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芸反倒不再说什么,脸上表情虽还是平常,人却已是从那龙椅上坐起,“要不要我帮您”“多谢皇上,暂时看来倒也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起码我就还没有试探过那人的想法,我打算在这次出征时看看情况再定,除非万不得已,不然老臣万不敢麻烦皇上”陈沐芸问的突然,陈留也是稍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但也并不答应,只是躬了躬身慢声答道。“先试一试也好,我倒也对这人很感兴趣,要是事不可为,有我在,到时候再现去出手,倒也是不迟”“谢皇上”这陈沐芸虽是女儿身,无论身材长相也都是要远优于凡俗女子,但在这话说出来时,漂亮脸上给人的却是种自信到近乎霸道的感觉,足以使任何见到的人为之动容陈留虽为“帝师”,可也绝不会真以为自己就能去要求皇上什么,不只是看两者身份,就是比较起实力,他也绝没有那个胆子,就是在他答陈沐芸话时,在心中最深处,也万万没有想过要让陈沐芸来帮自己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才让陈沐芸主动应下这事。别的不用多说,只要有皇上这一句话,其实就已可以说陈留是不用死了有了这样一个“后路”,陈留心里也是宽慰了许多,虽然还不知道与韩原间会是怎样,倒也再不用去害怕。“有趣”说了这些话,陈沐芸便又恢复了先前的慵懒模样,把身体再完全靠在龙椅上,用手指轻敲起了扶手,慢声说道:“倒是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呢,不过只是心动初期的修为,给我感觉却好像一点儿不弱于为首那人,怕是所学术法有些古怪吧”“”深知陈沐芸性格,陈留自然知道她并不是在问自己,果然稍一顿后,她便又再往下说道:“虽然这几人看来像是一路的,其实他们间气氛很是有些奇怪,不像是同伴,倒很像是仇敌,而且其中仇意大部分也都是冲他去的,以他的精明,绝不会感觉不到,就是如此他还能表现的这么淡定,不用说也知道,他必有所持一个喜欢冒险的小家伙,真可爱呢呵呵呵”“”陈沐芸的判断不可谓不准,只是听了她这话,陈留却有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以他对这位皇帝陛下的了解,能被其称为“有趣、可爱”的可是不多,如现在这样反复来说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而一般得到过她这样评价的,无非也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最终成为非常之人,另一种就是死的很难看陈留不是“天机观”的人,韩原也不是,话说回来,就算他是的话,也一样算不出自己的命运,不然那“天机观”的道人又为什么会死在“不归路”中有许多时候无知本身其实就是种福,正因为不知道,反而少了许多担心“啊嚏”就在那一君一臣说着韩原的时候,在皇宫中一处不很偏僻的地方,两人讨论的那个“主角”正盘坐在塌上,腿上正平放着一个卷轴。“可怕的女人,差点儿都被她给骗过去了,难道不只是元婴”韩原虽然在祭炼腿上这东西,可心思还是不由得飘远,想到了别处。正了正因为打喷嚏稍偏的身形,韩原就又正正端坐好在那里,同时手捏法诀、轻挥,在房间中布了层结界,使人无法轻易探查到里面情况。挡住右眼的头发无风自动,已然吹开,直露出下面那不同于左眼的紫瞳,眼中紫光流转,已是变得再不像人类瞳孔,已散大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程度,这时那在眼眶中的不像是眼珠,倒很像是一颗不知名的紫宝石。刚一有了变化,韩原就不再耽误时间,把身上真气提升到极致,眼中紫芒也终是射出,投在墙上依然还是之前那“祖巫金身诀”的图画,周天星斗微沉,四方神兽灰暗,中间依然是混沌不明的一片,只有那十二个祖巫虚影中一个亮起,正是之前那才被韩原开启了的“帝江”作为最早具备天地本源之地的巫族,在没有天仙、妖魔、神佛前,祖巫其实是近乎到无敌的存在,就是后来,他们相继陨落,也并不是因为技不如人,真厉害的都是死在了自相残杀之中。