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比武力威力更大的宗教的力量让她闭上了嘴。“即使我们进城也很难离开,还有其他路可以去什维的吗”兰登问。“这两边都是山,除了穿过琼斯罗没有其他路了。就算你想走山路,没有向导会困死在山里的。”卡米罗恢复了一点常态,指点着夹着琼斯罗的连绵群山说道。“那么,就进城吧。”芙蕾拉忽然出声道。卡米罗指指鬼鬼祟祟冒出几个人头的地方:“就从他们出来的地方混进城去吧。”“咦,你不是害怕诅咒吗”卡米罗摊摊手,跳了一段“无奈的舞步”,叹气道:“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城呀。”******“这里的确很奇怪啊。”芙蕾拉忍不住喃喃道。好不容易潜进城,却发现另一边的城门被巨大的石头堆堵得严严实实;回到进来的地方,那里已经被士兵严密防卫起来,他们可算是真正被困在了城里。卡米罗在指给他们城门的方向后就与他们分开,万般无奈下,他们只能先找地方落脚,越走越觉得这里很奇怪。弥漫着恐慌的城里异乎寻常的安静,空气像是被巨兽的脚爪压着,绷着蠢蠢欲动的紧张,各家各户的门窗紧闭,透出虚伪的安宁。没有营业的旅馆,也没有开门的商铺,除了死寂,察觉不到一丁点人的气息。“就算认定了被诅咒,也应该有神职人员来净化啊,还有军队,城门口有士兵,城里怎么一个都没看到这里,这里就像一个死城。”芙蕾拉环顾四周,问兰登,“你发现什么了吗不能用魔法真讨厌,摘了得了。”她动手摘除手链,手腕被兰登忽然抓住。“别摘。”他点了下远离城市中心的南角,“去那边看看。”那是一个大教堂,人头攒动,似乎全城的人都聚到了这里。芙蕾拉终于看到了一个神职人员,白色银边的牧师服,浅金色的短发,匆忙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号施令,在压抑的人群中,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朗。“凯尔”她失神道。这一幕何曾熟悉,年轻的牧师,呻吟的病人,簇拥的人群。她不觉向前急行几步,手上传来的力道蓦然把她拉回现实。而那个牧师好象听到这喃喃低语,转过身朝这边望了一眼。那不是凯尔。芙蕾拉只觉心里顿空,一时无法把视线转开。对上这道视线,牧师分开人群向他们走来。“你们是新进城的过来检查。”他不容置疑地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对上兰登和芙蕾拉,不由分说拉起他们的手臂使劲掐。兰登转腕甩掉对方的手,芙蕾拉已经被掐出了一道红痕,她哇哇叫着,惊道:“干什么”“谢天谢地,这个没事。”掐她的人如释重负地说。牧师点点头,用公式化的语气说道:“冒犯了,小姐。这里都是些传染病人,刚才的检查是对你们,也是对大家的一种负责。”“传染病”兰登皱起眉,看着眼前的场景。神殿中的人虔诚地向圣坛上的神像祷告,突然有人栽倒在地,周围的人像被油泼到一样迅速跳到一边,空出一个无人圈子,很快有蒙着面纱的人抬走昏迷者。有个医护人员模样的人凑到牧师身边说了几句话,牧师沉重地点点头,支开身边两个人。“晕倒的人也是发病了吧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隔离人群你是牧师,应该明白怎么处理传染病。”兰登说。“这里已经是隔离区了,还能跪着祷告的人不过是晚死一点罢了。”牧师异常平静地说道,“不想死的话,最好别跨进门。”“什么,这里就是隔离区城里已经没有人了,难道”芙蕾拉惊叫道。牧师缓缓点头:“是的,这不是普通的传染病,这是一场瘟疫。”第六卷 西陆离乱 第一百一二章 失效更新时间:20061022 0:40:00本章字数:6765兰登下意识地把芙蕾拉往后拉去,另只手被牧师抓起检查,这一次他没有闪避。牧师仔细端详了下,依然平静地看着他们:“既然你们千方百计地跑到城里,就听从医护人员的安排吧。”“我们都没事,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离开”兰登问。牧师投给他奇怪的眼神:“你没看见城门口的士兵吗这里被封锁了,谁都不能进出。”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兰登不再说话,跟着牧师前往偏殿。