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代表新生的黑袍祭司可以出任生命女神殿下祭司堂的负责人吧”安波卡带着小小的雀跃问道,路尔斯特微笑称许同意,诚然,他控制得住神态变化,护送他的骑士祭司队员们不见得有这么好的定力,众人不是变脸就是浑身僵硬。这种论断足够进一千次神殿裁判所,如果她不是如此地有权有势。安波卡这时也顾不上他们了,她沉浸在自己独立保住矿区的喜悦当中。路尔斯特安抚了身边跟随者的议论声,他指示助手,立即拿出构建图册,限定建造地点与竣工时间。如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那么,今日协定全部作废择日重议。“七天”安波卡惊呼,“这怎么可能”路尔斯特微笑回道:“据闻此堡承建时间不过十五日,七天建座小小的祭司堂绰绰有余。”“没错,七日足矣。”萨拉弗兰多回道,“只要安波卡舍得这栋城堡。”安波卡立即笑说这是个好办法,可是看看压在金钻矿脉上的祭司堂地基,她颇为心疼地问道:“一定、一定要建在那儿吗”神殿方面坚称不准改,“好吧,那就建在空中,在同个地方。”所有人都以一种疯了的眼神瞪着她,这回即使是优雅高贵美丽如光辉使者路尔斯特者,也僵了微笑,安波卡反而纳闷,“我看到帝都广场上空就是这么做的,只要有传送阵,做礼拜很方便啊。”路尔斯特淡淡提醒道:“这不符合规制。”“神殿并无明文规定,所有的祭司堂必须建在地面上,”萨拉弗兰多针锋相对道,不要忘了有不少祭司堂是建在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处,“相信有荷明斯主祭监造,此地的祭司堂的悬空高度绝不会超过众神神殿。”“七天。”“七天”“荷明斯主祭,”路尔斯特和煦如春风的嗓音带着点儿冰屑的味道,“请留在这儿好好地监工”荷明斯多冤,他坐在那儿一个字都没说,却被无辜迁怒,真是招谁惹谁。路尔斯特哼看一眼,带着失神落魄又愤懑异常的神殿代表团离开巨龙城堡,这领地的晚餐招待就算了吧,双方谁也没兴趣。同时,萨拉弗兰多的两位黑袍助手也匆忙离开城堡。梅洛朗瞅着安波卡笑,搂住她笑,亲着她笑,笑得安波卡头皮发麻直打哆嗦。“你送她回她老师那儿。”萨拉弗兰多掩不住好心情,说城堡马上就要拆除也没地方休息,总不能让堂堂的龙伯爵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回学院正是时候。安波卡发愁,她可掩饰不住秘密,道:“老师会看出来的。”萨拉弗兰多不在意的支招道:“带两盒神血钻给你老师,他对这玩意儿有兴趣,没空管闲事。”安波卡哦一声,跟琳达去说这个消息。两人收拾好东西,下楼的时候,城堡大厅里已经聚起数十名黑袍,热切地讨论着什么。众人一派扬眉吐气的模样,慷慨激昂地交换着各自的决心与行动力,茹贝东院长、奥朗治教授、布拉斯教授等黑袍教授也在其中,发出爽朗的笑声。安波卡只怕琳达看到如此多的黑袍聚会要不高兴,琳达看着大厅里逐渐增加的黑袍,声音低沉地说道,“去年,光明神殿出现巫妖长老的事影响还没有消除,新年时就传出你这个剿灭巫妖的大英雄被光明神殿的人任意侮辱的事,这在南方激起强烈的民愤,所有人都把光明神殿当成假想敌,疯狂地攻击白袍法师,学校里白院学生也受到波及。就在这时候,”琳达转过身看向朋友,眼神明亮,闪烁着名为激愤与清醒的光芒,“发生了那件事,一下子黑袍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查士顿学院被担忧的家长学生的亲属攻击、告上神殿仲裁所。”黑袍原本形象就欠佳,在黑袍师长猥亵白袍学生的恶性事件发生后,黑袍们的处境更尴尬艰难,毫无声名可言,至少在最近几年是别想翻身。谁能想得到,在这关键时刻,安波卡把新领地的神殿教化工作交给黑袍祭司,还要建一座空中祭司堂若是白袍掌控的空中殿宇也就算了,只当巨龙力量继承人狂妄不知天高地厚,问题是它属于黑袍,这就完全是将白袍们的骄傲狠狠地踩到脚下。对于从未登上过直面民众信奉舞台的黑袍们来讲,这高高在上,哪怕它位低于众神神殿,在人们眼中也是与光明神殿平起平坐。只要生而为黑袍的法师,他们都会自动自发地聚集起来,必将为这一目标奉献自己的所有,在所不惜在这一时刻,我和他们拥有同样敌人。