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质必须是天地间最圣洁最强硬的神兽骨头。安波卡顺着魔王的视线瞧过去,她左手上握紧的正是那根能够消灭魔物的神圣法杖,无意间刺入萨麦尔王的、心脏。不,不是无意,龙杖顶端呈现若隐若现的龙影,圣洁对邪恶,一击中的,致死方休。刹那,黑色液体拂面,有种灼烧的刺痛感觉。安波卡的手心慢慢润湿,她的耳边是恶魔的嚎叫,风声如野兽怒嗥,血色迷漫,她看到一幕幕的神魔战场,巨龙飞舞,精灵歌唱,兽人擂鼓,杀声震天,这是萨麦尔王大魔王留在心间的深刻记忆,人死往事浮现,原来恶魔族也如是。顺着萨麦尔王的灵魂飞转,她的视线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恶魔之门,游过怒涛不息的黑暗河流,翻过沸腾的火山溶洞,掠过成千上万的黑翼红眼恶魔,萨麦尔王在一扇刻满恶魔花的门前停下,双门自动打开。狰狞的秃鹫山羊头挂饰物下,有个黑色长卷发的苍白女人,寂寞地坐在黑骨王座上,她站起来,激动地叫了声:“凡特。”紧接着是一阵长长的撕心裂肺的凄烈叫声,“不”声音直达云宵,众恶魔殿亡灵群惊恐地尖叫,蜂拥匍匐在恶魔女王,巫妖领主,艾娜希斯的脚下。安波卡心一紧,她是萨麦尔王的爱人吗真对不起。艾娜希斯火红的眼睛透过萨麦尔王的心,看到凶手,她高举亡灵黑骨法杖,她发誓道:“不论是谁,诸天的神,诸天的魔,我,艾娜希斯都不饶恕”她的眼底流出鲜红的液体,左颊上野荆棘图腾迸发出亮光,衬得她的容貌更妖娆艳丽,更加让人恐惧。“母亲。”三个深渊恶魔骑士匆匆冲进宫殿,“谁惊扰了母亲大人”“过来,我的孩子们,记住你们的父亲,以及,”艾娜希斯的怒火攫取住安波卡的灵魂,她胸前朱红的水晶骷髅头串像火一样地燃烧,“你们的杀父仇人”安波卡只觉得有道血红的荆棘骷髅恶魔印向她飞来,她的眼睛就像被锁住一样,不能离开。就在荆棘骷髅恶魔印将贴近她的眼睛时,安息之境的闪电接连不断地落在她头上,打散她的凝视,劈碎那一道道邪恶的恶魔印。安波卡忘了数数,她满脑子闪电,满耳轰炸声,待闪电停息,她整个人还沉浸在爆炸中久久不能回神。来自她手心的金光缓和她紧绷的心神,她低头探看,龙骨法杖化身龙形,仿若巨龙重生,刹那绽放出万丈白金光芒,龙吟云霄,融入恶魔的血脉内,恶魔音止,飓风骤歇。眼前还是静谥漆黑的安息森林,没有血腥黑暗的恶魔宫殿,也没有悲伤愤怒的恶魔女王,更没有金光耀眼的黄金巨龙。梅洛朗紧张的声音也传入她的耳中,他在追问她有无受伤。“呼,干掉了”菲布沏诺和伽里芬多顶着满头黑烟,法袍褴褛,两人相互搀扶在一起走过来,头发焦黑一团,面孔黑乎乎,露出的眼白干干净净,完全是两个劫后余生的幸运儿。萨麦尔王一死,庞大的恶魔军团也消失在安息之境,可以想象,如果大恶魔王在能够展现全部实力的放逐森林,捏死他们四个不比吹口气困难多少。安波卡看到大家,紧绷的神经一松,眼眶干涩得发痛,她有很多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诸神啊,”荷明斯祭司抹着冷汗,匆匆赶过来,看到地上的恶魔尸体,脸色出奇地难看,找不到一贯的笑容,他责问道,“要命,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呀。”“杀都杀了,还想怎么样”梅洛郎狠狠地怒瞪他,说主意都是他出的,他发现萨麦尔王身上没有装土的袋子,他判断这大恶魔一定把安波卡的血吃进肚子里。为永绝后患,必须杀。“你们,唉,你们闯大祸了”荷明斯连连跺脚又哀声叹气。梅洛朗嗟一口,骂道:“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他压低声音,说荷明斯早有想杀萨麦尔王的主意,但又怕担责任,所以借他们手除之,不然,荷明斯不可能迟迟不出现。照梅洛朗的说法,荷明斯就算在干女人也早干完了。荷明斯用力咳嗽,耳语道:“臭小子,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儿,别光顾讨好女人。”