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麻子脸上,他闻到一股尿骚味,随后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地点变了,人也变了。那个美女不知去向,换了一个帅哥面色不善地站在他的面前。李大麻子的双手被捆在身后,右手往后往下弯曲,左手往下往上弯曲,保持有一定的弧度,这是两手向后捆绑的生理极限。这种捆法,是来自于后世,这个时代的人“享受”不到。文奎手里一把军用匕首,不到一尺长,双面刀刃,中间有一道深深的血槽。那把军用匕首闪着寒光,正在李大麻子的脸上游走。李大麻子怕了。他能感受到匕首的刀锋带来的寒意。“你、你想干什么”文奎邪恶地笑道:“你猜猜我想干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说要把刘香儿,也就是你抢来的那个姑娘送给蒙古人”“”“不说是吗”匕首嵌入李大麻子的皮肤,轻轻一划,疼痛,紧接着是温热的血液往外涌“嘘别叫你在这里叫也没用,没有人会听到的。你要是老实配合,我或许会饶你不死。假如有半句假话,我就送你去见阎王。”“你是什么人”李大麻子刚一出口,又感受到了第二刀。这第二刀划在他另一半脸上,痛得他的脸火烧火辣,鲜血流了一脸。满脸的麻子被鲜血模糊,变成了一个大花脸。“现在轮不到你问话回答我的问题”李大麻子从来没有遇见如此阴冷而强劲的对手。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家里,昨晚还搂着刘香儿享受了一番,这么快就变换了时空。“我是故意恫吓她,哪里能呢”第三刀又来了。这一次是划在额头上“别骗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你肯定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你不会想到把少女送给蒙古人。你现在需要回答我,送给哪个蒙古人由谁去送”“这个人你惹不起”嘶第四刀又到了这一刀是划在李大麻子的下巴上。“爷,你别划了。我说,我全都说”捕头张群跟随尹力已经有些年头,干了十几年,仍然只是个捕头。凭着一身武功,还读过几年私塾,他心有不甘。为了升职,张群抱上了那日松这株大树,甘当那日松的马前卒和帮凶。这些日子,饶州县经常会有年轻女子失踪,就是被张群弄去送给了那日松。如果不出意外,三个月内,尹力就要让座位,把位置腾出来给张群。这个秘密,怕是连尹力自己都不知道。文奎听到李大麻子的话,一下子也转不过弯了。这怎么可能“李大麻子,你怎么和张群勾搭上的”“赌博。我们都爱赌钱,所以就凑到一起了。”“你想死还是想活”“爷,好死不如赖活呀。谁不想活”“那就好,你带我去见张群。”“爷,我不敢呀。他知道是我出卖了他,他会杀了我的。做人不能害朋友,对吗”“在你的眼里还有朋友张群是一个该死之人,你也是一个该死之人。想死想活,就看你的态度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是黑水寨的大当家,不要在饶州,就是在信州,也没有人敢和我叫板。你自己想想吧”文奎故意把脸撇向一边,等待李大麻子作出忏悔。不说别的,单凭他强迫民女这一条,他也不想让他活命。“爷,我带你去,求求你,别杀我。就算做牛做马,我也愿意报达你的不杀之恩。”“废话少说。你的命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你的生死大权掌握在刘香儿手里”“啊”李大麻子惊愕得半响合不拢嘴。“爷,求求你。我自幼父母双亡,家里又穷,实在是娶不到老婆呀。求求你放过我。”李大麻子跪在地上,把头磕得“梆梆”响。文奎的脑海里始终对刘香儿的惨状挥之不去。他觉得他真的没有权力决定李大麻子的生死,把他交给官府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文奎冷冷地说道:“李大麻子,你起来吧。”“文爷,你原谅我了”“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走吧。”第二二二章 离间计李大麻子慑于文奎手里的匕首,乖乖地站起来,尾随其后,岂敢有半点异心文奎用布条把他的眼睛蒙上,然后往马背上一扔刘陈氏看见文奎牵着一匹马,马背上驮着一个软答答的麻袋,再看看随文奎一起回家的刘香儿,便明白了一切。