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摇摇头:“对不起,这件事贫尼真的不知道。难道施主怀疑有歹人大白天来打劫”“不是怀疑,是事实。”这时,苏北已经将李妙的绣花鞋捡到了,妙慧师太听罢,连喊几声“阿弥佗佛”,连脸色都吓青了。原以为围墙外头地势低,再厉害的贼人也不太可能从外面爬进来。眼前的事实告诉她,贼人不但来了,还掳走了两名女香客,从容地从后山逃走了。“追”文奎和苏北拿出平时训练的劲头,嗖嗖,双双从围墙上跳了出去,顺着山道往上追。没追多远,前方已经没有了路。一路荆棘挡道,又没有带砍刀,真是很辛苦。一直爬到后背山山顶,站在高山之巅,文奎举目望去,远方的县城掩映在一派氤氲的雾气里。山风很大,天地之间无比空旷。奇怪的是,他们原本是顺着被歹人绊倒的荆棘追的,不知什么原因,没路了。追踪的足迹也消失了。线索断得莫名其妙。文奎掏出望远镜,站在高处一寸寸地移动,企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苏北站在他的身边,恨不得能凭肉眼找到点什么。遗憾的是,他们一无所获正在他们准备下山时,文奎拿着望远镜的手突然僵住了前方的山坳处,似乎有一缕缕的炊烟“苏北,你看”文奎把望远镜递给苏北,苏北也是一阵惊喜。站在山顶上,看不见山坳处是否有人家。但那一缕缕炊烟,表明那边有人正在做饭。而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走,我们去看看”两个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既然李妙和罗艺是大白天丢失的,一个极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件事和距离兴宁寺最近的人有关。他们大约用了半个时辰,才摸到山坳处。两者相距不到五十米,从茅草屋里传来了狗的狂吠声。汪汪汪文奎掏出了左轮手枪,苏北掏出了匕首。这种时候,万一恶狗扑出来,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呼黑暗处突然闯出来一条恶狗,那狗两只前脚向文奎双肩压来,张大了血盆大嘴。文奎甚至闻到了恶狗的腥臭味。砰文奎开枪了。子弹从恶狗的咽喉射进去。恶狗哼哼两声,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后腿抻了几下,便不再动荡。“什么人”茅草屋里传来一个壮年男子的暴喝声,紧接着,文奎借着微弱的油灯光,看见一个男子手持砍刀从茅草屋里冲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文奎击毙了恶狗,自己也现身了。那个手持砍刀的壮汉看见了文奎和苏北,挥舞着砍刀直奔跟前。“你们是什么人跑到我家来干什么为什么打死我家大黑”以壮汉的愤怒程度,随时想杀人。文奎双手抱拳,微微一笑:“这位老兄,卑人是为寻人而来。刚才恶狗要伤害卑人,所以,开枪击毙了它。狗命当然没有人命贵嘛。”壮汉看见他家的狗被打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扔掉砍刀,冲上去抱住“大黑”呜呜呜地哭了起来。“阿全啊,你在外面干什么我们家来了什么客人让他们进来坐一坐啊。对待客人,可不能没有礼貌呀。”茅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文奎猜得到,那个老妪一定是这个阿全的母亲。但一听到阿全在哭,老妪又急了:“阿全啊,是谁欺侮你了谁敢欺侮我们家阿全”“你们杀死了我家大黑,我要和你们拼了”阿全确信大黑已死,突然捡起砍刀,呼的一声向文奎劈来。苏北瞅准战机,猛然踢出一脚,阿全肚子挨了一脚,整个人飞出数米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也许从出世到现在,这个生活在大山深处的壮汉,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尽管他手持武器,在文奎和苏北面前,连一招也走不过。“你们欺侮人”阿全大约被苏北踢痛了,坐在地上哭,不肯起来。这时,从茅草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妪,披头散发,大约有七八十岁了,银发飘飘别看她手里端着一盏油灯,却是一个瞎子。