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得极低的领口袒露出象牙白的胸脯,一大颗海蓝宝石在雪白的皮肤上发着炫耀的光芒。再看已然成为侯爵夫人亲密伙伴的海因姆,沾满泥土的衣服被黑色晚礼服代替,同色缎带扎紧他过肩的金发,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一看就出自女人之手。晚礼服比诗人装束更适合他啊。芽感叹着,海因姆的贵族气质在这身衣服衬托下优雅到极至,和身边的侯爵夫人真是登对得很。芽忽然觉得有种不能直视的光芒从这对金童玉女般的人儿身上发出,她赶紧转开脸,心里泛出强烈的自卑感。偏偏侯爵夫人婉转的声音响了几分。“那不是你的小朋友吗我很久以前的衣服,给她穿倒是正好。”海因姆看着焕然一新的芽,点头笑道:“这么一打扮,倒有几分十六岁小姐的味道了。”芽生硬地向侯爵夫人行礼致谢,刻意不去看她搭着海因姆的手。没过多久,第一对宾客到了,侯爵夫人暂时离开他去门前迎客。海因姆揪揪她的假发卷,笑呵呵地说:“喜欢吗”“不喜欢。”芽硬生生地回道。“哦”海因姆挑挑眉,“我以为你们这些小姑娘总喜欢漂亮的东西的。”“我不是小姑娘”芽顶回去,“这衣服绊脚得很,这耳环又重,一点都不舒服。”“这样啊”海因姆皱起眉,“看来下次不适合带你来这种地方呢。”芽连忙说:“这里吃的东西不错”海因姆哈哈大笑,更有趣地揪起她的假发卷,芽兀自嘟嘟囔囔道:“真是让你捡到狗屎运了,一碰就碰到这么有钱的人家,还是这么漂亮的夫人,看你魂都没了”“小朋友,你以为真的是走运吗”海因姆拍拍她的脑袋,“迪拉克侯爵在元老院中有着不凡的影响,他的夫人是皇后的密友,拥有随意进出王宫的殊荣,攀上这么个高枝,你我以后还用为生计发愁吗”“王宫难道海利你还想进宫”芽诧异地问,这种念头,她连想都没有想过。“把你卖进去当使女倒不错。”海因姆哈哈笑道,把眼睛眯起来藏住危险的光芒,“靠上了她,我们在莫捷里克还用发愁吗”“海利,你不是说你要找走丢的朋友吗你是想让侯爵夫人帮你找对了,你一个外国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的”芽的脑袋里有无数疑问,劈里啪啦都倒了出来。“不要小看诗人的情报网。”海因姆只拣最无关紧要的问题回答了,转而嘱咐芽,“一会我不能老看着你,你自己小心点,我知道你看着葡萄酒很久了,最多只能喝两口,听到吗尽管吃,但最好别去和人家搭话,如果有人请你跳舞哦,这是不可能的。”芽开始还认真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对他怒目相视,哼了一声,顾自走到餐桌边,占据最好的位置。喧笑声一路飘近,宾客来到,盛大的舞会正式启幕。海因姆如鱼得水,跟在侯爵夫人边侧,被夸成英勇无畏的勇士介绍给来宾,他笑吟吟地恭维女士,恭敬地对待男士,又恰倒好处地表现出一点粗俗和无礼,加上他俊俏的模样,一下子成为猎奇的贵族女子争相交谈的对象。芽一开始眼睛还跟着海因姆转,后来他被越来越多的人包围住,除了金色的头发什么都看不见了,她才把所有注意力转向食物,用狼吞虎咽驱除心里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果然如海因姆所料,不仅没人邀她跳舞,连跟她搭话的人都没有。这里的人何等精明,瞄一眼就知道一个人的身份等级,芽这种粗野的吃相更是将她的平民身份昭示无疑。迪拉克侯爵夫人以乐善好施著名,不知又是她从哪里捡来的野孩子。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因此只略略看她一眼而没有攀谈的兴趣。没有人打扰,芽吃得欢快,瞅了许久,发现无人看着自己,便闪电般地抓过一个盛着半杯葡萄酒的杯子,深怕再重蹈被人抢走的覆辙,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去。酒味淡淡,又带着酸酸的口感,芽咂了半天嘴,这不就是果汁嘛海利还千叮咛万嘱咐的,深怕她喝醉。芽得出结论后,便敞开肚子,一杯接一杯往里倒。能畅快痛饮葡萄酒的机会,怎能浪费葡萄酒入口淡,后劲却不比烈酒弱,不知倒了几杯下去,芽的脸已经烧得通红,身体里也似乎燃着火,晕乎乎的头脑只有一个念头:去外面,降温。晃晃悠悠地跑出舞厅,芽忽然觉得浓浓的睡意不可挡。她向来是个率性而为的人,更不懂什么礼节避讳,马上找了个光线昏暗的地方,倒头就睡。