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味吗那些军士一个个噤若寒蝉,全都按照文奎的指令,到训练场集中。文冲挨了三十军棍,咬着牙命令军士们继续训练。这天夜里,文奎有意留宿老鹰嘴。不为别的,就为了文冲。自从文奎穿越过来,文冲算是他最可信赖的人。他如今主持老鹰嘴山寨,手下有一万多人。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了。文冲看到文奎亲自来到他的住处,连忙从床上下到地了。三十军棍,打得文冲的屁股连坐都坐不住。坐着还没有站着舒服。文奎也没打算让他坐。“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知道。杀鸡敬猴呗。这点小伎俩,谁不懂”“哥,你要立威,也不应该拿自己人开刀啊。”“别叫我哥”文奎怒目圆瞪:“今天没要了你的小命,就算看了亲情了。如果个个将领都像你一样,想玩就玩,一旦三十万人都这样,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军心涣散,无所事事,吃喝嫖赌最后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变得和那些元朝政府军没什么区别”“哥,我知错了。”“我说了,别叫我哥这次的错误,三十军棍,全军通报。下次还敢再犯,我就取下你的脑袋。听明白了吗”“明白了”文冲像个乖孩子似的,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历史上,借人脑袋立威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谁碰上谁倒霉。文奎拿出一瓶疗伤的药粉,递给文冲,说道:“这是慧缘法师给我的金创粉,一周内你的伤势就会痊愈。记住了,没有下次”第二六八章 又被劫了船杜新京来了。他是专程从苏州赶来的。文奎看见杜新京,感觉很愕然。安林商行在他的经营下,每月都有近十万两银子入库。这家伙是搞经营的高手。不过,这次他不是来报功的,简直比报丧还要让人悲伤。前些日子,杜新京从苏州发运了十五万石粮食,三万匹布帛。还有食盐、茶叶等。船运到瞿州境内,被张士诚的部将高磊照单全收文奎一听直接懵逼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总算发生了。高磊镇守瞿州一带,也算是卡住了从苏州通往信州的咽喉。每月十万两银子的运输线被卡,这是事关文奎部下吃饭的大问题。文奎问:“杜掌柜,你的人员有无伤亡”杜新京:“死人的事倒也没有。高磊把我们的船员每人赏了十军棍,然后把人和船都放了。”想起张士信当初被土匪绑票,文奎以为可以用上他。谁知杜新京的回答让他很失望。张士信居然避而不见王道生摇头道:“在巨额利润面前岂有君子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张士信怂恿部下干的。他们如果像我们一样,这个不抢,那个不夺,难道喝西北风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肯定是要解决的。究竟是动文,还是武,的确值得商榷。当天晚上,文奎召开了紧急会议,专题商讨商船被劫一事。会议一开始,杜新京汇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众将一听,肺都要气炸。想当初,为了营救张士信,文奎亲自出马,现在想求他网开一面,他居然避而不见这还是人吗来自后世的文奎深知,张士诚之所以会失败,主要原因就是器量太小,不想和陈友谅合作。他不和陈友谅合作,便给朱元璋创造了各个击破的机会。李敢在土匪窝里混了多年,很有血性,听到这个情况,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地打把高磊打怕了,让他永远也不敢侵犯。只有用武力镇压,他才不敢有下一次。苏北、史勇等人也是这个态度。不打一仗,难以震慑张士诚。文奎带着众人来到新制作的沙盘,指着江浙一带,介绍道:“张氏目前已控制了江苏、浙江的大部分地区。自古以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最富庶的地方都在张士诚的掌控之下。从目前情况看,张士诚是众多起义军里最富有的。这家伙不愧是生意人,从来不嫌钱多。