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近前扑通一声跪了在地,神色慌张,叫道:“皇上,不好了”博政面色一沉,抬眼扫了那内侍一眼,目光森严,随手将手中的研丽放了下来。那内侍哭丧着脸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留书出走,说是接到朋友相邀,微服去岭南探望朋友了。”双手战抖着呈上书函。博政吃了一惊,接过书函一看,立时大怒,这个黎衍,好大的胆子,竟敢拐带朕的妹妹也顾不得宠幸研丽了,本待自己亲自带人去追,却被侍从拦下,苦心劝说,“皇上已经诏告天下今日要行祭祀大礼,为天下万民祈福,耽搁些须时辰不打紧,却是错过今日的吉日就不好了。”博政无奈,只得立即传来禁军总领,喝命锦衣卫、禁军等一干人等马上去将公主追回来。此时,司礼监的大臣又来奏请,说是吉时将至,恳请皇上暂放下其他国事,前往天坛暨行祭祀大典。研丽怔怔的看了眼前这一切,呆若木鸡,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头晕脑胀,脑中一片混乱。全身无力,脚下软飘飘的,站立不稳,几欲晕倒在地,摇晃几下,扶了身后一颗大树在站稳了身子。双手紧握成拳,指甲直掐进手心,心中只想,我不是在发梦罢,这小子怎么会变成了皇帝。天哪,博政,他居然是皇帝。二皇子政,天哪,他就是那个白痴皇子。呆呆的看了博政颁传号令,召见大臣,研丽心神恍惚,双眼发直,只觉得身在梦幻之中。终于,四周静了下来,博政似乎是忙完了,正接过侍从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研丽一个激灵,心头清醒过来,怔怔的看着仍微蹙了眉头的博政,片刻,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说道:“博,”正要习惯性的直呼博政的名字,突然心头一凛,临时住了口,低了头,不敢直视博政,低声道:“我,我想回去了。”如此一搅合,博政自然是欲念全消,微微点头,随口说道:“你先下去休息也好。”研丽微微一怔,片刻,抬起头来,直视了博政,目光坚定,仍鼓了勇气,抿了下紧张得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我要回酒楼去,我有生意要照料,不能留在这里。”博政一怔,蹙眉看了研丽,片刻,唇边淡淡一笑,说道:“我派人送你回去。”吩咐侍从好生送了研丽回酒楼,博政便先行离开这庭院,前往天坛。研丽在院中干坐得一会,便有侍从换了普通装束前来引领研丽出园子。此刻,研丽方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在颐园的内园中。颐园平日对百姓开放,寻常百姓都可在园内玩乐,却是内苑一向是王公贵族的休憩之所,百姓不得入内。是以研丽先前才觉得园林景致熟悉,却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研丽心头苦笑,皇上今日在颐园休憩祭祀,果然是真的。好半天才出了园子,上了车,车行到半途,却听得车外人声沸腾,喧闹震天。马车被拥挤在人群中无法行驶。研丽挑开车帘,只见马车已行驶近天坛附近的街市,只要穿过这条街,便可直接从西面大道回酒楼了,却是外面密密麻麻的人流挤来撞去,推攘着缓慢前行,只将若大一个街市两道塞了个水泄不通。研丽皱了眉头,眼见如此情形马车是定然穿不过去了,便跳下车来,对那侍从说道:“我自己穿过街,去对面雇马车回去。”那侍从一怔,随即说道:“是,甄姑娘,奴才陪你一道去。”研丽也不予理会,自行拨开人群奋力挤到街市边,见宽大的街道两旁官差排列整齐,手持长枪正竭力维护秩序。趁人不备,研丽正待悄悄越过官差封锁线,穿过马路跑到对面街市,却听得啪啪几声静鞭震天响,轰闹的人群立时静了下来。研丽一惊,转眼看去,只见马路远处黄旗招展、旌旗飘飘,一队禁军铁骑鲜衣怒马,威风凛凛的勒马缓步踏来。马蹄声沉重有力,庄严整齐。这段官差的首领见状,立即大喝道:“皇上驾到”围挤在道路两旁的百姓听得慌忙跪拜在地,顷刻之间,热闹嘈杂的街市寂静无声,连咳嗽声也闻不到一丝。仙乐齐奏,鼓弦大作,无数宫人手执宫灯及各样器皿一排排逶迤而过,皇帝的辇车在亲随禁卫的簇拥下缓慢驶近。