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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他两个正好去吹台山看看,那些旧部大都跟我们征东打过仗的,对芝田并不陌生,和江湖各路豪杰也容易交换消息,比我们查访方便得多。”次日早朝,成宗下旨,差平江侯熊浩,英奇伯卫勇娥为钦使,赉祭品到灵凤山替公主扫墓,沿途探访忠孝王皇甫少华下落,促令回朝供职。两人领旨回府,立即收拾行装,择吉起程。皇甫敬夫妻特设宴饯行,再三嘱托,休嫌烦絮,务必访个确实消息回来。刘燕玉更私下哭求勇娥,劝小君侯归家:“只要王爷肯回来,奴家甘领他责罚,再不敢犯妒嫉争宠旧毛病。就要我为奴为婢也情愿。”勇娥见她说得可怜,满口答应。回来和熊浩商议,这次公干,于公于私都该尽心尽力。因命从人赉圣旨打起钦差旗号,按站向江陵进发。自己夫妻,扮作武生模样,不带跟人,沿途私查暗访少华踪迹,约定在江陵驿馆会合。三月天气,愈往南行,愈是温暖,春景宜人。两个心有要务,哪有闲情去赏玩春光,大宽转绕道河南,去吹台,走湖南,去平江,从平江绕江西,至襄阳,转江陵一路查访,路跑了不少,朋友和旧部见了许多,却打听不出忠孝王半点消息。两人都心情郁郁。六月中旬到了一个小镇十里铺。此处距江陵老宅,还有两三日路程。天气炎热,二人早早投了店,用过晚餐,盥洗罢,坐到廊下纳凉。天上升起一轮皓月,点点繁星。屈指算来,今日该是六月十五了。熊浩望着那银盘似的月亮无语,似有满怀心事。勇娥推推他道:“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熊浩笑道:“天宇无尘,银蟾泻影,好一个清凉的夏夜。”勇娥也笑了:“不肯说便罢了。酸不溜秋的抛什么文哟”一时兴起道:“如此良宵,关在店里,岂不闷煞咱们出去纵骑踏月,驰骋一番,松散一下筋骨,也消解些寻人不着的闷气如何”熊浩笑道:“夫人有兴,自当奉陪。”勇娥白他一眼道:“是兄弟,又来胡唚乱叫”熊浩站了起来,和勇娥携手走出店门,向小二打了招呼,拉马出来,扳鞍上马,纵骑踏月。晚风拂面,凉丝丝的,带着鲜草、野花气味,田野葱茏空旷无际,令人神怡心旷,暑气全消。卫勇娥丝鞭轻扬在马臀上一拍,坐下墨点梅花胭脂马放开四蹄,泼剌剌沿着驿道疾驰,熊浩催动闪电驹,随后赶来。蹄声划破静夜,惊起枝头宿鸟,哑哑乱飞。两骑马并辔疾驰,一口气直跑到三岔路口方才停住。两人快心畅意,勒住马放声大笑。勇娥道:“这三条路,都通向什么地方哪”熊浩扬鞭一指:“这条路不就是通襄阳的么。这一条可是通往洞庭湖的,唐人传奇记书生柳毅得遇龙女,替她传书的故事,就发生在那里。”指指傍山那条驿路:“这条就是往江陵的。可惜不曾访到芝田兄弟消息,不知他还在何处苦寻郦老师呢。”两人纵马徐行,向山下驿道漫步。勇娥道:“有句话我早就想问你。”熊浩道:“什么话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平素性格呢。”“咱们私下说话,你似乎流露出公主成仙的事有诈,却又不肯深说。你真有怀疑么”熊浩点点头。勇娥道:“那日我们众眼亲睹,保和公主停了呼吸,平卧红毡,飞过仙凡涧,这还假得了么”熊浩道:“正是这点可疑。她若真是死了,那尸体何须飞去灵鹫峰若是成了仙,又何必死。江湖上不是有一种麻药么,只要服下一粒,就会停止呼吸,人事不知,和死去一样。只要药性过去,或服下解药,便会立刻醒来。这种药,据说是由华佗古方麻沸散提炼制成。我猜郦老师必是服了这种药诈死逃官。那歌词就是给芝田兄弟透信息的。”勇娥道:“你为什么不肯说出来”“就说出来谁人肯信。况平卧红毡,凭空飘移,确不是凡人所能,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怎敢胡说。”勇娥恍然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了,卷走苏夫人那朵白云,实在更像一匹白绢或白布。