经过一道紧闭的门,门缝里透出仿若来自地狱的呻吟声,想起刚才晕倒那人正是被抬进了这里,芙蕾拉有些戚戚地问:“这是什么病”牧师不作声,离那痛苦之地远了,才缓缓道:“不知道若是知道,也不会变成这样了。”“这么多医生也没束手无措吗”芙蕾拉嘴脸有点发白。病因不明的瘟疫,谁都知道这其中透出的死亡预示。“医生的数量也在一天天减少。”牧师仰望天空,嘴唇翕张,似乎在向神祈祷。“让我也来帮忙吧。”芙蕾拉深深看进牧师碧绿的眼瞳尽处,认真请求道。兰登吃了一惊地扳住她的手臂,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全部的视线集中到牧师浅金色的头发,带着一丝颤抖,等待着对方的答复。牧师似乎为难地皱起了眉,接着眼里凝聚起痛苦,嘴唇张了张,只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他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芙蕾拉被吓了一跳,随着他的落势半跪在他身边。他的脸颊显示出不健康的酡红,前臂被地上的石子硌到,顿时晕开一圈血丝。“韦那非热病”“恐怕不是韦那非热病,不然他们早就可以控制病情了。”芙蕾拉试图拉动牧师,还没碰到,兰登就抗起牧师瘦弱的身体,往那扇不断发出痛苦呻吟的门走去。门里是与外面的死寂完全不同的另一副景象。肃穆的白渲染着病痛的色彩,拥挤的床上躺着一具具几乎没有生气的身体,他们安静地、被动地呼吸着,直到再也没有力气吸进最后一口气。还保持清醒的人把剩余的力气全部放在呻吟上,聚集全身力量的手指将床单抓出一道道裂痕,那一条条惨不忍睹的黑紫的手臂,就像审讯室里遭到鞭打的囚犯。几个医护人员远远缩在一角,颤抖着为将死之人,也为自己的明天祈祷。兰登一进入这里就成了医护人员注目的焦点,他们很快发现昏迷的牧师,惊呼着扑上来。牧师被放在空出来的床上,他的体温高得吓人,脖子上出现一点点的紫斑,一个女人指着斑点极为恐怖地大喊一声,围上来的人全部跪在地上,大声念诵忏悔词。“祷告有什么用,快救人你们不是医生吗”芙蕾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急切地喊道。“救不了了。”一个看上去最沉稳的男人悲痛地摇头说,“一旦倒下就必死无疑,何况已经出现了血斑。神真的抛弃了我们,连他的侍奉者的命也收回去了”“血斑”芙蕾拉翻开牧师的手臂,内侧布有豆子大小的紫红色的斑点,身体烫得像块烙铁,她一抖,撑住床板才抵住下滑的趋势。和韦那非热病一样,这病也有持续高烧以致抽搐、昏迷的症状,但是这种病最大的特征就是病人会全身浮现紫黑的血斑,那是内出血的征兆,按照那样推算,最快一天内就会死亡,最多挺不过三天。这可是比韦那非热病更可怕的瘟疫啊。凯尔冷静的话语出现在脑海中,她用力呼吸了好几次,才克制住猛烈跳动的心脏,站直身体说:“把他的牙关撬开,我能救他。”摸出细长的瓶子,滴入乳白的药水。一群人用充满期待和不安的眼睛看看药水,又看看牧师,只有芙蕾拉目光炯炯地立在床头,等着药水发挥效用。其实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她不是医生,就跟上次分不出两种热病的区别一样,她也不知道这次的瘟疫和那个小镇是否一样。上次有凯尔帮她纠正,替镇民治疗,这次,又有谁来帮她,帮助这些人眼睛又湿润了。芙蕾拉紧紧闭了下眼,开始胡乱的祈祷,把凯尔从脑中抹去。时间仿佛流淌了许久。当一些人失望进而绝望地重新开始祷告时,牧师细长的眼线抖动几下,一双眼眸像冲破云层阻挡的太阳,费劲地睁开,得到新生般长长吸进一口气。“醒醒过来了感谢神,感谢神”在女人们欢呼的时候,那群人中唯一的男人盯住了芙蕾拉和她手中的药水。在牧师睁开眼睛的那一瞬,芙蕾拉如释重负地靠在兰登身上,她嗫嚅的嘴唇似乎在说“太好了”,又似乎在说“凯尔”。“这个药水”兰登从瓶身上看到亚尔斯魔法协会的标记,恍然大悟,“和夏末那场瘟疫一样”“看起来是的。”芙蕾拉注意到男人疑惑又渴求的视线,大方地把瓶子上的标签揭下,“这个就是配方,赶快制出药来救大家吧。”男人接过标签,仔细审核了一下就急急地走到里间,匆忙到连谢谢都忘记说。床的方向传来清凉的气息,牧师靠在枕上,正用圣光治疗着己身。