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提升的速度恐怖、也许还有着不弱于自己的术法这些对龙渊来说,已经足够他挠头的了,但是竟还不是全部,其实最让他心神不宁的,还是韩原那时不时露出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他那两排整齐的小白牙,龙渊就感觉有道凉气顺着自己的尾椎骨一路直通到脑袋里,身上也是跟着一同发冷。这欧阳博文的出场可以算是够风光了,不只是这般杀意十足,又顶了他师父那么大个“光环”在头上,可看人家韩原,竟完全可以说是无动于衷如果说韩原真没有所持,龙渊肯定第一个不会相信。“小心些,这人虽然也不过是灵寂初期的修为,但术法却是极为诡异,就是我也要全神应付才能保证不败,一会儿真要斗起法来,可能会顾不上你们,如果见势不妙就避开远些,不要忘记了,那两个人才是我们此行的主要目标。”“龙兄请放心,小弟虽然法力不济,倒也不至于没有自保之力,一会儿旁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只需专心去对付那个魔门小狗就好。”听了龙渊的交待,还不待别人说些什么,一旁侯止就已急忙接道。作为这“落羽星”上的“地主”,这家伙的存在感也实在是太弱了些,不要说是与龙渊相比,如果他平时不说话,恐怕都比不过那两个小道士和书生,起码人家的造型还有些特点,哪像他似的实力一般也就算了,打扮还是那种随处可见的雪白长衫,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高手一样,可是以他的实力,再配上这俗气的打扮,却又刚好适得其反。龙渊虽然也听到了他话,可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也只是一番交待,人就已是向前迎了上去。此时那黑气早已停了,只余了个一身玄色狐裘的青年御风停在空中。落羽星上季节与天都星倒也差不很多,如今大军出征数月时间过去,倒也是初入寒冬,只不过第一场雪却迟迟未下,说来也是该稍有些冷了,只不过如同韩原他们这样的修行之人却没有什么感觉,如这青年人一样在身上加穿厚衣的,也确实一个未见。只看这青年人面相,比较起龙渊还要年轻了些,倒是跟韩原相差不多,长的倒也不能算是难看,只是却有一双三角小眼儿,几乎都眯成了一条缝一样,让人很难看出他眼中神光,能看到的也只是那比雪还更白几分的脸色,脖子缩的极紧,一副看上去很冷的模样。这年轻人虽然身量并不很高,却在背后背了口比他还要高大了些的“箱子”,韩原比较眼尖,只一眼就看出这东西并非什么箱子,而是一口黑漆木棺“诸位大派高徒来此,博文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咳咳”“”虽然欧阳博文这一路过来甚是威风,但下面那些两国兵将却都只是顿停,就又都厮杀在了一团,根本不去管天上“神仙打架”。此时两方都早已是杀红了眼,别说天上那些“神仙”的事情他们管不了,就是真的能管,他们也都顾不上了。下面杀声震天,欧阳博文声音也并不是很大,但却刚好够在场所有人听到,只是那两声止不住的咳声却有些刺耳,听在众人耳中,好像是在硬挫在耳边划磨一样。。一个灵寂期的高手,就是年纪再怎么轻,那身本事也都假不了,更别说这欧阳博文还有那身份和奇法在身,不管他是否表现出多强实力,就只是这么静静站在空中,已能给所有人带来极大压迫力。以陆归元对韩原的了解,本以为这家伙这时候会忍不住跳出去,可没想到回头去看他,却发现他根本连眼睛都没往欧阳博文那边去看,只是表情认真盯住下面战场,好像比较起这些修行之人,他对下面那些人更为关心一样。“如果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是血魔宫的欧阳博文”龙渊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去管韩原,已把全副心神全都放在了欧阳博文身上,见他话音稍停,就已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这赵国背后是你们血魔宫在支持”“是又如何,不是又是怎样说法”欧阳博文也只把目光稍向韩原那边扫了一下,待看出韩原与陆归元修为,就再不去看他们,只是把目光停在龙渊身上,准确的说是龙渊的身上道袍上。