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其其格傻眼了。从小到大,她和孟非只见过数次面。对于孟非,应该说是完全不了解。孟非从黑水寨那些人使用的武器,已经判断出,孟恩之死就和这些人有关。孟非拿着一粒黄澄澄的子弹头,递给其其格看,眼睛里射出阴森森的火苗,厉声问道:“这种武器,就是杀死你阿布的凶手。黑水寨的人拥有大量的武器,他们不是反贼是什么而你,竟然傻到和那个文奎谈情说爱你还是不是孟恩的女儿还是不是大汗国的子民还是不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说得兴起,孟非狠狠地扇了其其格一记耳光。其其格不但没有省悟,还更加执迷不悟地反问道:“孟非,你打我你算哪根葱我告诉你,如果我今生再喊你一声叔叔,我就不是人养的”孟非挥了挥手,示意士兵把其其格押走。然后命令部队全线出击。事情果然如文奎所预料,箭矢像蝗虫一般飞向山寨,有好几个黑虎队队员被射中。文奎这边也开始发了疯似的,用手榴弹和手雷狠狠地轰。每人两颗手雷,加在一起数量就惊人了。那些手雷在元军人群里开花,元军被炸得人仰马翻,再也不敢露头。此时,文奎手持一杆狙击步枪,潜入到一处草丛里。他目测了一下距离,潜伏点距离孟非所在位置,最多只有一百五十米。瞄准镜的十字架锁定孟非的额头。扣动扳机此时,孟非突然挥舞战刀,吼叫着。子弹从孟非的耳朵掠过。他的右耳一阵热辣,整个耳朵被打烂。“哎哟哟”孟非倒在地上,头上流血,很快有人把他扶了下去。文奎见孟非受伤,定然士气大减,便命令士兵们全线出击。那些挥舞着战刀的士兵,平时天天都在训练。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实战的机会,一个个都如猛虎下山。“冲呀”“杀”兵败如山倒。哗啦啦超过千人的蒙古士兵,竟然被文奎的人杀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一部分来不及逃窜的元军士兵纷纷跪地投降。同时,他们还缴获了两门土山炮。苏北拍了拍巨大的炮管,真是乐不可支:“来人啊,把这玩意抬到山去”半个时辰后,史勇过来汇报,此次战斗共缴获山炮两门,火绳枪一百二十五支,还有弓驽三百多,箭矢若干。最让人头痛的是,还有三百多投降的元军士兵。史勇有些不安地问文奎:“大当家,那些投降的士兵怎么处理”文奎反问道:“三大纪律,九项注意怎么说的”“优待俘虏啊。”史勇有些蛋痛地样子,继续说道:“可是,我们的粮食很有限,要是一下子多出几百张嘴,很快兄弟们就要喝西北风啦。”苏北插上一句:“依我之见,全部杀掉要是让那些官兵抓住我们的人,他们才不会优待呢。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文奎的双眸放射着十分深隧的光芒,要想把优待俘虏的道理和这些没文化的人说清楚,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沉吟片刻,文奎缓缓地说道:“他们都是老子娘生养的,大家都不容易。把他们的盔甲和武器留下,人员全都放走。”第一四0章 神游孟非带着一些残兵败将灰溜溜地返回驻地。没过多久,那些被缴了武器的士兵也纷纷狼狈而回。孟非的一只耳朵不见了,愤怒之情可想而知。他把所有的气都撤在其其格身上。其其格被关在小黑屋里呆了一天,直到天黑才被孟和接走。临走时,孟非送给其其格一粒黄澄澄的子弹头。同样的子弹头,其其格闺房抽屉里也有一粒。那粒子弹是从孟恩的体内取出来的。“文哥,杀害我阿布的事真是你干的吗”冷静下来,其其格陷入无比痛苦之中。这可是杀父之仇文奎,你为什么要取走我阿布的性命呢他可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亲人。不,这不是真的其其格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黑水寨。星光灿烂。文奎孤独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夜色淹没了他。史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身边坐下,两个人都一言不发。良久,史勇问:“我有一种预感,恐怕其其格会因爱生恨。”“你担心她会杀了我”“也许吧。因为她是个敢作敢为、敢爱敢恨的女人。如果她对孟恩的感情至深,就不排除她有调转枪口的可能性。”