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却不停往下坠去,脚踩下去都是虚无,她听到死神狰狞的笑声。我要死了吗嘉莉姐姐,我就快来陪你了吗芙蕾拉根本分不出精神来控制身体脱离危险,芽的意识体已经有散逸的迹象,她用上全力护住这些外泄的精神力,可她明白,如果再没人来救芽,那么当她真的溺死时,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护住芽的意识。死亡,是不可抗拒的。谁来救她芙蕾拉吃力地护住一心要逃出身体的意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芽还能支撑多久。终于有佣人经过花园,看到不断冒泡的池水和隐约飘着的头发,她大叫一声,将其他人喊了过来。立刻有识水的人下去捞起已经昏迷的芽,芙蕾拉看到意识体不再外散后,长舒一口气,回到意识深处补充自己损耗掉的精神力。看来以前炙龙没骗她,意识体的那点精神力真的不经用呢。得到消息的海因姆赶到时,芽已经被挤出了肚子里的水,开始微弱的呼吸。海因姆抱起她绵软的身体,抚着她冰冷的脸,确定她还有呼吸后,将她抱回了房间。女佣替芽换湿衣服时,海因姆并没有回避,沉着脸坐在稍远的椅子上。当他看到女佣将一条褐色腰带解下扔到地上时,他窜过去捡起腰带。褐色,带点皮质,布满不规则鳞状花纹,内侧有若干个设计精巧的贴袋。如同火金短剑一样,他怎么都不会认错这样东西。芙蕾拉的腰带。他大为震惊地盯住芽,她还在昏迷中,显然不可能回答他无数的疑问。他赶走女佣,握着腰带,静静等待芽的苏醒。温暖的感觉再次贯穿身体,芽皱着眉,只觉得黑暗里有东西拼命拉扯着她,阻止她睁开眼,她不觉微微呻吟起来。“芽,你醒了吗”熟悉的声音飘忽到耳里。是海利的声音她振奋起来,努力挣脱掉拉住她的东西,唰的张大了眼。昏黄光晕下,正是海因姆略带担心的脸,看到芽睁开了眼,似乎放心般笑了。“太好了,醒来就好。”芽想说话,刚张口就吸进一口冷气,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胸部发疼。海因姆坐到床上,将她扶起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帮她缓过气。“我咳咳没有死”“对,幸好及时救回来了。你怎么会掉进水里的”听着海因姆声音里那点担心,芽暖暖地笑了,带着点不好意思说:“我我想捡池边的那个胸针,不小心滑下去了”“是这样,你这个笨蛋。”海因姆像松了口气,又把腰带拿到芽面前问,“这个东西你怎么得到的”“这是神姐姐的东西。”“神姐姐”“嗯,经常在我脑中说话的神,她说这是她的东西,很重要的东西。”“你在哪里遇到她的”芽回忆了下,说:“我那时昏迷醒来她就在我身体里了在落暮山边的那个小镇。”“真的是落暮山”海因姆略微激动地问。“是的。”芽不解地看着他,“你认识神姐姐吗”海因姆不置可否,继续问:“那个神她能和其他人说话吗”“不能吧,她想问什么都让我转告的。”芽想了想,又说,“她说她是个倒霉的神。”“她的确够倒霉的。”海因姆哈哈大笑,揉揉芽的头发,“她现在在吗”芽用意识叫了几声,没有回应,于是摇头说:“不在。”“芽,如果你发现她回来了,就把一张纸塞进我房间的门里,别让她知道为什么这么做。”芽点点头,又奇怪地问:“你想做什么海利,你会把我当怪物看吗”“当然不会。你饿吗我让佣人给你送点饭来,然后你再好好休息下,这样明天又能活蹦乱跳了。”芽忽然拉住他,怯怯地问:“我好了后你是不是又不理我了”海因姆看着这双波光荡漾的大眼睛,里面盛满了悲伤与寂寞,轻轻摸摸她的头:“当然不会,我不是不理你,我在忙,侯爵的二审要开始了。”“海利侯爵真的不是凶手吗是我看错了吗”她垂着头小声问。“这不怪你。好了乖孩子,好好躺着,小心别着凉,我让佣人送饭来。”海因姆替她盖好被子,想了想,在她额上印了个浅浅的吻。他走了很久后,芽摸着被他吻过的地方,还在傻傻地笑。再次醒来,天色大亮,“神姐姐”已经在脑里跟她大声打着招呼,而芽尝试着下床后,发现除了有点脚软,行动没有问题,就在房间里找了一张纸,塞进海因姆房间的门缝里。虽然“神姐姐”好奇地问她在干什么,芽只是笑笑,并不回答。屋子里的人还是对她不冷不热,并没有因为她差点溺死而有所客气。芽很是无趣地转了一圈,还是回到房间休息,刚进门,后颈就遭到一记手刃,应声倒地。芙蕾拉迅速接过身体控制权,往侧旁一滚,站起身摆出戒备姿势,在看到袭击者后忽然睁大了眼,跟见了鬼似的叫起来。“你你干什么”海因姆关紧了门,斜靠在墙上笑着,说:“芙蕾拉,是你吧。”