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学生们集体哀号,又不得不听命去跑步。梅洛朗带着安波卡到两株高桉树间,脸上的坏笑让人羞赧得光火,安波卡背抵树杆,两脚踢人,大喊:“我有要紧事”梅洛朗微一使力就把人整个儿地抱住,制住她所有的挣扎,先吻再说。安波卡气得捏拳猛捶他的肩膀,梅洛朗把少女的唇吻得肿痛才不舍地放开,握住她的小拳头,笑道:“打疼了吧我亲亲。”“我要跟你去。”梅洛朗笑闹的动作停下来,揉捏着安波卡紧握的手掌,脸上笑意不减,问道:“有人跟你说什么了”“没有,”安波卡快速地说道,“反正我要去。”真实的理由,打死她也说不出口。梅洛朗严肃地拒绝:“不行。”“那我自己去。”安波卡异常坚持。梅洛朗轻笑一声:“你认得路”安波卡仰起下巴,骄傲地回道:“伽里芬多一定认得,我去问他。”“不许”梅洛朗把安波卡搂抱提到与自己视线同等的高度,在她微肿的唇瓣上反复地舔弄吮吸,边吻边劝,“安波卡,你不明白,这件事很复杂,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安波卡气息不稳,又顽固地不妥协。她强力推开梅洛朗,抿紧唇,眉头坚定,脚步越走越快。梅洛朗最后还是追上她,扳过她的脸,仔细地看过她的脸色和眼神,确定她会把她的话落实后,问道:“你不是要照顾老师,哪来的时间”“我已经和萨拉弗兰多教授请好假。”梅洛朗原地打圈,撩拨头发又愤愤地踢几脚,决定后,他转身对安波卡说道:“我会很严厉,你不许撒娇,不准发脾气,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好奇,也许会有人说很难听的话,你不可以抱怨,更不许哭,我不会安慰你。”安波卡全都答应,梅洛朗深呼吸,道:“战斗时,你要装病,任何人叫你帮忙,包括我,都要拒绝。”“包括你”安波卡好奇怪,梅洛朗嗯一声,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说道:“不准犯任何一条,否则,我立即送你回来。”安波卡同意,梅洛朗放缓神情,道:“最后一条,你得和我同个帐篷。”“知道了,”安波卡想说她还和伽里芬多、埃森同营帐过,这个不算什么条件,“要带什么东西吗”“让你自己开心的东西,”梅洛朗的眼底藏着什么,深邃地叫人看不懂,“我说过,到时候,你就算受委屈,我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要自己忍受,这样,你还要去吗”“我一定要去。”安波卡捏拳头下定决心,梅洛朗叹息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头上,偶尔吻吻她的发顶,犯愁又犯难。良晌,他牵起她的手,道:“我送你回去,你给我出了个难题,安波卡。”安波卡轻声保证她不给他惹麻烦,梅洛朗微微摇头,两人来到山口,安波卡一见那万丈高的陡坡,脸色顿时发白,两股战战,两手紧拽梅洛朗的腰杆,她害怕地不敢下山。“上来前怎么不想想自己的毛病”梅洛朗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又万般怜惜地伸掌捂住她的眼,将她带离山道口。“老大,抱啊,上”山林里窜出一群看热闹的骑士,呼呼地吹口哨起哄。梅洛朗头痛,果然,安波卡拒绝让他抱着背着走,梅洛朗也不忍心用斗气猛冲让她受到惊吓哪怕仅仅是几秒钟,磨蹭半个小时,也没决定用什么办法。梅洛朗仰天长叹:一世英名。他带安波卡到骑士学院的魔法阵送她下山,这玩意儿绝不是用来下山的。出行时间就定在第二天清晨五点,安波卡庆幸自己决定早。冒险者们在菲里奥广场中心集合,队伍很庞大,大法师大骑士高级战士近千人,成员她一个也不认识。梅洛朗着军装在前面训话,那冷肃的样子的确是安波卡从来没见过的严厉,接着是副领队奥菲斯少校,帝国元帅老奥菲斯最小的儿子。三分钟后,大家骑马到城外,启动魔法阵,队伍传送到韦巴思都城外,图利亚公国一个重要城邦。亲王公主格丽芙所率领的人马早已侯在当地,双方会合后,略作交谈,公主给梅洛朗引见两个意外助力:梅斯霍特家族代表和卡斯普里奥家族的见证人。菲布沏诺大大咧咧的,道:“不用管我,”他一边唱一边叫一边手舞足蹈地奔向安波卡,“我的公主,我的美人,我的爱,我来了。”