安波卡惊神,和梅洛朗关怀的眼神对上,她慌乱地挪到旁边,搂紧小猫,拒绝和梅洛朗接近。她一动,菲布沏诺和伽里芬多也回过神,相互瞪眼,嫌恶地甩开对方,就好像各自是臭虫似的。菲布沏诺一屁股坐下,拿出药瓶灌魔力补充剂,抖了抖,只有少少地一滴掉出来。伽里芬多抿抿干裂的唇,他的法瓶也早空了。经此一役,四个人都累得快散架,或躺或靠或倚一动不动。“我,我看到一个女恶魔,他们叫她艾娜希斯殿下。她还有三个儿子是深渊恶魔骑士,他们要报仇。我杀了他们的父亲,我杀了女王的丈夫。”尽管那是恶魔,安波卡的心还是不好受,强烈的愧疚心快要把她压垮,她垂着头,低低地吐露只有她一个人看见的景像。荷明斯轻咳一声,道:“这算什么大事,艾娜希斯年年喊着叫着要找神殿报仇,轮一万次也轮不到你身上。”“可是,您说我闯祸了。”碰上个较真的孩子,荷明斯郁闷地拍额哦一声,梅洛朗得意地低笑,让你吓唬她。荷明斯摸摸安波卡的小脑袋,柔声道:“小乖乖,忘掉它,像昨天一样努力赚铜子儿去吧。”他转过身,说要把萨麦尔王分尸再用光明法术化解,防止恶魔族借萨麦尔王的身体追查到他们头上。他从空间袋里取出几个金匣和光焰阔剑,分给仨个少年让他们帮忙。梅洛朗不停嘲笑,瞧这架势可不就是早有准备。荷明斯瞪眼,把五个魂血法器递给安波卡让她去找他们留下的血迹。剩下四人动起来,砍掉萨麦尔王的头,挖出他的心脏,割开其他部分塞进容器里。安波卡边找血迹,边用化血消影魔药消除痕迹,专心做事也让她顾不得多想什么。不多会,荷明斯走过来,接过魂血法器,双目炯炯有神,四处重新检查,绝不落下任何一个细微的黑色角落,梅洛朗、伽里芬多、菲布沏诺仨人到处捡撒落的魔药瓶,确定没有线索留下后,荷明斯扔出暗灵固化、空间加固、生息净化等多个魔法卷轴,掩盖战场。做完这一切,荷明斯分给四个年轻人传送水晶棒,五人回到祭司堂。“荷明斯,我想你最好解释一下。”欧法尼主祭等在法阵旁边,神情非常严肃,片刻前安息空间的诺大动静必将惊动神殿。荷明斯留下一群孩子,嬉皮笑脸地搭住欧法尼的肩,掀开法袍袋子,让他看里面的好东西。欧法尼脸放笑容,显然这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好事。他掩饰性地咳嗽两声,问几个年轻人:“谁动的手”梅洛朗懒洋洋地上前一步,拽拽地抛玩匕首,摆出一副“我干的你能怎么着我”的无赖调调。安波卡搂着小猫,脑袋埋得低低的,她没勇气承认。欧法尼再嗯一声:“武器,过程,结果。”荷明斯凑过去叽叽咕咕耳语,欧法尼挑眉,摇头道:“这是巫妖领主的复仇之火,事关重大,我必须问清楚。”“上头那儿还不是你一句话。老伙计,给个面子。”荷明斯挤眉弄眼,欧法尼意志坚决。荷明斯一挑头,不满地叫道,“喂,你也不想想,那家伙要知道是咱们扣着他的宝贝不还,那不掀掉神殿”欧法尼伸手轻掩重咳两声,夸道:“你们做得很好,为帝国为神殿为整个大陆除掉邪恶的根源,神殿必将奖赏诸位的英勇无畏。”看向安波卡的紫眸坚定而发亮,充满肯定与赞赏。安波卡的心漏半拍,笼罩在心头的阴影退散,渐渐安定。荷明斯嘿嘿地奸笑,边灌酒边笑道:“相信欧法尼大人,你们是神殿的功臣,神殿会保护你们底。”029龙与王子欧法尼看荷明斯一眼,说小镇镇民的异状已经清除,他要回波顿主城汇报此地情况,问梅洛朗是否与他同行,波顿城主夫妇非常担忧儿子的安危。梅洛朗立即虚弱地倒在喝酒喝得正欢的荷明斯身上,小镇祭司忙不迭地收好酒,似模似样地东摸西摸诊断,骑士咝咝抽气,怒叫轻点。荷明斯咂咂嘴,说右肩碎裂,肋骨断三根,休养两个月;不易搬动,就在此地养伤吧。梅洛朗脸上露出点笑意,很满意这个诊断结果。“那么你们呢”欧法尼转向另外两个学生法师,菲布沏诺很大方地掀开破破烂烂的法袍,让欧法尼看他“血流如注”的伤腿,腿脚骨折,暂时不能移动。伽里芬多倚在木墙边,仔细地端详他手里的黑骨法杖,完全地视神殿祭司为无物。“走了,走了。”荷明斯拖走有话说的欧法尼,说他陪老朋友去主城复述小镇这夜异变始末。“小可爱,你顾着点。”荷明斯吆喝一声,人影已远远地消失在小镇街头。屋子里仨个少年一人占据一角,没有人打破沉寂。安波卡蹲坐在中心,轻抚小猫,她是没注意到身边诡异的气氛。