据我得到的情报,张士诚对待老百姓还是很好的,在他的治理范围内,税赋不加反减,深得百姓爱戴。一支受到百姓拥护的军队,我们最好不要和他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如果发生小规模的战争,震慑一下这个高磊,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我看也没什么不可以。”文奎听了众将的话,再加上自己的独立判断,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调动黑鹰队,直捣高磊的老巢凤凰镇,活捉了高磊,然后再和他慢慢谈。一次不行两次,要有耐心让高磊自动放弃和文奎分一杯羹的想法。王道生习惯性地捋了捋山羊胡,说道:“能战,方能止战。既然不想和张士诚发生大规模冲突。我们就要有能力把战争控制在有限的小范围内。我的意见是,血鹰的黑鹰突击队深入凤凰镇,活捉了高磊,然后再和他们谈判。最好能和张士诚或者张士信直接摊牌。一次性就要把他们搞怕。还有,以后押运货物,我觉得应该派黑虎队或者黑鹰队的人,动用枪支弹药,我们武器先进,谁胆敢拦截我们的货物,那就直接消灭他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集思广益,一个初步的战斗方案便已形成。李敢和血鹰两个江湖高手联合行动,各带五十名精兵,二十匹战马,同时携带着威力极大的迷魂香,从石权手里调来一艘战舰,于傍晚时分出发了。酉时从信州开船,行驶亥时,也就是夜间十点多。战舰已到达距离凤凰镇五公里的河岸。杜新京来过凤凰镇,所以对这里并不陌生。他们让船停泊在岸边,由李敢带着十八名敢死队队员,再加上杜新京,骑马直奔凤凰镇。凤凰镇距离水道有些距离。深夜突然出二十匹战马,一个个全幅武装,动静不算小。到达镇子外围,李敢让那十八名勇士在外围埋伏接应,自己和杜新京两个人直接摸向高磊住处。张士诚的部将果然家大业大。高磊占据了一处当地富豪的家宅。估计这幢家宅的主人已经被他们“革命”了。李敢让杜新京把战马绑在附近的一颗大槐树底下,然后来到高宅就近侦察,发现这里的守卫相当严密。房前屋后竟然部署了上百名亲兵。黑暗处。李敢问:“你确信高磊住在这”杜新京:“当然。为了那一船货,我亲自来找过他。他不肯买帐。我便去找张士信,张士信干脆避而不见,所以我才敢回来打老大。”“那是当然。自己能解决的,就不能麻烦老大。他现在管的人多,事情也多。再也不像在黑水寨那样了,其实做人嘛,还是当土匪潇洒,日子过得神仙似的。”“李将军,你可不行说这话。要是让文大当家知道,非剥了你皮不可。前些日子,文冲被他打了三十军棍,屁股疼了好些日子。再说,你自己也带着上万的人马,要是不以身作则,手下人更是乱了套。”“明白。”李敢一边轻声说着话,一边眼睛如火炬似的照亮黑夜,说道:“你看,那边来了个当官的。”杜新京顺着李敢所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军官,腰间挂着配刀,人五人六地巡逻。那人的身后跟着七八个亲兵,贴身警卫着他的安全。“这个人就是高磊。”杜新京轻声说道:“我见过他。他就是负责防守瞿州的。听说他就是瞿州的土皇帝,方圆数百里,没有人敢不听他的。”“瞿州有多少守军”“不多,大约五六千人。”“都给我瞪大眼睛看好了,晚上不能打嗑睡。我们最近发了一笔小财,怕是有人会找上门来。”“是的,将军。”高磊是从家里出来,估计是到镇上去查岗。街上不时有手持长矛的兵士,皮靴在青石板上踩着响亮的脚步声。李敢看见高磊只带了七八名亲兵去查岗,不由暗自欢喜。这情形,真是老天助我呀。第二六九章 特殊方式高磊带着亲兵,意在对全镇的防守情况进行巡查。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例行公事。应该说,高磊算得上是一位比较恪尽职守的将领。每天下半夜从子时到寅时,人体最困的时候。高磊害怕哨兵和巡逻兵犯困,所以亲自督查。此时,高磊丝毫没有觉察到,黑暗里有两双鹰隼一般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看见高磊往小巷深处走去,李敢两个纵跳,便消失在夜色里一股香气飘逸过来。貌似檀香味。高磊扇动了几下鼻翼,眉头一皱,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杜新京从暗处走出来,看见李夜肩上扛着高磊,健步如飞高磊被装进麻袋,捆绑在马背上。两个人策马扬鞭,飞一般向镇外驶去。