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人口的城市,那怕就是用塞,也无法不在黄浦江边上塞出很多人来。循着江岸,厉正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高挑男人,正趴在岸边的栏杆上,眺望着远方。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寒冬,但这岸边吹的可不是和煦的春风,那白色衬衣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你来了”当厉正走到距离那男人还有三米远的时候,就听到男人那低沉的声音,虽然男人没有回头,但是厉正知道,他应该是在跟自己说话。“钱易可说”厉正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男人就转过头来,四十来岁普通的面容上,两道跟厉正和像的浓眉非常抢眼,就像是两把锋利的钢刀般隐隐带着寒意。“不要提他,从内心来说,我不是很喜欢他这个人。百晓生,哼哼,要知道,江湖中群雄逐鹿的时候,百晓生是吃香的,但是当有人一统天下的时候,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百晓生”“但是从古至今,都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一统江湖,不是么任何有这种野心的人,最终的结果都是被江湖说淹没”厉正笑着走到男人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将自己双臂搁在栏杆上,“这里的风景,真的很不错”“哼,风景么,我认为风景只是在自己心中”“不,没有外界的风景,心中只会是一片荒漠”厉正反驳道。“看来你还真不愧是厉家的后人,舌头上的功夫,比你的爹还厉害”男人点点头,望向厉正,“我今天来见你,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厉正也转头过去,望着那男人,“难道你不来见我,生活就没有风险了么哈哈,其实每个人都是生活在风险之中而已,你我,也仅仅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些自己知道的风险而已”听到厉正的话,男人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大力的拍着厉正肩膀,“我现在真正相信你姓厉了,因为你跟你老子说话的时候,表情那是一摸一样啊”“可惜我现在连我老子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厉正承受着男人大力的拍打,只是苦笑,他说的是实话,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起自己父母的样子男人摇着头,“没关系,想不起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是有老子的人,就对了”稍停,男人又道,“你今天找我出来,不会就是跟我讨论你老子吧若是为了这个话题,我想我今天冒的风险,是不值得的”“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你,我还能活多久”厉正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起来,言语间,带着一股子浓浓的阴冷,就连那江风都不惧的男人,也突然间被冷的打了一个寒颤,望向厉正的眼神,出现了一些变化。厉正一瞬不瞬的跟男人对视着,眼神中的温度在一点点的下降。或许是厉正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冰冷,让着男人最终没法抵抗,转移开了视线,并在裤兜中摸索出一包香烟和一个精致的芝宝打火机。河风虽大,却不能让芝宝的火焰熄灭。“呼”从口中、鼻孔中喷射出的烟雾转瞬就消逝在风中,男人那有些颤抖的手好像也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渐渐的平复,“你要不要来一支”将还没有放回裤兜的烟递向厉正,男人问道。摇摇头,厉正说,“我准备戒烟了”“哦这个不是一个好主意,你知道嘛,戒烟往往会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呢”男人似是打算用一些话题来缓解两人之间已经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过当他再次转头看到厉正那冰寒的目光时,终于还是只有正视这个局面,“好吧,我知道,若是现在动手,我肯定会被你仍到黄浦江里去,当然,我也跑不过你,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话,厉正点点头,“我的问题很简单,你是不是知道桑在哪里”单刀直入。厉正感觉自己现在做事说话,都可以用这个成语来形容,单刀直入,有的时候会被人感觉鲁莽,不含蓄,但事实上,这是是一种有效,而且节约的办事方式。男人夹着香烟的手抖了一抖,“你这样问我,我只能说,不知道”“哦那我应该怎样问你呢你要知道,我既然都已经问出口了,自然就不会有太多的耐心,你看,我今天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明天,我就要将上海市范围内所有的敌人都解决掉,嗯,至少是明面上的,所有的敌人,统统的解决掉,你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会生气的”厉正说的非常慎重,慎重的如同在念着男人的悼词。当然这是男人自己的感觉,虽然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是那只是外表,男人知道,自己的内里子已经腐朽了,已经不是像厉正这样正当壮年的对手了,其实就算在他全盛的时期,也不一定能够战胜此时的厉正。在刚才他就很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来见厉正,但最后他还是来了,因为他怕,因为他还有个妻子,她虽然不很年轻,但是仍旧美貌,仍旧还有大把的光阴可以享受,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还有了个儿子,才刚刚小学毕业。所以最终他还是来了,既然都已经被厉正找到,有的事情,就已经不是躲避就能够解决的了s:每天8k保底,点击上万则爆发一章,大家支持啊今天图推,而且点击应该要过万,所以除开8点的正常更新外,22点再给大家加餐一章第十章 失踪的保镖“我应该怎样问你或者说,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告诉我,到底桑,她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厉正再次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次。