芙蕾拉颇为无奈地看着她就地躺在露台上。自己已经算是不拘小节的人了,跟芽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啊。她翻个白眼,又想到好久没出来活动,干脆趁着芽醉酒一时半会醒不来的空挡,将意识连上身体,控制着身体站起来。“啊呀呀,这么大的酒味,女孩子怎么能喝成这样”芙蕾拉学起姑妈的样子,皱眉嘀咕着。她仔细掸去身上的灰尘,整整仪容,又跑去取舞会上专门提供给女士的花露水漱口,觉得酒味弱了很多,才重新走到舞厅。从听到海因姆说迪拉克夫人的尊贵时,她就知道,海因姆到萨肯并不是来找她的,而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这家伙,执行任务也不忘享受艳福芙蕾拉很是鄙夷他,端着餐盘装作取食的样子,蹭到以海因姆为中心的那堆人边上,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凝神听了半天,无非是些肉麻至极的恭维吹捧,海因姆他不会腻啊她感叹着,正想无趣地走开,有人擦过她身边,却傲慢得毫不介意是否撞到人了,继续走自己的路。芙蕾拉眼角一瞟,正瞟到紫色人字型大疤她吓了一跳,再要锁定那个人,那人却已经融进纷杂的人群中。她冲进人群,左看右看众人的手,可是人来人往,她要找的人早就没了踪影。“你在干什么”海因姆的声音忽然从头顶盖下。芙蕾拉眼睛还在瞟四周,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低声回答:“疤,人字疤”她正为这种不熟悉的声音微微错愕时,海因姆弯下腰附在她耳边说:“你也发现了”“当然,他刚刚撞了我”芙蕾拉揉揉肩,“要是老虎在就好了,很快就能找到那个人。”“说好藏起来的,不许把它带出来,不然我们的事就穿帮了。”海因姆赶紧提醒“芽”,又急促地说,“跟我相差不要超过三米,待在我能看到你的地方。”“看你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样子,就算有危险,你能马上从那堆莺莺燕燕里出来救我吗”海因姆愣了一下,忽然笑开了嘴:“这口气,听起来还真是耳熟啊。”糟糕芙蕾拉暗叫一声不好,赶紧闭起了嘴,真是多说多错。她把海因姆推回脂粉堆里,自己站在餐桌边,不放松地扫视着周围。客人渐渐少下去,舞会接近尾声,人字疤男人却再也没有出现。一只手拎起她的项链,海因姆带着笑意说:“别跟兔子一样看着周围,那个人暂时找不到了,走吧走吧,睡觉去。”这次分给他们的是两间房,芙蕾拉挑挑眉,说:“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吗”“安心,再怎么嚣张,那个人也不敢在这里做什么。”海因姆摸摸她的头,又笑道,“看不出来,穿上衣服后,你还挺有气质的。”芙蕾拉朝他挥手,一脸灿烂地把他赶出房外。可惜啊,你的甜言蜜语说错对象了。芙蕾拉嘿嘿笑着。想对可爱的青涩女孩下手,门都没有第四卷 萨肯木偶戏 第七十五章 失窃更新时间:200684 13:22:00本章字数:4692海因姆在莫捷里克交际圈混得很好,他的外表,他的甜嘴,他的歌喉,他的风趣,每一样都让贵族女子深深着迷。他展转在各个府邸,成为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忙得脚不沾地。而芽,可怜的芽,被彻底冷落在一边,百无聊赖的她只好在首都大街上消磨时光。好心的侯爵夫人给了她很多旧衣服,现在的她走在路上已经不再寒酸,只是囊中依旧羞涩,对橱窗里的东西只能干看。在她对着一只式样精巧的手镯目不转睛时,芙蕾拉忽然出声说话。“好象有人跟着你。”“什么”芽顿时紧张起来,“神姐姐,是谁跟着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我多疑了,不过小心点总好的。”她还没告诉芽那晚凶手出现过呢,反正有个万一,自己一定会保护她啦。芽却有了主意,她装作一家家店浏览过去,忽然闪进一个暗巷,蹲在一大堆杂物后面,仅留出眼睛警惕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你在干什么”“把跟踪我的人找出来呀。”芽目光炯炯地盯住前方,“故事里的勇士遇上追踪者都这么做的。”芙蕾拉大汗,她只是隐约捕捉到被监视的感觉,那种危险的直觉倒没冒出来,看芽认真,也不去说她。