安波卡咬着唇直笑,心底无限欢喜,几乎都想立即跳马迎上去拥抱菲布沏诺。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伽里芬多,他虽然沉默态度却是明确的,骑兽在安波卡附近停下,对向他打招呼的人眼皮抬抬冷冷淡淡的。同样是法阵传送,近两千人的队伍来到公共城邦赫布,它的城墙已毁坏,它的护城河长满能瞬间夺走人呼吸的毒草,整座城市掩没在丛林高地中,因无人能管理导致盗贼恶匪遍地,亡命天涯的冒险者们称这个无法攻克的野生堡垒为自由之城。几乎是刚从法阵现身,队伍就遭到埋伏,损失三百人。赫布强盗给了大家一个血淋淋的下马威。梅洛朗指挥队伍结队反击,在一拨拨的毒箭包围攻击中,菲布沏诺边反击,边给安波卡解释,这些不要命的强盗团伙主要是些政治犯、复国流亡者、重罪犯等反帝国统治份子,什么都不用说,一个字,杀。一阵巨大的火焰球雨从天而降,这是对方的魔法师施放的流星火雨。安波卡谨记梅洛朗的禁制,端坐在马上不动,法杖都是别在腰间没拿在手。只在火球即将打中时,收马起跃放马再落回马上,动作轻松飘逸一气呵成。敌人的攻击顿了顿,她看到自己这边队伍的人也张开嘴看着她不动,安波卡低头狐疑地瞧瞧她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暗道没有啊,奇怪的。搞不懂就不去想,她转脸继续问道:“还有呢”菲布沏诺微张着嘴,四肢弯曲僵硬,一副很搞怪的吃惊仰倒样子。他一拍大腿,叫道:“这一手漂亮,啥时候学的”“在沼泽时学的。”安波卡转头要确认,“对吧,伽里芬多”“不错。”黑袍法师一记反手,腐蚀一捆魔法箭。安波卡拍掌叫好,菲布沏诺立即以一记远攻把城墙边的一个无阵营法师打落,伽里芬多立即击落左对面的暗杀法师。“法师,准备,反击”梅洛朗在前头大声喝令,队伍继续艰难地前进。到晚上,战斗更加残酷,到处都有绊马索魔法陷阱。安波卡早已弃马跟在黑白法师旁边,在漫天的魔法炮弹魔法箭雨中躲躲闪闪。等到天光驱散黑夜的幕云,赫布强盗的密集攻击暂时冷却,留下零星队伍骚扰。联合队伍抓紧时间整休,梅洛朗走进临时营帐,眼睛上下打量安波卡,确定没伤着,脱下头盔,就着安波卡捧脸盆的手直接泼水洗掉脸上的尘泥和干血,用毛巾擦干后,接过安波卡递上的清水咕咕灌了两袋,大口嚼着面包夹干牛肉,连坐也没有坐,掀开帐帘又出去了。安波卡唉一声,坐下来手托腮帮,食不知味地吃着面包片。菲布沏诺从帐后钻进来,抢她盘子里的牛肉干,问她在烦恼什么。安波卡放下面包,问道:“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这样打下去会死更多的人。”因为这是去凤凰山谷最快的路线,菲布沏诺笑道:“绕路,最少过三座山,过高级魔兽的领地,损失更重。”安波卡哦声表示明白,她这才注意到菲布沏诺左臂上的血痕,动作迅速地拿出药膏和符布带帮朋友抹药包扎伤口。菲布沏诺笑眯眯地看着她忙活,等她忙完,小小打了个哈欠就睡了。等他小小的鼾声响起,伽里芬多也从帐后进入。这回,安波卡主动问他伤在哪儿,伽里芬多指指右肩,安波卡剪开法袍清洗伤口上药绑药带,忙完她出去倒污水。回来时,有几个士兵模样的伤员跟着她,问她是在沼泽打败深渊恶魔的安波卡小姐吧确定后,这几个人表示出由衷的仰慕和钦佩,接着说起这赫布强盗的凶残,战事的残酷。安波卡轻声打断他们:“领队在前面,你们有事找他,我什么也不懂的。”“听说安波卡小姐是布拉斯教授的得意门生,可以给大家一点快速愈合的魔药吗”安波卡摇头,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帐篷,她怕自己心软,这几个人的伤口不仅流血,还在冒毒气。那几个伤员不停恳求,一直跟到营帐里,看到桌面上的药瓶和散乱的符布带,纷纷指责安波卡有药也不给他们用,亏得大家都在为保护她出力,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她前面吗这样的指责让安波卡失措又不安,她本就不擅言辞又于心不忍,因此,当不经允许的抢药行为在她眼前发生后,她只略微小声阻止追赶几步,就停住脚步。这可不是她主动帮忙的,安波卡想,他可不能因为这个怪她。她走到后面,给两位法师盖好毛毯,悄声走到外面看起书。不多久,梅洛朗怒气勃发地冲进来,叫道:“出来。”