第四卷 萨肯木偶戏 第七十八章 暴露下更新时间:200687 12:48:00本章字数:3722芙蕾拉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决定装傻:“海利,你在说什么,芙蕾拉是谁”“别装啦,你是装不像芽的样子的,看眼睛就知道了。”海因姆挥挥手,又说,“难怪那两个刺客回报说芽很抗打,原来她晕了后是你在控制身体啊。”海因姆的聪明她是知道的,当下泄气地问:“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昨天,看到腰带后,芽全跟我说了。以前我就觉得芽有时候怪怪的,没想到居然是你的灵魂,我第一次碰到她,就是被那股跟你很像的气势吸引过去的,那个时候是你吧”海因姆凑到她面前仔细看了下,“你到底用了什么魔法,居然跑到人家的身体里去了”“别提了,都是被那些老家伙害的”她忿忿道,看到海因姆一脸好奇后,马上说,“反正是意外,而且我暂时回不去自己的身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你该知道亚尔斯为了找你都快把落暮山翻过来了。”海因姆顿了顿,说,“还有兰登,他有多着急你知道吗”芙蕾拉沉下了脸:“如果我从此消失,他不是正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兰登一定会被你气死的”海因姆给了她一个爆栗,“他为了找你,连自己身上的伤都不管,你居然还在这里冷嘲热讽,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知道。”芙蕾拉冷冷顶回去,一想起那天,她的心就像被肃杀的秋风吹过一样,满是悲伤。“你说的兰登有私生子的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芙蕾拉把头一扭:“我不想说。”“是不是理亏了唉,女人就是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想成灾难,特别像你这种喜欢憋在心里自己想的人,更是糟糕。”“我理亏”芙蕾拉果然跳了起来,“他跟女人躺在床上,怎么会是我理亏”海因姆大为吃惊:“什么什么他和别的女人上床,还被你看到什么时候”“汶多瓦德罗加潜进城那天。”她牙齿咬得咯咯响。“那天他跟我在一起后来去追雷蒙德了再后来把你送去医院”海因姆仔细回想了下,疑惑地看着她,“他哪来时间做那种事”“就在我昏迷前,我看到他和蕾内他抱着蕾内,没穿衣服坐在床上”被海因姆一逼,她不情不愿地说道。“难道他真做了那种事看不出来动作还挺快的”海因姆摸摸下巴,喃喃着,“可是芙蕾拉,你怎么知道他有私生子了呢那个女的告诉你了吗”“一男一女,没穿衣服,躺在床上,这样不就会有小孩了吗”芙蕾拉瞪着他,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海因姆足足愣了十秒,忽然倒在床上,很没形象地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还捶打着被子:“我的天啊芙蕾拉,哈哈哈,你你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哈孩子,哈哈哈,孩子居然是这么来的,啊哈哈哈”芙蕾拉皱眉看他,她心情够糟的了,他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她恶声恶气说:“笑什么笑,房子笑塌了你赔啊”这话提醒了海因姆目前还是寄人篱下,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只是身体还在抽动不止,显然忍得很痛苦。这阵暗笑在芙蕾拉吃人目光的逼视下慢慢收回去,他揉揉笑抽筋的肚子,对她说。“芙蕾拉,孩子绝对不是这么来的,这点以后兰登会告诉你,至于兰登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应该好好问清楚,毕竟在床上不一定是做那种事,也许你真的误会他了呢不管怎么样,你应该给他,给亚尔斯发个消息,说你还安好吧”“不,我这副样子,怎么跟人家说啊而且而且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给蕾内一个交代吧上流社会的规矩那么怪,他这不也是毁了人家名誉”海因姆很是无奈:“我亲爱的芙蕾拉,也许事情不是那样的”“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个。