梅洛朗哼声,叫道:“过来。”安波卡抬头,用眼角瞄瞄他,心思复杂,一动也不动。梅洛朗眼睛瞪得像斗鸡,气冲冲地叫道:“女人,搞清楚,本少爷是为你受的伤,难道你不应该克尽照顾之责吗”菲布沏诺哎哟哎哟地叫起来:“我的心肝儿,我的美人儿,为你我流尽血流干眼泪。。。”安波卡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站起来说道:“菲尼,我扶你去休息。”菲布沏诺顿时笑成一朵花儿,冲另外两个扬扬眉头,搭在安波卡的肩上,一步一挪躺在治疗间的木板床上。安波卡打来水,帮菲布沏诺擦了脸,又问是否要帮他换药菲布沏诺笑眯眯地说好,安波卡边找药瓶符布带,边回答菲布沏诺的问话,她小时候常来祭司堂玩,对这里的药品放置很熟,荷明斯大人会给她讲故事,教她画画,拐她买酒,她哭的时候还会变魔法给她看,就是好捉弄人。“你和梅洛朗骑士就是在这儿一起学习的”安波卡想了想,嗯一声,道:“差不多吧。荷明斯大人兼任传习所的老师,本来我们有很多人一起上课,后来那家伙一来,就把其他人都赶到别的老师那儿去了。”梅洛朗在外面拼命捅墙,叫安波卡立即出去,他快痛死了。就没见过这么精力充沛的伤员,安波卡哼瞅那墙面一眼,压低声音,对菲布沏诺吐露小秘密:“他小时候就很讨厌,走路昂着头,两眼朝天,一副拽了叭叽的样子,还以为多帅呢,我那时候常希望他扑通一声掉进河里去。”菲布沏诺哼哼咯咯地笑起来,胸膛一上一下地不停起伏。梅洛朗听到更生气,砸了一把椅子。安波卡给菲布沏诺裹好符布带,匆匆跑出去,到伽里芬多旁边,问他伤在哪边,小心地扶他到另一个房间,因为他宁可站着也不愿同菲布沏诺共处一室。轮到梅洛朗,他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看。安波卡暗暗吐舌头,走近时,梅洛朗抬起手臂,让她撑着他去休息室。安波卡瞪大了眼睛,她看到骑士满脸都是擦伤,他的白衬衫还在往外渗血,她低下头,无声地弯腰托起他,她吃力地挪着步子,鼻息里是混和着泥土与汗渍的血味,额上点点细汗冒出。梅洛朗低头,暖暖的呼吸喷在她的额上,安波卡难受又不自在,她咬紧唇,加快脚步,梅洛朗微冷的唇轻贴她的额头,安波卡吓了一跳,用手一推,骑士从她的肩上滑落,咚地一声撞在木墙上,梅洛朗发出惨痛的抽气声。安波卡又羞又气,又急又担忧,她想伸出手又紧紧地缩着,她结结巴巴地命令道:“不、不许再亲、亲我。”梅洛朗吃力地点头,他的面容因剧痛扭曲。安波卡扶起他,两人努力走进休息室,躺到木床上后,安波卡见骑士的面色依然惨青,心下恻然,她小心地问道:“你,你还好吧要不要喝点水”“要,喂我。”安波卡小步跑取来水壶和水杯,小心地托着梅洛朗的头喂他喝了小半杯水。菲布沏诺在隔壁房间叫口渴,安波卡赶紧跑过去倒水,梅洛朗隔着木板威胁,她要是敢喂菲布沏诺,他就把他的手打折。安波卡气得无声地挥拳头,又跑到伽里芬多那儿倒水。梅洛朗没再让安波卡做什么,他双手枕后脑勺等着。法师的体力终究不及骑士,不多久,菲布沏诺和伽里芬多因极度疲惫睡着了,安波卡在壁炉里填了些木柴,回到骑士所在房间,坐到床边,歉然地捏着裙边,脸色通红的,道:“谢谢,还有对不起。”“学校没教过你礼节么,”梅洛朗拉长声音,鸡蛋里挑骨头,“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安波卡嘟嘴缩嘴,转过脸,看着梅洛朗,语气认真地重新道谢兼道歉。梅洛朗微笑,冲她勾手指头,让她靠近些,道:“让本少爷来教你,怎么样道谢才有诚意。”他的笑有点坏坏的坏蛋气,安波卡本能地觉得这笑有古怪,她拢拢裙边,坐得离伤员更远一点。屋子再度静下来,安波卡垂着头,无聊地轻抚小猫的背,偶尔转脸看看伤员,发现梅洛朗脸上总是带着那种让人心慌意乱的笑容看着她,她觉得更不自在,身子不停地挪,一直挪到床尾,靠着边沿休息,这一天一夜可真够安波卡受的,不多久,她搂着小猫睡着了。很快她就惊醒,梅洛朗边帮她擦汗,边喝斥道:“你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