听得那沉重的辇车声驶近,跪伏在道边的研丽悄然抬眼看去,怔怔的看着那高高的辇车上,身穿龙袍肃然端坐、神色威严的俊美少年,不由得痴了。泪光泫然间,心头一阵酸楚,骤然痛切心扉,晶莹的泪水从眼角大滴滑落。眼见完颜亮亲率一队锦衣卫扬鞭快马从城门冲出,直向南方官道驶去,片刻间,官道上便只留下一溜飞扬的尘土。一个唇上长了两撇细长的八字胡,身材矮小单薄的布衣男子伸长脖子悄悄在城门口处装望,眼见那队锦衣卫去得远了,再不见回转。那男子眼珠骨碌碌一转,乌漆漆的眼珠刹那间如珍珠般黑亮灵动,纤纤玉手拍拍胸口,大大舒了口,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在京城里玩两日了,暗自得意,正好借黎衍的邀请来个金蝉脱壳,将二哥哥派来的追兵引到岭南去,自己却趁此在京城逍遥些时日,恩,可以趁机去探望下二娘和小弟弟,回京这些时日都没有好机会去探望他们。。。。。。盘算着如何自由自在的休闲几日,心中自然还是有些歉意,暗道,黎衍,真是对不住,又只得让你背背黑锅,恩,你放心,只要我瞅到好机会,保证让二哥哥把你调到京都来。眼见自己已经是自由了,江萱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才从人群中钻出来,一溜烟的向闹市区跑去,到得热闹繁华的地段,踮脚四下一打望,前方不远处一块大大的赌坊招牌在阳光下闪亮醒目,江萱眼中一亮,哈哈,好久没有到赌坊玩了,今日正好去大杀四方。见这赌坊场子还颇大,想来里面不至污秽,当下哪里还有迟疑,从袖中取出块纹银在手中一抛,兴冲冲的便跑进赌坊。赌坊大厅倒也整洁宽敞,各样赌局桌位在厅中依次排开,气势不凡。各色人等的赌客在厅中川流来往,欢声笑语,大呼小叫,或激动或沮丧神情各异,场面气氛颇为热烈。江萱其实并非是沉溺于赌博游乐,只是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此刻见了这等热闹的场面觉得很是亲切,满面欢笑,无所顾虑的在各个赌台中转悠下注,玩了个不已悦乎。厅中众人正赌得酣畅,只听得密集的脚步声响,一队官差骤然间冲了进来,片刻之间便手执兵刃将赌坊围了个严实。厅众人自然是大吃一惊,纷纷询问何事,只听官差首领厉声喝道:“官兵捉拿人犯,无关人等一律站了原处,不得妄动。”话语刚落,数名官差便冲进大厅旁的一个小贵宾房,只听得乒砰刀剑相击声,过得片刻,一个江湖豪客模样的人便被五花大绑押了出来。见人犯被抓住,众人松了口气,厅中适才紧张的气氛又松弛下来,见官差神色戒备的慢慢退出赌坊,众人赌博心切,不免在心中暗骂这帮官差来得快去得慢,存心是在扫大伙的兴致。那队官差一冲进大厅,江萱一眼便认出那领头之人,心头不由吃了一惊,他怎么在这里,糟糕,是我行踪露了么,知他跟我熟悉,二哥哥才命他来抓我回去。正惊疑,却听得那人说是捉拿人犯,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是误会。却也不想在那人面前露了行踪,当下矮了身子躲在人后,眼见官差要尽数退出大厅了,还没来得及庆幸,却见那人最后回头一望,凌厉的目光在厅中四下一扫,落在江萱身上。那人微微一怔,手一挥,众官差停了脚步。那人大步走了过来,来到江萱面前,一把拧了江萱的领口将江萱从一人身后揪了出来,喝道:“这位小兄弟面熟得很,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是京城人士么”谢谢晨曦妹妹的长评。汗,虽然偶这人感情神经太粗犷,不太明白众多妹妹细腻纯真的爱情期待,但是,偶既然答应了妹妹们,自然不会食言,这下妹妹们放心了吧。第 114 章江萱张口结舌,片刻,才结结巴巴道:“啊,我,我姓江,不是京城人士。我是来做生意的。嘻嘻,做点小生意。”口中胡乱答话,心中念头急转,这小子是什么意思,他认出我来了么,这么故意消遣我,真正是可恶的家伙。虽然心中气恼,却是绝不敢轻易露了行藏,否则只怕立马就有风声传到二哥哥耳里,自己随心所欲休闲几日的梦想便是定然落空了。不管这小子打什么主意,先糊弄过去再说。哪知那人又说道:“既然是来做生意的,你在哪里落脚,做什么买卖”江萱眨眨眼,“这个,这个,官爷,我就住在附近巷子的云来客栈,”话未说完,那人冷冷打断江萱的话语,“附近巷子没有云来客栈”江萱:“啊没有这个,这个,是我记错了,是福来客栈”那人冷冷道:“福来客栈不在这附近”江萱瞠目,心道,这家伙还真熟悉自己的地盘,眼见胡说撑不过去,只得沮丧道:“我昨夜才来投宿,记不得了客栈名了。”