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返到赛场,见两名骑士手抱了金银鼠快马而来,场外看客自然是纷纷叫好,喝彩声如雷震耳。见众骑围追那对飞鼠远去,江萱自然坐立不安,站在位上直跳了张望。如不是博政吩咐了不得妄动,又怕暴露了行藏回宫不好交代,早就抢了马随众人追去了。此刻终于见得两人抱了金银鼠回返,只高兴得又叫又跳,满眼兴奋。博政黎言来到近前跳下马,一旁的侍从早备好了套绳等物,小心将那对飞鼠套好了。才交到江萱手里,江萱开心得合不拢嘴,抱了那对飞鼠左看右看,兴奋不已。欢喜之余口中也顺便夸奖黎言道:“黎言你还真有些能耐啊,居然也能抓到一只。这银鼠好漂亮,你真的就送给我了不后悔么”听得江萱夸奖,黎言心中乐开了花,得意洋洋的说:“抓这么个小东西,我黎言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既然你喜欢,当然送你了,怎会后悔,我只怕你不肯要呢。。。。。。”口中乱扯,眼光瞟向负手站了一旁的博政。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这博家只怕实在有些来历,不但能管制住小魔女,家中的子弟还如此厉害。江湖传言萱身后武林三皇撑腰,而这三人身份神秘,据说也跟朝廷有关,身份超然。难道这博家就是想到此处更是有些心惊,倘若真是如此,那就糟了。且不说这博二公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凭他的家世武功,自己也难以相争。施婉见终是江萱得了那对飞鼠,气得面色发青,双眼发红,恨不得将江萱手中正在玩耍的那对飞鼠一把抓来摔死在地上。见那卫旌神情沮丧的来向自己禀告有负所托,施婉重重的哼了一声,衣袖一拂不再理睬这人,径直带人向场外休息处而去。卫旌呆呆的看着施婉窈窕的身影转身而去,心中懊恼无比,知道此次自己不仅是在公主面前大失颜面,更留下了无能的印象,看来这驸马一想已是落空了。转眼又见那紫衣骑士身旁兴高采烈的几人,不由捏紧了双拳,眼中满是愤恨之色。江萱正兴高采烈的逗弄自己怀中的飞鼠。一名内侍手捧了大红填漆盘来到近前,盘中垫底丝绒上放了一对莹绿剔透的翡翠镯。那宫人对三人微微一礼,开口说道:“两位公子,这飞鼠是两位公子所抓么”三人有些诧异,黎言彬彬有礼点头应答:“不错这飞鼠正是我二人所抓。不知公公所问何意”那内侍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公子,公主殿下很喜欢这对飞鼠。特命奴才前来,请两位公子割爱。”三人一听,都有些愕然。博政和江萱都皱了眉头。却见那内侍又双手呈上手中托盘,说道:“这对翡翠镯是皇上所赐,内刻有公主的名讳,更是公主心头喜好。公主说冒昧让两位公子割爱,心中很是不安,特将这对镯子赐给两位公子。”内侍面带微笑,话说得客气。那言下之意却是显然,这对飞鼠公主看中了,你两人岂敢不识相,还不乖乖将飞鼠献出来。附近的人见了这变故,听得那内侍的话,对博政黎言两人却是不免嫉妒眼红。公主表面上是用饰品交换飞鼠,其实这用意已很明显,分明就是点中两人为驸马人选了。否则公主也不必用自己心爱的首饰做赏赐。更有人暗暗好笑,这黎言不是说自己心有所属,对驸马的尊荣不稀罕么这下看他如何自处,是抵不过富贵的诱惑还是毅然拒绝哈哈,谁让他刚才大出风头来着,当真是活该三人愕然片刻,江萱首先就跳了起来,正要大叫一声不行。猛然想起不能公然露了行藏,不管施婉是否认出自己了,这样的情形下,都不能跟施婉起冲突。否则施婉回头告自己一状,那就是证据确凿,怎么狡辩都没用。自己要受罚不说,还会连累二哥哥。心念一转,抱了两只飞鼠上前一步,笑呤呤的对那内侍说道:“既然。。。。。。唔,公主喜爱这飞鼠那是我们的荣幸,当然就献给公主了。公公不用客气偌,这就把飞鼠拿去罢”听得江萱如此说,博政眉毛一扬,扫了江萱一眼。知道江萱必然有古怪,却也不阻止。黎言听得江萱如此说,还道江萱不想连累博家,只得退让。眉头一皱,心念急转,只想该如何应对。听得江萱的声音,那内侍眼中有些疑惑,见江萱笑呤呤的将飞鼠递到面前,却有些迟疑,不敢伸手去接。江萱唇边笑意更深,干脆手中套绳轻轻一松,暗中牵带,两只飞鼠嗖的一下迎面向那内侍扑去。