像是有些意外,而后又稍露出丝恍然,欧阳博文才又开口说道:“想不到虚天观的高徒也会来这穷乡僻壤,难不成是为了除魔卫道而来你家师父也真舍得,就不怕在这碰到我们魔门高手,折在这里不会也把这当成那过家家般的什么狗屁试炼了吧咳咳”“如此看来,该是在下没有猜错,你果然就是血魔宫的欧阳博文。据传你于数年前修炼那化血魔功,已是伤了心脉、污了真气,不只是修为停滞不前,就是连阳寿也短了数十年不止。如今会不顾身上伤病来到这里,怕是定有必来的道理,既然是这样就更不能让你们轻易得逞,不管你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次也都给我留下吧”龙渊一路从不轻易显法,一直也只是平平表现,待到这时候,面对这修为不差了自己,术法更要高深了许多的欧阳博文,也再勿需留手,只把手上法诀一变,就已从身上引出一道青虹,待停在他身前,才叫人看出居然是个四五尺长的铁匣。“剑匣”见得那铁匣模样,稍远处陆归元终是忍不住失声叫道。第十八章 斗法忙“天苍苍、野茫茫,战场厮杀,几人亡。哀凄凄、惨凉凉,云空斗法,神仙忙”远处杀声震天、血肉横飞,无数条生命瞬间消逝,化作漫天繁星,夜幕已不期然赶至,只是胜负依旧未分。一件明黄龙袍,肥大到足以当做睡衣,正松松垮垮的穿在一人身上。衣服的主人像是完全不知自己此时懈怠模样,只是躺在张通体金铸的龙床之上,用力伸了个懒腰,而她之前做的那词在这眨眼的功夫,就已被她完全扔到了脑后,只是把一双美目又再放到远处那少年身上。“我这样该算是老牛吃嫩草吃就吃,谁又能管得了我不成呵呵呵”一阵自语,陈沐芸开始时像有几分疑虑,不过也只是极短的时间,就再不去想那些无谓事情。陈沐芸此时早已不是先前那易容了的模样,已是完全以女儿身出现在这里,只不知之前被龙撵抬回去的她又是怎样说法,如今在这里的她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幻化之形,几乎与生人无异。她那少在人前显露的面容确实已脱离了世间之美,也难怪韩原先前借术法把她模样幻化到那仙女身上,会那么合适。要是不深知她,也许都会以为,她之所以改换了面容,也只是为了不让她那足以倾国的面容展露在人前比较起来,这女人的气质也是古怪,作男装打扮时分明就是一副霸气十足、尽掌天下的气势,换了女装后就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只是慵懒都不去说她,就是那副戏谑加满不在乎的神情,就足以让任何见了的人为之疯狂。顺着陈沐芸目光看去,一个少年一身青衫随意套在身上,身无长物,只在身侧浮着团黑光,其中飞出烟气正连在脚下黑蛇身上,那蛇目中幽冷光芒直叫人心寒。与韩原相比起来,那本更该被人关注的陆归元已彻底成了配角。“奇怪。”像是对陈沐芸的目光心生感应一样,韩原百忙之中也是斜眼看了看龙床所在方向,但不出意料的是,他完全没办法看出那处所在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以也只得稍有些疑惑的再转过头去,专心应付起眼前事情。“加把劲儿啊,陆师兄,又不用你去跟那魔门高徒去拼命,只是这么点儿小事儿怎么都弄不好你那身修为总不会是假的吧”“”听了韩原的话,陆归元也不吭声,只是把手上真气又更加大了几分。眼见陆归元如此卖力,韩原才笑了笑,手上再施法诀,带出一条火蛇,与陆归元运使的飞剑合在一处,朝下面战场轰去。修行之人虽是有规矩,说的是不允许自持法力残杀普通人,更不能直接去影响普通人皇朝间的战争,但是对这个“直接”两字却一直没有一个标准,就好像之前“灵符宗”那护国法师一样,每有陈国出去征战,他也并非只有遇到修行之人才有作用,倒也是借由他的法力办了不少事情,底线也只掌握在了“不直接用术法轰杀普通人”那里。韩原虽然是很想要直接就那么轰过去,可是一旁有个陆归元拦着,倒也是麻烦,所以他也只能退了一步,选了个相对“温和”些的办法,那就是用术法来伤人“你不是说不能杀这些普通人吗那我不杀他们,只是把他们打伤了,然后再让别的普通人去杀他们,这样总算是够守规矩了吧”不说陆归元听了韩原这想法后是何种表情,只看眼下两人这番努力,倒真是颇见成效。陆归元与韩原在年轻弟子中,本也是一流高手之列,对术法的掌握自然非同一般,就算是下面战场中看来再怎样纷乱,只要他们尽心控制之下,也不会出任何的错漏。