那人冷冷道:“我看你分明就是强词狡辩。”喝道:“这人形迹可疑,来人,带去衙门讯问。”江萱啊了一声,目瞪口呆,气结道:“你”瞪一双大眼直看了那人,满眼愤怒,这家伙竟然在我面前摆了副公事公办的臭面孔。那人毫不理会江萱的愤怒,手一挥,手下官差一声得令,上前押了江萱就走。江萱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了行藏,只得乖乖的被官差押走。一路上只在肚里翻来覆去的痛骂,臭小子,这么久不见,也还不忘了消遣我,哼,看我以后要你好看。众官差将江萱押至京兆府,眼见要押进衙门,那人咳嗽一声,向手下使个眼色。那些手下会意,当下放开江萱带了另一名人犯迈进衙门去了。那人却自己亲自抓了江萱的胳膊就从旁边的小巷穿了过去,几步便来到一所普通的京城民居前。那人一把推开宅门,将江萱重重的推了进去。江萱一个趔趄,踉跄几步才站稳脚,眼见四下也没闲人了,再无顾虑,当下插腰大怒道:“曾小子,你吃错药了,干嘛要抓我,哼,当了京官就威风了,翻脸不认人了。我好不容易才出来开心一下,你偏就要来扫我的兴。喂,我说,你干嘛板了一副死人面孔,大家这么熟悉了,你就不能放我一马,非要这么铁面无私。。。。。。”一番怒骂。曾国民不理会江萱的愤怒,只扯了嗓子向院内叫道:“娘子,快来,我带了个无可救药的小混混来让你亲自教训一下。”江萱跳脚怒骂,“你才无可救药,连我也要抓,你抓人抓上瘾了”话语未落,只听得院内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师哥,你怎么将人犯抓到家里来了”江萱一怔,转头看去,只见一名清丽女子脚步轻快的走了出来,那女子面色娴静,身姿英爽。江萱眼中一亮,惊喜道:“婷姐姐”欢笑着跑上前去。骤一见江萱,雷婷也是吃了一惊,随即满面欢笑,快步上前,两人拉了手又笑又叫,开心不已。曾国民这才笑着摆了些茶水点心,让江萱坐了院中的藤椅,三人互叙离别之情。雷婷问道:“萱,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怎么来了也不来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带给你的口信收到没有”江萱笑道:“我回京城一段时日了,却是太过繁忙,也没能来会会老朋友。”见雷婷已是一身妇人装扮,江萱眨眨眼,恍然道:“啊,对了,婷姐姐,我收到你们的口信,你们是成亲了。”雷婷笑道:“是啊,可惜没能通知到你。对了,研丽也来了京城,说是有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远房亲戚留了笔产业给她,她就在京城开了家酒楼,生意还不错呢”江萱诧异:“是吗怎么我却不知道。唉,最近事忙,也没顾得上询问丽姐姐的事。”心中奇怪,怎么也没听二哥哥提起。雷婷又说道:“巧儿也有过口信来,说是她最近突然行了大运,被名告老还乡的京官收为义女,还要为她配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巧儿正为这烦恼呢,她说常进不过是名小厮,如何能被义父看上眼,正想该如何推脱义父为她定的亲事呢”江萱哈哈大笑,“还有这事么,真是有趣婷姐姐,你回信让巧儿姐姐放心,常进注定会是她的父君,不必为此担心哈哈”听得雷婷询问自己的生活境况,江萱就不由抱怨道:“现在家里只剩下我跟二哥哥,本以为爹爹和叔叔们不在,也没人约束我,我就能大大的放轻松些。没料到二哥哥越来越严厉,不但是仍逼了我做早课,还压了好多事给我,说是家族的事务我一定得学会处理,害得我出门透气的时间都没有。我不在他身边半日,他就紧张得不得了,整日里派一大帮人看着我,害我当真是什么乐趣都没了。。。。。。”连声唉声叹气,大吐苦水。曾国民与雷婷两人听得好笑,雷婷笑道:“你还抱怨,有个这么好的哥哥看着你,你就闯不出什么大祸了,如此我们大伙都安心”曾国民明显的松了口大气,哈哈大笑道:“亏得如此,否则你回京城也有段时日了,若非你二哥对你管教严厉,你岂不是要生出多少事来,我也不知道要头疼多少呢。哈哈,博家二公子实在厉害,竟然能管束你这个闯祸精,实在是为京城治安稳定居功不小,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