男人沉默了大概一分钟之后,将烟头重重的弹飞到黄浦江中,转过身来,对厉正伸出了右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窦军,曾经是你们厉家的一个保镖”“很好我想我的名字应该就是厉正,嗯,没错的,也已经就是你说的那个厉家目前唯一的嫡系后代”厉正重重的握上窦军的右手,刚刚跟对方的手一接触,厉正就知道,这个男人会武功,而且武功应该还不低。同样的,在握手的那一瞬间,窦军多年的经验就告诉他,刚才的估计并没有错,自己非但不能对抗现在的厉正,甚至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你有开车来么这里实在是太冷了”窦军摆摆手臂,主动放松力道,厉正也没有故意为难他,两人的手分来开,窦军收回手之后,直接插进了裤兜里。看着他现在有些寒号鸟的样子,厉正心中感觉有些好笑,“知道冷你为什么不多穿一点”说着话,厉正领头向自己的汽车走去。“在没有感冒的情况下,保持身体较低的温度,可以让人稳定在一个反应敏捷的状态上”窦军跟在厉正的身后,双手都插进的裤兜里,走路的摸样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曾经的职业是保镖。停车的地方并不远,两人之间甚至还没有说上第二段话,厉正就拉开了车门,“上车吧”“放心,我不会跑的”窦军没有钻进厉正打开的后车门,而是绕过汽车,去了副驾的位置。厉正也不管他,自己坐进驾驶位,“是就在车里说,还是找个地方”“最好你能开着车走动走动,这样说话反而更安全,无论是激光窃听器还是狙击枪,对于行驶中的汽车,总会有些为难的地方”窦军的话,才显示出,他的确是,或者说曾经是行家里手。厉正毫不介意的发动汽车,然后漫无目的的转悠起来。“不介意吧”窦军再次为自己点燃一支香烟,然后才开口问厉正。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厉正自己掏出烟来,点燃。“好了,现在应该是很安全了,你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深深的喷出一口烟雾之后,窦军好像陷入回忆之中,好久都没有出声,直到手中的香烟快要烧到他的指头时,他才像是忽然清醒,抖抖烟灰,沉着嗓子,开了口。“我曾经是你们厉家的保镖,之一”“在你们家中当差,嘿,算是当差吧,也有大概7年多的时间了,你知道当初在你们家当过保镖的人,还剩下几个么”厉正看了他一样,摇了摇头,他连自己父母的样子,现在都想不起来,怎么可能还知道保镖的事情。窦军凄凉的一笑,对着厉正竖起右手的食指,“十个”窦军摇摇头,“不是十个,而是一个,就只有我一个了”接着他又问,“那你知道你家保镖最多的时候有多少个么”厉正还是摇头,不过这次窦军没有等他摇头,就直接摊开了右手,“五个”“五十个我曾经当过保镖的副队长,手中有名单,前前后后,在你家当过保镖的人,一共有五十个,最多的时候,是四十五个保镖同时在岗”“我们家需要那么多保镖么据我所知,我们家的人应该个个都会”厉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照窦军说的年代还算,新中国都成立好多年了,一个家庭还需要那么多保镖做什么“武功”窦军主动接上了厉正的话,“我知道,你们家的人,大都会武功,而且武功都很错,至少不在我们这些保镖之下,但是有时候,人找保镖并不是为了安全,而是为了面子,为了身份”厉正点点头,窦军说的不错,其实很多老板本身并不是有什么危险,但他们还真是需要保镖来显示自己的身份,维护自己的面子。“那么,这些保镖都”“死了”又是窦军主动接话,“我查过,除了两个是生病,两个死于交通事故有记录以外,其他保镖都是死得不明不白”总数五十个,死了四十九个,除开四个算是正常死亡,还有整整四十五条人命。一想到这个结果,厉正有些不寒而栗,他心中隐隐有个感觉,这四十五条人命,应该跟桑,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你想知道那四十五个人,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么”窦军望着厉正,问道。厉正摇头,一直摇头,“不,我现在对他们是为什么死的,不关心,我现在关心的是,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没有死这个问题,让窦军愣了一愣,半晌才苦笑,“果然,你很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只要知道我还活着的原因,自然也就能推出哪些保镖的死因,不过”“不过什么,难道这其中还有意外”厉正皱起了眉头,或许,事情还真有别的因素。窦军点着头,“其实原本我的想法也跟你一样,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的理由或许就正是那些人死去的理由,但是到后来,准确的说,是在两年前,我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打错特错了”他的这番话成功的勾起了厉正的好奇心,刚刚才将烟斗摁熄的厉正,再次点燃了一支,而窦军则是毫不客气的从厉正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给自己点上,“你的烟比我的好”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厉正当然不会去介意这些事情,“你继续,我是个很好的听众,很好的,听故事的听众”“我可没有说谎,”窦军强调着自己的可信度,“想必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一个有妻子儿子的幸福男人,我并不想得罪任何人,更不想失去我现在平静的生活,我现在在一家公司里担任人事主管,每个月领着足够我养活一家大小到薪水,虽然不能让我过的很富足,但是却能让我很满足”“我可以给你钱,甚至给你一个公司”厉正笑道。“不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钱能够带来富足,却不一定能够让人满足,更谈不上宁人幸福好吧,我们不要说远了,毕竟我只请了半天假”厉正点点头,窦军的话,很有道理,一个人的幸福程度,并不是等同于他的存款数字。“我能够活到今天,是因为,第一,我是你家真正的保镖,而死去的四十五个人,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你们家真正的保镖”“是间谍”窦军点点头,“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这件事情知道她告诉我的时候,我都有些不相信,但事实告诉我,她没有说谎,其实她真没有必要对我说谎,就像一个人不用对一只蚂蚁说谎一样。”虽然窦军没有说明,但是厉正知道,“她”指的一定就是桑。“其实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因为我离开你们家的时候,你都已经快十岁了”“那个时候,桑多少岁”厉正问道。摇摇头,窦军皱起眉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