银白的光芒淡去后,他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从他下床的利落看来,他似乎已经好了很多。“是这药水救了我吗”白色的衣袍在眼前微晃,芙蕾拉感到一阵头晕,竟说不出话。兰登温热的手臂提供她站立的支撑,他代替她回答说:“是的。我们的家乡曾经爆发过一次这种瘟疫。”牧师轻轻皱起了眉,露出难解的表情,但他明白什么是最关键的,保持着恳求的口吻说:“这药水能给我们吗任何代价我们都愿意付。”“配方已经给你们的医生了。”兰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有点冷淡地说道。牧师微微欠身道谢,视线再次转向芙蕾拉:“这种病的死亡实在太快了,在药水没有配制出来前,这瓶药水能不能”话还没说完,芙蕾拉将瓶子塞进牧师手里,眼睛只盯着他苍白的手指,微带着颤音说:“请拿去吧”然后仿佛再也没有勇气看这副人间地狱场景一样,默默地埋进兰登怀里。药水陆续灌进几个病人嘴里,医护人员重新变得有干劲,围着病人擦汗递水,眼里跳动着希望的光芒。牧师巡视了一遍,转回来把还剩一格容量的药水还给兰登,对他说:“我带你们去非隔离区。”走进教堂简朴的客房,到处弥漫着浓烈的熏草的气味。牧师静静看着兰登细心地安置好芙蕾拉,用不经意的口气说:“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非要跑到这个戒严的城市呢”“是神的旨意吧。”兰登淡淡回了句。牧师牵起对付厉害角色时的会心的微笑:“感谢神,他虽然降下了惩罚,却也留下了希望。”兰登也闪了下与他相同的浅笑,皱眉问:“这么严重的疫情,只派了你一个牧师”牧师转了视线,不动声色地说:“我只是碰巧路过。”兰登似了然地点头不再接话,场面冷了下来,牧师也不再说什么,欠身告辞。脚步声远后,兰登蹲在芙蕾拉面前,担心地轻唤深窝在椅子上的芙蕾拉:“你还好吗”“凯尔”芙蕾拉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哭泣着扑进兰登怀里。兰登轻拍她的背,静听她的抽泣。她能忍到现在才哭,也算竭力克制了。兰登缓缓抱紧她,轻声说:“他不是凯尔。”“我知道我知道”正因为不是,她才更加伤心。她紧紧揪住兰登的衣服,指甲隔着布料还硌得掌心微微的疼。她还能抓住些什么来排解恐慌,而死去的人,却是什么都没有了。“也许是凯尔指引着我让我替他救治这些病人,替他拯救这场瘟疫”芙蕾拉喃喃地念着。阳光透过窗棂铺陈在白色的床单上有些刺眼,让她想起湖水和夕吻鱼。闭上眼,光线晕成橙红的一片,这温暖的颜色包裹着她,防止她沉沦在无休止的愧疚的黑幕中。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镀在皮肤上的暖意悄然离去,眼帘里的橙色一点一点消融,终究还是只剩下了墨般的黑。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房前嘎然而止,接着牧师站在打开的门处,脸因为阴影而看不清表情,声音和之前一样肃然。“服下药水的人,死了。”“怎么会”芙蕾拉惊了一下,跳起来。明明救活了人的药水,怎么会无效兰登按住她,沉声问:“是不是病情太重,已经错过了治疗时机”牧师断然否定道:“我挑了不同程度的病人,没有一例起效。”芙蕾拉挣脱了兰登,扑过去揪住牧师的衣服:“让我去看看,让我去看看”牧师皱眉说:“虽然你还没有症状,不代表你不会被传染。”“我接受过疫苗。”芙蕾拉下意识地按住左手臂,肩下方有个小小的十字伤痕,是当时凯尔划开她的皮肤滴进病愈者的血液时留下的,“我不会有事的,但是你别去,兰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刚燃起来的一点希望再次熄灭,病房里的空气因为恐惧而格外冰冷。芙蕾拉看着空出来的几张床位,垂头为死者哀悼一会,跟着牧师来到里间。拿走配方的男人轻轻晃着半瓶新制的药水,它救活过人,也失效过,男人一时无法决定它的存毁。几个女人凑在另一边抹着泪低声嘀咕:“明明有用的,怎么还是这样,怎么会这样”“也许传言是真的,因为有人触怒了神,神才会降下诅咒,我们被抛弃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