此时,文奎的内心也很纠结史勇是过来人,见多识广,他的话不无道理。但文奎更多的是担心山寨的安危。这次孟非吃了亏,会不会再次派兵围剿呢如此一来,此时的黑水寨,又回到了从前。“史勇,你要多花些心思在山寨的布防上。既然新来的孟非和我们较上劲了,就不会轻易罢休。我呢,把主要经历放在外围。比如,王道生、尹力这些官员,有他们作为我们的线人,很多内幕的消息我们都能及时掌握,就不会那么被动。”“文少爷高明”文奎和史勇正在商议着山寨的事情,突然有人来报:“杜新京杜掌柜来了。”“哦”这种时候,杜新京突然从苏州回来,会有什么好事文奎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和史勇一起去迎接杜新京。暮色里,从山梁上走来两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其中一人是杜新京,另一人很陌生。文奎和史勇都不认识。“大当家,这次我带回来一个大客户。”杜新京一边大步迎向文奎,兴奋地介绍道:“这位是苏州有名的盐商张士信。”张士信,反元英雄、农民起义领袖张士诚的弟弟文奎不由暗暗吃惊,真是鬼使神差,杜新京竟然把张士信引到山寨来了“欢迎张掌柜。来者都是客,你们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走,我们去饭堂,先喝点小酒,暖暖身子。”杜新京去苏州两个多月,还是第一次回家。一坐下来,他就忙着介绍苏州那边的情况。别看杜新京这个人平时工于心计,精明透顶,话也不算多,一旦兴奋起来他也是个话唠。趁着厨师准备酒菜的空隙,文奎已经通过杜新京的介绍,把苏州商行的情况掌握得差不多了。“别看血鹰是个杀手,做起生意来可厉害了。”杜新京对血鹰露出无比崇拜的神情。原来张士信这层关系,是血鹰通过道上的朋友介绍的。“短短两个月时间,原安林商行属下的青楼已经全部关闭。现在我们的生意主要是靠茶叶、大米和食盐。张士信张大掌柜就是贩卖私盐的巨贾。他的大哥叫张士诚,几兄弟靠贩买私盐,在江苏一带混得风生水起。”就算杜新京不介绍,文奎对于张士诚、张士信兄弟俩也略知一二。毕竟他是穿越客嘛。催悲的是,这两兄弟的结局并不好,张士诚作为一方豪杰,落了个被朱元璋挫骨扬灰的下场。当然这是后话。至少目前双方还是可以合作的。张士信此行前来,主要是想拓展信州、饶州一带的生意,并以此为据点,向周边地区扩展。文奎先是带着张士信在山寨逛了一圈,他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实力,然后又让杜新京带着他到县诚走了数天,考察了当地的市场。临了,张士信提出,每个月可以为文奎提供两万斤食盐。食盐混在大米里打包装船,从水路运到信州。其实双方都是明白人,私自贩卖食盐违反了大元的律法,要是被抓会惹上大麻烦,搞不好就脑袋搬家。所以,双方签下的契约属于君子协定,根本上不了台面,也不可能受法律保护。这天傍晚,文奎亲自把杜新京、张士信送到信州码头。双方依依惜别,难舍难分。文奎把黑水寨的虎皮、狼皮、灵芝、人参等珍贵土特产送给张士信一麻袋,把张士信感动得不行。上了船,文奎仍然站在岸边眺望,一直到帆船驶向遥远的天际,看不到踪影。史勇悄然用手肘捅了捅文奎,文奎才从愣神中回到现实。“老大,你在想什么”文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的确太投入了。就在和张士信告别之际,文奎的脑子像放电影似的,把史书记载的场景一一掠过公元1353年,张士诚与弟弟士义、士德、士信及李伯升等率盐丁起兵反元,攻占泰州、兴化、高邮等地。次年正月,在高邮称诚王,建国号大周,改元天。高邮曾一度被元大军包围,后因主帅丞相脱脱临阵遭贬,元军自乱,他乘势出击获胜。十五年,由通州今江苏南通渡江南攻。次年初,攻占常熟、平江今江苏苏州、松江、常州等地,并定都平江。随后,与朱元璋军交兵。十七年,败于朱元璋军,他投降元朝,被封为太尉。此后成为割据浙西一大势力,曾多次运粮接济大都。二十三年,派兵进攻安丰今安徽寿县,逼走刘福通和韩林儿,自称吴王。二十七年,平江被朱元璋军攻破,被俘至应天今江苏南京,自缢死,遭挫骨扬灰直到史勇把文奎惊扰了,他才缓过神来,有些答非所问地说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嘻嘻,好像在神游啊。”第一四一章 巧遇史勇深知文奎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平稳,很担心他精神出问题。