因为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太久,巫族已几乎被人完全遗忘,不只是还懂得巫族之法的不多,就是一些个相关的事物,也已很久再没有人见过,这些个事物中自然也包括类似法宝的器物“果然是”当韩原把那“祖巫金身诀”的图案投在墙上后,再去看他膝上那卷轴,也已是有了变化,这也让韩原肯定了,自己从宝库中得来这东西,果然与巫族有关。如此,倒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不只是那护国法师,就是那位漂亮的皇帝陛下都没能发现这东西是宝。比较起魔修的魔气,巫族所掌握的力量其实与正道之人的真气极为相似,或者也可以说巫族的力量本就其他所有力量相近因为修行方法的不同,巫族在力量上的不同也只表现在运用上,力量的本身既然是最为本源的,完全可以说是别的真气什么的更像是巫族的力量。可是作为区分,其中也一定是会有些不同之处,这才让韩原能在那宝库中找到这图。韩原膝上卷轴有“祖巫金身诀”牵引,早已浮到他面前,更是慢慢拉开块两掌宽的边角,看韩原那满头大汗的模样就知道,他已是尽了全力。看这卷轴的大小,这块算不得大的部分也就只是整幅图十分之一、几分之一的模样。虽然有些不甘,但韩原也不意外,稍平复了下真气,才抬眼去细看这拉开的部分。画轴总共不过一尺多长,两端探出轴芯该是一整根奇石所制,金色的圆柱中满是紫金色颗粒,外表看来甚是光滑,却看不出有任何曾打磨过的踪迹。画卷材质看来倒不很特别,只是白色似帛模样的东西,可韩原之前在宝库中试过,这东西别说是拉扯,就是火烧、水浸也都没有用,根本不能破坏它分毫。上面虽没有绑线勒住,但如同现在所见一样,没有足够的修为,也休想轻易打开它。其实不要说是打开,如果不是韩原所修的是“祖巫金身诀”,一般的修行之人就算有修为,也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以巫族的说法而论,韩原自然不可能知道这法宝该算是什么等阶,他在第一眼见到这画卷时,也只以为这东西最多不过是件“宝器”,现在拉开了这一角,他才知道自己想的是大错特错。“只是这么一角,威力就已经是宝器的程度了这东西要是全都打开了,威力该有多强看来这下是真捡到宝了”细细感觉着画卷上的气息,以韩原一贯的淡定,也免不得心里一阵狂跳。宝器韩原是没见过不假,可他并不是毫无概念,起码韩原就知道,这东西一般元婴期人都少能拥有,也只到得出窍期,一些真正身家丰厚之辈才能有那么一件半件。如果要被人知道,自己不过一个心动初期的人居然能有一件,别的不好说,那些想着杀人越货的,怕是排着队都能排出落羽星去了。机缘这种东西虽然是可遇不可求,但也只是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好像“天机观”那的人就不属于这个“大多数人”的范围。韩原虽然不是“天机观”的人,但他却有右眼的紫瞳韩原并不能肯定知道什么地方有宝,但靠着紫瞳的奇异,想要有些不同于一般人的直感也是不难。要不是知道有好处可得,韩原又为什么会这么费尽心思的讨好那漂亮皇帝只不过他事先也不可能想到,这所谓好处会是这么大罢了。其余的心思虽然不少,但韩原也没功夫去多想,只是仔细去看那拉开的画卷。拉开的那部分除了“御鬼夜行图”五个黑漆大字外,就只画了一个事物,准确的说,是一个与人极为相近的生灵图案,不到拉开这部分画卷三分之一大小模样,外表让人看来感觉极不舒服见了那五个字后,韩原就已在心里有了猜测,待见到这生灵模样,才终于是把它认了出来:“这是”第十四章 出征途几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尤其对修行之人更是如此。打坐练气的话,众人也只觉得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告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大军已可以出征了。韩原果然“不负众望”,又是念了通咒、施了一阵子法,费了比上次还要更多的时间,才“费尽心力”一样,把大军所需的全部粮草给装了起来。眼见韩原“仙法”这么厉害,那皇帝果然又是重重的夸奖了他一番,说的是这次真能旗开得胜,一定要给韩原记首功韩原见她还是之前那副装出来的模样,他也自不去挑明,一个装聋、一个作哑,配合的倒也天衣无缝。