我只想不通,那物事该有多长掷绢的人该有多大力气才能把这轻柔的绢帛运用如意,凭空卷起急堕的人送过”一语未毕,远远传来马嘶,那红鬃马也立刻扬首长嘶应和。两人相顾一愣,红鬃马已发疯般奔上山口小道绝尘而去,熊浩竟勒它不住。勇娥拍马便追,口中大叫:“友鹤,小心,这畜生发癫了么”远远传来熊浩吆喝:“站住,站住你这瘟生,怎地愣往山上跑啊”声音越来越远,已听不清了。喜得月明如昼,勇娥顺着红鬃马蹄印,紧催坐骑,赶了上去。墨点胭脂驹虽也神骏,哪及得红鬃马脚程,拐过山道,熊浩的影子都望不见了,蹄声亦杳。卫勇娥不顾一切,只顾追赶,追进了一片疏林。忽听得两马齐嘶,竟似红鬃马和五云驹嘶鸣。勇娥不禁狂喜,放声大叫:“友鹤,友鹤是芝田兄弟么”飞马穿出林子,却是一块草地。草地连接着无边无际大片密林,林中笑声隐隐。勇娥忙勒住马,倾耳听时,三骑马从林中相跟着转了出来。打头的正是熊浩,一个白衣青年骑着五云驹和熊浩只差了半个马位,他旁边是个少年武士,骑一匹神骏白马。三人三骑并排立定。那白袍男子,满面笑容,拱手招呼:“韦大哥别来无恙”戴束发金冠,簪大红绒球,英俊倜傥,神采奕奕,正是他夫妻遍寻无踪的忠孝王皇甫少华。勇娥顾不得答话,只向他扬手致意,目光却被那个少年武士吸了过去。这人一张蜡黄脸儿,有点木呆呆的,却眉目清秀,身材挺拔,神情潇洒。看起来并无特异之处,但不知如何,有一种独特魅力,叫人想和他亲近。勇娥打量那人,那人也满含笑意盯着她眼也不转。勇娥倒有些不好意思,暗忖:“这人好生无礼,怎么我又生不出讨厌他的心情”向少华道:“这个小兄弟是谁啊你的朋友么”少华只是笑而不语。那人却纵马上前,笑盈盈叫出一声:“表姐”伸手在脸上一抹,刹那间变出一张白里透红,吹弹得破的俊脸,长眉入鬓,顾盼流波,正是男装的保和公主孟丽君。熊浩惊叫:“郦老师”卫勇娥却纵身跃到保和身后,伸双臂紧紧抱住了他大叫:“表妹”亲热了一会,勇娥跃回自己马上,指点着少华、丽君两个,笑嚷道:“好啊,你诈死,你溜号失踪,骗了我们许多眼泪,却躲在这山坳里自由自在享清福皇上、皇后派我们来捉拿你们回去问罪当官哩,乖乖跟着我们走罢。”一面不错眼珠的打量他两个,几年不见,少华仍是丰神如故,只是更加稳重成熟,早先那副叱咤风云的将军豪气却不见了,代之以闲云野鹤般的飘移儒雅。孟丽君也是束发金冠,插着一支翠羽,米黄色武士服上,绣着丛丛墨菊,和少华那件绣了翠竹红梅的白袍相映成趣,容貌和那轴真容果然一模一样。只不过扎袖悬剑,比画上婵娟更多出三分英气,所骑白马也是匹上色良驹,在月光下分外抢眼。勇娥不由瞪大眼叫道:“天啊你竟也学会了武功该是武林高手吧不然怎能骑这上等骏马。”少华哈哈笑道:“他会得多少武功。不过为的行走江湖方便,故意这么打扮吓唬道上人罢了。马倒是货真价实的名马,叫作照月骕骦,是皇上御赐的。”熊浩笑道:“你们别只顾说闲话。咱们是不远千里而来,风尘仆仆,专程相访。难道贤主人就这么把故人晾在露天里,不肯洞开朱门,扫榻留宾么”丽君和少华相视一笑,少华面有难色道:“大哥和姐姐休怪,实不相瞒,我们都是鬼,住在坟墓里的。今晚偶出步月,不想竟和故人相见。坟墓里黑暗阴冷,不便款留嘉宾哪。”卫勇娥大嚷起来:“撒谎骗人么哪有月下有影,身子温软,有形有质的鬼你别吓唬人,老老实实带路吧。今晚你们若不肯一尽地主之谊,我们定不依的。”丽君笑道:“若说是鬼,未免阴森可怖。姑且算我们是仙吧。不过我们早已离尘出世,蜗居确实是在墓中。姐姐和大哥不避讳触霉头,我们自当竭诚款待,邀请去寒舍看看。请下马稍候,容我们备轿来迎,轿中少不得有些气闷,还望担待则个。”熊浩笑道:“我们是既来之,则安之,任由主人安排,决不敢挑剔失礼。”向勇娥打个手势,两人翻身下马。少华撮唇发出一声清啸,两个总角小厮从林中奔出,径到少华马前。少华弯下腰,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两个小厮便来把熊、卫二人坐骑牵进林中去了。少华拱手道:“大哥、卫姐请稍候,小弟和公主备轿去也。”缰绳一带,并骑入林去了。勇娥目送他两个离去,悄向熊浩道:“你说,他们真是住在黑暗阴冷的坟墓里么我背上倒有些凉飕飕直冒寒气呐”说着不由靠近过来。