那内侍一惊吓,啊的一声低呼,手中托盘不稳,连盘带镯子失手摔落在地,只听砰然两声脆声响,跟着众人眼前绿珠飞溅,那两只镯子竟然与那木盘碰撞在一摔了个粉碎。众人齐声惊呼,诧异不已。那内侍更是只呆呆的看着那堆碎粒,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本来这草地甚为柔软,即便东西掉下也不会有大损伤。却是博政和黎言反应都很快,见那木盘掉落,两人立时在心里转过同样的心思,不动声色弹指如飞,将那两只镯子击向木盘,再加上江萱也早打了如此算盘,结果那对价值连城的翡翠镯连镯带盘被三道暗劲击得粉碎。江萱唇边是忍不住的笑意,嘴里立即夸张的哎哟一声大叫,说道:“哎呀,啊公主的镯子摔碎了呢这可怎么好”手中套绳一拉,将两只犹自想乱窜的飞鼠拉到自己怀里,手抚那两只尖细的脑袋,叹息道:“金儿银儿,你们怎么这么顽皮,竟然敢摔坏公主心爱的镯子。那可是大逆不道,罪可当诛的。你们,你们,唉”口中叹气,小手握了两只鼠儿这对鼠儿纤细的脖子,骤然一扬,将两鼠提在半空中,十指慢慢收紧,竟然是作势要将两只鼠儿捏死。一旁些许宾客又是一声低呼,都暗叫可惜。却见江萱眼珠一转,停下手来,又将两只鼠小心的抱在怀里。长叹了口气,对那面上已是有些土色的内侍说道:“公公息怒,我见这两只鼠儿竟然敢毁了公主心爱的镯子,一怒之下,本想将这两只鼠儿处死谢罪。却是突然想到,公主殿下一向有宽厚仁善的美名,当不会为这些个身外之物就滥杀生灵,我若贸然诛杀这两只鼠儿,必然有损公主殿下心地仁厚的美名,更会坏了公主的功德。念及此处,这才没敢下杀手。”众人听得江萱这番话,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知道这女孩是不会捏死这两只可爱的生灵了。又听她如此辩解,都暗暗称赞,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即便公主再气恼,也不能发作降罪。那内侍此刻当然已完全听出了江萱的声音,不由额头现了细微的汗珠,虽然知道自己的主子与面前这位是有些不对,却是面前这位主儿又哪里是自己能招惹的。听得江萱如此说,哪里敢表示有异议,忙说道:“是,小姐说的是,公主殿下生性宽厚仁慈,一向有好生之德,当然不会为此杀生的。”江萱微笑点头,“唔,公主虽是宽厚,却是这两只鼠儿如此凶蛮暴戾,还没被献到公主身前就敢摔了公主的饰物,不仅是大为不敬,更是不吉之兆。只怕这对畜生不但会冲撞公主,还会祸乱后宫,如惹得皇爷们大怒,岂不是要连累公主。”那内侍知道这主儿是决不会将鼠儿献给自己的主子了,却也不敢有半丝不满,口中又忙应是,说道:“是,是。如此暴戾不驯的畜。。。。不,这对鼠儿是野了些,确实是不便献给公主的。”江萱又笑道:“不过,既然公主喜欢,我们做臣下的又岂敢不顺了公主的心意。恩,这样罢,你回禀公主,就说我将这对鼠儿调教好了,再挑个黄道吉日贡献给公主,那样才稳妥些,还请公主耐心等待些时日。”心中想道,我只要把今日敷衍过去了,回宫后哪里还用理会你。那内侍又忙点头应是,说道:“是,小姐考虑得真是周到,奴才这就去回禀公主”见江萱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行礼退下,悄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道,今日实在是运气不好,我怎么招惹到这主儿了。咦,她不是被押在宫里么,怎么也能来这里。一旁的众人听得有些愕然,这小女孩如此就把公主的谕令给顶回去了,实在是厉害却是她这番话说得也算合情合理,公主自持身份,表面上自然不能跟这小女孩计较。不过,为了这两只鼠明显的跟公主结下梁子,这可是有些不明智。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子弟,这么不明事理黎言听得更是暗暗好笑,小魔女居然也能一本正经的讲出这么大一堆冠冕堂皇的话语来,把那内侍听得晕头转向,如此不但是搪塞了公主,还让人无话可说,发作不得。高,实在是高,小魔女的本事果然是大得很哪,难怪以前能在朝堂身居高位。看来三皇爷也不是平白就宠她的一场风波就此消于无形,黎言才松了口气。江萱博政却只当刚才无事发生一般,又逗弄起那两只可爱的鼠儿。