巷子里出来, 一张大大的通缉令就张贴在了小巷口,一群人围着看。三个人装作路过的翩翩公子,一同挤进去看了起来, 这下, 他们可算知道,方才黑衣人口中的“你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了。那张贴在墙上的画报上,赫然是三人换装前的肖像画“诶,你听说没,当时北国入侵时, 咱牧休城的就是中间这个将领,临阵脱逃了呢”一个青衣男子对旁边的小伙叽叽喳喳道。“这种事我可不知道, 那日我们一家藏在地窖里才躲过一劫”小伙愤愤不平道,“当真是凶险”“呸都怪那个无用的守城将领要不是他,我们才不会遭此一劫”青衣男子啐了一口唾沫。“就是就是,我家表妹叫人给杀了去我可怜的表妹啊”旁边一个男子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旁边的人见状,立马安慰了起来。三位副将脸色臭的不行。三人默默退出了人群,互相对视一眼,均是愤怒和无奈。街上有些萧条,街道两侧的房屋遭到北国毒手之后被摧毁了不少,不少房屋上还留下了被火焰烧的漆黑的黑色印子。人们神情冷淡,眉宇间飘着一丝忧愁,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啊看着眼前有些荒凉的景象, 三人心中有些戚戚然。心脏仿佛被揪起来一般,有些生疼。一路走下来,偌大的一个牧休城只有一家酒楼还在开放着,不少家里被抢了存粮的百姓只好暂时花些铜钱来楼里点个小菜糊糊口。酒楼受损也比较严重,不少桌椅板凳都坏了,一楼大堂里却还是聚集了不少人。张副将三人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小厮上来服侍。“三位公子,请问需要点什么”小厮似是被打过一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来点酒和小菜即可。”张副将回答道。“小兄弟,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了”邱副将很是好奇,忍不住张口问道。“这位客官,小的身上这伤都是那该死的北国杂碎给打的,還好小的机灵,装了个死,也庆幸那帮畜生没有拿刀试试小的是否是假死,不然小的这命可就是没有了。”那小厮一脸后怕,心有余悸道。说完,小厮就记着菜名下去了,留下三个人在桌边面面相觑。酒楼里现在可谓是鱼龙混杂,吵吵闹闹的声音都快将楼顶给掀飞了。三人喝着小厮倒上来的茶,凝神侧耳倾听着周围人的谈话。“这次北国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几十年没攻打过咱们这几个边城了,这个月突然就来偷袭,真叫人措手不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可不是嘛。”另一个声音附和道。“我听说是这样的,北国之前是颜氏当权,后来颜氏皇帝驾崩了,几个子女在内斗,就被乌氏的人给横插一脚,夺走了皇位”“我也听说了,乌氏传闻里就是心狠手辣的粗鲁之辈,能做出偷袭大元国边疆之事也算是能猜到一二了。”“该死的,按理来说咱们大元国边防从来没有出事过,怎的这次一连几座城池都遭了殃”“事有蹊跷啊,我听二姑家的三儿子的媳妇说,是几个城池的将领叛国投敌了,将那城防图给了北国乌氏,这才让他们有机可乘的”“可是说不过去啊,他们将领做的好好的,为何要通敌,他们的军中地位也不低啊。”“你傻啊,肯定是乌氏许了什么好处,比如加官进爵啊,丰厚的报酬啊什么的。”“你才傻吧,北国资源匮乏,可以说是一个穷国,并不富裕,哪来的那么多钱收买咱们大元国的将领”“这肯定有阴谋”那二位仁兄不知道自己已经接近事实真相了,依旧喋喋不休道。城防图张副将心中有些震惊,他当时才被调配至牧休城时,有问过手下要来过城防图,可是当时的城防图上面并没有什么大的纰漏,按理来说,应该能抵挡住北国的入侵才是,自己因为交接公务繁忙,就没来得及去查看城防,想着缓两天去看看应该也没事,哪想到,才一天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若是城防图上面显示排兵有缺漏,以他多年守卫边城的经验,他定是能一眼就看出来的,所以不是他的问题,一定是城防图的问题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震惊。这时候,小厮抬了酒菜上桌了。三人心情沉重的开始用膳。另一桌传来了新的声音。“咱牧休城的城防肯定是有问题的,别的几座遭殃的城池我不好说,但是咱们牧休城,我表哥可是在军队中的。”“听说城破那晚,死了不少守城的士兵,你表哥还好吗”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我表哥情况不太好,他的腿受了重伤,恐怕是要废了,这两天一直卧床不起。我去看望了两次,那伤口都可以看见白骨了。”“嘶”那人倒抽一口冷气,显然是吓到了。“前些时日,我还听表哥说,上面人员调动很大,不少士兵都被遣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那段时间,城防其实根本不到位也就是遣走后两天,北国的士兵就偷袭过来了,哪有那么巧的事”这个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愤愤不平。是啊,怎么会那么巧呢张副将心中冷笑一声,一切真的都太赶巧了。霍锦夜先是派侯小将军来游说他们几人,见游说失败,就将他们调到陌生的几座城池,遣走了大部分守城士兵,然后给了他们假的城防图,然后,北国人就打过来了。巧啊妙啊张副将忍不住想为霍锦夜拍手了,这二皇子果然处处都在算计着他们,想来北国人能拿到真的,实时的城防图,也是拜霍锦夜所赐吧所以。张副将喝了一口酒,心想,所以真正叛国的人,是霍锦夜和侯雨文罢。三人心情沉重,他们都不是傻子,霍锦夜收买不成,便想致自己于死地,还四处污蔑他们的名声,属实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