熊浩笑着拉她在一块大石上并肩坐下道:“原来韦大王还怕鬼哩这倒是新鲜事儿。”勇娥双眉一挑:“谁说我怕了只不过拿不稳他们是仙是鬼,心里不踏实罢了。”熊浩笑道:“他们那么结实健康的身子,红白相间的面容,能是住在阴冷黑暗坟墓里的鬼么也没有住坟墓的神仙哪。我要他们扫榻留客,就是为的探个实情,回去也好交差,让伯父、干娘欢喜放心。”勇娥点头道:“你说得是,凡人眼见为实,耳闻多虚。咱们是该去看看。”林中脚步声响,两人慌忙住口,望向林中。只见两个黑衣壮汉,领着两乘青纱小轿走了出来。四名轿夫一色深蓝衫裤,十分精悍。那壮汉拱手行礼:“请二位官人上轿。”两人上了轿,轿夫抬上,快步入林,两个壮汉跟在轿傍。进林走不几步,壮汉叫声:“官人坐稳。”一手放下轿帘,把轿杠一拍。勇娥陡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身子却直向下沉,连人带轿,有如堕入虚空,飘飘荡荡不着边际。不由心中大骇忙探身去揭轿帘,想看清有何变故,熊浩是否在傍。才一动,耳边有人道:“官人请自稳便,休要胡乱动弹,掉落下去,不是耍处”这声音平板板,冷森森,没有丝毫暖气,全不似活人声口。饶是勇娥胆大包天,也不由一股寒意从足心直涌上来,整条脊骨凉浸浸的,冷汗湿透了衣衫。暗忖:“刚才明明是月明如昼,林子里也筛满月光,这轿帘不过一层青纱罢,怎地会这般暗不见物莫非那一拍就拍沉地底啦”心中惴惴,侧耳细听熊浩动静,偏是声息全无。所幸已不再下沉,似乎被人抬着在往前飘动。但觉忽忽悠悠,犹如断线风筝,在天空随风飘浮。脑中不禁闪出玉屏岭下红毡托着公主,白云卷着苏夫人,一前一后飘往灵鹫峰那番景象。“难道这里也有仙凡涧这抬轿的人,未必在走,他们足下也未必是路”一阵胡思乱想,却是老老实实闭上眼坐着,不敢稍动。飘啊,飘啊,犹似没有尽头。一颗心也悬空吊着,空荡荡的,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别有什么滋味。荡荡悠悠也不知到底飘了多少时候,终于不再感到飘浮,似乎已经停下来了。卫勇娥一时之间还不敢乱动,依然规规矩矩呆坐如故。忽地眼前似有亮光一闪,接着似有什么伸进轿来。勇娥本能地一把攥住,却是一只大手,这只手那么温暖熟悉,勇娥心中稍定。只听有人道:“到家啦,请官人下轿。”接着是熊浩的声音:“快睁开眼,下来吧。”勇娥小心翼翼把眼张开,见轿帘已去,自己拉着的正是熊浩的手。恍恍惚惚被他扶下轿来,忙倚在他肩上,调息定神。这才看出眼前是一个宽敞庭院,石级上矗立一列巍峨华美房舍,超手游廊,悬挂着十几盏宫灯。低头看看地面,一色白石铺成,平整光洁,纤尘不染。天空中依然皓月如盘,群星闪烁。再环顾四周,小轿、轿夫、壮汉都不见了,只有几个青衣罗帽家人垂手侍立。她此时若在梦中,不知是真是幻,心中惊叹:“这里哪有半分阴森黑暗,分明是美轮美奂的王侯宅第哪”望望熊浩,见他眼中也满是惊奇意外,却极力保持镇定,平静地站在那里。一阵清朗笑声,主人皇甫少华和孟丽君双双下阶迎客。少华含笑邀请道:“大哥,卫姐,这里便是蜗居,请登堂奉茶。”卫勇娥忍不住瞅着他两个低声道:“好华丽的坟墓”少华大笑,挽住熊浩手,丽君也笑着拉了勇娥,四人并肩登阶,进入中堂落座。两个丫髻小婢,捧着雕漆描金茶盘,托着一色官窑碎花瓷盏献上茶来。勇娥放眼打量这间布置精雅的客厅,只觉一几一椅,一联一画,无不恰到好处。不由笑道:“芝田兄弟好会吓唬人,这里明明是神仙宫阙,偏要左一个坟墓,右一个蜗居的,我还真被唬住了,提心吊胆,冷汗还没有干哩。”耳边钩帘微响,珠帘卷起,从后堂走出一个少妇来。丽君叫道:“映雪快来,见过大哥、表姐。”那少妇笑盈盈上前招呼。勇娥暗忖:“这是苏夫人了。玉屏岭上和她曾有一面之缘,可惜不曾细看。”忙起身握住她手,一面寒暄问好,一面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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