琳达用她滚烫的手握住安波卡冰冷的手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安波卡脑门发糊,只记得点头。琳达说得太复杂深奥了。大门口急急走来了两个黑袍,两人面容相似,他们是梅斯霍特公爵父子。黑暗公爵高大而挺拨,面容冷峻,带有上位者独有的沉静威严,伽里芬多在他父亲身旁就像没长大的孩子,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瘦弱与稚气。梅斯霍特公爵和萨拉弗兰多重重握手,两人的气场在碰撞的一瞬激昂而浓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辛酸与故事。“安波卡,来,见见梅斯霍特叔叔。”萨拉弗兰多招手叫学生,安波卡走下楼梯,微仰着头看着黑袍公爵,在梅斯霍特公爵身上,她看到了与图利亚亲王那样迫人的威势,她的心跳得慌快,她步伐缓慢又坚定地一步步靠近,越近越能感受到那暴风雨下的大海浪潮是如何地浩瀚澎湃,让人惊骇于自己的渺小与无力。“就是这个孩子”梅斯霍特公爵一笑,风平浪静,有如春暖花开,“很有胆色。”萨拉弗兰多笑道:“还不快叫叔叔。”安波卡愣了下轻轻叫了声,梅斯霍特微笑点点头,萨拉弗兰多问她准备好了他冲梅洛朗招个手,那就赶紧走。梅洛朗从副官手上取过两个宝石盒,带安波卡和琳达以传送阵入波顿城。琳达回到学院,安波卡要先回家。梅洛朗送她到庄园外,暮春的法拉提姆庄园像是沉浸在鲜花的海洋里,蓝鸢尾、红蔷薇、紫罗兰和郁金香像彩色的地毯,到处盛放,用最妖娆的美丽风景迎接久未归家的小主人。梅洛朗牵着安波卡的手,走在漂亮的庄园小道上,赞声道:“这儿很适合你。”安波卡轻轻咬唇微笑,她喜欢和这家伙手牵手倘徉在这样宁静的美景里,感受着轻轻的暖风,但是,庄园大门已在望,她害羞地低头,扯过包,小声道:“我进去了。”“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吗”梅洛朗龇牙咧嘴地瞪眼,安波卡低声道:“妈妈会揍你的。”梅洛朗拍胸脯他带了很贵重的礼物,看在那么多钻石的份上未来丈母娘也不至于到要动手赶人的地步。安波卡脸烧得滚烫,她实在是觉得带男生回家难为情,她根本提不起勇气,梅洛朗拉起她紧张得出汗的手,大大方方地迈步走进去。“喂,我看起来怎么样”到象牙木门前,梅洛朗停下来,拨弄头发,平整衣领,小声问道。安波卡胆战心惊地,她比他更紧张,哪里还会去注意别的事。梅洛朗深呼吸数次,又反复清嗓子,终于按响了门铃。“没人”梅洛朗看向身旁的姑娘,安波卡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摸出钥匙开门走进去,整个人虚脱似地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不动。梅洛朗猛然张开手做了向个懒腰,坚硬的靴跟在木质地板上走来走去,问厨房在哪儿,要去切水果打果汁,虽然他表现地很自在,可是越刻意越显得他也在紧张。安波卡喝完果汁,立即推梅洛朗离开,别等她母亲回来两个一起找打。梅洛朗一边倒退一边嬉皮笑脸,亲一个他就走,不亲他就不走。安波卡那个气,大骂他无赖投生的,梅洛朗什么也没听到,直接噘嘴等着。安波卡无奈又气愤地猛跺脚,左右看看没人,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下,正要退开,立即被梅洛朗整个地抱住转了身困在赤杨树间深吻,安波卡挣扎着推了几把,很快地、陶醉了,要知道他们很多天没单独在一起。“好、好像有人。”“过路的马车。”119保垒攻坚梅洛朗张嘴含住她的左耳,舌头沿着耳轮廓来回打圈,安波卡羞得全身发软,依在梅洛朗的胳膊上被动地无力地承受。呼呼风声,梅洛朗抱着安波卡打了个转,什么东西重砸到树上,安波卡睁眼,一把杀猪刀在发寒光,她僵住,心跳漏拍,两眼发直。“浑球”安波卡母亲从马车那儿钻出来,手里抄着两个板凳一边一个砸向梅洛朗,安波卡终于回过神吓得尖叫推开梅洛朗,晴天一个大霹雳,梅洛朗被劈个正着,妇人插腰哈哈大笑,安波卡急得双手晃动,不知如何是好,又看到父亲,沉默的铁匠扔出打铁的锤子,她赶紧推梅洛朗:快走,快走。