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沉声应是。第 145 章见博政这关头居然想到赐酒给那个女人平气,江萱有些疑惑,随即心下一凛。眼见那内侍就要退出大殿,忙将他喝住。问博政道:“二哥哥,牵机酒是。。。什么酒”见博政皱眉不答,江萱迟疑道:“是。。。毒酒么”怔了片刻,摇头道:“不要,二哥哥。”博政眉头微蹙,说道:“萱儿,这女人心机太重,手段狠辣,她这般处心积虑算计你,很是凶险。如再有下次,你只怕要吃苦头。”心中想,无论父皇有何用意,她今日既然做下这样的事,却是不能再留。同样的手段,这女人居然用了两次,行事大胆,心性坚韧,大有不达目的势不罢休之势。以这女人的心机,萱儿只怕还不是对手,定然要被她算计。今日就趁父皇不在,先除了她,以免日后多事。江萱却是摇头,说道:“二哥哥,你今日就饶了她吧”轻笑一声,说道:“其实这个曹姐姐还是挺有趣的,我现在日子过得这么沉闷,有她闹点这些事来调剂一下也是不错的。”拉了博政的手轻摇,撒娇道:“二哥哥,你就饶她一命吧。”叹口气说:“她这次说来也是为家人报仇,不能说太错。再说我今日也气得她半死,也算是惩戒了她一番。二哥哥,今日你就放过她吧二哥哥,答应我拉”博政无可奈何,只得做罢。对江萱说道,“好,依你哼,以后吃了苦头可不要在二哥哥面前哭鼻子”江萱嘻嘻一笑,“放心吧二哥哥,我现在才不敢哭呢你父皇说了,再大的事都不许掉一滴眼泪我哪里敢违抗呢”博政不由失笑,刮了一下江萱粉嫩娇俏的鼻梁,轻哼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江萱嘻嘻一笑,眉眼如弯月,说道,“当然知道”只听肚中传来咕的一声,又苦了脸,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皱了鼻头看着博政说,“二哥哥,我饿了”。博政看得即好笑又心疼,当即命传膳,又派了人去曹常侍那里回说经训问,认为是有宫人蓄意陷害博萱,已命内务府严加盘问今日在绣香苑当值的宫人。那曹常侍听闻不免紧张,更明白博政是有意袒护江萱,虽心中愤恨,却也不敢再追问下去。用过晚膳,已是夜色深浓,星光满天。江萱吃了个心满意足却还是不愿住在宫里,博政也不强留,携了她慢慢穿过曲径回廊,向宫门方向而去。路过苍穹宫,冷月辉照下,一层浅浅银辉轻笼在那片按五星围建而成的宫殿群上,犹显神秘清幽。江萱心念一转,说道:“二哥哥,这个宫殿看起来很特别啊,里面有什么有趣的事物么”博政笑道:“这是我们平日里练功习武的地方。里面也只是呈放了一些奇门兵器,没什么特别有趣的事物。不过,”又微一沉吟,指了那赤阳与太阴两殿之间的一座青灰色高台,那是一座平地崛起的青灰石大阁台,高耸入云,气势巍峨。顶部是座三重檐亭式圆殿,宝顶鎏金,碧蓝琉璃瓦盖顶。博政说道:“倒是那圭相台上放了一样特别的事物。”看了江萱说道:“萱儿想去瞧瞧么”江萱一怔,怎么特别的东西不是在赤阳殿么。眼中有些疑惑,点点头。慢慢走上那高台,来到顶部的圆殿。只见那圆殿中有一座三层汉白玉浑圆大台,台上一幅色泽深红的厚绒绸缎罩了一件滚木状的事物。博政命人揭开那绸罩,江萱这才看清原来那事物是座支放在一个三脚大铜架上的青铜大炮。江萱奇道:“二哥哥,怎么这里安了座大炮。这大炮有什么奇特的咦,还是青铜的,这样的火炮应该功用不大啊”心中想,这大炮怎么看着有些熟悉,恩,跟那日在法华寺那间奇怪的石殿中见过的青铜炮有些相似。博政哈哈大笑,说道:“小丫头,这可不是火炮这是浑象镜”江萱不解,“浑象镜是什么东西”博政微笑不语,命人将叠门大开,立时如勾冷月,银河群星便清晰闪耀的落入眼中,一阵凉风迎面而来,幽冷清寒。风势颇为强劲,吹得众人衣袂飘飘,发丝乱扬。即便是在初夏,众人也不免觉得有些凉意。江萱这才明白,这圆殿其实是个建在高台上的凉亭,建筑得很是精巧,用折叠雕花门围建成壁,合则为殿,开则为亭。江萱走到那阁台边缘凭栏一望,远处隐隐青山轮郭平原大川,近处万家灯火连绵屋宇,整个荆州景致一览无余尽收眼底。江萱即诧异又兴奋,平日没有留意这圭相台,想不到竟然如此高。