瞎子老妪厉声喝道:“是谁把我家阿全打哭了我家阿全是给你们打的吗”第二0九章 山豹看阿全那个熊样,完全不像一个悍匪。文奎暗暗观察了一下阿全的长相,身高大约一米六,他的鞋子大小在三八码以上四十码以下,不像水井边出现的那个大脚板。那个大脚板应该在四十二码以上。从这两个特征分析,阿全并不是在兴宁庵掳走李妙和罗艺两个人的暴徒。文奎不由暗自后悔,今晚真是打错人了。杀了阿全家的狗,又把阿全给痛打一顿,有点说不过去。“老人家,是你的阿全要拿刀劈我们呀。还有那条狗要咬我们,我们才动手的。”“阿全,是不是你先动的手你给我过来。”阿全一拐一跛地来到老娘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老娘,俺对不起你呀。俺不该干伤天害理的事呀。怎么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呀。”文奎和苏北一下子就懵逼了。看来这个阿全是个大孝子,老娘一生气,他就急了。“你干什么坏事了从实招来。”“您不是老说想抱孙孙吗咱们这山旮旯里,又偏远,又穷,怎么能娶到娶妇呢于是,我就和别人合计,到兴宁庵掳了两个女香客来,我们两个人一人一个,刚好。”“你是个畜生”老妪扬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儿子脸上,怒吼道:“畜生,你给我滚我宁愿断子绝孙,也不让你干缺德事”打了儿子,老妪坐在门槛上,伤心地号啕大哭起来。令文奎和苏北深感意外的是,他们还没有说明来意,阿全就承认错误了。看来山里人真是纯朴。也许人人都有这样的心理,服软不服硬。阿全大约是心里害怕,又敬老,忍不住先招了。文奎一把将阿全拽了过来,问道:“阿全,实不相瞒,我们就是被你们掳走的那两个女人的亲属。你看看,这只鞋,是不是其中一个人的”阿全接过鞋一看,连忙说道:“是的。有一个女人掉了一只鞋。”“她们现在哪里你带我们去找到她们。假如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她们在山豹手里。这次是山豹进去掳的,我只不过是在外面接应。山豹说把女人先放在他家里,等生米做成熟饭了,生下了孩子,女人就会心甘情愿地呆在我们家。要是不生孩子,她们随时会逃跑的。”苏北急了:“山豹在哪”“很远的,离这里还有五里地。山豹武功很好,还会轻功,飞檐走壁,像玩似的。”文奎把左轮手枪往阿全面前一晃,说道:“他再会逃跑,还跑得过我的枪吗”“枪,什么是枪”苏北一把拽过阿全,吼道:“快点带我们去,晚了就来不及了。这两个姑娘都会被山豹给祸害了。”“不可能他说过要留一个给我当老婆的”“废话少说,走”苏北拽起阿全,向深沉的暮色里冲去。一路上,苏北没少警告他,不要耍花招,否则,一枪毙了他。大黑就是被枪打死的。一路连恐带吓,又挨得近,阿全倒也没敢逃跑。他们摸黑跑了很久,前方终于出现一幢砖瓦房,也是单门独院。远远的,就听到狗叫。砖瓦房里有微弱的油灯亮着,灯下坐着李妙和罗艺。两个大姑娘以泪洗面,凄惨之极。山豹听到狗叫,以为是阿全一个人来了。转念一想,不对。假如只有阿全来,他家的狗不会叫得那么凶。阿全是常客。一丝不祥的预感袭来,山豹提起马刀就冲了出来。砰枪响了。山豹看见一道火光闪亮,紧接着他家的狗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这时,山豹看清楚了,阿全带着两个陌生人找上门来了。“山豹,人家找上门来了,快把那两个姑娘放了。”山豹仗着自己有武功,手里还提着大马刀,向阿全喊道:“阿全,你竟敢出卖老子,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这两姑娘,我一个人要了,你也别想了。”苏北直接冲向房间,让文奎留下来和山豹纠缠。山豹看见苏北往里闯,抡起马刀就砍。文奎一甩手,枪响了。子弹钻进山豹的手腕,把他的手腕打穿,马刀掉在地上,发现一声沉闷的响声。站在一旁的阿全这下子知道什么叫“枪”了,不用挨近敌人身旁就能要了对手的性命。砰砰文奎连开两枪,打在山豹的两只脚上。“你小子不是会轻功吗今天就废了你”一向被老实本份的阿全视作“战神”的山豹,眨眼间功夫就跪倒在自家门前,连站都站不起来。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还在梦想着今夜的“洞房花烛”。这时,苏北从房间里把李妙和罗艺扶了出来,李妙丢掉的鞋子又重新穿在脚上,恨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踢在山豹的脸颊上。