海因姆,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可是芙蕾拉,你难道就不考虑下他的心情吗”“不许说”芙蕾拉眼看要发飙了。“好好,我暂时不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呢”“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芙蕾拉握紧的拳上青筋暴起,“可是炙龙它就是不告诉我”“你,你冷静一点”海因姆几乎可以看到火山在她背后快要爆发。芙蕾拉捏了一会拳,终于还是遏制下怒火,转而问海因姆:“你呢,你到萨肯来干什么的”“特拉巴撤兵后不久,萨肯皇储忽然提出访问要求,在这么个敏感时期,国王想要知道萨肯的战略倾向,派我来刺探的。”“这种事不是该让谢尔曼做吗”芙蕾拉不解地问。“谢尔曼的情报网似乎出了问题,特拉巴派军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没有及时上递,让国王很是不安,命令他整改呢,而且我嘛,也是来将功赎罪的。”“赎罪你犯了什么罪难道你调戏王后了”海因姆挑眉不满地叫道:“芙蕾拉,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绕着女人转的花花公子吗”“难道你不是吗”芙蕾拉故作惊讶状,气得海因姆又要打她。“我烧了国王的御文这事,被他知道了”“不是我说的”芙蕾拉赶紧声明。海因姆白她一眼:“我知道不是你。总之我被降了级,夺去将军的职位,再被分配到这里收集情报。”“你被降级了”芙蕾拉哈哈大笑,“那要是我升为将军,不是可以压你头上了”海因姆瞪眼要打她,她赶紧闪到一边,问:“那你收集到什么没有看你整天就是跟年轻貌美的夫人小姐们待一起,你完成得了任务吗”“别小看女人,女人是最佳的情报来源,这点你在汶多瓦不是也体会过”海因姆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萨肯并没有表面那么平和,暗地里的派系斗争十分激烈,现任国王数年不理朝政,政权大部分落在了宰相维普琴斯手里,维普琴斯本身就是个古老的家族,根系庞大,手握大权的宰相实际上已经掌控了大半国家。皇储提出访问请求,估计是想获得我国的帮助,能够与维普琴斯一较高下,还有可能是为神之金属而来。”“神之金属一出现,必将引起大乱,唉海因姆,既然你已经打听到足够的情报,为什么还不回去呢反而留下来插手迪拉克这档事。”“迪拉克是被陷害的”“我知道,他身上没有别墅里的那种杀气,不过这道疤倒是很醒目,只是醒目得有点过分,连偷袭那次都刻意露出来让我看到。”芙蕾拉摇摇头,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可惜晚了点。“迪拉克是属于皇后那派的,被杀的那四个贵族虽然跟他不同派别,但是目前萨肯除了维普琴斯,其余各派或多或少都团结了起来,因此他没有理由杀那四个人。相反是利曼,他虽然表面上不属于维普琴斯这一派,但是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他正在向那派靠拢。芙蕾拉,他抓走芽的时候,跟芽说了些什么”“老狐狸的说辞罢了,还抬出掩护你的借口,哄着芽按照他编的话在审判厅上说。”“原来是这样。”海因姆略微有些失神,又马上回过神来,继续说,“王室那派是愿意与我国结盟的,但是维普琴斯这派,似乎跟特拉巴有勾结,如果让他们掌握萨肯大权,对亚尔斯来说就非常不妙,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的原因。萨肯王室需要一个借口狠狠打压维普琴斯派,就算没能扳倒他们,让萨肯狗咬狗斗一阵,也能让我国做好充分准备。”“原来你打的是这么恶毒的主意啊”芙蕾拉夸张叫道,“我还以为你被迪拉克夫人的美色诱惑了呢。”海因姆只是瞪了下她,说:“你知道当时特拉巴撤军为什么那么快吗”“因为我聪明又厉害啊。”芙蕾拉笑嘻嘻地大言不惭道。“少臭美。那块神之金属虽然起到一定作用,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特拉巴王被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