一队迎面撞上来的巡逻发现了两个人骑兵,马背上还有一个麻袋,连忙喝令:“站住,什么人”就在他们弯弓搭箭的时候,负责接应的十八名勇士从暗处杀了出来,枪声骤响,十几名巡逻兵全都中弹倒地。一时间,镇上哨声尖锐地划破了夜空。李敢和杜新京目标达成,迅速来到河边。战舰上的士兵,一个个子弹上膛,枪口朝向岸边。后面数百士兵一边喊,一边追人腿终究跑不过马腿。待李敢和杜新京全都上了船,追兵追到岸边。战船已驶到河中心。嗖嗖嗖箭矢如雨点一般落入河里。没有一支射到船上。船已扬帆,向着河的下游驶去。李敢和血鹰命令敢死队员不要开枪,以免浪费子弹。高磊的部下已经没有可能追上他们了。高磊醒来时,第一眼看见了杜新京这个头戴瓜皮小帽的小财主,眼神里充满了嘲讽之色。“原来是你”高磊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前些日子,这小财主在自己面前装得像孙子似的。没想到他的背后高磊问:“你们是什么人”“文奎这个人,你认识吗”“不认识。”“信州府闹红巾军。你知道吗”“知道一点点。那些人假借着红巾军的名号,根本没有参加白莲教,不懂教义。”血鹰怒道:“张士诚又懂得多少教义白莲教有没有正式收他为弟子”高磊不由默然。张士诚依靠十八条扁担造反,和白莲教有何关系所以,张士诚才出现了投降元朝,又反出元朝的种种曲折。要说革命,张士诚是最不彻底的一支起义军。高磊:“你们是文奎的人”杜新京得意地笑道:“当然。想当初我厚着脸皮,三番五次地求你。你都不肯给面子。实在被你弄得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说真的,我们这样做,是被你逼的。”高磊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深更半夜,竟然中了黑水寨人的奸计。韩六早就说过,黑水寨的人不可惹。真是见鬼,偏偏就让他给惹上了。“你们想干什么”杜新京无奈地摇摇头:“从现在开始,高将军,你的生死已经不是我能作主了。一切需要听从文奎元帅的发落。他说要你死,你肯定没办法活。”高磊完全是视死如归的神情,傲然看向黑暗的夜空。呼呼的夜风刮起,带来阵阵寒意。顺风行船,他们在天亮前就到达了信州。文奎睡到太阳升起,听到杜新京报告,知道昨夜的事情办好了。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这么顺利”杜新京得意地笑道:“那是文少爷你鸿福齐天呀。天晓得,这个高磊还有查夜的习惯哈哈,李敢的迷魂香,在空阔的小巷竟然可以把他们迷倒。所以,高磊被直接装进了麻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那种恐怖的迷香,可是用了二十五条人命换来的文奎不想告诉杜新京,发生在黑龙山的血腥惨案。貌似所向披靡的黑水寨,其实也死了不少人。高磊成为阶下囚,并没有带来肉体上的伤害。信州府的牢房,比黑水寨的水牢不知要舒服多少倍。只是吃食上,文奎有意让下人做差一些。别让高磊觉得自己是来度假。第一餐,米糠;第二餐,米糠加了几条野菜;第三餐,还是糠,加了一点麦子;每天的吃食都是猪食。平时用来喂猪的,现在都给高磊吃了。终于,高磊受不了了,吵着要见文奎。一周以后,高磊已有一个满面红光、气色不错的将军,变成蓬头垢面、憔悴到极致的牢改犯。铁门咣当一声打开,文奎进来了,隔着铁窗看了一眼高磊,觉得这家伙的精神支柱已基本坍塌。文奎冷冷地说道:“听说你想见我”这么多天了,除了一个送猪食给高磊吃的老头,他没有见过第二个人。那老头仿佛是个哑巴,把猪食往地上一放,由着饥肠辘辘的高磊自己发挥。“你就是文奎”“你想干什么”“放我出去。再不出去,我要疯了”文奎阴冷地看着高磊,觉得他说实话了。只要是个人,没有谁可以忍受靠米糠充饥、整日面壁思过的生活。监狱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文奎问:“是你抢了我们的货物”高磊的脸上挂不住了,讪然道:“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文将军的,要不然,怎么抢”“我们都是红巾军,是兄弟部队。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都是想驱除鞑虏,光复中华。凭什么你要抢我们的军用物资”“”高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