“想我陈国数百年根基,敬天敬地、尊神畏仙、百姓安居、天下安定、无所不善想那小小赵国,不识天数、不懂人心、不尊吾号、不义不仁,有何德、何能,可与吾之皇朝并存于世”皇帝一身明黄龙袍加身,头戴帝王冕,此时穿得要多正式有多正式,也再显不出那玲珑曲线,有那精致面具之助,不要说是她性别,就是她长相也是完全不同,要不是韩原那紫瞳之功,恐怕也是一样被她骗过了。端站在高台之上,只看这皇帝的言行举止,就是韩原都很难想像得出,她在人后做女装打扮该是一副什么模样,“纯爷们”韩原可不敢多想,要是一个如陈沐芸这样漂亮的女人,会是“那样”的性格,韩原怕是要对自己的人生观都要有所怀疑了。陈沐芸像是感觉不到下面人群中特别的视线,这时在她眼中有的只有自己全部的子民,见所有人都聚精汇神看向自己,她就感觉到身体里像是充满了力量一样,一道普通人见不到的明黄之气已是从身上腾飞出去,直入九霄、化为真龙之形,在云中时隐时显。“这就是真龙之气奇怪的力量。”“嘿”听到陆归元在一旁自语,韩原就忍不住一阵好笑,当然也不会去点破,毕竟他可不想让这位可爱的皇帝惦记上。稍停了停,环视四周,细细感受一会儿高台之下众人火热目光,陈沐芸才又借着那龙威接着说道:“虽同样为人,但观它国与吾辈之心极为相异,必不能并存一处加之那赵贼时常犯我边疆、害我大陈国百姓钱财、性命,这已是人所共知之事敢害我子民者、敢不尊吾号令者、敢不敬天地者,虽远必诛”“虽远必诛虽远必诛虽远必诛”“”看着身周那些个情绪亢奋的三军将士,韩原也是一阵心惊,待抬头去看时已能见到,这些普通人身上已有种玄妙力量腾空,被那真龙吞吸进去。同时那金龙也不忘记了舞动身体,把它自身的力量洒下。韩原可是看得清楚,被这力量盖住后,这些原本的普通人身上竟都多了层金光,身上气息也已有了变化,在修真者看来虽还是弱的不堪一击,但比较起一般人来说,却都要厉害了数倍不止。好一会儿后,他都没能听到一旁的陆归元表示惊讶,这才抬头去看他,结果发现对方竟完全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韩原这才知道,这番变化原来只有自己才能看到。不知是不是能感觉到韩原的疑惑,就在韩原四处张望之际,他便已感觉到有目光停在自己身上,不用抬头去看,韩原就已能知道这目光的主人是谁。既然知道,他又怎么会抬头去看她天知道这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表面的身份明明只是个人皇,实际上却是比韩原之前见过的大数人都更为可怕。“还是雨涵师姐好,虽然外表看来是冷些,心里却是热乎乎的,哪像这女人,外面看来好像是个好人,其实其实一定不会安了什么好心”韩原不抬头去看她,就已在心里为她打上了“生人勿近”的标签。“呵呵”看韩原低着个头,好像是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的模样,陈沐芸心里就不由得一阵好笑,早已知道韩原年纪虽不大,却是油滑的厉害,不用问也能知道,这时候他一定是没什么好心思。不过陈沐芸倒也不以为意,反倒在心里又轻笑了笑,更肯定这小子“有趣”。“请陛下静待我们旗开得胜的好消息三军将士听令出发”“是”陈留老将军身披重铠安坐马上,头盔上红缨随风舞动,脸上满是严肃认真表情,手上虽无剑刃,却也是给人杀气腾腾的感觉,只单比这一项,恐怕一些个修行之人都要自愧不如。眼见皇帝说完了鼓舞士气的话,陈留再不多说什么,立即就已下令,所有将士轰然应声,便果断拨转马头、全军开拔龙渊他们碍于皇帝面子,混在这些将士之中,早已极为不耐,待见终于可以出发,便再一刻也不在其中停留,全都各施了手段,再飞到云霄之上,陆归元却是没有动,因为韩原已上了匹白马随大军一同前行去了。虽然不知道韩原想法,但陆归元也不再犹豫,找了匹黑马从后面追了上去。几天的时间他已然看得明白,不管自己这次是何表现,该都是没办法从龙渊他们手下幸免,看对方待自己的态度,分明就是已认定了自己必死。同为正道五派之一,逍遥剑宗自然不比三仙山那样好欺负,可是这次师门之命却又让陆归元有些看不明白,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明知虚天观那边没安好心,自家师门还非要把自己推来送死如果他要是也同韩原一样,对这次“不归路”中事情知道的更多些,恐怕就不会直到现在才完全失了侥幸之心了。“摆驾,回宫”“是”看着韩原与陆归元骑马慢慢追上陈留身影,陈沐芸目光却并没什么焦点,就是见那腾龙再重回自己身体之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