文奎已经把事情办妥了。姐妹俩抱头痛哭了一阵,发泄完心中的痛苦,纷纷把仇恨的目光射向李大麻子。刘陈氏抢过文奎手里的马鞭,对着李大麻子一阵猛抽李大麻子被装在麻袋里,边抽边滚动,痛苦,但叫不出来。每一鞭抽下去,李大麻子都像一个滚动的肉球,痛得来回翻滚。刘陈氏打累了,刘香儿又接过皮鞭,一鞭又一鞭,每一鞭下去她都铆足了劲,巴不得把他打死。幸亏李麻子是装在麻袋里。如果剥光了衣服挨打,他更惨。足足打了半个时辰。两姐妹都打累了,然后双双向文奎跪下,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文奎一手牵一个,把她们从地上拉起来,感慨道:“李大麻子这个恶棍,和县衙门的捕头张群勾结在一起,专门在民间物色美女送给那日松,如果女子不从,就会被扔进虎笼里去喂虎。这次能成功救起刘香儿,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当天晚上,文奎在刘陈氏的酒店住下。记得上次喝醉酒,文奎和李敢在一起,在酒店凑合着睡了一晚。今日非同往日当天晚上,文奎把李大麻子捆得结结实实,藏在地窖里。然后接受刘陈氏好酒好菜招待。姐妹俩拼命向救命恩人劝酒,把文奎喝得酩酊大醉。刘陈氏把一间上好的房间铺好,所有的铺盖都是崭新的,红彤彤,就像新婚之房。文奎被姐妹俩扶进房间,倒头便睡。也不知睡了多久,文奎觉得口干舌燥,渴了,睁开眼睛。房间里竟然点着一支红蜡烛。红蜡烛很粗很长,估计点一个通宵也燃不尽。这种红蜡烛是用来拜堂成亲或者高寿之人过生日用。今晚出现红蜡烛,让文奎觉得整个房间的气氛有些诡异。文奎伸了一个懒腰,无意之中手摸到了一样东西,软绵绵的,仔细一看,惊吓得像弹簧似的弹了起来。他摸到的地方竟然是刘陈氏的私密处刘陈氏的身上只穿着一个红兜兜,红白相间。雪白的肌肤,红色的兜肚,显得意境朦胧,十分摄人心魄。文奎感觉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瞬间崩溃“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我的床上”“恩人,你昨晚喝醉了,我过来帮你暖床。”“这样怎么行刘陈氏,我做错什么了”“你什么也没干呀。你看看你,衣服还是很整齐的。”“那敢情是好”“恩人,你是不是嫌弃我觉得我是个寡妇,配不上你”“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有妇之夫。我有两个老婆,还有两个孩子我是有妻室的人”刘陈氏含情脉脉,眼里水汪汪的。文奎连忙把眼睛撇向别处,不敢看她的眼睛。她那双眼睛是无比幽深的湖泊,他害怕一旦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好在天色渐明,没过多久天就大亮了。文奎到地下室把李大麻子提出来,骑着快马赶向饶州县衙,一路都在忐忑。这刘陈氏是寂寞凄苦,还是真的想报恩这一夜,让文奎吓出一身冷汗。刘陈氏和刘香儿姐妹两够苦了,文奎不想在她们的伤口上抹盐。一路快马加鞭,不一会就到了县衙。尹力没料到文奎会来,马背上还驮着一个活物。尹力问:“文兄弟,这麻袋是什么”文奎把麻袋从马背上提下来,冷笑道:“尹大人,我帮你擒获一个绑架犯。”文奎如此这般地把事情说清楚,然后打开麻袋,露出了满身伤痕的李大麻子。尹力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仔细辨认,原来是经常和张群混在一起赌钱的家伙。“李大麻子,怎么是你”“县太爷,您要为我作主呀。我是受冤枉的呀。”“谁冤枉你了你再说一句”尹力抢过文奎手里的皮鞭,劈头一鞭,打得李大麻子彻底傻逼。文奎把尹力拉到一旁,小心嘀咕了一阵,尹力被吓得脸色苍白。“还有这回事”尹力苦逼着脸,说道:“文老弟呀,这次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呀。如果张群和那日松挂上钩,我怎么还敢动他”文奎冷笑道:“你不敢动他,他也敢动你。世道这么乱,那日松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砍了你的头。”“那如何是好”尹力以求援的眼神看向文奎。一开始,他还有些责怪文奎给他出难题了。当他知道张群是想夺他的位置时,他恨不得把李大麻子和张群两个人给活剐了。