梅洛朗揉着被闪电打中的头,哭笑不得,匆匆捏了下安波卡的手心,避开铁锤、铁钻之类的凶器,大步消失在草果苜蓿灌丛外。安波卡的母亲火速跳下车,气势腾腾冲向女儿,肉胸噌噌地上下一阵了晃动,安波卡只觉得耳朵一阵揪心的扭痛,哎哟哎哟叫着紧跟着母亲回家。妇人将女儿往屋子里一扔,厉声喝问:“你们上床了”安波卡缩着脖子不敢吱声,捂着耳朵赶紧摇头。妇人道一声很好,抄起准备了足足五个月的笤帚狂抽女儿两条腿,在外面鬼混大半年,啊,信也不写一封,啊,把老娘的话当耳边风,啊,偏要跟那个死小子扎堆,啊,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不害臊,叭叭叭。。。不打断腿不长记性。安波卡边噙着眼泪叫痛边满屋子跳着躲,她可不敢哭出声,交给母亲一大箱宝石和一大串铜钥匙,暑假会有一栋大城堡,看在她这么能干的份上,可不可以不要打了“啊那个呸”妇人重重一掌将宝石箱和钥匙串挥拍掉,“老娘有手有脚,就是洗衣服洗个二十年也饿不死,老娘稀罕你的卖命钱,啊你给老娘说说,老娘养你养到这么大,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好好的家里不呆,啊非要去玩命,老娘干脆打死你算了,省得回头给你收尸。。。”“妈妈,妈妈,我没伤着。。。”“给人射两箭叫没事是不是在你身上捅几刀就有事了我打你丫个逼的,老娘怎么教你的,捅死人老娘给你顶着,啊你个没用的东西,被人打了还要那个浑账东西给你去讨公道,啊我、我、看我打不死你,省得你气死我。。。”妇人操起客厅里的象牙花瓶就砸过去,安波卡忍住咝咝的痛意,赶紧去救花瓶,在地上滚了几圈,腿骨撞到象牙凳脚,她自己腿痛,心更痛,给妈妈多打几下是没事,可再闹下去,只怕她妈妈要把这儿全砸了。她赶紧往外跑,妇人抓起笤帚绕着花丛追打,安波卡又心疼满地好看的鲜花,踩烂了多可惜。这时候,她那铁匠父亲拎着两个大布包走出大厅,锁好门,叫上俩母女驾马车出行。安波卡缩在马车角落里,捂着小腿和细胳膊真想哭。她母亲气愤难消,哼哼地时而瞪女儿,时而隔空挥两下杀猪刀。一家三口来到城里,安波卡被她母亲揪着下马车,旁边格洛泰大婶笑喊几句,安波卡小步跟着应了声,三人来到铁匠铺的后院,她母亲用铁匠丈夫打铁挣的钱在城里租了房子,叫女儿从今往后都住在这儿,直到她出嫁。“妈妈,我要回学院上课。”安波卡见她母亲铁锁锁门,扑到门边拍木板大叫。“呸,那个烂学校,教课的竟然对自己的学生下药,真是猪狗不如,禽兽、人渣什么东西,我呸”“妈妈”安波卡又急又生气,大吼一声,“教授是被冤枉的”天空里炸响一个闷雷,她母亲给吓得直接跌到地上,隔着门板撒泼大骂不孝女,竟敢劈雷打自己母亲,她造了什么孽哟,养了这么个孽障。安波卡急得难受,跑到门外扶起母亲,连声问有没有摔痛哪里,她母亲看看锁得好好的门,再看看像魔术师一样现身的女儿,哼哼唧唧地就着女儿的手爬起来。“冤枉的,怎么就不去冤枉别人的光冤枉他啊,你们学校几百双眼睛都看到那畜生怎么对女学生下手了,难道他们都瞎眼的吗你没遭毒手真是女神保佑”“妈妈”安波卡一叫一道响雷加闪电,唬得她母亲一惊一乍的,安波卡难受地直咬嘴唇,“妈妈,你别说了,那都是外面人乱说的,萨拉弗兰多教授人很好的,我退学的时候,教授帮我争取重考的机会,还给我介绍到老师那儿做学徒,平时都很照顾我,你不知道,教授出事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过。”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着母亲大哭,出去试炼前学院一切还正常,教授还对她调笑有心上人就不管老师,可是转眼间就全变了样。急骤的雨水哗哗地敲打木屋窗,阴沉沉的天上,不时劈下数道闪电,响雷滚滚。“好了,好了,说你几句就哭不停。”她母亲拍着女儿的后背肩,肩头院子里的雨水,“这鬼天气,早不下晚不下的,老娘的衣服还没收。”她一推女儿,“去,去,裹被窝里哭去,妈妈收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