拉了博政的手,满面的兴奋,指了那灯火辉煌的街市民居,说道:“二哥哥,你看下面那些灯火,好漂亮”仰面望了博政,问道:“这圭相台建得这么高,就是为了看这么漂亮的景致么”博政微笑摇头,命侍从尽数退下高台,才携了江萱走到那浑象镜前,说道:“这圭相台是为观星象而建。”修长的手指在那浑象镜上轻轻抚过,说道:“这浑象镜便是用来观探这苍穹的日月星辰,气象时节。”江萱看看那滚木状的东西,有些不解,“二哥哥,天上的星星,望眼出去就可以看见啊,还要用这个奇怪的东西来看么”博政微笑,“用浑象镜来看,便能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之处。”说着打开那浑象境底座的一个机括,取出几个小巧的精铜圆管之类器具,在那浑象镜上装卸一番。转动那浑象镜,调定好方位,叫过江萱,说道:“萱儿你看,这月亮看起来可有何不同”江萱按了博政的指导,凑到一个小圆孔前一看,大为惊奇,说道:“二哥哥,你说什么这是月亮么”博政微笑点头。江萱诧异,离了那圆孔抬头看看那挂在天边的一弯冷月,怔了片刻,又低头看向那圆孔,奇怪道:“怎么这里面的月亮看起来这么灰暗,这形状也太奇怪了,这个。。。真的是月亮么。”博政说道:“萱儿,我们平日肉眼所见的日月星辰不过是表象罢了,并不真确。你此时所见的月亮却才是它的本相。”江萱侧头不解,微微皱眉道:“月亮竟然是这个样子么,这么丑,没有平日里见到的漂亮。我不喜欢这样的月亮。”博政哈哈大笑,“小丫头,这世间表象漂亮的事物大都却是有丑陋的本相,不过是人类肉眼凡胎看不透彻而已。”又轻叹一声,说道:“萱儿,凡事绝不能只看表象,更不能因自身喜恶而拒绝去看清事物的本相,否则便会让你身险幻境,无法抽身而去。”江萱有些迷惑,皱了眉头说:“好吧既然月亮是这般难看的,我以后就少看些好了。恩,今年中秋就不赏月了”博政失笑摇头,小丫头有些执迷不悟,好在她现在性子已不像从前那般倔强执拗了,以后总会明白的。只听江萱又说道:“二哥哥,那我能在这个镜子里看其它的星星吗那些星星也是这么丑么”博政微笑,“至于丑与不丑,全在于各人所见。世人对事物的丑美自然是各有看法”缓缓调转视角刻度,对江萱说道:“苍穹有三宫,二十八宿。 南为天市,北为太微,紫微居中。。。。。。。”对江萱大概讲解了一番就让江萱自行观看玩乐,自己则命人取了美酒,倚了高台白玉栏边,在夜风徐徐中饮酒观景。过得一会,只听江萱咦了一声,说道:“二哥哥,这个什么中宫紫微旁边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光团呢,刚才都还没有,哪里冒出来的”博政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夜光杯,来到浑象镜前俯身从镜孔中看去。渐渐的眉头越拧越紧,面上慢慢变色。半晌,博政才放开那浑象镜直起身来,抬首看向那浩瀚的远空,目光深邃,神情肃穆。江萱有些奇怪,伸手去拉博政的手,口中说道:“二哥哥,你。。。。。。”哪知触手之下,才发觉博政手心冰凉寒湿,江萱涑然一惊,心底隐隐恐惧不安,颤声道:“二哥哥,你。。。你怎么拉”博政默然不语,良久,才长叹了口气,转头对江萱说道:“唉,二哥哥突然想到正衍大师说过若紫微异象,身为皇族子弟则需得沐浴斋戒七日,以顺天机。”对江萱眨眨眼,故意愁眉苦脸的说道:“你想想,要二哥哥不喝酒不吃肉,做几日和尚,那多难受啊”江萱不由噗嗤一笑,“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么那可真有趣。嘻嘻”觉得博政的手已转温暖柔和,心底的莫名不安终于消散开去。歪着头打量博政片刻,笑道:“好啊,二哥哥,天监司的话还是要听的。恩,呆会我就告诉绿衣,让她这几日都只能给二哥哥安排素食斋菜,监督二哥哥不能破戒。哈哈”博政伸手捏了捏江萱嫩白的脸蛋,笑道:“小丫头,你还真是逮到机会就不忘了害二哥哥啊哼,你别忘了,我要守斋,你难道免得了”江萱笑嘻嘻道:“我又不是真的皇子,当然不用守这个规矩了。恩,二哥哥,不如这样,明日我就天天在宫里陪你用膳,以便监督。