“来人把这个绑架犯打三百杀威棒”“是”今天碰巧张群不在,十几个衙役分成两排,站在大堂两侧。可怜的李大麻子听说要打三百杀威棒,直接吓晕过去。一般的人,不要说三百,就是一百杀威棒,已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希望。摆明了尹力就是要把李大麻子往死里打。李大麻子被重新装进麻袋,衙役们开始打。每一棒下去都很沉实,一开始还能听到叫声,渐渐的,李大麻子叫不出来了午时许,张群回到县衙,看见已经死去的李大麻子,不由脚底生寒李大麻子绑架刘香儿的事,有证人,有口供,所有的证据做得很充分。张群结结巴巴地问尹力:“县太爷,李大麻子的确该死,强抢民女,罪不可敕。可是,我们的处罚是不是太重了一些,直接把他打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尹力白了张群一眼,怒道:“你有意见”“小人不敢”张群吓得不轻,连忙恭身退下。文奎从一间偏门出来,望着张群的背影冷笑道:“尹大人,你猜猜他现在会去哪里”尹力经过文奎提醒,犹如醍醐灌顶,大喝一声:“陈新平”“在”从衙役里走出一个年轻人,长得虎背熊腰,霸气十足。一看就是武术功底深厚的练家子。第二百二十三章 两个世界“你去帮我暗中盯住张群,看他去哪里了注意,不要让他发现你。”陈新平领命而去。文奎冷冷地问道:“这个陈新平可靠吗”“没问题。我有恩于他。再说,平时张群和陈新平就尿不到一个壶去。”果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陈新平回来报告,张群去那日松府上去了。尹力让陈新平先下去,然后把文奎让进了密室。“兄弟,这下全靠你啦。”尹力亲自给文奎让坐,端茶倒水。文奎不由苦笑,真是不打不成交,他竟然成了尹力的“兄弟”。对待兄弟,那就需要两肋插刀。文奎暗自思忖,如果张群和那日松联手,尹力这个县官真的当不了几天。“既然尹兄那么看得起我,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过,事先说清楚,张群这个人不能留。据李大麻子所说,他们两个人联手,从民间物色到漂亮女子,就往那日松府上送,供那日松淫乐。如有不从者,直接扔进虎笼里喂虎。”尹力从文奎的表情看出,此君已是杀意很浓。他用眼神给予了鼓励,一切尽在不言中。当天晚上,张群在家里喝得大醉。他的得力助手李大麻子竟然被尹力活活打死,让他觉得每一棒都打在自己身上,身体某个部位没来由地一阵阵抽搐。杀鸡敬猴那日松答应尽快行动,找个借口把尹力除掉,然后让张群坐上县尹的宝座。凭张群对于尹力的了解,此事并不容易。尹力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已经抱上了文奎这棵大树。而文奎是张群得罪不起的,那日松也对他无可奈何。巨大的危机感让张群烂醉如泥第二天早晨,张群死了。他被家人发现时,尸体浮在自家的小池塘里,池塘边一堆的呕吐物。尹力接到报告,立即报告给王道生,王道生又将情况报告给那日松。不一会,几个人在那日松的带领下,直奔张群的家里。张群的尸体横陈在池塘边,上面盖了一块白布。张妻一边哭,一边叙说着。“叫你别喝酒,你偏要喝。喝醉了酒,还跑到池塘里来干什么啊你个短命鬼,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呀。呜呜呜”张妻哭得十分凄惨。那日松掀开盖在张群身上的白布,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张群的身上有搏击的伤痕。蹊跷,实在是蹊跷昨天张群悄悄跑到那日松家里,说李大麻子因为绑架民女,被尹力三百杀威棒给打死了。今天,他自己竟然喝醉了酒,淹死在自家的池塘里。这事情是不是太巧了点短短两天时间,那日松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党羽先后死亡。这让他好不伤心。尹力装模作样的抹了把眼泪,向张妻说了一大堆关心的话。这件事就算结束了。尹力被王道生叫到府上,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王道生从来没有主动邀请他去府上做客。每次有工作汇报,都是尹力自己去衙门找。王道生捋着山羊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