蹲了半天,也不见有可疑分子出现,芽终于放弃,甩甩发麻的腿,从巷子的那一头钻出。刚出巷口,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只觉胸前一凉,芽下意识地捂住,跟她撞一起的人已经撒开脚丫跑了个飞快。“小偷”芽立即明白遇到了什么,尖叫一声,马上追上去。可是她那点脚力怎么比得上人家,跑了没几下就不见了小偷踪影。偏偏她在没什么人的街上,更加孤立无援,跺了半天脚,只得咒骂着走到一边。“呜呜,我的钱袋我唯一的钱啊”那钱是海因姆塞给她唯一一点经费,虽然不是什么大数额,毕竟是她正经拥有的第一笔钱,更觉伤心,眼泪也不争气得啪啪往下掉,手往怀里摸去,想祭奠下原本塞钱的地方。手刚触到那地方,芽就呆住了,然后慌张地把自己贴身摸了个遍,神色越来越惶恐,冷汗也密密渗出来。芙蕾拉看不下去,安慰她。“没关系的,人没事就好,钱嘛,再向那家伙要就好了。”“不是的,神姐姐”芽的声音里带着末日来临的惊恐,“小偷那个小偷没有偷去钱袋”“什么,没偷去那不是很好,你慌什么”芽终于屏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偷走了戒指,你的戒指”“什么”芙蕾拉也大声叫了出来。龙魂之心被偷走了“怎么办,我要遭神谴了,我会死得很惨的”芽吓破了胆,连眼泪都不擦,只是失神地喃喃着,“我要遭神谴了,要遭神谴了”芙蕾拉也急得六神无主,龙魂之心被偷了,她又是这副样子,想找都找不了,这可怎么办“不用慌啦,失去主人意志的龙魂之心只是个普通的戒指,等你回到自己身体后,只要念召唤咒语就会自己回来的。”慌乱间,炙龙慢悠悠的声音从意识深处传来。芙蕾拉大喜过望,急忙问:“真的吗不会有事的吗”“最糟糕的不过是戒指破碎,不过那戒指还挺值钱的,没人会把它弄碎的吧。”芙蕾拉也不管炙龙的语气是否迟疑,放下心里的石头,看到芽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她说:“这个,芽,你别这样啦其实那戒指真弄丢了,也没什么的”神姐姐开口,芽一激灵,抓住最关键的话问:“没关系吗不是你说要遭神谴的吗”“这个本来是这样的,不过它落到别人手里只是个普通的戒指,等我回到呃,恢复力量后,我能再找回来的。”“真的吗,真的吗”芽只会反复问着这几个字。“是的是的,放心啦,没什么神谴的,因为这不是你的错,要降也降到那个小偷身上。”芙蕾拉赶紧安抚,一边悲哀地想,如果真弄丢了从此拿不回来,神谴是没有的,国王和军队的震怒是少不了要承受的,千古罪人就是她了。天啊,炙龙你的话一定要起效可是炙龙的意识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她怎么哀号都不出来。芽还处在迷茫状态,芙蕾拉忽然涌上浓浓的负罪感。如果不是她信口胡说,这个小女孩也不用经历这样的惊吓,她用上最温柔的声音,轻轻对芽说。“好孩子,真的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你不信我吗”“信可是神姐姐,我弄丢了你的东西,你怎么办呢那个,那个不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吗你会不会因此失去神力呢”“不会的不会的对了,你该去看那只小老虎了,别让它饿着”芙蕾拉忙着转移话题。提到幼虎希,终于让芽打起了精神,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回到大街买了几个熏肉大饼,往藏匿幼虎的郊外走去。“神姐姐,真的没事吗”芽一边走,一边不安地问。“没事,真的没事。”芙蕾拉回着,一面疯狂搜寻炙龙的踪迹,都这时候了,它还打算避而不现吗事实上,炙龙真的是这么打算的。不管她如何着急地搜寻,它都消失得无声无息,好象龙魂之心失窃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希远远闻到肉香高兴地跳出隐藏地,一下跑到芽面前。可是今天它的主人没了兴致,只是淡淡地摸摸它的脑袋。“神姐姐”“没事的。”芙蕾拉已经不记得一路上重复过多少次这样的对话了,她真想潜伏下去。忽然一阵冰冷的杀意袭来,她还没来得及出声,芽后颈已经挨了重重一下,扑通倒在地上。幼虎迫于杀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