嘿嘿,我们在同一张膳桌上各吃各的,你吃你的斋菜我就吃我的大鱼大肉好了。哈哈”博政哈哈一笑,一把抱起江萱,从那高耸入云的高台上纵身一跳,施展踏云般绝世轻功从那青石墙上点壁而下,衣袂飘飘,宛如飞仙。口中大笑道:“好你个小丫头,这么狠的点子也想得出来。哼,二哥哥今日就把你丢到黑屋子里关几日,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送了江萱回住所安置好,博政回转到端肃宫偏殿书房,也不命人点灯,缓缓走到案几后,扶了椅臂慢慢坐下,黑暗中默然坐了半晌,才传人进来掌灯研磨。沉吟片刻,提笔写了封书信,亲自用火漆金印封了,吩咐侍从:“八百里加急呈送皇上。”第 146 章三皇爷不在,江萱自然就有些懒散。心道反正是二哥哥主持朝政,也不用担心被责罚。漫不经心的来到崇政殿,正看到博政满面怒色,满殿大臣噤若寒蝉。江萱微微一惊,赶紧悄然站列到最后一排。只听博政怒道:“混帐,花了数月时间都办不妥一个区的迁移,现在还好意思报到我面前来”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一份表章重重的扔到跪在殿前的几名官员面前,喝道:“湘南指定区域的迁移月内势必完成,谁要是再延误,也不用找诸多理由来应酬我,直接到刑部大狱去慢慢反省”跪在殿前的几名官员战战兢兢的拾起那表章,伏首称是。博政余怒未消,重重哼了一声,又说道:“这等迁移善后事宜,朝廷在数年之前就做足了准备,无论是钱物还是人力都早已分配妥当。后期事务还有人敢以准备不足为借口拖沓行事,”啪的一声,手在龙案上重重一拍,站了起来,厉声道:“我就摘了他官帽,永不叙用”冷冷转眼殿中官员一圈,森严道:“你们还给我听好了,谁敢以时间紧迫为由,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民愤四起,我就要谁的脑袋”众官员齐身出列,躬身应道:“臣等不敢殿下放心,臣等定会齐心竭力不负朝廷重任”江萱心中也是一凛,二哥哥虽然在在朝堂上一向是冷峻威严的,但今日的脾气好象是大了点。见博政怒色稍霁,一名官员又才出列,小心翼翼说道:“禀殿下,二期迁移进展大体顺利,只是这江陵郡及相临境内的迁移区却是有些,”小心看了博政脸色,硬了头皮说道:“有些问题”博政眉头一抬,“说”那官员说道:“这江陵郡政务混乱,一年撤换了三名郡守。近日更因两湖官员贪污一案,这江陵郡府的官吏被拿了几近一半,补充官吏至今没能完全分配到位,连江陵郡守目前都还是空缺。郡内事务势必要受影响,这迁移一事只怕会因此。。。。。。”吞吞吐吐,没敢说下去。博政眉头一皱,微一沉吟,问道:“这江陵郡的副守是什么资历”那官员答道:“回殿下,这江陵郡副守姓黎名衍,是新科及第取仕,也是新近才上任,并无独立治理地方的经验,资历颇浅。”博政哦了一声,微微有些诧异,“原来这个黎衍放到江陵做副守了”沉吟片刻,说道:“我听闻这人还有些能力,就让他直接补上江陵郡守的位置。即刻行使江陵事务,不得耽误”又扫了殿中官员一眼,唇边浮上一丝冷笑,吩咐道:“着令吏部即刻选拔一批候补官员来荆洲待命,随时准备顶缺。”厉声道:“哼,即便渠工所涉省份官员来个全体更换,朝廷也决不姑息一个无能败吏。你们可听明白了”殿中官员齐声应是,众人面色都有些发白,额头微微出汗,心道,他老子是有名的冷面君王,看来这主儿比他老子更狠。实在是大意不得殿中静然片刻,又有官员出列,说道:“殿下,因前江陵郡守夏秋品一案遗留问题太过复杂,这后任江陵郡守无不身陷其中,不但导致所辖境内政务混乱,也牵累所临郡府,始终无法理清相关政务。现今迁移一事又迫在眉睫,如现任郡守再蹈覆辙,只怕会误了大事”博政皱眉:“什么遗留问题”那官员说道:“夏秋品虽已认罪,但这具体亏空关联数府。更由刑部、吏部、户部三部交叉办理,手续烦琐,交接频繁,以至至今未能查证完全。为了填补这个窟窿,后任不免要做些手脚,如此积弊更深,最终身陷其中,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