安波卡摸摸肩上的小猫,收好书,跟他走出去。来到伤员的营帐,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不停地有人叫道:“杀了我吧,我好痛苦。”“不要再让我受折磨了,给我个痛快。”梅洛朗把安波卡推到人群中间:“看清楚,药是她给的”安波卡吃惊地发现先前见过的那几个伤员,全身腐烂,散发着浓腥的恶臭,巨魔毒已渗入他们的骨髓几乎废掉他们的手和脚。这些人声称用了她给的药,伤势未见减轻,反而加剧。经队伍随军药师检查,他们用错了药,延误治疗最佳时机,不得不截掉受感染部分。重伤员哭叫来,没有手没有脚让他们怎么活,一边哭嚎安波卡为什么要害他们,他们对她这位沼泽除魔英雄是多么地敬仰。梅洛朗眼中怒火熊熊,他骂道:“谁准你给药的你连个法师都不是,你怎么敢乱用药看看你做的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我没有。”安波卡紧咬嘴唇内壁,强忍眼泪,说完这仨个字就这么站在人群中,承受指指点点,梅洛朗咒骂一声,叫了声来人,安波卡心一急,道:“我、我,是我给的,我看他们可怜给的,你用军规处置我,我、我不会走的。”046征服之路梅洛朗寒眼森森,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奥菲斯,把她吊到军帐前,直到这几个蠢货养好伤。”他转过头,看向那几个药师,“至于你们,竟然无能到要一个考零分的魔药白痴代替你们的天职,每人鞭刑一百,赶出去。换人”安波卡跟在执行人后面,反复地抿唇,到木架前,奥菲斯用绳索缚住她两只手腕,两人士兵拉绳将她吊在横木中间悬空,四个卫兵守住木架边四角。不一会儿,木架前就挤满人,那种刺人的眼光真叫安波卡难受。她撇过头,问肩头的小猫:“卡卡,这、这不算有辱巨龙骄傲吧”不算。安波卡松口气,闭上眼开始默背龙语文章。这不太容易,但她会坚持下去。太阳高升时,战斗再度打响,人群散去,血腥弥漫。菲布沏诺和伽里芬多来到木架边,在安波卡双肋吃痛大冒冷汗时,菲布沏诺说笑话变魔术逗得安波卡痛并快乐着。时间转到第二天黎明,战火稍歇。有卫兵跑来解绳索,说是那七个人伤势稳定,又有公主亲随大法师施术确定已好,她才能提前结束刑罚。待她落地,菲布沏诺立即给安波卡施放治愈术镇痛,安波卡做了个呲牙咧嘴的表情,原地蹦蹦跳跳促进血液流通,从兜里取出药膏,边涂边往营帐走。等她动手吃东西的时候,手腕上已完全看不出红肿的痕迹。菲布沏诺啧啧称奇,伽里芬多抿了口水,道:“抱歉,我们不能给你作证。未经允许擅闯主帐是大罪,他们抓住这点。”安波卡忙着填满瘪瘪的肚皮,嘴帮子塞得鼓鼓的嗯嗯点头,不时分神给卡卡布食。等她吃完,菲布沏诺拉起她:“走,到前面泄火去。”菲布沏诺和伽里芬多泄火的办法,就是找赫布强盗麻烦,仨人在未歇火的战前横冲直撞,安波卡笑眯眯地骑马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菲布沏诺随意问了句:“不出手啊”安波卡嗯一声,回道:“我受伤了。”伽里芬多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踩中一个铁齿捕兽器。等黑白两个年轻法师伤痕累累挪回营地,两人随便找了个地坐下,大大方方地叫安波卡给他们疗伤。安波卡无所谓,跑前跑后给两人洗伤口抹药,仨人再有说有笑去吃饭。后面几夜同样如此,很快,大家就发现两位年轻法师伤好快得出奇,魔力恢复迅速,冥想或战斗根本不受伤势影响。第五夜这天冲突特别地激烈,双方伤亡惨重。给两个朋友处理好伤口,安波卡边洗手边抱怨:“菲尼,你不能仗着有药就这么乱冲,还有,伽里芬多你也是,怎么能徒手接箭刺,我又不会受伤。。。”唠唠叨叨之中,有人过来讨药。安波卡抬头,看着对方异常认真地说道:“药用完了。”菲布沏诺噗哧而笑,伽里芬多抿唇转过头看天上的乌云。安波卡脸色不改地低头收拾药瓶,缠绕符布带,放回空间袋。药师们请动梅洛朗,希望受了天大委屈的安波卡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算不为那些重伤员,也看在自己心上人的面上尽点力。梅洛朗伸手:“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