陆归元剑光分化,在真气控制下,每一丝都是认准了一个赵国将士斩去,每一击又都只是伤敌不死,满眼所见只有片片银华不时闪现,也只不过刚一见有人受伤,下刻也许就已被一旁敌国将士给乱刀砍死、乱枪刺死了。比较起陆归元那般精妙剑法,韩原那手火焰术法就要更为省事了许多,他也只需要去控制好手上火焰威力,不至于瞬间把人烧成焦炭,再眼聪目明一些,不要烧错了对象,就再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了,韩原也不会忘记了来前陈沐芸所施的那手段,虽然以他的能力没办法为这十数万大军加持力量,可也能借了灵符之力,使得陈国的将士都有了远超平时的力气,更是画了些“金甲符”之类的在那些将军身上,让他们能够短时间里刀枪不入,这样一来,战场中已完全变成了一边倒的局面,如果不是这些时日以来,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敌军太多,也许陈国大军已能从这“九鹿原”杀过去了也不一定。韩原与陆归元在这干着“正事”,远处其他人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就算真想要说些什么,也要看他们是不是有机会开口。如同陆归元先前所见一样,龙渊拿出的果然是个剑匣,与大多数木匣相异的,他那剑匣却全都是由金铁之物所铸,上面虽未镶珠戴银,可也有许多龙凰奇兽文雕在上面,使得那剑匣不只是银光闪烁,更是异常华美,远不是一般剑修的剑鞘所能相比。世人尽知,剑这类利器多数都要有个平日安放的载体,用来藏养锋芒,一般来说就是剑鞘。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除了剑鞘外,也还有些人会用另一种东西来装剑,那就是龙渊所使的剑匣。换而言之,也就是说这龙渊居然是个剑修这事情说起来倒真是让人有些想不到,或者说是事先谁也都未能发现,倒不是说因为这些人修为实在太差,这才不能在龙渊身上感觉到剑气,恐怕正因为他的剑是封在那剑匣之中,才使得他身上剑气不显。一般修行之人可能很少有知道,在他们口中所说的剑修,其实也分了许多种。有如同陆归元这样一心祭剑的、也有像那两个年轻道士一样,旁心他学的,还有就是像龙渊这样喜欢“藏剑”的。所谓“藏剑”者,虽也是剑修,却不是如同一般剑修那样,时刻把剑随身,以身养剑、以剑锐气、身剑合一。藏剑主要却都在这一个“藏”字上,与陆归元完全不同的是,龙渊在平时并不携剑在身上,而是把飞剑安置在剑匣中温养,如淬炼法宝一样,不断用真气来梳洗剑匣中飞剑,还要在剑匣中放进许多养剑的金铁之物、天地灵根。两相比较起来,龙渊这剑匣中的事物说是飞剑,倒不如说更像是个法宝,与寻常飞剑相比起来,也许是稍少了锋芒,却又多了些奇异。只刚一与那欧阳博文交上手,龙渊就已把剑匣之中飞剑引动,出来那剑倒也算不得长,不过二尺稍长了些,只有剑身并无剑柄,整体看来,好像是个拉长了的梭子一样,上面满是细密牛毛一样的寒光闪烁,每道寒光射出,都能带起不少的空间震动,发出些“滋滋”怪响。这飞剑在龙渊的操控之下,聚散离合无不随心,不只是剑芒如此,就是像是一个整体的剑身也是一样。第一眼看去不过是一把稍有些特别的飞剑,待再去细看才知道,这剑居然还可以分开成无数细密银针开始时候不熟悉这飞剑特性,欧阳博文也确实是落入了一阵下风,可也只是并不长的时间,他就已稳了下来,不只是用自己术法、法宝敌住龙渊,就是剩下那几个“杂兵”也一个没落下。之前一直被欧阳博文背在背后那黑棺,此时早已稳稳立在地上,棺盖已开,从里面飞出的道道黑气好像龙蛇一般四下飞舞,里面却已是空了,黑气相连处,一个身量极为高大的人型事物正在大杀四方,侯止几人围住它,非但没办法胜它,一时间好像还落了些下风,让陆归元都有些心惊这东西的厉害。“这东西分明是巫蛊一流的东西,该是用蛊虫养了出的生尸,原本也是人类修者真,只是被蛊虫附身,再用上了秘法炼制,才使得它有了这些威能,这只看来年头还短,多说也不过只有百多年时间,要是单纯按修为来说,怕还到不了灵寂期。只是如这类东西都有那力大无穷、无痛无觉的特性,再加上一身铜皮铁骨在身上,一般人想要伤它倒也极难。”与巫族之法有关的,韩原自然不会陌生,是以一眼就把这东西给认了出来。巫法里面很重要的一个分支,就是现在魔门所传的蛊法,除了蛊法外,魔门中现今所存的大部分术法,也都能找到巫法的影子,不过