冷眼见博政戴了面具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神情,却是微微低头与江萱轻言软语的言笑,显见两人的亲密之情。黎言看得即羡慕又嫉妒,心念一转,当下插话对博政说道:“政兄,刚才追逐了大半日,也累了,不如去喝点东西解乏。”不由分说拉了博政就向场外休息处走去。黎言自行主张,拉了博政来到休息处取了酒水,喝得几口润了润喉。眼角余光在附近扫视,见那戴面具的公主坐在不远处的青藤软椅中。立时眼中一亮,故意与博政闲扯不动声色的引领博政来到施婉近旁,才假做碰巧招呼施婉,见施婉眼底隐隐恼怒之色,知道她是气恨没得到飞鼠,当即故意低声诉苦道:“唉,施姑娘,你不知道。我们今日差点就冲撞了公主,真是好险”施婉微微一怔,有些诧异道:“黎公子这话怎讲”黎言说:“我们今日抓了那两只飞鼠,本打算是贡献给公主的。却没料到那对鼠太暴戾,竟然把公主心爱的饰物给毁了,如此不祥之物,我们又怎敢再献给公主。只好自己先留着调教一段时日再说了”施婉听了,心下这才舒服了点。微微点头,原来这几人还是忌惮我的。见施婉神情明显转善,黎言趁机拉了博政对施婉介绍。说道:“施姑娘,来来来,我替你引见今日表现最是出类拔萃的少年俊杰,博家二公子,博政。”第 13 章施婉早就在注意这紫衣青铜面具人,见他今日大展风采,自然对他很是感兴趣一直在猜疑他的身份。又见这两人毫不犹豫的将两鼠送给江萱,施婉心中嫉恨难当,气怒之下才谴人直接去讨要两只飞鼠,本想一来试试那紫衣人的身份,二来也是想这两人多半不敢违了公主的身份,只得把飞鼠献上。哪知江萱玩了那手,害自己不但是没能如愿,被当众扫了脸面不说,还陪上一对珍贵的饰物。听完那内侍回来禀告,施婉正怒火中烧,无处发作。此刻强忍了心中怒气,听得黎言介绍,不由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博家二公子,他果然就是那个可恶的荆洲知府的弟弟。博政没料到黎言如此热心,见施婉看向自己,只得口中含糊的见礼。好在青铜面具下,博政的话音听起来很是沉闷,与平日大不相同,施婉本与博政往来不多,这时自然也没能听出来。施婉仍是斜倚软椅,也不起身,玉手轻执果茶浅尝一口,才眼光扫视了博政一番,轻言软语的询问博政,口中对博政大为赞赏,话语虽然轻柔,却也傲气凌人,摆足了公主的气势。博政自然不想多话,随口应答两句就想离开,黎言却是不肯放走博政,忙找了话题东说西扯的绊留住博政。同时在施婉面前大肆吹捧博政,只把博政夸得天上有人间无。为突出博政不惜贬低自己,只差就直说博政当是驸马的不二人选了。虽然对博政并不了解,却是施婉面前胡乱吹嘘,那谎话说得直如真的一般。只听黎言说道:“施姑娘,政兄不仅是英俊洒脱在世家中子弟中享有盛名,更是文才斐然,武艺超群,可谓我朝最为年轻有为的少年英豪了。黎言虽然自负却也只能甘拜下风,自愧不如。这博家又是塞外大族,与皇家关系密切。政兄日后定然是前程似锦,仕途顺利,位及人臣指日可待。”见施婉眼光目光闪烁,对博政即关注,眼中似又有不同意味。博政却是目光淡然,显得很有些漫不经心。黎言一不做二不休,手中折扇一收,又左右看看,略做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政兄今日在游会中风采出众,出类拔萃,想来定然会被公主青眼有加,如政兄这般的人才还不能被选中为驸马。那公主可算是有眼无珠,错过一段好姻缘了。”见施婉眼中一亮,若有所思。黎言暗暗得意,倘若博政被选中赐婚,那就消了自己心头大患。面具下,博政眉头一抬,唇边不由带了丝笑意,这黎言如此胡言乱扯原来却是这样的居心。他是怕自己被挑上了么,这才故意将我推了出来当挡箭牌。博政虽然聪明,却也没想到黎言的真正用心不仅是将博政推出转移视线,解了自己被选中之忧,更是想趁此正大光明的除了这个最具威胁的情敌。博政的性情自然也是促狭,当下心念一转,故意说道:“多谢黎兄的推崇,可惜博政无功名在身,这驸马之位只怕是不会落在我这白衣身上了。”话语中很有些悻悻然的意味。黎言一怔,这博政竟然没有功名。很有些怀疑的打量博政片刻,试探道:“政兄是在说笑吧,令兄是朝廷最年轻的知府,才气过人。正所谓将门无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