噗,鲜血和牙齿混在一起喷了出来。此时,山豹对阿全恨得咬牙切齿,怒道:“阿全,你敢出卖我,我一定要杀了你全家”文奎伸手在山豹脸上拍了几下,说道:“你敢动阿全一根汗毛,我保证你下辈子都没办法做人。”“苏北,把这小子弄走。把他的皮剥下来当鼓打”“是”苏北从屋里找来一根麻绳,把山豹捆得结结实实,嘴巴堵上,然后对阿全说道:“你来背他。他的两条腿都断了。”阿全面露恐惧地问道:“你们是哪的真要把他弄走啊”苏北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全,觉得这小子真是实心眼。山豹已经恨不得杀他全家了,他还在担心山豹的安全。“实不相瞒,我们是黑水寨的。这位就是我们黑水寨的大当家。这两个姑娘是我们的义妹。你们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劫黑水寨的人。山豹不死,天理难容。”听说对方是黑水寨的,山豹嘴里依依呀呀,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阿全直接吓得两腿直打颤,脸色煞白。看来黑水寨也是声名远扬。阿全在前面带路,顺着下山的一条羊场小路,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他们才来到大路。临别时,文奎拿出十两碎银,交到阿全手上,说道:“这些银子算是给你家大黑的赔偿。你给我记住了,做人要走正道。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变成一个死人了。还有,你那瞎子母亲,一定要好好孝顺她,不得有丝毫怠慢。知否”阿全跪下磕了几个响头,也不管山豹死活了,夹起尾巴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他们回到杜记米店,李敢和杜新汇已经等急了,找人的人直到天黑还没有回家,怎不让他着急文奎的马背上驼着一个麻袋,又看见李妙、罗艺两个人回来了,李敢猜出了结果。他问道:“抓到凶手了”“这个是主犯。那个从犯家里有个老母亲,而且认罪态度好,我们把他放了。这个人带回去,好好地审,他一定干过不少缺德的事。”第二一0章 凌云壮志山豹被扔在水牢里呆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早上,他才被苏北从水牢里提出来。确切地说,山豹是被抬出来的。不得不说,山豹是一个悍匪。这家伙身中三枪,四肢只有左手是好的,其他的都挨了枪。再加上他在水牢里呆了这么久,全身被水蛇噬咬得斑斑点点。要是换了一般人,恐怕早就神经崩溃了。午时。山豹被捆绑在训练场的十字型木架上。双手捆住,上身衣服被剥光,露出了一身的键子肉。说实在的,这样的一名壮汉,让他英年早逝,文奎真有些于心不忍。遗憾的是,这小子连求饶的话都没有说过一句。按照常理,此时的山豹应该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或者跪地求饶了。然而,想象的情景并没有发生山豹仰着头,看着蓝天和白云,已经是视死如归。文奎的身后站着苏北和李敢,这两个哼哈二将如杀神一般。从气势上给了山豹无比的震憾。文奎冷冷地问:“说吧,你想怎么死”山豹仰着头,并没有以正眼看文奎。那藐视一切的态度,让李敢十分生气,李敢的手里拿着一根铁钎,足有一尺多长。噗铁钎穿透肉体的声音谁都没注意到,李敢竟然把一尺多长的铁钎往山豹的肩胛处扎了进去。山豹痛得“啊呀”一声惨叫,眼神里露出吃人的凶光。“下辈子做鬼,老子也不会放过你”李敢冷笑道:“我怕你连做鬼都没机会了你欺骗阿全,让他当你的帮凶,把两个姑娘掳自己家里,然后想一个人独霸。我没说错吧”“是,又怎样”“你很缺德”“缺德又怎样”“缺德就该死”李敢拔出铁钎,往山豹的另一肩胛又扎了进云,怒道:“别以为你会几下子武功,就能在黑水寨面前耍横。老实告诉你,像你这种身手的人,在黑水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李敢说的是实话。他自己的轻功就在山豹水平之上。所以,他对于山豹,没有丝毫的怜惜之心。习武之人,对于能力比自己弱的人,是不可能有崇拜之心的。“操,老子不信”山豹轻蔑地盯着李敢,怒道:“老子要是不受伤,一定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