“老大,你要是觉得压力太大,就想办法放松一下。比如,逛一逛青楼,游山玩水什么的。”文奎扬手当头敲了一下史勇,怒道:“你尽出馊主意。我那么弱不禁风吗你给我记住一件事,我们和张士信合作贩盐,以三年为宜。”“为什么”“不为什么。”这话弄得史勇一头雾水。三年后,张士信追随他兄弟张士诚争霸天下了,哪还有什么精力去贩买私盐。他们武装割据地盘,比赚钱更刺激的是政权。两个人骑着快马,回到信州城。文奎眼尖,一眼就看见其其格大约一百米开外,其其格在孟和的陪同下,正在买丝绸布。就在其其格抬头的一刹那,她也看到了文奎。文奎吓得调转马头,往马屁股上狠狠地揍了一鞭,撒腿拼命地逃窜。其其格把手里的丝绸扔掉,几个跳窜,竟然一把将还在愣神的史勇从马上拽下来。她沉声道:“不好意思,借你的马用一下。”大约过了一刻钟,文奎的马被其其格追上。只见她一伸手,一把拽住文奎,愤怒地吼道:“跑啊,你倒是跑啊。”两匹马原本就很熟悉。现在它们的主人不知什么原因纠缠在一起,便自觉地停了下来。两匹马并排嘚答嘚答地走了起来,倒也有些闲庭散步。其其格的俏脸阴沉起来,还是挺吓人的:“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没躲你呀。我这不是想早些回山寨吗”“去你的,你给我下来吧。”其其格突然一把抓住文奎的衣领,双双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两个人滚落在地,又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文奎以为其其格要拔刀以对。谁知她把他拽下马背,抱着他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整个身体骑在他身上,厉声喝道:“是不是你派人杀了我阿布”“没、没有啊。其其格,你发什么疯”文奎装着很无辜的样子。相信在其其格还没有掌握证据之前,她是不会滥杀无辜的。何况她深深爱着这个男人,愿意为他去死。果然,就在其其格掐得他快透不过气来时,她松手了。新鲜空气涌进文奎的肺部,文奎大口喘着粗气,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此时,文奎就象一条即将死亡的鱼。他很清醒,这一天总归是要来到的。晚来,不如早来其其格的力气真大,文奎被她所控制,还真的一下子翻不了身。如果双方搏斗,文奎不一定能占上风。“这个东西,你不会不认识吧”其其格掏出那粒子弹头,阴冷地问道。“当然认识啊。这种东西我们山寨很多呀。但你不能以此推断,就是我们山寨的人杀害了孟恩孟大人呀。”文奎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的话也在理。其其格这才罢手。两个人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仰面看着天空。晚霞燃烧起来,残阳如血。其其格喃喃道:“为什么我总是有那么多谜团孟恩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却不知道凶手是谁。要是被我找到凶手,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文奎耐心地解释道:“孟恩生前杀了很多,要不是他,你也不会遭人绑架。所以,我觉得找杀害他的凶手真的有些难。你不能以为我们的人有枪,就是我杀了他。这种枪是从西洋人那里买来的,我能买,别人不能吗”也许是其其格觉得文奎的话有道理,她那想杀人的心态渐渐有了缓和。“文哥,我也想买一支枪。你能帮帮我吗”“不能。”“这些枪是辛师傅通过广州的朋友买的。现在他已经离开了黑水寨,另谋出路了。”“那也没办法了。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用弓箭顺手。这些日子,你们山寨要小心防范,孟非是个疯子,他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这次你们的人削掉他的一只耳朵,他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一整天。我恨死他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